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愛恨交織的情

裴金城雖是吼得大聲,雖然一口一個“不客氣”,但申萱無論怎麽動手,他也隻是擋,幾次打到身上,他也隻是吼得更憤怒而已。

“你不是想死嗎!你這麽想死!我打死你好了!!”申萱痛斥著裴金城,手上的動作卻是一刻不停,“你不知道你是什麽身份嗎?!你不帶保鏢出門也就算了!這種事你還敢去!你膽子這麽大!你不怕死!你從這窗戶上跳下去啊!”

申萱罵著罵著,停了下來,看著自己麵前隻受了點輕傷的男人,她知道他沒事,從報道裏就知道了,他沒事。

突然覺得拿著包的手沒有力氣,站在原處,狠狠的,恨恨的瞪著裴金城,像瞪著一個有著血海深仇的大仇家,原本明亮的眸子裏,瞪出了一眼的紅血絲!

裴金城瞬間不知所措,她明明那樣強悍的走進來,這時候卻像一具枯屍,竟有些搖搖晃晃了,伸臂抱住站在他麵前的女人,心頭發緊,喉嚨一澀,“阿萱,我當時……”

申萱隻覺得又氣又恨,根本不想聽他任何解釋,現在是聽到他說話都有無盡的火想要冒出來,她使了全力去推開他!旋即彎腰揀起地上的手提袋,揀起來後並沒有拍打灰塵,而是抓住手帶甩起來又往男人身上砸去!砸了轉身就走!

“嗒!”又是一下,裴金城被砸得惱怒,這麽多人站在房間裏看著他被一個女人撒潑,他一肚子火都沒發出來,她居然跑了!他這是追還是不追啊?

追她幹嘛!一個女人家還想騎到男人頭上來了?要是被她這麽打了一通他還去追她,豈不讓人笑話?

不追她?那她這是要往哪裏跑?他今天總不能讓她白打了?他得把人抓到才能還手吧?

那邊楚峻北看著兩人的相處模式,偷偷悶笑,一個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裴金城適才反映過來,自己的麵子算是丟幹淨了,轉過身去瞪了他一眼,然後作勢對著門口已經不見了的女人身影,凶神惡煞的咬牙道,“申萱!還反了你!我還治不了你了!”

說著便氣勢洶洶的追了出去,一副逮到這女人就要將她抽筋扒皮的陣勢。

楚峻北一直笑,反觀雲朗卻很嚴肅,俊眉收隴時,眸色不解的凝著楚峻北,語氣亦是十分不解一般,“很好笑?”

楚峻北笑著笑著便覺得這笑容有些尷尬了,“不好笑麽?”在他的眼裏,裴金城哪是被女人這樣吼的?

雲朗又問,“好笑麽?”申萱凶成那樣急成那樣,好笑麽?

楚峻北頓感無趣,聳了聳肩,他再問下去,雲朗這家夥估計還是會回一個“好笑麽?”於是他幹脆斷了話題,“不好笑。”

新聞是撲天蓋地的,這不是小新聞,首都發生四車連環爆炸案,就算是社會新聞,沒有官媒直播,網絡上和各種手機媒介也會將新聞傳得滿地開花。

白莎在得知裴金城見義勇為受傷之後,急得馬上打裴金城的電話,卻是怎麽也打不通,便又央著白烈旭打聽裴金城所在的醫院,她必須得過去看看,否則會擔心死。

白烈旭也覺得這是一個讓侄女好好表現的好機會,畢竟這麽多年感情,被感動也有可能,便立即著手查裴金城所在的醫院。

查到後,白烈旭又找同盟調了車送白莎到軍區醫院,白莎雙手交扣在胸前,緊緊的捏握住,緊張到了極點。

裴金城一直追出了走道,都沒有看到申萱。軍區的醫院樓層不高,但占地很廣,環境優美,他所站的位置隻要往有窗戶的地方往外麵望去,便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雪,說是軍區醫院,其實是軍官醫院,所以人特別少。

裴金城一邊快速的下樓梯,一邊恨恨的想,果然是個母夜叉!海城是什麽鬼地方,盡出些什麽女人?

人高馬大的就不說了,這都是什麽性子?古怪得要死!早上還好好的摟著他輕聲細語,還央著他說,要打電話,要錢。現在一衝進醫院就跟鬼麵羅刹似的。

他不知道男人都是需要誇的嗎?他不知道男人都喜歡被人崇拜嗎?他不知道男人都要麵子嗎?一點崇拜的眼神沒有也罷了,瞧瞧她那樣子,跟仇人似的!跟他有八輩子的仇才能用那種眼神!

這女人真是一點也不懂欣賞,欣賞不來他這種男人!

裴金城已經走出了門診樓,外麵白雪在植被上覆得很厚,層層疊疊的出現在視野裏,就是見不到申萱的人影,心裏開始躁急,嘴裏也開始岔岔,“什麽破女人!根本不體貼!真是不想要了!!”

“你說什麽!”申萱就站在廊柱後麵,走了出來,她一直看著男人來找她,卻不想這混蛋居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裴金城站在大台階上,還穿著病號服,那麵料雖不是夏季的薄款,但也不厚,隻能呆在有空調的病房裏,腳上也隻是趿著拖鞋,本來一跑出來就很冷,這下子站在外麵,更冷了。

申萱隻悶悶的記得他說那句,不想要了!“裴金城,你剛剛說什麽!”

看著女人氣得冒煙的樣子,裴金城尷尬的抽了一下嘴角,“什麽?我沒說什麽啊,我說北京天氣真差!真是不想來了!”

“裴金城,你混蛋!”申萱吼了一聲,沒理這男人是輕傷還是重傷,穿是薄不薄,那手提袋,又要掄起來了。

“申萱,我警告你!別給臉不要臉!你要是再敢往我身上打一下試試!”裴金城伸手指著申萱,臉都鐵青了!

申萱把包揚到半空,看到裴金城那勢力以牙還牙的眼神,心裏一抖,並不敢下手,她又不是沒在他身上吃過虧,剛剛打他,是真的氣岔了,氣得沒了主意。這時候看他好好的,又被冷風一吹,哪還有膽量再去打他?

但“不想要了!”這四個字又從腦子裏鑽出來,手提包便砸到了裴金城的身上!豁出去了!

裴金城這下子火一上來,就準備在雪裏挖個坑,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埋進去!伸手便要去拖女人手腕,他今天非要好好教訓她一次,真是寵不得!對她好一點點,就要上房揭瓦!

結果還沒動手,那女人就撲進了他的懷裏,拳頭一個個的砸到裴金城的身上,就差拿她那雙穿著高跟鞋的腳來踢了!“裴金城,你敢不要我!你敢不要我試試!”

裴金城穿得很薄,還有寒風在吹,但是血液裏這時候一點點的開始鼓起了小泡子,那些小泡子都像是水被燒沸了之後冒起來了,一串一串的,冒得歡騰,如果沸騰的溫度,又怎麽會覺得冷?

“我又沒那樣說。”裴金城低聲說了一句,抱申萱抱在懷裏,“你亂想些什麽?”

“明明我剛剛聽到的!就是你說的。”

“你肯定聽錯了,女人就是喜歡亂想!明明說的是北京的天氣!”

申萱再一次領教了裴金城的傲嬌和矯情,她又不是聾子,他說得又不小聲,分明是聽得清清楚楚,現在又不承認,說出去的話,還能成沒說了?

知道他的稟性,就是這麽討厭,要是不承認,休想逼他承認,有人證還想抵賴!早上明明還說天天給她打電話,還說不準她跟別人交往,不準結婚,現在就說不要她!

他休想!

推開裴金城,申萱揉了揉臉,又低頭拉開手提包,從裏麵翻翻找找,裴金城懷裏沒了申萱,頓時覺得冷得直想跺腳,可骨子裏的高傲不容許他如此沒有風度,便隻能耐心忍著看女人翻手提包。

申萱從內包膽裏找出一個小布偶,掌心大小的拉鏈白兔小荷包,一看就暖暖的,裏麵一定是填充了海棉,申萱有這樣的東西裴金城不奇怪,她海城那個閨房裏,就有些這種東西,但是像她這樣的女人,隨身帶著,有些別扭。

申萱把手提包挽在小臂上,拉開小荷包,裏麵亮亮的東西,一閃一閃的,裴金城看見後,不耐的心緒瞬間沉了下來,沉下後,開始激烈的翻湧。

一條鉑金的細鏈依舊裝在荷包裏,她拿出裏麵的戒指,8克拉的鑽戒,雖然鑽石不是頂大的,但全球限量,鑽石的每個切麵都有獨特的工藝刻有邱比特之箭穿透雙心,中國隻有一對。

把戒指放到裴金城的手上,把自己的手伸到他的麵前,口吻冷硬,帶著強迫的感覺,“裴金城,給我戴上。”

纖纖玉手已經凍得有些發紅,但是無名指上清晰的深藍刺青依舊醒目,裴金城握著戒指,拉著女人的手,巍巍顫動,指環從她無名指的指端慢慢的套進去。

看著女人手指上的鑽戒,遮住了那圈刺青,裴金城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他想了想,又舔了舔唇,唇片幾度張張翕翕,愣是沒有一點聲音。

申萱伸臂摟住裴金城的脖子,她的下巴崩得緊,脖子也拉得長,活像隻高傲的天鵝頸子,說的話,也是高傲自負,“好了,這個當你現在送我的禮物!我收了!”

裴金城喉嚨裏被火燒得燎得又幹又疼,“阿萱。”攬住她,拉著她的手,指腹就這樣一圈圈的摩挲著她的戒指,終是說了話,輕聲的,帶著些自責和歎息,“剛剛,我隻是一時氣話,你不要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