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是為了和金城的事吧?(補)

這一個星期,都沒有見到裴金城,她的傷沒有傷及內髒,已經這麽久了,可以走動了,特別是昨天爬樓梯都感覺不到異樣之後,她感覺自己徹底好了。

人生病的時候,可以有理由推脫很多事,好了便閑不住。

裴金城雖是天天跟他通話,可是見不到人,她心裏便有些慌,這段感情,她太沒有安全感。

這種日子,不知道要持續多久,都說男人的誓言信不得,今天新鮮便把你捧到天上,明天新鮮勁頭一過,便棄如敝屣。

她雖不是離了男人活不了的女人,但她在乎,這種沒著沒落的感情,她怕自己堅持不住。

到G城,沒有跟裴金城商量,而是直接打了車,去往裴宅。

這一次,她跟保全說了要見老爺子之後,那邊很快通傳過來,請她進去。

重新踏入裴宅,心潮翻湧。

裴金城不在海城的那幾天,她想了七天,一天起碼用十四五個小時在想這件事,睡覺的時候,做夢也不斷。

坐著電動車到了沁園外,行李箱被拿下電動車,生叔接了過來,如以前一般熟絡,隻是稱呼有變,“申小姐,吃午飯了嗎?”

申萱跟著生叔走進沁園,回答對方的問題,“生叔,還沒呢。”

“正好,老爺也還沒吃呢,等會我讓廚房多加一副碗筷。”

申萱並沒有矯情推脫,便應了下來,“謝謝生叔。”

入了沁園,生叔把申萱的行李箱放到了客椅邊上,這時候裴遠從樓上書房下來,有他獨有的腳步聲。

申萱循聲望去,當她再次看到裴遠的時候,隻是一眼,眼睛便驀地酸脹,心底的酸痛都浮了上來,多日不見,照拂過她四年的老人,更顯老態,身上的盤扣衫子,她看得出來,那衫子小了一號。

“爺爺……”一聲出來的時候,微帶哽咽。

裴遠溫笑著走過來,眸光也不似曾經那般犀利,多了些慈祥,“阿萱,傷怎麽樣了?”

她酸楚更甚,原來自己受傷,爺爺也知道,“謝謝爺爺關心,我都好了。”

她走過去,扶住老人的手肘,“爺爺,您瘦了。”

裴遠伸手拍了拍申萱的手背,“古話說得好,千金難買老來瘦。”

“您還是要多注意身體的。”申萱扶著裴遠坐到主位上,又像曾經一樣,動手給他泡茶,裴遠默默的看著,“阿萱,是為了和金城的事,來找我的吧?”

申萱倒水時,僵了一下,沒有抬頭,“嗯。”

“想在一起了?”

申萱把茶杯放在主位的桌幾上,又輕輕的“嗯”了一聲。

裴遠看著申萱,手指撫著茶杯邊沿,“他現在可是有婚姻在身的人,你可受得了委屈?”

申萱聞言,身上的皮膚,在不知不覺中,一毫一厘的開始慢慢收緊!

申萱心裏想要去分析爺爺這句話的意思,然而她也清楚的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分析利弊,都不可能算得過爺爺,根本不需要去做無謂的掙紮,委屈或不委屈無非就是地位的問題,若說委屈,這麽長一段時間以來,她已經委屈了,如今談及的委屈,又能委屈到哪裏去?

“爺爺,我來的目的,是不想委屈我自己,我來,是想告訴您,我和金城在一起,不想瞞著您。

“不想瞞著我?”裴遠悠悠的端著茶盞,“阿萱,你是想告訴我,你想正大光明的和他在一起是吧?”

申萱麵對裴遠,多少會有些緊張,指腹在腿上的衣料上輕輕撫過,“爺爺,我想和他在一起。”

“那小莎怎麽辦?”老人端著茶盞,拿著佛珠的手正拈著茶蓋,輕輕的撥著水麵上的茶葉,又悠哉的吹了吹,呷了一口。

“……”申萱的心跳瘋狂加速,白莎怎麽辦?她這段時間努力不去想白莎,隻想著自己該怎麽辦。

她和裴金城在一起,知道“白莎”兩個字是他們之間的硬傷,所以雙方都自覺規避這個問題,不去觸及,如今被裴遠直端端的襲擊,她雖是早有準備,還是被裴遠壓住了她的勇敢!

裴遠看著申萱,蒼眸裏雙瞳露出炯炯之光,那光芒似刀似劍的逼迫著申萱,“如今小莎和金城是注冊過的,而你呢?阿萱,你忘了當初為什麽離開的嗎?如今呢?沒有顧及了?不在乎了?”

申萱心裏敬畏裴遠,不是沒有道理的。在申家,申家爺爺一定會照顧她的感受,哪怕是她犯了錯,很多話都會思慮再三再講出來,可是裴家爺爺不會,他總是挑一些顏色最鮮豔,刃口最鋒利的話來挑動人的神經,即使是轉彎抹角,也會讓人感受到陣陣壓迫,直逼人最脆弱,最敏感細碎的那根神經。

他說出來的話,似乎並不會去考慮對方能不能承受,他隻是告訴對方,這些話,都是你該承受的!承受不起,那便是你不配承受!

申萱深吸一口氣,金城說過沒有碰過白莎,這時候她坐在沁園的堂中,更加堅定的去相信他,越相信他,她才越有勇氣坐在這裏,否則,她一定會被擊敗。

沒有穿職業裝,綰起長發的她,沒了職場上的幹練,今天的裝作很隨和,看向裴遠的眸光,沒有丁點強勢,有的隻是晚輩該有恭敬,“爺爺,我記得您以前說過,如果我不離開他,您會對付申家,我來,隻是想告訴您,我和他在一起了,這是他願意,我願意的事,和申家無關。我不想因為我自己的私人感情,害了申家。”

裴遠慢慢的呷著茶,似乎很有閑心聽著人跟他說話。

生叔見狀退出了正堂。

申萱心裏七上八下,外表再是冷靜從容,內心依舊的波濤洶湧,“爺爺,我知道您足智多謀,我和金城的事,一定瞞不過您,其實我並不想瞞您,就算得不到您的首肯,但我以為,您有知道的權利,而不是從別人的嘴裏知道我們在一起了的事實。”

“我不想欺騙您,但我一直都在擔心,在害怕,我害怕您會對付申家,裴家的財富富可敵國,要捏死申家,輕而義舉,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和金城已經在一起好久了,我甚至想一直這樣偷偷摸摸下去,反正我們現在在一起,我很開心,我真的這樣無恥的想過。”

“其實除了害怕,還有負罪感,然而對白莎的歉疚在我離婚之後已經越來越淡,隻是對您,對您的歉疚越來越深,您照拂過我四年,您給過我的幫助讓我受用一生,那是一種無法回報的恩情,我銘記於心。我把您當成我的親爺爺一樣尊敬,看到您瘦了,我會很心酸,很難過……”

申萱輕輕一吸鼻子,裴遠深如古井的眸看著她微微發紅的眼睛。

申萱微不可察的輕歎一聲,“在裴家四年,您對我的好,我無法忘記,這一切都讓我無法心安理得的騙您,就算我可以無視道德底線,但我不能無視您的感受,您反對,我不能無視。”

“爺爺,今天我離開G城後,隻要金城不離開我,我還是會和他在一起,但是請爺爺不要牽怒申家。”

裴遠蒼眉微微一挑。

申萱心下一跳,站了起來,“爺爺。”

“阿萱。”裴遠將茶杯放下,“你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有句話怎麽說的?‘不念過去’,我不需要你的追憶。”

申萱有些氣餒,卻也鬥膽道,“不全是。”

“還有呢?”

“還有下一句是‘不畏將來’。若是爺爺不會為了我和金城的事情對付申家了,我希望金城能和白莎離婚。”

裴遠輕聲一笑,“阿萱,你野心真大,說了這麽一大堆,最後這句才是真的吧。”

申萱有些埋怨的說道,“都是真的,前麵的,也沒有一句假話。”

“若是我要對付申家呢?”

“我想過了,若是如此,反正金城現在願意和我在一起,那麽我就拉他當墊背,讓他幫我,您對付申家,虧的也是裴家的錢。”

“哈哈!”裴遠大笑,“阿萱,你這樣可是害他啊,難道不能為他想想嗎?”

申萱道,“虧了錢,我和他還有本事再賺,反正我們還年輕,大不了多拚幾年好了,他有他的長處,我也有我的長處,我和他在一起做事業,本來就得心應手,我倒不相信會比些資深企業家差。”

裴遠站了起來,虛拍了一下衣擺,一甩手,將手背在身後,往堂外走去,“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吃飯。”

申萱一愣,反應過來時,趕緊站起來,跟著追了過去。

“來裴家的事情,暫時不要和金城說吧。”裴遠吃飯時候,提了一句。

申萱“哦”了一聲,“好。”

桌上隻有他們兩人在用餐,話很少,午餐的搭配都是喬然定的食譜,申萱近來吃慣了海城的菜,感覺菜的口味很淡,卻也吃得很開心,雖然裴遠沒有明確答複允許她和裴金城的事,但也沒有反對她的話。

上次她來,連門也沒有進到,這次不但進了門,還在這裏吃了飯。

晚飯依舊在沁園用晚餐,但是吃完飯後,裴遠卻讓生叔安排申萱去流水苑住,而且還是坐的全封蔽的電動車,到了流水苑,途中沒有見過一個裴宅裏的人,除了流水苑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