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霸道不可一世的裴金城

申萱壓根沒有想到,才這麽短的時間,他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正式敘舊,爺爺已經開門見山的提了出來,而且提問題的口吻裏並沒有多少商量的意思。

不是問你們複婚嗎?

而是問什麽時候去複婚,這分明已經是不同意義。

“爺爺.......”申萱喃了一聲,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老人。

她的猶豫和為難隻是讓這個老人笑了笑,“你們還沒有好好商量過吧?”

申萱看一眼裴金城,這男人分明沒有半點要替她解圍的意思,那嘴角還保持著紳士的彎弧,生怕旁人不知道他裴金城是個大賢孫似的。

心裏憋著一口氣,哪裏是沒有有好好商量過,分明就是一個根本沒有通過的決議!

裴金城很自然的笑了笑,而且這笑的對象是對著申萱,大方,風雅,好象老人這一提義並未有什麽不妥之處,“阿萱,你看看什麽時候有空。”

瞧瞧,這是說的你看看什麽時候有空,而不是告訴老人,那件他們根本沒有達成一致。

申萱硬了硬頭皮,裴金城這家夥好象故意不給她留後路,明知道她不會刻意拒絕老人,便把所有的難題都扔給她!她若任其發展下去,自己不就成了裴金城的傀儡了嗎?

“爺爺,我沒有複婚的打算。”申萱最終還是凝息說道。

裴遠並沒有感到絲毫的尷尬,老人的眼角依舊風霜雪染,那是歲月的痕跡,有蒼桑,更有睿智,他雙眼噙笑,笑意意味不明卻又淺淺映著明亮,“那你們打算等小單多大的時候再複婚?一直處於離婚狀態的話,你們要考慮好怎麽給小單一個正確的引導。”

老人的手掌落在曾孫的後背,動作緩慢的安撫,並沒有刻意回避孩子,在今天之前,裴金城甚至沒有跟裴小單說過父母離婚了的事情。

隻是說媽媽不回來。

而裴遠似乎比這對父母更殘忍,當著孩子的麵,他有意將事實在孩子麵前說清楚,在說的時候,他好象也意識到了孩子會有一些反應,所以他的手掌蒼皺卻又寬厚溫暖,慈愛的安撫。

裴小單果然抬起頭,一雙亮晶晶的黑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看著裴遠,眉頭皺著,雛嫩可愛的小臉也皺了起來,“太爺爺,難道小單被引導錯了麽?”

“哈哈!當然不是。”裴遠爽聲笑著,這聲音在一樓的大廳裏回蕩,中氣十足,申萱恍然以為突然回答了曾經,爺爺便在高興的時候這樣笑著。

“小單不可以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爸爸和媽媽。”裴遠的手掌架著裴小單的腋窩,一用力將這壯小子抱到了自己的膝上,他的曾孫啊,小小的眼裏,無雲無霧,主見分明,他是該感到欣慰的,“有很多孩子,他們的父母互相傷害過,最終無法在一起生活,但是他們都深深的愛著自己的孩子,作為被愛的孩子,是否一定要強行要求深愛自己的父母過得不開心呢?”

裴小單愣愣的看著裴遠,這話裏的意思他還不是很懂。

但裴金城已經感到了心尖麻涼,他眼光睨向坐在另一方的申萱,那女人照樣一臉震驚。

裴遠看向裴金城,“你書房裏有文房四寶嗎?”

這話裴金城接連不上,隻是訥訥道,“有的,爺爺。”

後來裴遠拉著裴小單上樓,讓申萱在樓下等他,晚上還是讓小單跟她睡。

書房裏,裴小單站在椅子上,靠在書邊,裴遠執筆在大宣紙上畫出一片大格子,開始作畫。

甚至可以說是簡單的畫,雖然是毛筆,但線條簡單明快,甚至有點卡通的感覺。

裴小單看得入迷。

裴遠先畫了兩隻鳥,用細描的筆尖勾勒出的線條,而後又用鮮豔的顏色填充,兩隻彩鳥栩栩如生,裴小單看得隻拍手,裴遠指著畫上的鳥,“小單,你看太爺爺畫的鳥兒漂亮嗎?”

“漂亮,真是萬紫千紅啊!”裴小單不由讚歎。

裴遠看過裴金城更新的私人博客,專門記錄一些裴小單的成長,所以這個成語他不陌生,也沒有刻意去糾正。

爺爺歎了一聲,“是啊,真是一對五光十色的鳥兒,他們不僅僅五光十色,而且他們都很會唱歌。他們就結婚了,很快就有了小寶寶。”

裴遠說著又畫了一隻小小的鳥蛋兒。

裴小單繼續拍手,“那是小寶寶嗎?”

裴遠給第二個格子裏又畫鳥兒,並回答裴小單,“是的,那是他們的寶寶。”

第二個格子裏的鳥蛋已經飛出了小鳥,兩隻彩鳥圍著小鳥相擁。

以後的格子裏,兩隻彩色顏色變得黯淡,他們不再相擁,他們翅膀裏都長出了刺,隻是把自己捕來蟲子都分別喂給小鳥,小鳥慢慢長大。

小鳥躲在彩鳥的翅膀下,拉著兩隻彩鳥的翅膀靠近,眼裏都是期待,兩隻彩鳥翅膀被對方紮得鮮血淋淋,還是當著小鳥的麵相擁在一起,等小鳥不在的時候,他們便又迅速分開,各種去危險重重的森林裏捕蟲,捕到蟲後,一身疲憊,卻還是把嘴裏的蟲子喂給小鳥吃。

但小鳥還是拉著彩鳥的翅膀,讓他們擁抱在一起,它覺得父母擁抱在一起的時候,它幸福極了。於是兩隻彩鳥繼續當著它的麵擁抱在一起,他們在不自覺間已經將自己身上的刺都紮到了對方的翅膀裏。等小鳥睡著後,終於體力不支,倒下了,倒在一片血泊裏,再也起不來。

裴小單一邊看著裴遠畫畫,一邊聽著裴遠講故事,最後難過的癟了嘴,他似乎懂了些什麽,眨著眼睛拉住太爺爺的手,怕他再在最後一個格子裏畫下去,“太爺爺,你把小單畫成醫生飛進去吧,小單去把他們翅膀上的刺拔掉,讓小單帶些藥。”

裴遠停下筆,小曾孫就站在椅子上,望著他,晶亮純真的眼裏一圈圈的水紋漾開,他知道,小曾孫難過了。

“小單,如果你是那隻小鳥,會讓兩隻大彩鳥擁抱嗎?”

裴小單搖頭,“他們流好多血。”

“那要是小單怎麽做呢?”

“小單先給他們拔刺,等他們沒有刺了,再擁抱。”裴小單認真的望著裴遠,似乎真的已經做好了要去畫裏麵當自願者的準備。

裴遠搖了搖頭,“刺是他們自己長的,如果不是他們自己拔,別人根本幫不了忙,你如果是那個可愛的鳥寶寶,應該耐心的陪在他們身邊,隻是分別拉著他們的翅膀,而不是為了自己喜歡他們在一起而強迫他們擁抱,小單,你明白的太爺爺說的意思了嗎?”

“太爺爺?”

裴遠笑了笑,“你喜歡媽咪就安靜做她身邊的乖寶寶,喜歡爸爸,就讓他少為你操心,至於他們能不能擁抱,你要看他們自己,他們養育你都很辛苦,像兩隻彩鳥一樣,為了寶寶奔波,他們已經太累了。小單不要逼媽咪,知道嗎?”

裴小單怔怔的看著裴遠,“媽咪會流很多血嗎?”

“如果逼著媽咪,媽咪會流很多血,而且是在小單看不到的地方。如果有一天,你看到媽咪願意主動擁抱你爸爸了,就說明媽咪的翅膀上沒有針沒有刺了,明白嗎?”

裴小單似懂非懂的點了頭,他看著桌上可愛的畫,心裏一陣陣難過,又忽而抬頭看向裴遠,“我喜歡媽咪,喜歡媽咪和爸爸在一起的,太爺爺。”

“太爺爺,爸爸和媽咪是離婚了嗎?像電視裏的離婚了隻有一個人帶著寶寶?”

裴遠彎翹著嘴角點頭,“可是他們一如繼往的愛你。並不因為他們分開而減少半分。我們家的小單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在未來可以保護爸爸和媽媽的強大男人,所以一定不願意讓他們因為你而彼此傷害的,對不對?你也一定會做一個不隨便將秘密說給別人聽的男子漢的,是不是?這是我們的秘密。”

裴遠朝著站在椅子上的裴小單伸出已經彎曲的小手指。

裴小單聽得最多的話就是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之所以對男子漢這個詞很喜歡是因為小英和鍾媽總是在他麵前誇爸爸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優秀,優雅,紳士,卻又在生意場上步步為營!

很多詞語或許他還不懂那是什麽意思,但他看著小英和鍾媽的表情就知道,爸爸是個讓家人崇拜的人。

所以每個人說他是個男子漢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那是一份壓力,反而覺得那是一種讓人很激動的感覺,隻覺得不應該讓太爺爺失望,他會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裴小單望著裴遠,重重的點頭,用小手指去勾住裴遠的手指,蓋上自己關乎名譽一般的印章。

裴遠始終相信,很多東西可以通過別的方式來告訴孩子,不能總騙著孩子。他現在很擔心裴金城一味的把裴小單往申萱懷裏推,讓孩子來做申萱接受的條件,這樣到最後,申萱心裏永遠都是疙瘩,孩子跟著兩個大人受累。

當裴遠拉著裴小單的小手走下樓的時候,裴金城和申萱正聊著申萱品牌關於秋季發布會的事情。

“爺爺?”裴金城抬眸過去,站了起來。

申萱跟著站了起來,仿佛自己還是裴家的長孫媳,“爺爺。”

“阿萱。”裴遠走下來,手上佛珠撚動著,笑意深深,“阿生從G城帶了些食材,明天早上你帶著小單過來吃早餐。非語知道我過來,也知道你在這邊,還讓我帶了些海城的小辣椒過來給你,你明天晚上也過來吃飯好了,我們一起在家裏吃飯就好。”

申萱聽完裴遠的話,籲了口氣,爺爺的意思是她晚上可以帶小單回去睡,明天過來吃早飯,這種感覺沒有一點壓力,不會讓她覺得裴家的老人是過來逼她複婚的,當即便彎了眉眼,“好的,爺爺,那您早些休息。”

裴金城站在一旁,臉都有些黑了,但他沉了沉氣,從老爺子身邊彎腰抱起裴小單,在老人麵前依舊恭敬,雖然現在他把握著整個裴氏命脈,卻對眼前這位退役裴家家主是從骨子裏透著的尊重,“爺爺,等會我送阿萱他們回去,您先歇著,這一路上怪辛苦的。”

“好。”裴遠將幾人送到停車場,跟他們揮手。

裴金城把申萱送回去折回來,以為裴遠要跟他談些什麽,結果到家才聽鍾媽說,老爺子已經睡下了,讓人不要打擾。

申萱沒有想到裴遠會在第二天一早來接她過去裴金城那邊用早飯,頓時感到緊張不已,然而裴遠隻是伸手在裴小單頭頂撫了撫,“一晚上不見小曾孫,可把太爺爺想得啊,一大早起來就急急的過來了。”他笑著說完,才抬頭看申萱,“有沒有影響到你休息?”

“沒有沒有,爺爺,您等等我,我們馬上收拾好。”

裴金城送裴遠過來,沒想過會那麽順利,當裴金城跟Nina說是他的爺爺過來接申萱過去吃早飯的時候,Nina看著裴遠的眼神有了明顯的變化,開始隻是很常規的客套禮貌,但在得知裴遠身份後,Nina的神態裏麵已經有了很濃的尊重和欣賞。

裴家曆來沒有事業涉及法國,爺爺現在肯過馬賽來,也完全是因為申萱和裴小單,難道Nina認識?

果然,Nina領著裴遠進別墅的時候,笑道,“總是聽Chriyl提及您,說您是一位非常非常了不起的爺爺。”

裴遠嘴角揚起的笑更暖了。

裴金城心想,還好有爺爺,否則申萱估計是一點也不會念及裴家的情了。

裴金城明顯的感覺到了裴小單的變化,這家夥為什麽一夜之間越來越理智了?一個小三歲的孩子,受什麽刺激了?

而且就在申萱上台階,裴金城伸手過去扶的時候,裴小單眼尖看見了,衝過去就跑到中間,拉住兩人的手,硬是不讓裴金城的手碰到申萱的手上。

裴小單的這一動作,不管是申萱還是裴金城,都是一愣。

不得不說,裴金城看著如此吃裏扒外的兒子,心裏很窩火,好不容易可以兩個人走得近些,以為兒子可以做催化劑,哪曉得催化劑沒有做成,做成了隔離劑!

申萱麵對裴小單突然間的動作也是心下一滯,裴小單的表現太出乎意料了,他以前不是恨不得爸爸媽媽在一起嗎?今天是怎麽了?

心裏吸上一口氣,暖暖的早晨,心頭滋生了那麽一點點的不自在。

重新坐上了有裴遠吃飯的餐桌,申萱的心情複雜卻又慢慢恢複平靜,鍾媽和小英一口一個太太,裴遠不出口阻止,申萱也不敢當著裴遠的麵說叫她申小姐。

裴遠畢竟不是裴金城。

她在裴金城麵前還可以橫一橫,其實在裴遠麵前不是不可以那樣說,隻是她會不好意思,光想想都覺得自己那樣說出來好作。

一頓飯,其樂融融,卻又略顯拘謹。

桌上擺著煎過的整個小辣椒,一小碟,還是曾經的味道,他注意到了桌麵上的一碟金黃的豆子,那是魚皮花生米。

“爺爺?”筷子落在那碟花生米上。

裴遠笑道,“我來之前順道去了一趟海城,我跟老申說要過來看你,給你帶點你喜歡吃的魚皮花生米,他馬上就讓你素姨去炸了。”

申萱輕輕的咬了唇,齒尖切在唇麵上,有點疼,有點麻。其實她好久不吃魚皮花生米了,以前申家爺爺過來看她的時候說給她帶,她就說過她已經不喜歡吃了。

再見這碟花生米,隻能說明,她變了,愛他的人,還沒有變,裴家爺爺還記得,她曾經喜歡過魚皮花生米,隻是她沒有機會告訴他,她已經不喜歡了。

申萱夾起一粒花生米,放進嘴裏,合牙慢嚼,很是享受的表情,讓她整個臉都漾起了豐富的情感,“真是酥脆,香!謝謝爺爺。”

裴小單看自己媽咪的吃相,撐起身子就拿起勺子去那碟子裏舀,爸爸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幹,自己的嘴巴自己填。

他這是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看著裴小單一手撐在桌麵上,身子都快貼著桌麵了艱難的夾菜,裴遠並沒有替他夾花生米,而是站起來,把那碟花生米端起來,放在了裴小單勺子可以觸到的位置,卻又不是放在孩子的麵前。謝謝好碟子後,裴遠又坐回原位,看著小曾孫舀到花生米送進嘴裏嘎嘣的時候,裴遠朝著裴小單豎了大拇指,“真棒。”

申萱剛剛本想替裴小單夾起一粒,畢竟這桌子上小孩子都快爬上桌了,多不好看,規矩總得有的,在看到裴遠動作的時候,生生停了手。

裴金城伸手放在申萱耳邊,“任著爺爺吧,我小時候就是這麽長大的,當著爺爺的麵太寵小單了不好,他有他的觀念。”

申萱並不是否認裴遠的觀念,是她想得短淺了而已。

裴小單沒吃過這樣的花生米,說著就要吃第二粒,第二粒過了第三粒,申萱自己根本不敢吃多了油炸的東西,所以急得很,“小單,不吃了,會流鼻血的。”

裴小單又開始可憐巴巴的望著申萱,委屈的說道,“媽咪,小單餓。”

申萱溫聲道,“餓了我們可以喝牛奶,還有你喜歡的水晶包,還有蝦餃。”

“可是小單不吃金豆子吃什麽都會餓。”有時候孩子貪吃是天性。

裴金城擰著眉,“嘖”了一聲,“小單,你吃可以,反正這次如果流了鼻血,以後永遠都不可以再吃金豆子了,行嗎?”

裴小單怔了一下,看著一碟子的金豆子,很糾結。

裴小單的骨子裏跟裴金城是一類人,有時候很激進,不是那種畏首畏尾的人,不過小三歲的人,他已經在開始學會衡量後果,如果這次運氣不好,流了鼻血,自己以後能不能承受永遠都不再吃金豆子的代價?

馬上,裴小單腦子裏簡單的公式計算結束,“爸爸,如果小單今天少吃一點,明天還可以吃嗎?”

“當然可以。”

“後天呢?”

“還是可以。”

“明天的後天呢?”在裴小單的時間觀念裏,最大的時間就是明天後天,要不然就是一千一萬年,一個不知道數量的量詞,“後天的明天呢?”

“如果你今天吃得少,明天的後天,後天的明天都可以吃,隻要你想吃。”

“好吧,我再吃三顆就不吃了。”裴小單對數字相對敏感,覺得如果吃得久一點,一定會比這一碟金豆子數量多,一次性吃完有可能會流鼻血,很不劃算。

申萱覺得裴小單比她小時候聽話多了,她小的時候想吃誰也攔不住,非得流了鼻血後才知道那東西真如大人說的一樣。

“小單,真懂事。”裴遠不忘誇獎。

正吃著飯,Sunny的電話打了進來,申萱接起來,Sunny說她已經起床了,申萱這才想起來昨天跟Sunny約好要出去玩。可爺爺大老遠的來。

這該死的裴金城明明知道爺爺要來,昨天就該拒絕裴小單的提案。

裴金城主動搭話,“是Sunny嗎?我們吃了飯一起去吧,爺爺也去轉轉。”

申萱看到裴遠毫無距離感的點頭,跟Sunny說好時間後,掛了電話。裴金城已經離開餐桌,給覃遠航打電話去了。

由於申萱裴金城甚至Sunny都是經常去港口的人,所以港口根本不在玩的範圍內,可是裴遠卻提出想去港口走走,於是申萱馬決定改變路線,大家一起去港口看船,看鳥,看海麵,坐船。

走在港口邊,裴遠跟裴金城走在一道,刻意和前麵的人保持距離,申萱和Sunny都看出來了,所以也沒有去等身後的人。

裴遠雙手負在身後,慢慢的走著,背後的手依舊撥著佛珠,“金城,雖然我已經不是家主,但有件事我必須說清楚。”

裴金城聽著裴遠的口氣,微微蹙眉停下來,看著他。

裴遠亦是佇足,睨著裴金城的眸裏瞧不出什麽情緒,隻是不急不徐的說道,“如果今年年底你還呆在這邊,你就把家主之位讓出來,裴家的產業永遠都不能往法國嫁接,這是我的底線,這幾年,我當你拿錢在法國玩,但是年底你必須把所有的產業轉到其他國家或者回國。否則,你就讓賢.......

你知道,裴家的家規裏有一條,上一任未故家主立下的家規不得僭越,你反我定下的家規不止一個,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獨獨這一個,我不會縱著你,我說了,這是底線!”

裴金城還立在原地,心裏咯噔一跳,年底?

現在已經七月了!

爺爺這是什麽意思,明明在電話裏也說過,“我很想看看阿萱這孩子,如今不知道是成了什麽樣子,想看看小曾孫。真想你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真是苦了阿萱和小單。”

那時候他還在電話和爺爺調侃,“那爺爺出馬,一定行。”

如今倒好了,爺爺說年底?

他已經是裴家家主,可偏偏這一條,爺爺真是捏了他的死穴,上一任未故家主定下的家規不得僭越,是說隻能修訂已經去世家主定下的家規,這是對在世的上任家主的絕對尊重。

不要說僭越的問題,光一個“未故”“已故”已經叫他心頭發寒,爺爺這是在拿孝道壓他,逼他,若他違抗,那麽就說明他在心裏詛咒爺爺的壽命!

他怎麽可能去說那種不吉利的話。

裴遠卻已經越過裴金城,海風吹起他對襟盤扣的衫子,背後鼓起了風包。

裴金城看著裴遠的背影,感覺自己真是沒有找來幫手,反而把自己逼到死胡同了!

馬賽的港口風景獨特,好些人架著畫架在海灘上寫生,種族不同的孩子挨在一起支著畫架,畫得入神。

裴遠停下步子,等裴金城走上來後,才抬手指向那個方向,疑聲道,“金城,難道是我眼花了,那可是小姣?”

裴金城看向那方,皺了下眉,“爺爺大概是眼花了。”

“哎”,裴遠長歎一聲,低聲悵然道,“裴家的孩子,就像遭了詛咒一樣。”

裴金城發現有裴小單在,現在接近申萱有些困難了,所以當萬紫千紅五光十色的Sunny姐姐把裴小單抱去瘋玩的時候,裴金城終於可以近距離接近申萱了。

一下子把女人圈在懷裏,在海風中,鄭重的,嚴肅的,一點也不浪漫的跟圈在懷裏的女人說,“申萱,爺爺說如果我還要把總部往法國搬,就要聯名家族長輩,讓我把家主之位交出來。反正我跟你說,如果年底你還不跟我回去,我就不要這個家主了,就算裴氏所有的股東把我趕出董事會,讓我變成一無所有的人,我也要跟你這個紅顏禍水!”他咬了咬牙,“耗到底!”

他的唇舌,如他那霸道不可一世的口吻一樣,凶狠的鑽進她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