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裴金城聞言,喝了滿滿一口咖啡,這一口愣是喝了個杯見底,一點也未覺得這種喝法極不紳士,而是嘴裏的咖啡包得嘴嘟圓了,咽下去。唇角抿了一點笑,又不好意思笑開一般,抬手捏拳遮了一下嘴,又是“嗯哼”一聲。

那要笑不笑的樣子,申萱看得毛骨悚然。

隻見那傲嬌貨正收拾著自己的桌麵。

申萱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兩點半。

他這是要出去?

等裴金城收拾好桌麵,又撞了一下她,她還在一頭霧水。聲眼路喊。

“走啊。”

申萱愣然,“啊?”

裴金城好整以暇的握著西裝領,帥氣的一提,自信的揚眉問,“怎麽?不是你說要請我喝咖啡的嗎?”

“我說的是……”

某男再次揚眉,“賞臉答應了你,你還不高興?”

某女再次看表,“現在是上班時間。”

某男也看了一下表,說出了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下午茶時間,剛剛好。”

她可不想跟他一起出去喝咖啡,“我說的請你,是牆上那杯算我的!”

裴金城停下來盯著申萱看了一陣,她往後縮了一下,他便欺過去把唇貼在她的耳垂邊,“呼”的一吹,“你去把牆上那杯給我喝幹淨,就算你請了我,不然,憑什麽算我的。”

申萱耳朵正癢,被裴金城這樣一說,當即“噗!”了出來,牆上那一灘,誰有本事把它喝幹淨?別說喝幹淨,能喝出來一口,就是本事。

Sunny看著總裁和副總一前一後離開了辦公室,鬆了口氣。

不怪她聰明,怕是王靜也早就看出來了。

G城這個地方,一個男人公開有幾個女人是常事,雖然也沒人刻意高調,但大家都已默認了這種環境,可想多娶老婆的前提就是,你得有錢有勢,不然也沒有女人心甘情願的跟你,社會風氣如此。

而總裁和副總那對戒指,早就讓她有所察覺。

起碼前幾天老來公司送飯的白莎,手上並沒有戒指,副總是大太太的可能性,很大。

申萱讓裴金城點咖啡,裴金城卻點了一堆吃的。

“不是咖啡嗎?”

“咖啡你買單,其他的我買。”

“……”

“但是在外麵AA製或者讓女人買單都很丟人,所以我買,以後你再還我……算了,夫妻共有財產嘛,不用還了。”

“……”

申萱坐在裴金城對麵,裴金城等東西上齊後,便開始埋頭吃。

申萱撩袖看表,這個點,也不會餓啊,這男人有幾百年沒進過食了?

就算不挑食,也好歹注意一下吧,咖啡店裏的牛排,怎麽能有西餐廳的味道好?

而裴金城連著幾天都被一口氣給堵得吃不下飯,現在她就坐在他的對麵,食欲大振。

“晚上我想吃鰻魚。”

“哦。”申萱應下來,看著對麵頭也未抬正在進食的男人。

他已經好些天沒回梧桐苑了,意思是今天回去嗎?

今天想在這裏,明天想在那裏,妻妾的生活,他倒是如魚得水。

而她,隻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申萱收拾好碗筷的時候,白莎送回裴金城那幾日留在那邊穿的睡衣,也沒說什麽,便道了晚安,離開。

看著白莎走出梧桐苑,又看著沙發上放著的睡衣,她將手上的水漬狠狠揩開。

心中冷笑,白莎,你這是何必?我退到如此地步,你還要來炫耀什麽?非要讓我反擊你?

捏著毛巾的手,緊了些。

當寬大深軟的**,男人摟著女人親昵的時候,女人緊皺著眉頭,捂住肚子,狀似痛苦的哀求,“金城,肚子疼。”

這一晚上,他摟著她安撫,沒有碰她,她絞盡腦汁的想,明天晚上該如何不讓他碰。

想著那些睡衣,她真的嫌他髒。

申萱接下白家人辦婚禮的擔子。敢接,便要敢挑。

場地千坪,內飾奢華,桌麵上擺著的喜酒,不管紅白,皆是名酒。無一不彰顯著裴家的財力。

申萱看著富麗堂皇的婚宴大廳,心中慨然。

她穿著中式的旗袍,暗朱的紅,繡著華貴的鳳,她眉眼清冷,卻下頜輕揚,倒是貴氣不容逼視。

原本的性子其實根本不適合穿旗袍,可是她近來安靜如素,此時又綰發梳髻,氣質便渾然天成,說不底,還是因為她是個衣架子,隻要光芒稍加收斂,什麽樣的衣服,能穿不上?

摸了摸腿上的麵料,絲繡的紋案印在指腹底下,有立體的起伏質感,卻尖銳如刃,曾經她結婚的時候,四套喜服,中式禮服正是穿的這件旗袍。

早上的時候,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禁潸然。

時間總是會將一些影像重疊,那時候她挽著冰冷的丈夫的蠟像。如今她卻穿著大婚時的旗袍,來為丈夫和小妾主持婚禮。

她知道,必須對自己狠一點,如果連這道坎也過不去,她就算離開了G城,到了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那裏也會到處都是G城的影子。

給自己一刀,兩刀,無數刀,死透,死透才好。

置之死地,而後生!

裴遠一直都喜歡穿對襟盤扣的衫子,誰都知道裴遠的地位,他雖已年邁,卻氣場很足,兩人又是中式的打扮站在一起,倒把申萱襯得更像個主人了。

化妝室裏,白莎穿著夢寐以求的婚紗,對著鏡子旋轉。

她都忘了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想穿著婚紗嫁給他的,都忘了。JzYI。

雪白的婚紗,嬌妍的容貌,時光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她本來是該嫁給他的,若不是申萱,她何必如此忍辱負重?

總有一天,申萱會從梧桐苑徹底的消失!徹底的!

她還會是他四年前的女人,他的太太,妻子。

而不是,妾!

婚禮怎麽可以沒有新郎,可是已經快到賓客入席的時間,新郎卻遲遲不現身,饒是一直拿著官家姿態的白烈旭,越到後麵也越扛不住了,最後竟衝到裴遠麵前質問,“裴金城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裴遠一直控製自己不插手裴金城的決定,哪怕裴家的走向和重大的決定。

他甚至一直都壓著自己的思路,跟裴金城以商量的方式進行討論。

如果不合他的心意,會用其他方式進行逼迫和引導。

比如他曾以心狠的方式多次逼迫裴金城不得不選擇偏袒申萱。

就算裴金城沒有醒來,如果是家裏其他子嗣要接替家主之位,他也會一樣,這就是嫡長孫昏睡三年,他也從來沒有出手去打通政界的關係一般,他擔心自己倒下後,無人可以應對家族苦難。

在他心裏,家主的擔當必然是不用旁人提醒,便可以高瞻遠矚,顯然長孫昏睡那三年,裴氏家宅裏的子嗣讓他失望,竟無一人去為了政界關係去廢盡心力。

婚禮的事,他一直由著裴家兩個未來的當家人折騰,不到萬不得已,他連個“不”字都不會說。

裴遠笑迎白烈旭的憤懣,偏首對身旁的孫媳婦出口詢問。

是詢問,好似他並非這家裏知曉最多的人。

申萱美眸裏並未見半點慌亂,而是安然的站在裴遠身邊,循著大廳展望一周,不焦不躁的看向白烈旭,“白叔叔,不著急,金城做事,向來都有分寸。”

白烈旭看到裴家家主和裴家未來的新主母都一副“沒事啊,挺好啊”的樣子,就氣得五內燃火!卻又發作不得。

不要說白家,G城哪個豪門不垂涎裴家的財力?

一個幾百年的大家族,經過王朝更替、社會動蕩,居然可以這樣一代代傳下來,屹立不倒,本來在一個才建國幾十年的國家就是鮮有的。

多少人想附上去,多少人想把這個家族給吃下來,多少人卻在這個過程中被吞噬,他不是不清楚的。

G城這幾年大洗牌,裴家三爺去世,可裴家除了部分行當暫時受到夾製,卻並未在經濟上受損有多嚴重。海外的基金和銀行,足以彌補短暫的虧空,又迅速有資金注入,扛住受製的打擊。

這樣雄厚的財力讓多少資金鏈常常出現問題的豪門豔羨不已。

裴金城是裴家未來的家主,可以調配裴家的基金、銀行,可以把控裴家的經濟命脈,若不為此,他也不會如此急著裴金城在G城豪門麵前跟白莎辦婚禮。

這個見證的確是太重要了,自己現如今身居高位,白家和裴家高調聯姻,對白家的經濟地位會有很大的提升。

明明裴遠就是個翻手芸雨的人物,偏偏總是這樣一副姿態,讓他分外的不舒服,婚禮必須準點舉行,這意味著白家的顏麵!

他轉身去找了白立偉。

裴遠笑迎賓客,申萱落落大方。

就算沒有新郎,裴家也一副賓主盡歡的姿態。

播放婚禮進行曲的司儀急得滿頭大汗,家裏管家一個一個的電話打給裴金城,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白立偉和白烈旭都氣得想砸婚禮現場了,這都什麽事?這讓白家的臉往哪裏擱。

雲朗和林元誌兩人在一起說著局勢,時不時拿著香檳碰一下杯,雲朗看著宴桌中心擺放的喜酒,有些深惡痛絕道,“這婚禮現場也布置得太過了,至於用05年的Lafite、兩萬多茅台嗎?如果是男士桌,隨便喝掉幾十萬的酒,為了讓人家知道裴家有錢,也不能這樣糟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