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靈師因為無法勾動天地靈氣,隻能在毒瘴區內吸取毒霧中的特殊能量化作靈力,所以,出了毒瘴區的通靈師,戰鬥能力下降得很厲害。好在,雖說修行者一向瞧不起通靈師,但是無論是進入毒瘴區曆險探索還是前往鬼宗浮島,都離不開通靈師,一直以來,很少有人對一窮二白的通靈師下手。雖說有些通靈師還算頗有些身家,但也不能跟正常的修行者比較,畢竟他們除了幫人帶路獲得點低額的報酬外,就隻能依靠在毒瘴區獵殺一些低階的魔物出售,而離人鎮的商家一向把價格壓得很低,有時候曆經艱險獵殺的魔物甚至還不夠所用的丹藥錢。這就是通靈師一向都是窮苦潦倒化身代言的緣故。

再者,離開毒瘴區,通靈師都會感到身體極其饑餓,一定要進食新鮮的食物才行,否則就像是突然患上了大病一樣,四肢無力,甚至嚴重的還會神誌不清。明者自從遭到鬼宗的禁足令,生活境況就變得越加糟糕,再加上等他去尋找恩師之時,才發現恩師已經遭到三個狠心師兄的毒手。從此,他根本不敢跟任何人交往,獨來獨往,窮困潦倒到了極點。他的修為早就到了分神期的頂峰,卻一直沒有靈石去購買鎏金沙、度魂水和三生藤。

除了直接跟鬼宗交易之外,通靈師就隻有在離人鎮的商家手上購買,那高昂的價格隻能讓明者望而生歎,他甚至覺得有可能直到他到了分神期修行者壽命的終點,他都不能湊到所需靈石的五分之一。再加上他無錢購買法寶兵器,又是單槍匹馬,無數次在毒瘴區中獵殺魔物都九死一生,還收效甚微。戰鬥力低微的他,從來就沒被他三個師兄放在眼裏過。

對於恩師將通靈秘術的最後一篇傳授給明者,他三個師兄一直頗有微詞,這也有可能是最終三個喪盡天良的家夥對恩師下了毒手的原因吧,這也是明者始終不能釋懷的。看著三個來意不善的“師兄”麵相猙獰凶惡地朝他走過來,明者就知道今日之事肯定難以善了。

不過,這一路跟隨蒙揚往返之中,他是親眼見到數次蒙揚為了他出頭,更是讓他和唐娜的感情有了第一次親密接觸。他是感恩的。正因為如此,眼見蒙揚和醉月、財叔都在入定修煉,他決不能讓這三個家夥打擾到他們,無論如何,他死也不會後退半步,這是明者下定的決心。

所以,明者再次朝前一步步走去,他三個師兄顯然沒料到往日一見他們就躲得遠遠的懦弱明者,竟敢迎著他們走來,眼神堅毅,步伐穩健,氣息絲毫不亂,似乎成竹在胸一般,三人不禁頓住腳步,有些畏懼地超明者身後那艘其貌不揚的飛舟上探去。卻見到三個緊張修煉入定的修行者,頓時按下心來。

忽然,三人想起十幾日前離人鎮的那段傳言,據說當時明者就是這幾個修行者的帶路之人。那幾個修行者可是惹不起的厲害人物,據說李敢前輩一夥人,以及威震離人鎮的查老大都折在他們的手上,三人覺得最好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千萬不要因為明者跟這些修行者有什麽交集,惹惱這些人等若將自家小命拱手給人。

誰也沒發現,流星飛舟上原本入定修煉的蒙揚悄然睜了一下眼睛,隻是一睜,旋即又緊緊閉上,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明者即將遭遇到巨大的危險一樣。

“小師弟,許久不見,你這是從哪裏回來?”問明者話的是他的大師兄,名叫耿英哲,合體期巔峰修為,最為陰險狡詐。

明者眼中盡是悲憤,怒視著這三個恬不知恥的家夥,一句話不說。

“呦呦呦,咱們小師弟這膽子是見長了啊,連大師兄的話也敢當做耳旁風了,你小子是不是很久沒被咱們揍過了,所以忘了咱們的手段了?”躍躍欲試就要衝上前來教訓明者,叫囂得十分大聲的是明者的三師兄曲斯灞,從小到大,這廝沒少折磨明者,雖說修為隻是合體中期,畢竟已經淬煉了兩個分身。

明者還是一言不發,眼中的怒火卻越加熾烈!

一直以來,他隻有兩個夢想,一個是親手將這三個叛徒的首級親手放到恩師的墓前祭奠恩師的亡靈,二是娶唐娜為妻。隻是,之所以他也覺得這是夢想,就是他也覺得太不現實,根本不可能實現。

但是,現在他擁有了兩件半神器,一件晴級,一件圓級,這是三個叛徒做夢也不會想到的。明者心中電閃,這裏距離毒瘴區三百裏,他跟這幾個師兄動起手來,基本上很公平,誰也不能借助到外力的補充,大家拚得都是平日修煉的積累。他覺得這未嚐不是一個值得冒險一試的機會,是一個手刃仇人為恩師報仇的大好機會。因為過了今日,他不知道蒙揚的下一站將是哪裏,他還有沒有機會回到這個離人鎮,回到這萬裏毒瘴區,再想來找這幾個家夥報仇,談何容易?

通靈師幾乎什麽都缺,最主要是因為他們窮。在毒瘴區中修煉需要海量的寧神丹,在分神期需要不斷地服用養魂丹和納虛丹,開始淬煉分身之後又需要淬魂丹和四象丹,直至最終衝擊金丹之境。這些丹藥價格都不低,而且還很緊俏,隻能在毒瘴區和離人鎮活動的他們更是隻能暗中與人在離人鎮交易或是從離人鎮商家手上購買,到手之後的丹藥價格幾乎翻了幾倍,這也是造成通靈師窮困潦倒的根本原因。所以,盡管這師兄弟四人已經很久沒見麵,但是彼此的修為似乎都沒有什麽變化。

耿英哲暗中掃視了一眼流星飛舟上的情形,見蒙揚三人毫無解除入定的跡象,想來是絕不會管明者的死活,當即沉下臉來,語音森然:“小子,念在你我同門一場,你隻要識相點將秘法最後一層給咱們刻錄下來,我們今日還可以考慮放你一馬,如若不然,今日就送你去見那老家夥!”

頓時,聽到這句話的明者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雙腳下氤氳出兩團淡黃色的雲朵,足下生風一般,怒吼一聲就箭一般射向那三人,雙拳如錘,裹著兩團碗大的黑雲,發出呼嘯之聲,狠狠搗向耿英哲的胸前!

三人根本想不到一向軟弱怕事受慣他們欺負的明者居然敢率先動手,更沒想到明者的速度會如此之快,心知這分明是明者腳下有古怪,不過明者雙拳上的力道在他們感受中實在太過弱小,耿英哲閃電般拔出腰間長劍,黑氣浮動,一劍斬向明者的雙拳。

這一切原本發生得極為突然,等若電光火石般快速,加之明者腳下追風靴啟動,眨眼間,耿英哲的長劍就要落到明者的拳頭之上。

驀地,原本將身體如箭一般射來的明者卻極其詭異地硬生生在這個當口一滯,身體在空中一個異常奇怪的扭曲,緊跟著雙拳一收再一劃,鐺鐺!

兩聲脆響!

第一聲響中,耿英哲的長劍裂成數塊碎片,就連他握劍的右手也被撕扯成無數血肉碎片;第二聲脆響中,明者的右手劃出的一道炫目光影已經落在耿英哲脖下的護甲之上,嘩啦又是一聲裂帛之聲傳來,緊跟著才聽到耿英哲發出一陣不似人類的慘嚎!

嗷!——————

明者一擊得手,腳下雲團一閃之際,他人已經到了耿英哲的頭頂,左拳裹著一團呼嘯的黑氣,正中耿英哲的天靈大穴!

轟!

耿英哲一聲淒婉的慘嚎聲甚至還沒叫完,就被這一拳震得七竅流血,萎頓著朝地上蹲去,可是明者右手一劃竟將其身體提起,接連三拳都擊打在耿英哲天靈之上!

盡管耿英哲已經是合體期巔峰修為,三個分身隱於神魂之中,但是他先是被明者的天狗神爪抓碎了長劍和右手,精血流出,又被天狗神爪撕開了胸口的防禦,生生將他兩個肺片抓出,頓時間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所以哀嚎聲才驟然中斷!肉體遭受重創的他心神巨震之下慌忙想要從天靈穴中釋放出三個分身來,卻被明者候個正著,先後三拳生生將剛離體時脆弱不堪的三個分身給徹底擊潰,第四拳更是直接轟散了耿英哲的神魂,令其瞬間神魂俱滅!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劇變,令曲斯灞和另一人措手不及,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大師兄居然在明者這個分神期小人物手上沒能撐過一招,就落得個神魂俱滅的下場!驚慌之下,同時撤出長劍,正要攻擊明者,卻不料明者右手一揚,身體在半空中呈弓狀,卻是以天狗神爪將那耿英哲的屍首勾起,狠狠掃向曲斯灞兩人!

自問在這些年也見過不少狠人,也曾在毒瘴區中經曆過不少次戰鬥,但曲斯灞兩人根本沒想到明者就像變成了一個凶殘嗜血的狂人一般,悍然以耿英哲的屍體作為武器攻擊他兩人,而且那瞬間兩人都明白大師兄耿英哲一定是大意之下,折損在明者的不明法寶之下!

曲斯灞兩人將手中長劍舞得密不透風,長劍翻飛間,片片血肉不斷飛起,漫天都是!而血光消散處,他們駭然發現竟然失去了明者的蹤跡!

其實,剛才近乎奇兵突襲一般,利用追風靴增強的速度優勢,利用天狗神爪的鋒利,明者幾乎催發了自己隱於神血中的三個神魂全部的積蓄能量,尤其是後麵那剛猛的四拳,更是幾乎耗去了三分之二的靈力積累!天狗神爪將耿英哲的屍體掃出之後,追風靴再度啟動,帶動著明者身體如一縷輕煙一般閃到了曲斯灞兩人的身後,趁兩人揮劍慌亂之際,天狗神爪如閃電般使出一招“雙龍出海”!

天狗神爪閃電般先後沒入曲斯灞兩人的身體再回到明者的手上,兩顆血淋淋的心髒猶在不斷跳動著掛在神爪之上!

而此時,明者卻再也沒有餘力催動追風靴,晴級半神器,每一次催動都極為消耗靈力,接連三次啟動,接連兩次不遺餘力的出手攻擊,終於將明者體內的靈力消耗一空,所以他隻能勉強站在原地,身體已經如同風中柳絮一般搖擺不定。但是,此刻他的心中卻充滿了無邊的喜悅,能親手重創三個賊子,他雖死無憾!

失去了心髒的曲斯灞兩人口中發出震天的哀嚎,頃刻間從他們天靈穴中冒出幾點黑光,曲斯灞頭頂兩點,另一人頭上三點,赫然是兩人同時放出了分身!

五個黑點見風就漲,瞬間變作五條模糊的人影惡狠狠地朝著搖搖欲墜的明者撲去,張牙舞爪,甚是凶惡!

於此同時,曲斯灞兩人的身體轟然倒地,失去心髒,即便是淬煉了分身的修行者也再不能將分神寄宿的分身留在裏麵,為今之計,隻有迅速讓分身找到可以奪魂的生命體,才能讓分身中的分神不致於潰散煙消。看情形,油盡燈枯的明者原本在修為上就比曲斯灞兩人低許多,此刻身體神魂都處於極度消耗的情況,正是他們奪舍奪魂的最佳選擇!

流星飛舟上的蒙揚忽然長身而起,驀地一個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吾主休要擔心,那些脆弱分身這是飛蛾撲火,那小子凝煉的是魔血,哈哈,跟您一樣的正宗血統!”正是青葫內勾三的聲音!

魔血?

血統?

蒙揚頓時愣住,卻絲毫不敢大意,凝神關注,保持著讀心術與明者之間緊密的聯係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