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山莊的莊主朱長齡乃是當年大理國朱子柳的後人,大理國滅國之後便領了一支族人隱居在此,如今以立三代。WWw.QuanBeN-XiaoShuo.CoM然而大理國不在之後,便是家族生養也自不旺,自自己算來全族人口竟不足十餘口,當真是窮山惡水之間難以生存,雖然到自己這一代建立了若大的家業,卻是外強中幹,別說近在眼前的昆侖派,如今江湖上那裏還有大理段氏之名?眾人所熟記的也不過是當年大理段氏的種種神妙功法而已。

畢竟天見可憐,三年前朱長齡潛回大理祭祖,竟然發現當年段氏傳下的神妙功法,他自恃想要恢複當年的風采,必然要在江湖中占領一席之地,欣喜之下他便開始修煉得來的喚著‘北冥神功’的功法,這一修煉之下直覺其中奧妙無窮,實非自己現在現在練習的‘一陽指書’所能媲美。然而開始兩年的時候他功力突飛猛進,直覺當年世上除卻幾大宗師之外無一人是自己敵手,有了這一份信心,他便開始想將紅梅山莊推向中原武林,讓人們知曉大理段氏一脈並沒有絕伺。

就在他準備打算挑戰天下第一劍張正常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玉枕穴’和‘膻中穴’中有真氣鼓蕩,猛然竄動。開始的時候他還不覺得怎麽,誰知道越是練習到後來這兩處穴道中真氣鼓蕩,當真是天翻地覆,實難忍受。外麵雖靜悄悄地一無聲息,他耳中卻滿是萬馬奔騰之聲,有時又似一個個焦雷連續擊打,轟轟發發,一個響似一個。然而這功法更是不能歇下,必須時刻勤家練習,否則便是痛苦不堪,時至今日已有一年多了。

他身上出了這樣的大事,自然不敢和家人說起,便是自家的夫人也瞞著不說,別人隻知道老爺一身修為深不可測,誰知道他日夜煎熬?朱長齡苦思良久,最後將紅梅山莊的事物交由自己的義弟姚清泉打理,自己卻是長年累月閉關不出。然而昨夜莊內三番幾次出現警報,最終將閉關中的朱長齡驚醒,這一驚倒也罷了,卻是將惹的朱長齡狂性大發,錯手殺了一名莊中下人。

莊內下人見到自家數年不見的老爺本自十分歡喜,誰知道老爺竟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見人就打,一時莊上亂成一團。姚清泉見義兄病疼發作,唯有在一旁小心勸慰,卻是毫無辦法。他見朱長齡隨手抬足之間便是碎木裂石,這一份功力當真是驚世駭俗,他又驚又怒,隻得讓嚇人暫避,自己卻是不住的大聲勸說。到了後來朱長齡發泄了一陣子,竟然隱隱轉好,瞧見一旁的姚清泉嘴角鮮血長流,驚訝道:“二弟,你這是怎麽了?”瞧見姚清泉身形萎頓,顯是受了不輕的內傷,唯一驚愕,便自猜到其中的原委,長歎一聲,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這功法真是...”

姚清泉見朱長齡似乎清醒了不少,也自歡喜,微一運氣,搖頭道:“大哥你不必自責,不礙事的。”

朱長齡定定的瞧著姚清泉,將他扶過,內力到處,頓時平複了姚清泉體內激蕩的真氣,歎道:“我這些年為了練功,將自己搞得認不認、鬼不鬼,便是自家夫人也瞞著,真實苦了二弟了。”

姚清泉聞言心中一酸,低聲道:“大哥言重了,當年你我義結金蘭本該如此。”他想了想搖頭道:“隻是如今大哥身體不適,便有些宵小之輩覬覦山莊,這些日子弄得莊內極不安寧,致使驚擾了大哥。”

朱長齡吃驚道:“我紅梅山莊不是什麽名門大派,但在西域也算是幸有薄名。何人竟敢欺負到我們頭上來?”

姚清泉見朱長齡難得的清醒,便將這些天的遭遇默默想了一遍,沉吟道:“不知是何原因,如今江湖上廣為流傳我紅梅山莊藏有當年大理段氏的絕學,這便引來了不少人的覬覦,這些光是前來踩點的便不下數十人,更有昆侖這等大派,編織說我紅梅山莊偷取了他派的絕學,竟自要來搜莊,若不是九真養了一群狼犬,昨夜就被人摸進來。”

朱長齡聽說竟然惹到了昆侖這等大派,也自驚訝不已,驚怒道:“昆侖鐵琴先生也算是一代宗師,怎的做出這等無恥之事?他昆侖派在江湖上威名遠揚,難道不怕別人說起麽?”他若是知道何太衝將他老婆都偷了,隻怕直接去找人家拚命了。

姚清泉搖頭歎息道:“就是因為他昆侖在江湖上威名遠揚,也極有俠名,故此別人不願相信。而西域邊陲之地更是他一家獨大,還不是他說什麽便是什麽?”

朱長齡雖然對自己的修為極有信心,卻也知道憑自己小小的紅梅山莊去和昆侖這等大派相抗衡殊為不智。沉吟半晌怒道:“媽的,若是他昆侖如此的仗勢欺人,我便殺入昆侖,看看誰能拿我如何。”他這一驚怒,體內真氣頓時激蕩不止,彷佛要破體而出。

姚清泉瞧見朱長齡眼中的狂色越來越重,情知不妙,待要勸慰之時,隻覺一股大力襲來,隻聽見朱長齡一聲暴喝,便身不由己的飛了出去,他心中暗叫一聲慚愧:沒想到我竟然死在他的手中!他一念未及,便覺身後一人搭住自己的後背,輕巧巧的轉了圓,已然將自己身上的大力卸去,他死裏逃生。歡喜之下向後瞧去,隻見喬福領了一名少年站在自己的一旁,那少年見到姚清泉微微一笑,正是昨夜前來借宿的沈七。

姚清泉見是沈七,驚訝道:“你怎麽來了?”又向喬福喝道:“這裏也是你來的麽?我平日是如何吩咐的?”

喬福一驚之下,低聲道:“是...是...是他說他會治病...我聽見老爺的聲音了...”他瞧見狀若瘋狂的朱長齡,實在想不到平日溫和慈祥的老爺怎麽會變成這樣子。心道原來莊內傳說老爺瘋了的事情竟是真的。

他二人這一問一答,那邊朱長齡已然撲了過來,口中嘿嘿有聲,罵道:“好jian賊,你想謀我家業,難道還,瞞得過我麽?”一掌拍出,竟是飛沙走石,還不威猛。

姚清泉聽到朱長齡如此亂叫,已然知曉他神誌不清,驚道:“你們趕緊離開,莊主他練功走火,可別妄自送死。”說罷急急拉開喬福,向一旁的院門閃去。

沈七聽到朱長齡的言語倒是一愣,他瞧見朱長齡的形狀確似走火入魔,心中幾經沉思,已然有了打算,伸手入懷去了數支金針,低聲叫道:“二莊主,在下學過幾天醫術,放肆了。”閃身接過朱長齡擊來的一掌,直覺掌勁極大,幾乎讓自己站立不住。他深深吸了口氣,全身的功力一提,竟然站立住紋分不動,跟著將勁力一帶,幻成‘千勢縱截手’中的雲舒霧湧,純以柔勁接過朱長齡的掌勁,喝彩道:“莊主好深厚的內力。”

朱長齡瘋狂之下出手已然毫無章法,浦一和沈七對掌,便將自身內勁遠遠不斷的送過,務必要將眼前的少年擊斃。

沈七瞧見朱長齡麵色猙獰,仿若一條擇人而食的毒蛇,然而朱長齡掌力固然變化莫測,然而沈七的內勁和他掌力一接,竟然被他吸引過去,轉而消失得無影無蹤。沈七一驚之下拖口叫道:“北冥神功?”他知道這門功夫的厲害之處,不想竟然讓自己給碰上了。他掌上內勁吞吐,心思也是轉變極快,不及思索左手金針閃動,朱長齡悶哼一聲,手臂上九處大穴被封,這北冥神功自然也就使不出來。

那邊姚清泉隻見到金光一閃,然後朱長齡便萎靡不振,似乎是被人下重手傷了。然而沈七不過弱冠少年,竟然能製住朱長齡,這是他沒有想到的。回想起自己昨夜行徑,他竟自驚出一身冷汗來,指著沈七叫道:“你是何人?要做什麽?”向前一跳,似乎要救朱長齡一般,然而想起沈七的手段,又跳了回來。

沈七用金針封住朱長齡手臂上的大穴,然而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他聽到姚清泉的叫聲,正要說明的時候,忽然身後風聲響起,跟著便聞到一股腥味。沈七驚訝之下不及回頭,反手一掌擊中一個柔軟的所在,隻聽‘嗚’的一聲,再沒有半點聲響。沈七手掌回頭看時,之間腳邊躺了一隻巨犬,顯是被自己一掌擊斃了,他眉頭一皺,已然知曉是何人所為,尚未開口之際邊聽到一人嬌嗔道:“你這野蠻人,幹什麽要殺死‘車騎將軍’?喂...你抓住我爹爹做什麽?姚叔,這人是誰啊?”原來是朱九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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