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變戲法一樣,便在幾個呼吸的時間內,蒙揚、醉月、搭四、搞基相繼使用換形水,將發膚改變成跟依思特相若的橙色,蒙揚沉聲道:“老伯,等下就說我們是從角城路過這裏的行商。”

沒等依思特一家人緩過神來,搭四和搞基已經抬手間便將一桌子食物、酒具收攝一空。

“依思特,快給老子滾出來交稅了!”一個男子的聲音粗暴地響起。

“爹爹,我···我去跟他們說,現在第二季香稻都還沒收割,咱們拿什麽完稅?”依農忽然氣憤地嚷道,就要衝出門去。

“站住,你找死啊!你聽不出來的是摩爾這頭惡狼嗎?誰敢跟摩爾講道理?”依思特倒是很快冷靜下來,嗬斥道,“你們不許說話,我去跟他們交涉。幾位尊客就請留在屋中吧,最好還是不要給摩爾看到你們得好,不然這家夥會想盡辦法勒索你們的。”

依思特尚未走出門去,五個大漢便一陣風般地衝進屋來,清一色的大紅色皮甲,腰挎彎刀,進門就帶來一股無比強烈的殺意。

這是經常殺人的人才有的一種氣息,獨有的血腥氣,蒙揚輕輕蹙眉。

“摩爾大人大駕光臨,快快請坐!”依思特臉上掛滿笑容,殷勤地上前招呼。

摩爾一臉橫肉,半彎的高鼻梁,一雙淺藍色的眼珠凶光四溢,卻直勾勾地瞪著醉月,竟完全呆滯了一般。他身邊的四個護衛也盡皆如此,看著國色天香的醉月毫不掩飾赤*裸而熾烈的欲望,恨不得一口將醉月吞下肚去的樣子。

搭四和搞基同時冷哼一聲,齊刷刷地橫跨幾步,將醉月和依蘭姑娘擋在自己的身後,頓時那摩爾和手下們似乎才注意到蒙揚幾人的存在,眼神狠戾如刀從幾人身上交替劃過。

全城領主府內的小管事摩爾,一珠魂武師,四個護衛都是雙珠魂武師,看陣仗,富貴位麵各個領主的底蘊便要比長樂諸城強大一些,不過這樣的人在蒙揚和醉月幾人的眼中,簡直比螻蟻還要弱小。

醉月是昔日的魔天四大美女,這些年隨著兩次被蒙揚喚醒血脈,修為和神魂日益強大,再加上經常從事管理事務,早就培養出一種脫塵的獨特氣質,隨便在哪裏,想不引人注意那是不可能的。

若不是怕打草驚蛇,壞了少爺的大事,搭四和搞基早就動手將這幾個無禮之人轟殺至渣,在他們的心目中,醉月姑娘隻有少爺這樣的人才配得上。也始終對少爺的不解風情表示不能理解,醉月姑娘對少爺的情意、心思,他們不是瞎子,尤其是有了妻子之後再非不解風情之輩,自然都悄悄看在眼裏急在心上,恨不得少爺立即開出情竅。

所以,褻瀆醉月姑娘不亞於對少爺不敬,這是搭四和搞基無法容忍的。

“你們是什麽東西,把你們的狗眼給我收好了,不要到處亂看!”搭四瞪著摩爾五人,惡狠狠地罵道。

依思特簡直嚇傻過去,他做夢都沒想到客人竟會直言無狀地罵管事大人,這簡直是自找麻煩的舉動,而且很可能便是引來殺身之禍的舉動。

沒等依思特反應過來該怎麽做時,那摩爾卻不怒反笑,“這幾位氣度不凡,卻是麵生的很,不像是我全城之人,依思特,這些粗魯的家夥是什麽人,怎麽在你這裏?”

“大···大人,這幾位尊客是來自角城的行商,他們湊巧路過虹橋村,便到我家裏稍事休息······”依思特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倒是沒有忘記蒙揚的囑咐。

“行商?”摩爾冷哼一聲語氣加重,“我看你們幾位來曆甚為可疑,你們既然到了我全城境內,為何沒有辦理通行令就四處走動?沒有通行令的外地人,我們是完全可以按照奸細關起來的!幾位,拿出你們的通行令來看看?”

蒙揚上前一步,走到依思特身邊微笑著道:“我等一路遊山玩水,一時迷失了方向,正準備進城辦理通行令,這不就遇見大人了麽?敢問大人,這通行令怎麽辦理?”

“咳咳,你這小子倒是識趣得很,很會鑽空子。看你們實力低微,卻敢從角城到我全城來,可能在角城還有些背景,不過你們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們在角城是什麽出身背景,到了我全城這一畝三分地,是龍,你就得給我盤著,是虎,你也得給我躺著,誰敢壞了我全城的規矩,違犯了大陸規則,殺無赦!你,你,給我站過來!“

摩爾囂張跋扈地叫囂道,隨即以手指點著搭四和搞基,讓兩人站到前麵來。

誰知,兩人臉微微上仰,直接選擇了對摩爾無視。

“大膽,竟敢對管事大人一再無禮,老子看你們就是奸細,拿不出通行令,先押回去關進大牢再說!”

摩爾身後一個護衛怒吼一聲,閃身而出,衝到搭四和搞基身前,雙手成爪,同時閃電般探出,直接抓向兩人的喉頭。

爪風淒厲,隱隱如獵鷹破空,若是搞基和搭四的確隻是一般的魂武師,被其抓住,不死也得脖頸受損。

搭四一動不動,搞基卻陰測測地笑道:“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說話間,抬起雙臂,齊齊翹起蘭花指,湊巧指尖輕輕從那護衛手腕間拂過。

“啊!”

那護衛如遭毒蛇噬咬,慘叫一聲,飛退回去,險些撞到摩爾身上,臉上顯出驚恐萬狀的神色來。

他感到兩隻手腕就像被燒紅的烙鐵燙傷了一樣,從手腕到手掌,連手指都已經無法動彈,赫然麻木得失去了知覺。雙手如斷折一般垂在身前,嘴裏不斷發出慘呼。

“果然是奸細,給我拿下!若敢反抗,格殺勿論!”

摩爾不進反退,似乎不屑動手,大手一揮,三個護衛便餓狼般地撲身出來,兩人撲向搭四和搞基,一人撲向蒙揚。

蒙揚的身後,依思特父子倆牙齒格格作響,嚇得幾欲暈厥,他們隻是全城最為普通的農奴,何曾見過武者們之間的血腥廝殺?方才那護衛出手,就讓他們驚懼欲死,現在······

“走,要打我們出去打!”

驀地,就像兩個久未碰麵的朋友再次遇見把臂言歡一樣,蒙揚輕輕伸手抓住一個護衛的手,竟扯著他,一下子便從摩爾身邊出屋而去。與此同時,搞基和搭四也拂袖將兩個護衛拳腳帶出的魂力化解,跟著躍出屋子。

摩爾和三個護衛怒嚎著追擊出去,卻見蒙揚三人一字排開,那個被蒙揚帶出屋子的護衛就像木樁一樣傻呆呆地站在院壩裏,一動不動,完全呆滯。

醉月護著依蘭一家三口,也跟著出屋來。

摩爾畢竟修為不低,很快便發現自己護衛是被人截脈,忙掠到那護衛身邊,瞅準其被截住的經脈位置,接連出手點落。

可是,那護衛身軀急劇地顫抖著,口中反倒沁出黑血來,那是解除失敗固有的現象,摩爾頓時麵色大變,嗆啷一聲抽出了腰間的彎刀,他帶來的四個護衛中,已經有兩人莫名其妙地就完全失去了戰鬥力,這不得不讓摩爾心生恐懼。

“我等無意冒犯,但是你們不問青紅皂白就對咱們出手,我等不得不自保還手。怎麽,還要動手麽?”

蒙揚冷冷地看著摩爾問道,絲毫不受彎刀雪亮的寒光所懾。

摩爾眼中的狠戾完全不加壓製,惡狠狠地道:“老子不管你們是什麽來頭,竟敢跑到全城來打傷城主府護衛,你們就死定了!若是識趣的話,現在立即跪地求饒還來得及,老子或許還能賜你們一個全屍,要是還敢反抗,黑牢萬蛇窟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哈哈哈!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就你們幾個蝦兵蟹將也敢在我家少爺麵前張牙舞爪,老子一隻手都能打得你們滿地找牙,不信你們就試試!”

搭四見蒙揚不阻止,便卷著衣袖,大步上前,狂笑著道。

“你們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老子手下無情了!給我殺了!屍首拿去萬蛇窟喂蛇!”摩爾狠狠一揮彎刀,大聲怒喝著衝向蒙揚。

兩個撤出了彎刀的護衛也揮舞著刀衝上前去,兩把刀閃著寒光,罩向迎上前來的搭四。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接連一串清脆無比的耳光聲響起,緊接著一陣急促的痛呼慘叫聲中,兩個飛撲上前的護衛如斷線風箏一般跌落到院壩的一角,重重地摔在地上!

摩爾還未衝到蒙揚身邊,就被搞基攔住。

搞基一拳轟出,不帶一點風聲,摩爾刀上泛著黃光,至少也蘊含著五龍之力,嗚咽生風,斬了下來,但他的彎刀卻還是被搞基的拳頭擊中。

“喀嚓!”

價值四千金幣的彎刀被搞基這輕飄飄的一拳擊得粉碎,一股大力湧入摩爾的手臂,他感到手掌虎口似乎已經開裂,悶哼一聲飛退間,拚命催動魂力,才總算化解了摩爾那一拳上的餘勁,一條手臂卻像被電了一般麻痹,心中驚駭如倒海翻江一樣劇烈。

摩爾蹬蹬蹬連退了六步才重新站穩,此時才看到兩名手下的彎刀竟落到了搭四的手中,被搭四用手指夾著刀身,像一把巨力的鉗子,一節一節地鉗碎在地上,隻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兩把彎刀就被搭四以手指生生鉗碎,一地的彎刀碎屑,讓摩爾如遭雷殛,也讓兩個剛掙紮著爬起身來雙頰高高腫起的護衛呆若木雞。

但摩爾豈是輕易就被嚇退的角色,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狠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便隻是略微呆滯了一下子,摩爾的左手忽然朝天空一揚,一道焰火衝天而起,發出血紅的懾人光芒。

“一點血光生火焰,摧枯拉朽雙飛燕!是飛燕令,啊······”

一旁觀看的依思特驀地失聲驚叫,旋即身子一歪,竟嚇得頓時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