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這麽凶,我還能嫁給誰?

她不要欠他,她隻要愛他。

她給的,都不是債,是愛。

她想,總有一天,會走到那一步,雖然她還不知道愛一個人,應該給些什麽才好,她還需要去了解,他需要什麽。

被他抱著,掛在他的腰間,抱著他的頭,她的聲音偏低,並不軟糯,可是放緩放柔之後,尾音像繞動著低低的磁,撓人得很,“金城,昨天很開心,我會記得,這次北京之行,我很開心。”

“我也是。”他抱著她,置在腰間,她便比他高出一些,他的頭闔在她鎖骨處,眼睛也闔了起來,像是在喃喃囈語,“阿萱,我也是,北京的雪,很美,是我從小到大見過最美的雪景,比瑞士和日本的都漂亮。昨夜很開心,從來沒有吃過那麽好吃的火鍋,這酒店的環境很好,雖然不是總統套房,但比總統套房住得舒心。”

她的臉偏著,闔在他的頭頂,不是平頭,他的發雖粗,卻並不紮臉,嗬嗬的笑著,“真是好利的一張嘴,真是好甜的一張嘴。”

他卻笑不出來,“阿萱,還記得那次在G城你答應過我的事嗎?不可以跟別的男人交往,不可以嫁給別人,昨天我等了你,這件事,你要等我。”

她噘起了嘴,哼了一聲,“你這麽凶,我還能嫁給誰?我可怕你拆了我的骨頭,我可鬥不過你。”

他無奈的輕歎,“你不氣我,我哪會拆你的骨頭?”他怎麽舍得?

舍不得從他的身上下來,還是要從他的身下來,兩人收拾好後,出了房門,申萱把裴金城送下樓,送進酒店外停著的出租車裏,朝他揮手。

裴金城坐在出租車後座,臉上她的護膚品味道還有飄著幽香,像她的臉還貼在他的臉上,白色“極品羊絨”圍巾還繞在脖子,暖得很。手機叫喚起來,拿起來看了一眼來電,又裝進衣袋裏。

不一陣又叫喚起來,再次拿起來,看著來電上的名字,看了一眼窗外素裹的北京城,半晌才接起來,“喂,小莎。”

“金城,你什麽時候回酒店,我在你房間外麵。

裴金城接著電話,懶懶道,“我現在有事,不回去,我找個人陪你到北京城轉轉吧。”

“轉什麽啊,到處都是雪,金城,我去找你吧。”

“晚上吧,我要帶沁兒去見個人。”

白莎在電話那頭沉默,“金城,你這麽對我的時候,是不是感覺到特別的快樂?”

裴金城輕聲反問道,“小莎,你這樣跟我在一起生活,有沒有感覺到特別的快樂?”

“那以前你為什麽能快樂?”

“以前我沒結婚,怎麽玩都可以,有什麽錯?”

“你在為了申萱的事,報複我?”

“我沒有報複你,小莎,我隻是覺得你想要個名份,你覺得這個名份於你來說,很重要,我就給你,你還有什麽不滿足?”

“現在是李沁兒?”白莎不依不饒起來。

“小莎,我勸你別打沁兒的主意,她脾氣不好,年紀很小,沒有什麽包容之心,你沒必要去跟她爭個是非對錯。”

“你知道不知道這樣有多過份?走了一個申萱,你又弄一個李沁兒,金城,到底把我當什麽啊?”

裴金城默了一陣,“有時候不是說你想讓我把你當什麽,我就能把你當什麽的,有些事情,我情非得已,很難做到。”

白莎緊緊的呼吸了好幾口氣,她千裏迢迢的跑過來,等來的卻是他這樣的對待,連好好見個麵都不肯?“以前你在外麵玩,好歹注意我的感受,現在你就不能收斂一些?”

裴金城輕輕的笑了一聲,有些涼薄的意味,“收斂?我沒有收斂嗎?在G城,是我想上報紙和雜誌的嗎?現在那些搞媒體的,能賺錢什麽新聞都要挖,你們家裏人不高興,鬧到公司來,我還刻意回避到了北京,並不想讓你不舒服,可是你怎麽做的?你把你父親和叔叔全都弄到北京來,想給我難堪,還是想讓我當眾給你陪個不是?”

裴金城過於不友好的口氣讓站在房門外的白莎瞬間愕然,馬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一路解釋,“金城,我本來是一個人來,我叔叔來北京是有他工作上的事要處理,你知道的,這兩年G城一直都在動蕩,不停的換領導班子,我又根本不懂他的事,我們隻是順道,順道而已,我並沒有拿叔叔來壓你的意思。”

裴金城心裏了然,白烈旭果然是有別的目的,聽到白莎如此說,口氣便有所好轉,“你先在北京逛逛,我不帶沁兒一起。”

白莎終是鬆了口氣,裴金城果然是不喜歡她跟父親和叔叔一起的。她真是傻透了,明明知道他討厭束縛,偏偏還要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給他施壓,讓他厭煩她,一次次的把他推得更遠,他答應了不帶李沁兒,這就是個好的開始了,不是嗎?

“好,你忙好了,給我電話好麽?”

“嗯。”

裴金城的出租車在天-安-門廣場邊停下來,他付了錢,下車。

後邊一輛軍牌越野往這邊開過來,到了麵前的時候,他伸手拉了車門,坐了上去,楚峻北一見裴金城坐上車,便笑道,“喲,裴大少今兒這身打扮真是春風送爽啊,雪地裏都感覺暖洋洋了。”

裴金城坐在後麵,難得不還嘴,隻是笑笑。

楚峻北看了一眼坐在副座的雲朗,“誒”了一聲,“雲少,你看看,咱裴大少脖子上這條雪白的圍巾是不是特別漂亮,跟春天裏的梨花兒一樣,白透了,哈哈!”

雲朗轉過身來看著裴金城,亦是舔了微幹的唇,笑了笑,調侃道,“真白。”

不怪楚峻北這樣取笑裴金城。

裴金城脖子上這條圍巾連縫著商標都沒剪,剛剛在出租車裏實在太熱,他有解開過,下車又重新圍了起來,商標便朝了外,這種連聽也沒聽過的雜牌就算了,偏偏那商標並非水洗標或者繡標,一看就是便宜貨。

“你不覺得很襯膚色嗎?”裴金城閑適的坐在後麵,並不覺得自己穿幾萬塊的大衣就不能戴幾十塊錢的圍巾,這似乎並不衝突。“這個顏色跟我的大衣顏色很配。”

“好配啊,你趕緊把商標剪了吧,剪了的話,沒人知道你買的地攤貨。”雲朗的鑰匙扣上吊著一小把瑞士功能刀,遞給裴金城。

裴金城剛一接過,後來心思一動,又把鑰匙扣推了回去,“我為什麽要剪?”不緊不慢的拿下圍巾,重新折,將商標包在裏麵,“放心吧,今天不給你們丟人,北京這鬼天氣,沒條圍巾,叫人怎麽過?”

楚峻北還欲說點什麽,已經叫雲朗用眼色給製住了。

雲朗心裏清楚得很,裴金城這條圍巾怕是申萱的,內分泌似乎不那麽失調了,隻要把這個狀態給維持下去,回G城就會正常些。

時間這麽緊,也不想再開什麽玩笑,偏首向後看著坐在主駕駛位後麵的裴金城,“金城,白烈旭到北京來的事,怕是有點煩人。”

裴金城將商標裹住的圍巾重新掛在脖子上,車裏空調很足,有些熱,便沒有繞圈,看著前排的雲朗,“我知道,現在已經在傳副省長出了點問題,怕是隨時都會下來,他一門心思想要那個位置,這次來,自然不會那麽簡單。”

如今楚峻北要去南方發展,雲朗一直有心拉攏楚峻北到他們這個陣營來,也沒有想要瞞他的意思,而且之前也就G城的局勢跟楚峻北分析過,所以並不避諱的繼續跟裴金城說道,“他已經是省公安廳廳長,再兼了副省長,下一步省長就是他的,這位置萬萬不能給他。”

裴金城斜倚著門邊,“我知道,副省長,省長的位置都必須是遠哥的。”他看著雲朗,一臉平靜,心裏卻是駭浪翻湧,“他如果兼了副省長,再做了省長,我再也不用喘氣了。”

雲朗又道,“可他畢竟是實權廳長,背後又有白家,白家再不濟在G城也有很強的經濟實力。遠哥就算是市委書記,終是少了些什麽。”

裴金城已經明了雲朗的話,這種暗示太過明顯,“阿朗,到現在了你還不相信我?白烈旭後麵有白家,可經濟實力,白家如何裴家比?G城誰又敢拿經濟實力來跟裴家相比?錢這一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說過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現在我擔心的是,我們太穩,白烈旭會比我們動作快很多。”

說到這裏,裴金城微微一頓,眸色一閃,倏地忽亮,“其實我有一個辦法。”

“你說。”雲朗問,楚峻北一直安靜細心的在聽。

裴金城道,“如今我們都在北京,這個地方很敏感,我們G城縱使很多習俗被默認,但白烈旭身份特殊,如果白烈旭的侄女嫁給別人做妾的事情,在北京這個地方鬧開,你們覺得會怎麽樣?”

雲朗方毅的下頜驀地一緊,崩得更加冷硬,他馬上打斷道,“不行!不能拿這個事情開刀!”

裴金城“哦?”了一聲,“我都不怕犧牲,你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