【呼喚和尚、書生、繁繁和梅兒。】

意識到這幾個陌生外地人絕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摩爾彎刀破碎之際並不展開反擊,而是發出了一個“飛燕令”。血光化燕,生靈塗炭,這是根深蒂固於全城人心中的恐懼。可怕的不是飛燕令,而是領主府的“飛燕軍”。

飛燕軍,一息能飛行數裏,高來高去,所到之處,往往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飛燕軍是領主大人最強悍嗜血的一隻精英護衛軍隊。

曾經有一個三千多人的礦奴村子,一人觸怒了領主府管事,飛燕令一出,十幾個飛燕軍從天而降,將那個村子的礦奴屠戮一空,這件事在全城境內廣為流傳。難怪依思特驟然見到飛燕令亮起的血色火焰,嚇得當即暈厥過去。

但蒙揚幾人哪裏知道其中的利害?蒙揚原本想對摩爾幾人小施懲戒,沒想到搭四和搞基隨便出手便讓那幾個護衛失去了戰鬥力,把領頭的摩爾嚇得不行,倉惶之際竟發出了求救的飛燕令。

其實,以摩爾的權限,隻能調動五名飛燕軍,他發出飛燕令後,目露凶光,默不作聲地退到院壩一角,四個戰戰兢兢的護衛瑟瑟縮縮地圍在他左右,摩爾狠狠罵道:“我怎麽帶了你們幾個廢物出來?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們!”

搭四雙手環抱胸前,衝摩爾幾人挑釁地叫道:“怎麽?不抓我們了?就這點本事,還敢出門作威作福,真不知你們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摩爾雙目噴火,恨聲道:“容你們先猖狂一下,等會兒你們就是哭爹喊娘都沒用了!”

說話間,天空一陣罡風震響,五道血光卷著五個人影呼嘯著降落到依思特家的院壩中,劇烈的罡風帶著凜烈的殺意四散開來,抱著暈迷的父親不知所措手足冰涼的依農感到身體一輕,竟要被罡風卷起,好在一隻大手及時扶住了他,緊跟著一股溫和力量傳入他的身體,讓他心中驚懼稍減,感到再不受那陣罡風影響,轉眼一看,正是蒙揚笑盈盈地伸出一手搭在他肩頭。

五個身著血甲的男子,一臉冰冷殺氣,一字排開,站在摩爾幾人麵前。

“大人,你們來的太及時了!”摩爾一臉陰霾盡去,精神百倍地跳到五個血燕軍麵前,指著蒙揚幾人道:“今日我來虹橋村催稅,湊巧遇見這家人中有幾個外地人。我上前盤問,這幾人不但拿不出通行令,還公然動手打傷了我帶來的幾個弟兄。這幾人充滿古怪,我等不敵,這才請來大人們協助捉拿,依我看定是虹橋村之人勾結外來奸細,意圖不軌,必須嚴懲,決不能姑息!”

五個清一色的六珠魂武王,單是站在那裏,便自有一股強者的霸道氣息散發出來,攝人心魄。

“管他什麽來路,隻要這些人有嫌疑,這虹橋村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動手,不要走了一個活口!”

一名血燕軍大手一揮,冷冷下令。

蒙揚沒想到這全城領主府中人行事如此霸道,根本視人命如草芥,頓時怒意橫生,不等五個血燕軍出擊,便弓腰衝上前去,“峰回路轉”身法展開,魂力在“白駒過隙”武技開啟的情形下運轉如飛,一步便到了五名血燕軍的麵前,揮手就是一拳橫掃過去。

嗚嗚嗚!

拳風淒厲,如虎嘯龍吟,聲勢驚人。

五名血燕軍驚駭不已,剛來之時,他們看到這幾個外地人不過是剛剛晉級魂武師的小角色,還對摩爾發出血燕令召喚頗為不滿,沒想到蒙揚出手動作之快,超出他們的想象,尤其是蒙揚揮出的這一拳,拳上的力道足以開山裂石,霸道之極,根本不止六龍之力。

血光交替閃爍,激活身上血甲欲飛起閃躲的五個血燕軍驟然感到魂力運轉不暢,並沒被血甲把身體帶上高空,隻是平地躍起了數尺,當即盡皆驚呼。

砰砰砰砰砰!

蒙揚的拳頭就像如影隨形一般,不分先後地擊中五人的身體,一陣拳腳擊肉的聲響中,五個血燕軍慘叫著飛向高空!

魂武師和魂武王,並不僅僅隻是魂力多寡的差別,最關鍵還在於各種反應、判斷能力上,五個血燕軍在蒙揚出手的一刹那便知道眼前這個外地男子自己幾人絕不是對手,對方很可能以某種魂器掩飾了修為,這才想憑借血甲先行閃避,結果還是被蒙揚的拳頭擊中,失去控製被直接轟上高空。

但摩爾卻並沒看出什麽名堂來,一名護衛還在那吆喝:“遇見血燕軍還敢反抗,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

話音未落,五個血燕軍再次從半空落到院壩中,這一次卻不像剛來時那般瀟灑愜意,而是近乎墜落,雖個個勉強以魂力護體,卻還是極其狼狽,再看他們引以為傲的血甲則完全失去了光澤,光芒不斷燭火般閃爍,行將熄滅的樣子。

怎麽回事?

摩爾幾人完全搞不清狀況,血燕軍大人們這是做什麽?

蒙揚拍拍手,輕蔑地嗤笑道:“仗著不入流的飛燕血甲,就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真不知全城之中盡是此等井底之蛙,叫人好生失望。若是給你們製作飛燕血甲的人造詣再高一點,你們的血甲何至於被我輕鬆找到破綻,一拳便毀去?我看,這全城倒是不看也罷,還是去他處走走。”

聽蒙揚的口吻,完全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幾名血燕軍被蒙揚的氣勢和話語完全震懾住,便在蒙揚說話間,他們身上的血甲光芒盡斂,化作巴掌大小的一片獸骨,卻已經開裂出無數道細紋,已是完全不能使用,果真被蒙揚一拳毀去。

蒙揚這一拳極有分寸,隻是把五個血燕軍震上高空,毀掉了他們的飛燕血甲,並沒傷到他們分毫。眼下,血甲被毀,盡管看蒙揚以及其他幾人都是一珠魂武師修為的模樣,但是幾個血燕軍卻再也提不起任何勇氣動手,來時的囂張氣焰完全熄滅。

“閣下,你到底是什麽人?”一個血燕軍壯著膽子問道。

“就憑你們,還不配知道我是誰!”蒙揚傲然回答道,“你們滾吧,不過這幾人得給我留下!”

手指所向,摩爾五人麵如土色,完全懵掉。

“閣下,今日之事,看來定有誤會,不過,你的人打傷領主府護衛管事在先,現在又毀掉了我們的飛燕血甲,若是不給我們一個交待,我等鬥膽也要把你們請進領主府!”一血燕軍強打精神沉聲道。

“哼,我走遍天下,何處不受萬人景仰,沒想到到這小小全城,竟有人膽敢一再冒犯,今日之事,我倒要問問你們領主,看他怎麽給我交待!”蒙揚冷哼道。

“天,這廝到底是什麽人,怎麽這麽大的口氣?難道,他是一個遊曆天下的大師?”

幾名血燕軍麵麵相覷,頓時感到頭大如鬥。

其實,蒙揚臨出發前,也曾詳細問過師傅菸樓,富貴位麵等幾個位麵的情況,知道富貴位麵好像隻有一個本事不算出色的製器大師,一個造詣跟霧島相差無幾的製甲大師,卻都被悉尼城主貝爾格招致帳下,輕易不會為別人製作器甲,因此,在富貴位麵就算是一名普通的製甲師、製器師,也會受到萬人追捧尊敬。

所以,使用了換形水改換了形態樣貌,蒙揚基本確定就算是喬娜等人見到自己一行人也不會被識破,索性想以一個大師的身份出現在人前,這樣的話,倒是能避免很多麻煩,順利進入各城的狩獵區。

血燕軍的出現,便讓蒙揚看到了跟全城領主接觸的一個機會,因此才有這番做作。

醉月、搭四和搞基追隨蒙揚很久,自然心有靈犀,聽蒙揚一說話,便知道蒙揚想做什麽。

“大師,何必跟這些沒有見識的家夥一般見識?索性讓我一拳把他們滅殺了,眼不見為淨!”

搞基大聲叫著衝到蒙揚身邊來,凶神惡煞地瞪著摩爾等人,他的右手驀地泛起一道金光,瞬息間他的拳頭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黃金錘。

“什麽破爛飛燕血甲,也敢在大師麵前顯擺?今日便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才是真正的魂器,嚐嚐我“狂龍拳套”的滋味吧!”

說著,搞基提著巨大的黃金拳頭朝那幾個血燕軍一揚,嚇得幾個血燕軍忙不迭退步。

狂龍拳套,雖然他們沒人聽說過,但是單單是看搞基激活拳套的時間短暫隻有一瞬,而拳套化作黃金錘,那股強大的氣息卻是瞞不過幾個血燕軍觀察的,他們已經確定,這漢子手上的拳套,很可能是一件古武魂器,而且品級很高,再聽到搞基一口一個大師,頓感不妙。

一個血燕軍胡亂揮舞著手道:“誤會,這位大師,我等無意冒犯,都是這些沒用的家夥搬弄是非,大師息怒!”

說著,三個血燕軍猛地轉身,大手泛起陣陣狂猛魂力,罩住摩爾無人,可憐這五個家夥至死還不知到底是怎麽回事。

摩爾五人被三個血燕軍輕鬆拍碎腦袋倒斃地上,依蘭看到血光飛濺的可怕場景,嚇得尖叫一聲,軟軟倒在醉月的懷裏。

一個血燕軍擠出笑臉,衝蒙揚抱拳道:“不知大師蒞臨全城,還請恕罪。這幾個不長眼的家夥,我們已經替大師教訓了,請大師息怒。不知大師能否移駕領主府,我家領主大人若是得知有大師這樣一個貴客蒞臨,必定會十分歡喜奉為上賓。我等無知,有眼不識泰山,請大師責罰!”

說著,五個血燕軍同時單膝跪地抱拳,一副請罪的姿態。

蒙揚輕蔑地擺擺手道:“本想在山野逍遙自在幾日,卻不想平白被爾等打擾,真是好生氣人。也罷,不知者不罪,你們都起來吧。心情欠佳,見你家大人的事,容我心情好轉再說。”

五個血燕軍那肯起身,“大師,我等一片誠心相請,請大師務必賞光。”

“沒聽懂大師的話嗎?還不快滾?”

驀地,從村頭飛速掠過來兩道人影,其中一人怒聲喝罵道,五個血燕軍不由的一愣。

今天真是撞邪了麽,在全城誰人不知血燕軍的凶名,今日卻一再被人喝罵斥責,來人又是誰?看樣子,認識這位大師,也不簡單。

眨眼,兩人輕煙一般掠進院壩中來,幾名血燕軍這才注意到,來的兩個漢子腳上都閃動著魂器的光芒,看兩人飛掠的速度如此快疾,便知道他們使用的魂器品質不凡。

“主人,我們回來了!”

看都不看幾個血燕軍一眼,兩個漢子徑直走到蒙揚身前施禮,正是書生和明少。

六塊鐵鑄通行令在書生手上發出咣當之聲,書生憤憤道:“主人,早知道全城這些人素質如此低下,我們何必在此逗留,不如趁早去別處轉轉。”

“別啊!”

五個血燕軍到了此刻,已經確認蒙揚就是一個遊曆天下的大師,那肯錯失留住大師的機會,忙出聲勸止,惶急無比。

至於蒙揚幾人來自哪裏,什麽來曆,這些都不重要。若是能為大人請回去一個大師,這份功勞可是不小,相比較而言,失去了飛燕血甲這個損失完全不算什麽。

明少狠狠道:“主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幾具屍首怎麽來的,難不成有人驚擾過你?”

一抹凜然殺氣狠狠掃過五個血燕軍,讓五人齊刷刷地背心發涼。

這大師到底是誰啊,他每個手下都氣度不凡,表麵上看隻有魂武師修為,可是那份殺氣卻絕不是一個魂武師凝煉的出來的。

五個血燕軍心急如焚,不知道怎麽處理眼前這件事。

就在此時,依思特在依農懷中幽幽醒轉,尚未睜開眼,便沙聲嚷道:“大家快逃命吧,血燕軍來了————”

五個血燕軍個個麵如土色,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老農奴。

“老伯無需驚惶,有我等在此,就是十萬八萬人來了,也不敢動虹橋村一磚一瓦。”蒙揚輕聲安慰依思特,隨即踱步走到五個血燕軍麵前,“免這個村子十年稅,我就考慮見你家大人一麵。”

“免稅十年?”

五個血燕軍齊齊色變,這可是大事,一個村子每年出產的香稻少說也上十萬斤,還有近萬金幣的稅收,這一下子就免去十年,他們哪裏有這等權限。

“大師,榮我等這就回去稟報大管事,還請大師不要急著離開。”

五個血燕軍總算恢複了幾分清醒,急急對蒙揚說著,便要離開。

“等等,把這裏清理幹淨再走!還有,我不希望我的行蹤弄得盡人皆知,不然,就是你家大人親來,我也不見!”

蒙揚轉身朝屋內走去,五個血燕軍忙亂地帶著摩爾幾人的屍首狼狽離開虹橋村。

依思特顫抖著嘴唇道:“你們是?”

蒙揚笑道:“讓老伯受驚了,走,咱們繼續喝酒,給您壓壓驚!”

搞基和搭四重新拿出烤架,生活烤肉,剩下的人則進屋坐下。

蒙揚跟書生低聲交談了幾句,沉聲道:“大師這個身份看來在富貴位麵挺吃香的,咱們倒是可以名正言順地進入各地的狩獵區了!便從這全城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