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阿萱的味道

申萱搖搖頭,一根小青菜夾到碗裏,看著裴金城如此認真的眼神,認為對方有些小題大作,大驚小怪,“沒事啊,疼得那麽厲害,我還吃得下飯嗎?現在就覺得餓。”

裴金城哂然一笑,果然不會撒嬌,這女人,真是氣死人。

兩人很久都沒有好好說過話,反倒是娶了白莎之後,話說得多了起來。

也許時局已定,一切都不可能有所改變。

申萱沒提什麽要求,裴金城依舊在梧桐苑洗澡睡覺,她不敢相信他已經和白莎注了冊居然還在這邊睡著。

其他長輩怎麽分配跟小妾的時間她從未去打聽過。

所以裴金城的舉動讓她越來越相信,他娶白莎,真的是為了那一紙信箋。

洗好澡後鑽進被窩裏,從他的身後抱住他,細手撫上他的胸膛,手被大掌捉住,他轉身過來,反客為主,一點點解衣褪衫,將她剝個精光。

他閉著眼睛也能吻到她的耳垂,舌尖能舔到她細小的耳洞的位置,以前喜歡白莎的耳垂。

他不喜歡女人弄些怪異的裝扮,所以白莎連耳洞都沒有打。

外麵的女人花枝招展,他已經看得發膩,白莎的耳垂一點也沒有損傷,很完整,不會因為想要細看的時候,發現那些一個小點,很不舒服,總覺得一件藝術品,有了瑕疵。

白莎要戴耳環也是夾式的。

喜歡跟一個女人上床喜歡到這種地步,到是他沒有想到過的,連曾經覺得漂亮的耳垂打了洞就是可惜的理論也可以推翻。

他有時候經常想,是不是可以朝著她的耳洞裏吹點氣,那陣風可不可以從她的耳洞裏穿過去。

次次這樣做的時候,她就癢得一直一直的扭,哼哼嘰嘰的將頭偏著往另外一邊躲。

她越是這樣,他便越是玩得凶。璿著候這不。

以至於後來到底是為了想吹氣過她的耳洞,還是為了嗬她的癢,連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但是他閉著眼睛也能分得清的是,阿萱的味道。

相較於那邊的一室春色旖旎,白莎的茉園似乎還未到茉莉花開的季節,寥落寂靜。

她坐在梳妝台前,拿著在吉達注冊的結婚證明,嘴角有些**。

為了得到這個東西,她想盡辦法。

可是拿著這個東西,上麵除了她和他的名字,什麽也沒有。

她換了新買的性感睡衣,耳後和內腕處都塗了香氛,她現在的身材已經養到和四年前沒有差別了,不像傷心時的瘦骨嶙峋。

他們才注冊了結婚,他不是應該過來陪她的嗎?

可是他卻隻是讓鍾媽過來帶話,讓她早些睡,最近空氣很幹,多吃些潤的東西,缺什麽短什麽,一定要找生叔,找鍾媽也可以。

這就是他說的照顧一輩子嗎?

他們曾經是最親密的戀人啊,怎麽會弄成這樣?

連結婚這樣的大喜,他也不陪她。

以前住在這園子裏,她的身份是“白小姐”。

如今也是裴金城的太太了,她總不能還像以前一樣,忍吧?

她站起身來,將結婚證明裝進抽屜裏,鎖好。

又脫掉身上薄如蟬翼的低胸睡衣,換衣服。

阿月一直守在樓下,她開始也興致勃勃的想要等裴金城過來,可後來,失望的頻率從時針變成分針,現在過渡成秒針。

阿月從進了裴家那日起就知道,這樣的豪門,是要爭寵的。

其實跟別的豪門一樣,隻不過鬥的範圍從外麵轉移到了家裏。

而自家小姐一直處於失寵的位置,讓她感到很憂心。

白莎從樓上下來,阿月一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小姐,少爺……”

阿月還改不了口,因為也感覺叫“小姐”比叫“姨娘”好聽。

“他沒來,我知道,手機關機,我過去找他。”白莎說話字字清晰,梨花頭溫柔可愛,可她卻並沒有半點柔弱。

她心裏是恨申萱的,曾經幸福安恬的生活,一切都是被申萱給毀了的。

她也不想變成這樣,都是申萱給逼的。

申萱不但把她的未婚夫砸成了植物人,還搶走了裴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原本屬於她的一切,都被申萱搶走了。

阿月見白莎沒有自憐自艾,一下子也跟著有了鬥誌,“小姐,我陪你去!”

白莎領著阿月才走到茉園門口,她的手機響起來,她看了一眼,沒有存裴金銳的號碼,可號碼卻是記在腦子裏的,她頓了腳步。

接聽。

那頭的男人說話笑中帶諷,“二嫂,哈哈,嫁進裴家,感覺如何?我說過你自作聰明沒用吧?後悔了嗎?”

白莎原本清柔單純的眸色,裏麵的光也越來越冷,她轉身往茉園裏走,壓著聲音,反諷道,“如果不是我,你大嫂的肚子怕是也大起來了,不是嗎?難道你不高興?”

裴金銳躺在自己的**,聽著白莎說話的口氣一次比一次冷靜,他暗暗覺得這女人心海底針的話還真是沒說錯。

上次不但想要反將他的軍,這次都學會反嘲諷了,她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刮目相看。

她說得也沒錯,申萱懷孕的事情,是他沒想到的。

曾經記得他對申萱說過,不要懷裴金城的孩子,她當時還答應過。

最後還是懷了。

好在那次的事,大人沒事,孩子流了,要不然以後有了孩子,就是個麻煩。不過就算懷了孕,用那樣的方式流產也太危險,萬一那天裴金城沒有趕回來?

“我的確是應該謝謝你,不過就算我要流掉她的孩子,也用不著你來動手,你差點要了她的命。”裴金銳的聲音,到了最後,是出奇的冷冽。

白莎走上了主樓的台階,轉身朝著阿月一指,讓她關上茉園的門,對著電話不屑道,“你是想跟我算帳?”

“不算帳,我隻是想讓你認清形勢,我大哥娶你,不過是為了阿萱那張信箋罷了,你還想一個人孤軍奮戰?”

一提到信箋,白莎眼中一亮,“你既然有一張假的信箋,為什麽不再模仿一張?”

裴金銳倒不想白莎居然會提這一茬,是該說她笨好,還是說她聰明?“再拿一張?是想告訴我大哥你拿假信箋騙他結婚?還是想讓我大哥懷疑你和那件事有關,居然可以拿出兩張一模一樣的信箋?你擺明了是想讓我大哥從你身上下手,徹底的花盡力氣來查這件事的始末??白莎,你的自作聰明,會害死你的,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

白莎倒了杯水,今天晚上她感覺自己的喉嚨都在冒煙,骨子裏好象有另外一種氣勢在向她宣戰一般,好容易暴躁,一口氣將一整杯水喝了個底光。

裴金銳說的話,一下子把她敲醒,不錯,就算她真是恨不得馬上把申萱從裴金城身邊除去,送進監獄,但是她永遠不能再拿一張信箋出來。

不管是裴金銳說的哪一種,她都是不打自招的陷害申萱。

而裴金銳也絕不會再提供一張信箋給她,他也一定擔心被她拖累。

最重要的是,她一定不能讓裴金城將事情往她身上聯想,信箋的事,想都不能再想。

那麽,她的出路,真的隻有裴金銳了嗎?

和裴金銳這樣的人合作,自己很吃虧,總覺得對方算計得太透徹,到頭來,說不定一點好處也不會有。

可是在這座深宅大院裏,她又能上哪裏找到合適的合作夥伴?

那幾個女人嗎?

還是算了吧,婆婆那裏摸不準心思,萬一到了緊要關頭,突然轉向,她得不償失。

二房汪可茗也是個招是生非,又不敢承擔後果的女人。

三房的蔣琳,太冷靜,事事分析利弊,又不喜歡爭搶什麽,肯定不可能跟她合作。

原來這一宅子人,果真隻有裴金銳了。

她默然沉吟,半晌才放軟了口氣,“金銳,上次的方式,可不可以換一下,那樣冒險,如果我有個閃失,最後結果什麽樣,都難說了。”

裴金銳嗤笑道,“沒有什麽比讓我大哥對阿萱失望,對你感激更有用了。”

白莎沉默凜息,“好,你不準傷害金城。

“嗯,你如果再動阿萱,我不會對你客氣。”裴金銳掛了電話。

白莎看著手裏已經黑了屏幕的電話,眸色嘲意漸濃,輕嗤冷笑道,“我總比你好,怎麽說現在也是金城的太太,你算什麽東西?”

禁園裏木魚聲聲,自從上次申萱誤闖之後,似乎那裏麵的木魚敲擊聲比以前更響了,擴大了N倍似的,即便不從那條灌木叢生的丁子路口走過,同樣也能聽到那些聲音一般,裴宅裏每個人的心裏,都貓抓似的,卻又不敢吱聲。

長輩、晚輩,不對那裏好奇的人,少之又少。

而那日被生叔動過手的幾房當家,表麵雖然不再提什麽,背地裏卻是蠢蠢欲動。

三房的蔣琳把裴先河看得很緊,蔣琳不是第一任妻子,卻給裴先河育有一子,雖然裴錦宣性子偏弱,又不好爭搶,在同輩的三兄弟中,能力並不出挑,但是裴先河和蔣琳都很寶貝他。

所以蔣琳把裴錦宣拉到自己一條戰線,不準裴先河管歆瑤的事後,裴先河多次想和要兩個哥哥一起把妹妹從禁園裏弄出來的計劃都沒有實施成功。

蔣琳是第二任妻子,在這個家裏生活,並不像其他兩房的太太一樣高調,雖然以前經常隔岸觀火,有時候甚至煽風點火,那也是不被人察覺的,她在外麵給人的感覺就是不招惹是生非。

曾經也想暗暗挑動大房二房之間的爭鬥,但經曆上次禁園的事件後,她徹底的不想卷入那些勾心鬥角了。

裴先河對於蔣琳這種性子是又愛又恨。

愛的是她有符合一個作為豪門太太該有的修養和品行,恨的是她這樣的性子簡直是隻管打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況且現在這霜還在他從小就疼愛的妹妹的房瓦上。

因為大房的季強向來不管裴顯甕的行事,二房的裴先業亦是如此,汪可茗雖是愛熱鬧,但也從不管丈夫行事。

所以矛盾和爭執竟是從素日裏來最安靜的三房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