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久未像今日這般跟強大猛獸動手,真是僥幸之至,差點就力竭了!這條成年花蛇最少值一萬金幣,待我取下最值錢的蛇信,將其整體出售,價格更高!”

西塞兩眼放光,先去抽出那把插在花蛇七寸處的大刀,蒙揚發現刀抽離花蛇身體之時,那個傷口不但沒有鮮血溢出,甚至仿佛自動愈合了一般,隻留下筷子頭大小的一個小口子。

“完好無損,哈哈,這才是獵殺花蛇的最高境界啊!”

西塞得意地大聲道,隨即雙手帶上一雙銀白色的手套,拿出一把小刀,伸手探入花蛇的大嘴裏,一陣鼓搗之後,竟將那條蛇信從舌根處摘除下來。

“花蛇蛇信刀劍難傷,柔韌性相當強,唯有在殺死花蛇後從舌根處將其切除下來,別無他法。至少不是魂武王手上的高級魂器是將其斬不斷的。好了,蒙揚,你現在將這條花蛇收起來吧!”

西塞麵現尷尬地說著,左顧右盼,蒙揚會意地拿出一個巨大的玉石箱子,道:“家主,我看取下來的蛇信暫時放在這裏麵吧。”

西塞好奇地看著那個玉箱子,卻並未多問一句,等他放好蛇信,蒙揚早已將盤踞在甲板上的一大條花蛇收入了儲物戒指。

西塞左看右看,也沒看到蒙揚手指上有儲物戒指的存在,還是沒有多問一句,隻是示意蒙揚收起了玉箱子。

“據先祖們所言,蕩魂湖一到晚上,花蛇們便會肆無忌憚地浮出水麵四處獵食,這時甚至會有猛禽狂鷹從櫻花林裏飛來湖上捕食魚類海獸,甚至會跟花蛇發生戰鬥。咱們今日看來隻有回岸邊歇息一晚了,這船上咱們呆著也不安全,花蛇的嗅覺在夜晚最為靈敏,先回岸邊再說。”

西塞看看天色逐漸黯淡下來,跟蒙揚解釋了一番,蒙揚重新背上射月,拿著大鐵棍跟西塞回到了中午燒烤那個地方。

兩人在飽餐一頓之後,蒙揚一肚子的疑問,卻沒再問西塞,西塞隻回複了五成的魂力,叮囑蒙揚小心替他戒備之後,便再次入定調息起來。

兩頭嗅到烤肉清香的土豹悄無聲息地從山崖峭壁上靠近過來,卻被蒙揚兩棍擊斃,過程幹淨利索快捷,沒有發出劇烈的聲響。

而蒙揚這一次學著將自己對青花拳的領悟融匯到棍法之中,兩頭土豹本身的行動甚至氣血流動都在他的神識監控之下,敏捷的動作落到蒙揚的眼裏便如層層被分解開來的停滯圖案一樣,他瞬息間就找到土豹的最致命的弱處,一擊便得手。

蒙揚由此也感覺到,自己無法派上大用場的神識,在戰鬥中似乎起到了某種神奇的輔助作用,他就杵棍站在西塞身邊,用心觀想思索方才的戰鬥帶來的感悟。

驀地,迦葉的聲音突兀地在神魂中響起。

“其實,想要煉製出在欲望大陸恢複武力、魂力的丹藥也不難,我倒是知道一個丹方,可是你現在沒有魂武師的實力,無法著手而已。等你貫通經脈再說吧,另外,我奉勸你不要一門心思想著賺取金幣,這幾個地方雖然凶險你還勉強能夠應付,再過去的那片沼澤地,你最好現在別去。聽我的沒錯,我不會害你。”

隨即這家夥又銷聲匿跡了,真是神秘無比,來去匆匆,蒙揚恨不得一把捏死這廝。

不過總算是得到了一個重要的訊息,那就是這個世界還是有辦法用丹藥回複真力的,這讓蒙揚恨不得立即就覺醒達到魂武師修為,那樣的話,他便可以去嚐試學習製甲術、製器術,煉製回力的丹藥。

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地想讓自己長時間進行修煉,蒙揚感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初入青蓮門的時候。

忽然,湖麵那邊傳來一聲淒厲的鷹鳴,更有陣陣山呼海嘯般的巨響不斷響起。

難道是狂鷹在跟花蛇戰鬥?

強烈的動靜將西塞驚醒過來,他首先驚惶地撲過去將火堆踩滅,略顯驚恐地道:“可千萬別招來狂鷹才好,黑暗中的狂鷹比什麽猛獸都可怕十分,鷹眼可在黑夜裏看出十裏遠,尤其對火光特別敏感,天,我怎會忙著恢複魂力,竟犯下這麽嚴重的錯誤?”

西塞一臉自責地說著,而蒙揚的臉色卻忽然刷地一下變得煞白,整個人的氣勢在眨眼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全身的肌肉業已繃緊,就像一根隨時可以離弦的箭,雙目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眨也不眨地瞪著天空某處,而射月弓已經握在他雙手,一隻漆黑的破甲箭斜斜搭在弦上,虛指天穹,引而不發。

西塞一驚,他的目力在黑暗中勉強能看清蒙揚凝重的表情和此時的動作,失聲道:“難道真有狂鷹過來了?”

蒙揚點頭的瞬間,渾身筋骨驟然發出爆豆子般的脆響,真力如潮水般湧向雙手,刹那間已將射月拉成滿月,西塞隻感到一股直入心神深處的強烈危險氣息撲麵而來,便聽得“嗖”的一聲輕響和一聲輕微幾乎不可察的弓弦震動聲,心神劇震之下,就見到蒙揚忽然衝他撲過來,同時口中大喊著:“家主,快躲開!”

西塞還未明白是怎麽回事,已被蒙揚一把扯著飛躍出十幾米遠,而一聲巨響便從方才兩人置身的燒烤之地傳來,同時西塞感到天地似乎都在劇烈搖撼,就像天崩地裂了一樣!

怎麽回事?西塞竟感到手足冰涼,這一連串突兀至極的變化實在讓他有些應接不暇,一時間理不出頭緒來。

“家主,走,咱們過去瞧瞧。”

射月已經重新背回後背,蒙揚暗暗擦了一把冷汗,故作輕鬆地笑道。

西塞有些膽戰心驚地跟著蒙揚往回走,沒走幾步,蒙揚便站定不動,西塞湊到他身邊往前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是······?”

一個半間屋大小的深坑出現在西塞的眼前,他們方才的燒烤之地完全沉陷,西塞隱約看到一根根粗大的翎毛在深坑中聳立出來,這一刻,他心中的震撼再難平複,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麽,他自然能看出那是狂鷹的翎毛!

西塞不自覺地緊拽著蒙揚的衣角,腦中反反複複隻回旋著一個念頭:蒙揚一箭射下來一隻狂鷹,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哆哆嗦嗦擠出幾個字之後,西塞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不順暢起來,激動、驚嚇、震撼,各種情緒紛至遝來讓他難以承受,他隻有緊緊抓著蒙揚的衣角才能讓自己站穩。

“這畜生定是見到火光,想趁黑偷襲咱們,說實話,體型如此巨大的鷹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難怪是跟花蛇、黑虎、金獅齊名的凶物啊!”

蒙揚喃喃地說道,左手忽然有一點銀光驟然閃現,卻是一顆珠子,他屈指將珠子彈進深坑泥壁上,點點銀光便如月輝將深坑內照亮。

這一下,西塞總算看清楚了坑內的情形。

一隻體型巨大的狂鷹尾巴朝天,頭朝下,幾乎將這個深坑填滿。西塞起先看到的翎毛,正是狂鷹尾部的箭翎!因為鋒利寬大,狂鷹尾部的翎毛被稱作箭翎,是製作魂箭的最好材料。

西塞左看右看,鬆開蒙揚的衣角,圍著深坑轉了一圈,隻隱約看到狂鷹收攏的雙翅下露出一點金色的爪影,卻沒瞧見狂鷹到底被蒙揚射中了哪裏,心中竟鬼使神差地產生了這個念頭:難道是蒙揚的箭吸引了這隻狂鷹自己一頭撞下地來,自己撞死的?

若不是蒙揚方才機敏及時地將他拉開,西塞覺得他肯定躲不開飛墜下來的狂鷹,定會被撞進地裏,成為一堆肉醬!

蒙揚在在附近的幾塊大石頭上彈進去幾顆珠子,使周圍如月亮照耀著一樣,這才對西塞道:“家主,我想狂鷹隻對火光敏感吧,這珠光應該不會引起它們的注意。咱們先將它拉上來看看!”

西塞已經觀察過,這頭狂鷹業已死透,便欣然道:“我來就行!”

說著,彎腰探手緊緊拽住了幾根箭翎,嘴裏悶喝一聲,發力一扯。

驀地,西塞的身體輕輕一顫,腰竟朝坑內一彎,隨即手腕閃現一抹金光,這才一點點將巨大的狂鷹拖出深坑來。

“天,這狂鷹怎會如此沉重?”

西塞將狂鷹拖到珠光照亮的空地之上,喘息了一口驚歎道。

然後,他的目光便呆滯一般不再動蕩,直勾勾地看著鷹嘴處,那不足三寸的一節箭尾。

西塞認得,這是蒙揚腰間箭筒內的箭,也就是蒙揚方才射出去的箭,他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能有人在黑暗中一箭射出去準確地射進狂鷹的嘴裏!

而蒙揚做到了,在那間不容緩的瞬間便做到了,西塞緩緩將呆滯的目光移向蒙揚,卻見蒙揚撓撓頭謙虛地道:“也真是巧了,我自小目力就好,夜晚也能視物,沒想到瞎貓碰上死耗子,這慌亂中射出去的箭竟剛好鑽進鷹嘴裏,嘿嘿。”

西塞啞口無言,看著蒙揚緩緩抽出箭支,擦拭幹淨之後,又放回箭筒,他注意到,射殺了一頭狂鷹的這支箭居然毫無損傷,這才醒悟過來:充滿神秘的蒙揚,這弓這箭都不同尋常。

半響,西塞終於麵色凝重地走到蒙揚麵前,躬身先施了一禮,這才道:“蒙揚兄弟,老夫不是傻子,現在才知道你是身懷絕技大有來頭之人。我不管你是失憶也好,是刻意隱瞞身份也罷,隻求閣下能顧全我青花一族,西塞銘感五內永世不忘大恩!我不會多問一句,閣下也隨時都可以要求我解除契約,西塞絕不敢有絲毫怨恨或不滿,也絕不會泄露閣下的事情,你放心。”

蒙揚深吸一口氣道:“我能遇上大小姐,進入你青花家,這本身就是一場機緣。而且,你和大小姐宅心仁厚,處事公允,自強堅毅的品格蒙揚深感欽佩。說實話,我是有一些秘密,不是不方便告訴你,而是不能,隻是請你相信,我既然答應做你們家的守護者,就決不食言!而且,我不妨告訴你,我現在也不過隻擁有不到四十牛之力的人,就算覺醒,也還需要海量的引魂石勤修苦練一番才行。這次我讓家主你帶我前來狩獵,其實的確是想獵殺一些值錢的獵物回去,前來見識見識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