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完,回家已經五點半,碼完前兩更,疼痛難忍,遂狂飲二鍋頭一瓶,微醺,碼出第三更。總體而言,今日更新不甚滿意,見諒。】

越往油茶樹茂密的深處行進,蒙揚感到周圍的月光似乎就變得越發濃鬱。隱約可見一片不知名的巨樹叢中,光亮更盛!

那片區域應該就是禁地—————大姐頭娜姐的行宮廣寒宮所在地。

一個女人敢在月神殿和古月教的勢力範圍內,劃分出一片自己的專屬區域,跟他們分庭抗禮,這個女人當然很不簡單,難怪敢把自己的居所稱作行宮。

行宮本意是指帝王京城以外的供其外出時居住的宮室,一個人能把自己的居所稱作行宮,這本身就需要極大的自信,可以想象到大姐頭娜姐一定是個巾幗不讓須眉一身王者威儀的奇女子。

這是蒙揚心中對娜姐的印象猜測。

腳步急促不停,須臾間已經走出了油茶樹林,忽然間,幾道炫目的亮光在前方閃過,幾個麵目冷厲的漢子攔住了蒙揚的去路。

這五個漢子手中清一色地握著大鐵鞭,跟起先被格殺的三個執法者一模一樣,蒙揚明白,這些人便是禁地守衛者,也就是娜姐行宮的守衛者。

“諸位兄弟,在下伐木工坊小組長蒙揚。因我家二元帥不在,偏生我有十幾個兄弟意外受傷,急需療傷藥物,所以在下特來廣寒殿求藥,請各位行個方便。”蒙揚絲毫不見慌亂,好整以暇地站定身形,衝橫眉冷對他的這五人抱拳說道,態度不卑不亢。

一執法者冷哼道:“哈,我道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擅闖禁地,原來是來自伐木工坊的窩囊廢。什麽小組長,都是些混吃等死的貨色,什麽樣的首領就帶出什麽樣的兵,果然是慫得一塌糊塗。小子,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要不是看你還算識相,說話還算有點靠譜,大爺我一鞭下去,叫你腦袋開花!趕緊的,從哪來打哪裏去吧,趕緊滾蛋,趁老子沒改變主意之前!”

言下之意,根本不會在意什麽伐木工人的死活。

蒙揚雙眉一挑,不聲不響地將提著的巨大伐木斧擺到了身前,二話不說,重重地杵在地上,強壓怒火道:“我十五位兄弟身受重傷,我作為他們的兄弟,怎能置之不理?還請諸位行個方便。”

“大膽!你小子是聽不懂話還是怎地?左右不過是一群窩囊廢罷了,死則死矣,幹我等何事?你們那些破事不去找你們那個臭不可聞的首領,來這裏作甚?驚擾到大姐頭,可是死罪,還不快滾?再羅唕,老子立即送你去九幽走一趟!”

一執法者聲色俱厲地怒聲嗬斥道,手中巨大的鐵鞭一揚,看樣子要是蒙揚再不識好歹不知進退,他們幾人真會立即對他痛下殺手!

蒙揚麵色潮紅,眼神充滿悲切,深吸一口氣,直起腰板的同時,朗聲說道:“大家同為大姐頭效力,我等伐木,你等守衛,隻是分工不同而已,何來高低貴賤之分?你等這般看不起伐木工,羞辱我也就罷了,休得羞辱我的兄弟們,更莫要影射我家二元帥!”

“哈哈哈·······”

“諸位,聽見沒有,這小子還真是個人物,這牛氣衝天啊,幾時窩囊廢那裏來了你這麽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嘿嘿,左右無事,不如咱們活動活動筋骨如何?”

“好主意啊,圍住了,別讓這小子乘隙逃逸了啊······”

五個守衛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配合十分默契熟練,一息之間,便將蒙揚的所有行動路線堵死。

不遠處,某人的殺氣開始凝集,但身處其中的蒙揚反倒縱聲狂笑起來。

“哈哈哈······”

這一陣狂笑顯然超出了這五個執法者的意料。

就連以娜姐秘傳的法術隱在暗處蓄勢待發的二元帥也愣在當場,他忽然覺得他似乎一直以來都忽視了這個少年人,他隻關注這是一個可以砍倒月桂樹的少年,從沒想過深入地去了解他和他兄長的出身來曆。更沒想到的是,在蒙揚身上,驟然爆發出如此之多出人意料的表現,為工友甘願抗下所有的罪,為工友甘願以身涉險來到禁地,尤其是蒙揚撞死那名執法者的一幕帶來的震撼餘波,至今還在二元帥心中起伏。

自從被趕出佘家,流浪中投到娜姐門下,二元帥已經有多年沒有感受到過這種讓他熱血沸騰的體驗,這一切都是蒙揚帶來的。他更沒想到,因為蒙揚的言傳身教,使得他在所有伐木工心目中的地位和形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來,不同的人眼中的他便有截然不同的形象,就像每一個不曾見過娜姐的人心中都有一個專屬於自己的娜姐形象版本一樣。

二元帥感謝娜姐的收容之情,感謝娜姐的授業之恩,如果娜姐有危險,他絕對會不皺一下眉頭地擋在她身前,他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蒙揚這個小雕兒的狐朋狗友,居然有著得天獨厚的驚人天賦,更對他另有看法。

人生最難求的是什麽?

不是功名利祿,不是情愛癡纏,而是知己,所謂知己便是最懂知己的人。

無形中,二元帥已經將蒙揚看做知己的知己,他覺得或許隻有蒙揚才是一眼便看穿他本心的那個人,懂得他的內在情感,懂得他的喜怒哀樂,若是能與這樣的人成為知己,人生還有何憾?

二元帥做好一切應變的準備,一旦那五個極其討厭的執法者,真敢對蒙揚動殺手,他鐵定會不顧一切地出手維護。

可是,二元帥看著前方情勢的變化,卻震驚得無以言表,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和掌控。

出身古月城大家族的二元帥,無論是見識還是智慧,都不是一般的人所能比擬,否則他也難以入娜姐的法眼,但是眼前的一切顯然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一時間,他竟然有種身處夢境,極不真實的幻覺。

麵對五個執法者圍攏之勢,蒙揚隻淡淡地吐出一句:“平生最恨妄自尊大井底觀天的鼠輩,既然幾位存心為難於我,為了我十五位兄弟的生死安危,今日前方就算是龍潭虎穴,我蒙揚也要闖一闖了!來吧,我倒要瞧瞧,到底是誰在誰身上找樂子!”

話畢,蒙揚右手絲毫不見吃力地將那柄巨斧平平舉起,與肩平行,冷眼斜視著周圍不懷好意頗有貓戲老鼠意味的五個執法者。

說實話,原本蒙揚還對那個娜姐心存某種美好希冀,但接二連三見到守護她完全的執法者們都是這般做派,不禁大為失望,頓時忘卻了希爾聽到“廣寒殿”三字時的異常表現。

要不是察覺到二元帥就在暗處窺看,當時蒙揚絕對會立即問個明白,可惜戲做到那個份上,已經不容蒙揚再顯露出極不平凡的神魂修為,所以,來不及詢問希爾詳情,蒙揚便問清廣寒殿方位,匆匆前來。

這一刻,他心中的暴虐感覺忽然有種難以壓抑的感覺。

就像是尚未得到完整的魔神傳承之前,他的心神不時地會被魔神功法影響,產生嗜殺情緒一樣。

但今非昔比,一來蒙揚因為在小五星星座的曆練更加成熟,二來仙魔大陸禁錮森嚴,使得他的功法沒有啟動的餘地。

但蒙揚不知為何,在這刻忽然想到那隻在他麵前把妹妹擄走的大手,想到小蝶隨時都有可能褪去身上的七彩,沉入無邊的星河,便怒不打一處來。

誠然,九天一日,罪罰千年,他從在天玄出生到現在,不過區區二十一年不到的時間,若是換算成九天之上,根本如白駒過隙一般短暫,但蒙揚卻不想再像以往在天玄一樣,努力地躲在一切狂瀾的背後,生怕走漏行跡,他覺得,要想真正走到九天之巔,若是連直麵一切困厄的勇氣都沒有,何來的資格改寫天地規則,何來的資格去尋找屠戮親人的未知仇人,去拯救小蝶,跟她永遠廝守?

以故,蒙揚決定從仙魔大陸一點一滴做起,要做一個真正名傳罪罰位麵的最強者,做一個名符其實的星君使者。

或許,他爆發出內心最強大的執念,便能感應到混沌天書的方位,早日找到它。畢竟,蒙揚來仙魔大陸,第一個大的目的是收取位麵神符,第二個大的目的則是幫助飛鉗徹底解開第二重海字印,當然在以前他的理念裏,幫助四四和柳芷蘭或是胡思思不過是舉手之勞。

但現在,他已經不這樣認為,否則他也不會故意讓胡思思回到古月教傳出那個驚人的消息,這覺得他目前所做的一切還不夠霸氣,難怪希爾都說他喜歡他說粗話的樣子。

五個執法者麵色頓時凝重起來,沒有人在馬欄山山脈範圍內敢當麵跟執法者叫板,除非這人跟大姐頭有著深厚淵源,又或者這人本身實力超凡脫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能。

這五人也不是無腦的純粹一味狂妄得沒有邊際之輩,他們聽到蒙揚的震天狂笑,看到蒙揚單手平舉的巨斧在月光中閃動著點點攝人心魄的寒光,頓時心中一凜,驟然感到似乎有股無形的強大殺機將他們緊緊圈禁。

“殺氣奪體!兄弟們小心,這小子必然是混進來奸細,大家留神,不要著了他的道!”一名執法者目中驚駭連閃,厲聲呼喊道。

僅僅因為蒙揚亮斧,便使得五個執法者頓時收起輕視戲耍之心,如臨大敵。

暗處窺看的二元帥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麽時候,那小雕兒有了這樣的朋友?

二元帥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個耳刮子,這樣的人物在自己手下呆了七八天,可恨自己居然除了發現人家的砍樹天賦之外,並沒任何其他的發現,難怪大姐頭對自己一直不甚滿意,自己的確做得很差勁啊!

“強勢,自今日始!”

蒙揚在心中斬金截鐵地對自己狂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