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裴金城,妒夫!潑夫!

裴金城心想著這大馬路上的,又大晚上的,他如果現在掐死她,怕是自己都要死在車禍現場了,親個嘴?她說得如此風淡雲輕!“好!你終於承認了是不是?”

“承認什麽?”

“承認你和裴金銳之間……你們還親嘴!瞧你這頭發給親得亂的!”裴金城是又氣又怒,但是他現在好象被置於一個尷尬的境地,就是申萱這性子突然轉變,不像從前一樣順著她,她不但跟他鬥嘴,還用髒話鬥,不但用髒話鬥,她還囂張得不得了。

他得收拾她!

這個死女人!這個氣死她的死女人!

“哦。”申萱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摸摸頭發,走的時候,裴金銳說她一天到晚的把自己弄得太規整了,現在都流行蓬鬆點的頭型,所以給她揉了揉,然後說,這個樣好看點,免得像個母夜叉,當時她還被弄得撲哧一笑,也沒覺得有什麽,這會子裴金城居然說是給親亂的,這個賤男人,什麽髒水都要往她身上潑,好啊,氣死他,她哼一聲,“金銳說淩亂美,你懂嗎?你一定不懂!你現在已經不知道什麽叫流行了。”

戰爭在車上一直以鬥嘴的方式進行著,申萱一直占著上風,她是海城人,她哥哥工作以前是海城出了名的大流氓,嘴巴是出了名的毒,再說了,海城那幾座數得過來的幾座豪門裏的少爺小姐,有幾個嘴不毒的?

雖然次次都鬥不過哥哥,但是不代表鬥不過這個南方人,瞧他給氣得,氣得普通話都說不標準了,還一句一句的夾著G城話跟她對扛,於是,她又損他,“普通話都交流不好,滾去讀小學!現在少數民族都刻苦的學著普通話,你都進化成這樣了,普通話都說不標準,嫌不嫌丟人啊你!”1aKHN。

車子一路堵一路開,裴金城已經被鬥得忘了初初是因為申萱強吻了裴金銳,而現在已經把事情扯到了十萬八千裏之外,但是想贏,管他是幾十萬裏,還不都得上!

窗外天幕落下,城市夜火闌珊,窗內驕陽似火,猶如十個太陽十日不曾落下一般毒辣,“嗬,你普通話說得好?你普通話說得好還不是一口的海城口音?別覺得自己好象說得多標準似的,你有本事舌頭別那麽卷!”

申萱也被氣到了,她口音是帶海城的,那也是急起來了,不然平時叫她說一口標準的G城話,也沒有問題,可舌頭卷那是海城特色,這個南方人,有什麽品味?回了一句,“你有本事把舌頭卷起來!”

裴金城當真嘴一張,把舌頭吐出來一卷,傾身就伸到申萱的麵前,臉放大在申萱麵前,那樣子活活一個鬼臉,嚇得申萱立馬把車子往右一靠,靠邊停下,刹車踩下來的時候,人慣性的來回一蕩,“裴金城,你想嚇死我嗎?”

裴金城的頭還在申萱那邊,被這一個刹車撞到了方向盤上,捂著頭叫了一聲,“啊~”

“申萱!你想撞死我!”

申萱並沒有像狗血劇中的女主角一樣去立即扶住男人的頭,一番關切的問,而是伸手搭在裴金城的臉上,往右邊一推,用眼神帥氣的寫出一個“滾”字,“對!我就是想撞死你!”

這下子把裴金城徹底的惹火了,若之前還動了心思要問個究竟,要問問她到底是什麽意思。現在他不問了,他沉著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前有小心肝,後有自己的胞弟。

她對他這樣絕情,恨不得讓他死到西天去!

好,她以前有風流史?

隨便跟人親個嘴都不算什麽?

好得很!

他不把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給收拾服了,他就不信裴!

申萱的確是爽了,在車上,鬥嘴的工夫上,她基本上就是個贏,裴金城根本說不過她。

在雙漂渣蛋。她心想,你裴金城算個什麽東西?

你不就是一張皮囊長得好,喜歡高貴冷豔嗎?你裝酷行的,你耍狠也夠的,那你來跟我鬥嘴啊,我就不信了,還罵不過你,想當年,本小姐麵對海城那些狗仔隊的時候,把那些家夥罵得寫了整整三個版麵來反-攻本小姐。

第二天本小姐就找了媒體寫了半個版麵把海城的狗仔罵了個底朝天!

可是車子裏氣氛越來越安靜,申萱囂張的想法就像奔馳的馬兒被拉著韁繩的人,一拉,跑一段慢下來點,再一拉,跑一段又慢下來點,到最後,徹底的“籲”了。

直到車子開進停車場,申萱從開始的趾高氣昂已經到了內心的偃旗息鼓,她偷偷瞄一眼右側的男人,見他闔目休憩,輕輕呼了口氣,車子一熄火,輕手輕腳的拉開車門,就在她的腳跟還未觸及地麵的時候,副座的門已經拉開了。

申萱隻想一個字,跑!

誰叫她剛才嘴硬,從一開始就一直跟大少爺鬧呢?

明知道是個不好惹的主,還敢往槍口上撞,還敢一個勁的往槍口上撞,這下好了吧?大炮要轟了,人還趴在人家炮眼上不肯下來?不是等死嗎?

穿著高跟鞋就跑了起來。

裴金城也不急,步子邁得很大的跟在後麵,卻並不比高跟鞋女士慢多少。

申萱一看急了,對著停車場外值夜班的電動車師傅喊,“梧桐苑,梧桐苑!”

裴金城在後麵步步穩紮,卻不顯追人的困窘,而是抬手指了指那個開電動車的師傅,喝一聲,“你敢送她走!”

好了!

大少爺一聲令下,申萱知道完蛋了。

夜裏值班的人雖然都感到驚異,卻並不敢多說什麽,這宅子裏的下人,就算要議論個是非,也不敢當著主人家的麵表現出來,一副裝沒看見的樣子,抬頭看著無盡星空,悲傷的想著,如果開了車就會被大少爺大缷八塊,如果沒開車,有可能會被大少奶奶大缷四塊,比起來,四塊總比八塊要整齊點。

所以毅然決定等著大少奶奶來大缷四塊,以一副大無畏的姿態望著寂寥星空,準備英勇就義!

可是沒有等來屠刀,隻覺得身邊兩陣風跑過。

申萱脫下高跟鞋,飛快的跑了。

裴金城見狀,腳下生風,追了過去。

車道是鋪的柏油路,細碎的小小的石子由瀝青膠在一起,隔著絲襪,感到一陣陣的硌腳。

申萱個子170不到一點,也是長手長腳的樣子,偏偏後麵的野生豹眼中,她也不過是隻美麗的長頸鹿,再跑得快,能有他快嗎?

申萱隻是覺得奇怪,她幹嘛要跑啊?

她隻不過和金銳吃了頓飯,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她跑個什麽勁啊?可是後麵有野獸追來,她不跑可怎麽辦?這是本能反應,她現在隻求跑得快點,然後一股作氣跑上三樓,反鎖上門,睡一覺起來,也許就沒事了。

他通常都是這樣,頭天瘋了,第二天睡一覺就沒事了。

兩人不過才跑出一小段距離,已經轟動了,此時的時間並不算晚,夜裏十點不到。

老爺子都還沒睡,更別說其他人。

裴金銳自然也沒睡,就在裴金城捉住申萱的時候,後麵的電動車已經開來,三個車子的人,十好幾個都下來了,圍住了二人,站在前端的就是裴遠。

每個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而季強看到裴遠在場,對申萱就是再有意見,也不敢這時候出來指責,生怕到時候裴遠一偏袒,自己又被嚇得腿哆嗦。

裴顯甕瞟了一眼二人的手,一人被攥,一個緊攥,隻等裴遠開口。

金悅上去就皺著苦瓜臉,“哥,你又欺負嫂子了?”

裴金城輕哼了一聲,“還不去複習,你那些通知書都沒人願意接了,你不知道嗎?”

金悅被戳到痛處,差點捂了臉。

裴金城有火,這時候有人來,他就訓,“就你那個分數,你怎麽不幹脆考個最後一名?好歹也是個第一,讓人記得住多好?倒數四五名,想出名都難了。”

申萱撲哧一下笑出來,喲,不錯嘛,小哥現在嘴是越來越毒了啊,是不是當哥哥的對自己妹妹下嘴都特別狠啊?跟申楷似的。

申萱這才剛一笑,裴金城一雙火目就瞪了過來,申萱立即噤聲,端起了大方矜持,笑不露齒。

金悅慢慢往後退了一步,讀書成績差的事,放在普通小豪門也沒什麽,放在裴家,是挺丟人的,家裏沒有誰的曆史有她這樣光輝過,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從來沒有進過倒數第十名,一直都是倒數四五名,保持得非常好。

可差歸差,也不想被自己哥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點出來,多難為情,她可是女孩子,便小聲嘟囔,“我不是喜歡低調嘛,那麽閃光的位置,我哪能去奪了來?”

申萱再次撲哧一笑。

裴金城更火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是如此嚴肅,如此嚴重,申萱卻是如此沒臉沒皮,她居然還笑得出來?“你還笑!”

申萱又收了笑,一臉無辜的看著裴金城,手上還拎著鞋子,眼睛眨啊眨啊的,像是晚上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裴金城感覺自己被折騰了,被折騰得一口一口的呼著氣,差點就要被美色所蒙蔽的時候,最後一刻想到了晚上還沒有解決的問題,便瞪著申萱喝了一聲,“收起你那副表情!”

申萱低下頭,像個犯人,可是頭低下了,眼睛卻盯著腳趾,腳趾在絲襪裏撥來撥去的,玩得歡得很。

二房的男主人不在家,來的是太太汪可茗,她一向會打扮,顯得年輕,自抱著雙臂,走到裴遠邊上,瞟了一眼申萱,又看著裴金城,說話總是比端莊要高上一個檔,又不接近風塵,算得上是很會拿捏女人優勢的人,“哎喲”一聲,“金城啊,這大晚上的,鬧的是哪一出啊?你們回來,動靜就不能小點兒嗎?”

裴金城扯了一下嘴角,“二媽的耳朵還真尖,比我們年輕人都強,這要是說出去,別人怕是都要誇二媽您一句寶刀未老呢。”

汪可茗一聽這話,臉色就不好看了,誰還不知道汪家小姐最愛美,巴不得幾歲的小娃娃都喊她做姐姐,裴金城這話酸諷她年紀大,把她給氣得再說不出來一句話。

汪可茗是惱恨裴金城的,沒有出事前,一家人倒還算和睦。

可就是裴金城變成植物人後,原本一直都平靜的裴宅慢慢的有一股股的暗流在深不可見的海底在掀著浪。

家主之位雖然從來都是立嫡不立長,但是嫡孫是植物人,自然要在其他幾房裏挑人選。

裴金銳按大小和出生順序,都是接替嫡孫的最佳人選,更何況金銳控股的業績一直都非常好。

甚至連二房的姨太太孫心琦以前總跟汪可茗爭風吃醋,後來也開始巴結討好了,孫心琦膝下隻有一個女兒,但汪可茗手裏捏著的是兒子,將來還會成為家主,又怎麽可能有人能蓋過她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