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這石頭怎麽賣啊?您開個價吧。”

林染到的時候,林漫正在跟老板問價。

老板範兒端得很足,帶搭不理的, 抬頭看了林漫一眼, 搖頭, “這就是塊石頭,不是原石,不是賣的。”

林漫哪裏肯聽, “老板,我就看好您這塊石頭了。你就開個價吧。”

“你這人怎麽回事?我說了這就是塊石頭,我從廢料裏撿回來要壓鹹菜缸的。一分不值的玩意兒,石廠裏有得是解石解下來的廢料, 你想要自己去撿去。我是正經買賣人,可不幹坑人的事兒。”

老板急赤白臉的訓人。

林漫並不生氣, 這會兒在石頭邊上站的時間長了, 她更能感受到石頭裏散發的濃鬱的靈氣。舒服得毛孔都打開了。

她怎麽可能錯過這麽好的東西。

“老板, 是我要買您的石頭的。我就覺得合眼緣, 賠了賺了責任當然是我自付, 跟您沒關係。大家夥兒也都看著呢, 不是您讓我買, 是我自己非要買的。是不是啊?”

有冤大頭要花錢買廢料,街上的遊人不少,早圍過來一些看熱鬧的了。

這會子聽林漫一說, 就都跟著起哄,“是啊, 老板, 看這美女這麽有誠意, 你就賣給她得了。”

“是啊是啊。賣了吧,這錢不跟白撿的一樣,不掙白不掙。”

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勸呢。

老板就很為難的開口了,“那行吧,你拿走吧。我開門做生意,沒有白送的,你給二百塊錢吧。”

林漫一聽這個價格,激動得心都快飛出胸口,強忍著,控製住手別抖得太明顯,要取錢。

“我出兩萬,黃老板,咱們是老朋友了,賣給我吧。”

老板早都看到林染了,一直不動聲色,看她這會開始表演了,跟著配合,特別“為難”的樣子,“顧太太,按說顧家是我的老主顧,您開口了,我肯定得應。但我不能騙你,這真就是塊石頭,開不出來東西的,您要它幹嘛呀。”

林染看著林漫扯動嘴角,“我跟這位小姐關係不太好,她想要的,我都要搶過來,我高興。”

這……

圍觀的人也都看出來了,兩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區別隻在氣質上,一個張揚,一個內斂。

不用介紹也知道,這不是雙胞胎也必是親姐妹。

豪門恩怨啊。

這熱鬧可太好看了。

林漫回頭瞪著林染,努力維持著在外人麵前的端莊大小姐形象,“姐姐,你這又是何必呢。當初家裏太窮了,才會把你送給方老師家養,他家的條件比爸媽好多了。後來家裏生意有起色,爸媽不是第一時間就把你認回來了嘛。顧家的婚約,我也讓給你了。我什麽都讓給你了,為什麽連一塊石頭你都不肯放過呢?”

哎喲喲,你這倒打一粑的本事,還真的是家學淵源呢。

林染可沒興趣跟她茶來茶去的表演茶藝,一力降十會,“我就是要搶,你能把我怎麽樣?東西是賣的,這是賭石店,當然價高者得。”

我就搶了,怎麽滴吧。

林漫看賣慘沒有用,周圍人群的指指點點林染也不在乎,顧屹在一邊隻看著也不說話,也不嫌棄林染給他丟人。

“那姐姐別怪我,人的忍耐都是有極限的。老板,我出五十萬,石頭賣給我。”

“一百萬”

“兩百萬”

“三千萬”

林染才不跟她一點一點的磨嘰呢。

“四千萬。”

“一億。”

“一億一千萬。”

“兩億。”

“兩億一千萬。”

“三億。”

“姐,你不要意氣用事,為了爭一口氣,浪費這麽多錢。我知道你手頭沒有這麽多現金,難道不難顧氏的信譽受損嗎?”

“不怕。顧氏的信譽,幾個億還是值的。”

“老板,我付現金,三億。”

嗬嗬,“五億。”

林漫知道再打什麽感情牌都沒有用了。

“五億一千萬。”

林有為在交接公盤上買的貨,聽說這邊爭到幾個億了,火急火燎的趕過來,拉著林漫,示意她,他們可沒有那麽多錢。

楚鳴滄答應借兩億不假,但是算計林染的計劃失敗了,她切到了那塊石頭,大漲。不可能賠錢了。楚鳴滄還會不會借錢都不知道。

轉頭他又罵林染,“你怎麽這麽不懂事,非得和你妹妹爭嗎?她有哪裏對不住你的?”

“公平買賣,價高者得,廢什麽話。六億。”

林氏的所有儲備金都已經花完了。現在讓林漫拿出六億,她是不可能拿得出來的。就算是借,她想還上,不把林氏賣空一半,她也還不上。

可別說林氏是多大多大的公司。

珠寶公司,能壓得起十幾個億的庫存,已經不小了。

林漫也知道這個情況。

但是這石頭的靈氣太純了。

她實在是舍不得便宜了林染。

若是能解出比她在展廳裏那塊還好的石頭,別說六億,十六億也能賣得出去。

“六億五千萬。”

林染看著她,挑眉,笑。“好吧。你願意花六個半億買一塊石頭,那就買吧。果然是個傻子,隨便一撩撥就上當。還說我搶你的東西呢?一塊石頭你都不肯讓,我能搶你什麽?”

然後轉頭,過去推顧屹,“算了,我也習慣了。出生就被父母扔的人,命能好到哪裏去,半輩子的運氣都用在嫁給你上了。老公,咱們走吧。回家還有一塊石頭要解呢,漲了的話,你可要獎勵我哦。他們背後說我要敗光顧家,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才花幾個錢呀,這次給家裏掙的,是不是比我花掉的多多了?”

隨著兩個人漸行漸遠,林染絮絮叨叨的聲音還能傳過來,誰都聽得出來,她的心情並沒有受到影響,還很高興的樣子。

難道,真的就是為了氣氣這位林大小姐,那位才故意抬高的價格?就為了讓她多花冤枉錢的?

媽呀,六點五億呢,多大的仇啊?

已經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觀群眾,看林漫的眼神就很怪異了。

有壞心眼的人,就鼓動林漫,“林小姐,把這石頭解了,也讓咱們看看眼界吧。”

“是啊,讓大夥看看,什麽樣的奇石值六個億吧。”

“連原石都不是,就普通的大青石,解個屁啊解,你們都瞎嗎?”

有正直的咱人說了句大實話。

引得大家都笑,沒想到,現在這年頭兒了,還有這等老實人呢。

能來翡翠公盤看熱鬧的,不說十成十的都懂一點兒吧,七成的人都有基礎知識。就你能看出來?

當然,這裏麵還有一部分的人,在大展廳見識過林家兩姐妹的能力,心裏也不是沒懷疑,她們爭成這樣,是不是真的有什麽。

這些人裏,也有出於好奇心,想看看林漫是不是真的一隻為意氣之爭就花掉六個億,還是說石中另有乾坤,她們爭的還是翡翠的。

原石也是石頭山裏開出來的,也不是沒有石頭裏又頭原石的意外。

興許人家就是這個本事,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呢。是吧。

就都跟著起哄,讓解石。

林漫信心十足,也想通過解石,找回自己之前切垮的威信。

“那就解吧。”

這時,黃老板說話了。

“別急呀,林小姐,解石可以,我店裏就有機器,您想怎麽解都成。但是先得把錢付了吧。”

“我先付給您三千萬的定金,一周之內補齊尾款可以嗎?”

如果石頭切漲了,那錢不就來了嘛。

有的是人願意出這個錢,她還能再掙許多。

“不行,小本經營,概不賒欠。”

黃老板態度堅決。

“老板,你之前可是200塊錢就要賣給我的。這怎麽能算是賒欠呢。”

“那現在不是你們竟價竟到六億五千萬的嘛。都是業內人士,你林漫大小姐的名聲我也略有耳聞。我黃老邪的名號,也是自己一手一腳闖出來的。您要是想買,付錢,石頭拿走。不想要,我自己把石頭開了,一樣的。我肯定沒損失。”

有在市場常來常往的,對雙方都有了解的人,就聽出點意思了。

林大小姐確信石頭裏有東西,才願意出這麽多錢買,但是又沒有錢,就想空手套白狼。切漲了反手賣掉就能掙錢。

黃老板應該是知道什麽秘辛,通過林大小姐的反應,確認了石頭裏有東西,當然不可能吃虧。他不是非得要現金,他是看出來林大小姐拿不出來這筆錢,想用這個方法逼得林大小姐放棄交易,這樣他不損失信譽,回頭自己開了石頭,大漲的話他賺得更多。不漲他也沒損失,原本就是撿來的石頭嘛。

這雙方都在賭啊。

賭得夠大的。

不過要是林大小姐拿不錢來,放棄交易,那林氏珠寶可就要名聲掃地了。

林有為和林漫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嘛。

“那你稍等我一下。”

“一個小時,付不錢來,交易取消,時間夠長了。別說我黃某人不講究。”

那誰也不能這麽說。

哪有人買東西不帶錢的。

沒錢你買什麽東西呀。

林漫就給楚鳴滄發信息,再三跟他保證,石頭一定會大漲。求他借錢。如果不能漲,就用林氏的股份換。

楚鳴滄可不是會吃虧的人,他本來也離得不遠嘛。

直接帶著人過來,簽了股權轉讓的合同,明確規定了,一個月之內還不上錢,林氏一半股權自動轉到他名下。

他手裏當然沒有六個億。

這些年偷著在外麵置辦下的產業小,那不都是資產嘛。

怎麽可能有那麽多現金。

但是這個買賣不虧,林漫也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冒一點小小的風險,還是值得的。

給他埋在顧氏的釘子打電話,挪用了顧氏的儲備金。

他之前說儲備金不足,當然是騙顧屹的,就是為了讓他沒錢買原石頭。補救的借口也早都想好了,海上的風浪停了,船及時出海,隻耽誤了兩天,資金可以周轉開了。

多完美的理由,找不出一點問題來。

合同簽完,不到二十分鍾,錢就打到了林漫的戶口。

林漫幹脆的付了錢。

黃老板也沒二話,轉頭就安排店員把解石的設備抬店門外,門前有人行道,十幾米寬,解吧。不耽誤大家看熱鬧。

林漫沒用店裏的解石師傅,這石頭也沒辦法畫線,就不是原石,怎麽劃。

切都不能切。

隻能一層一層的磨。

這個過程就慢了。

剛開始,所有人都興奮的往前擠,想看看六個半億,能切出什麽好東西來,整條街的店鋪、遊客都湧過來了。

磨了兩個小時,還是石頭本石,質地都沒帶有一點變化的。

林漫表情不變,依然信心實足。

看熱鬧的人群有撐不住的,開始有人離開了。

磨了五個小時,那麽大塊的石頭,隻剩下一半大小了,還是什麽都沒有。

夜已經很深了。

看熱鬧的人群隻剩下三五十個重度癡迷的石癡,還在堅持著。

楚鳴滄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林有為的汗已經把衣服都濕透了。

林漫的臉色也越發的凝重,她已經能夠感受到,石頭的靈氣越來越若。

抓起一把磨下的石灰,能在石灰裏感受到不算微弱的靈氣。

她的臉已經開始變白,絕望感越來越強烈。

十個小時之後。

隨著最後一小塊石頭磨幹,也沒有解出哪怕一丁點的翡翠。

林漫早已經站不住,癱軟在地上。

楚鳴滄幾個小時之前就走了。

連周圍看熱鬧的人都沒有了。

林有為眼睛赤紅,瘋了一樣,把林漫拽起來,左右開弓的打她的嘴巴,“我他媽全完了,你這個掃把星。”

打完把人往地下一甩,轉身就走。

他得趁著消息還沒有傳開,同行還沒有開始擠兌他之前,盡可能的清庫存,能賣多少賣多少。盡可能減少損失。

他是想得挺好的,但林染能讓他如意嗎?

早已經通過各個渠道,把林家賭掉了六個億事情傳遍了珠寶圈。

商場如戰場,當一隻羊受傷的時候,群狼必然會空前團結,先把羊吃掉,再爭壓狼王的位置。

非常同步的,各大珠寶行還是以各式各樣的名目打折做活動,力度甚至低到五折。

這樣,林氏珠寶要麽跟著打五折,要麽就別想賣出去一件貨。

打了五折,別說還得竟爭,他也不可能清倉。就是清了倉,隻能回收一半的資金,連還債的錢都不夠,他依然是死路一條。

要想迅速清倉,唯一方法就是打包把林氏賣掉。

那這個時候,賣給誰,對方都是拚了命的壓價。

不到十個億的資金,能拿得出來的人太多了。

但是,顧氏已經放話了,誰若是竟價,以超過三億的價格買下林氏,那以後,就是顧氏的敵人了。別怪將來有什麽衝突,沒有提前警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誰能不給個麵子。

再說又不是低了多少不行,是高了三億不行,這是占便宜的好事兒啊。

那就往底了壓唄。

這邊壓著林氏,讓林有為出不了手。

就沒錢買楚鳴滄的賬。

同時,顧屹的人也開始行動。

報警,有人挪用公司的儲備金,數額巨大,情節嚴重。

早都盯死的人,一抓一個準備。

能幫著別人算計公司的人,也不會是什麽硬骨頭。

進去不到一天,就把楚鳴滄給撂了。

這邊會計剛一被抓,楚鳴滄就已經中計了,當機立斷要變賣自己的產業先把錢還回去。

那顧屹能讓他順利的籌錢嗎?

跟林有為一個待遇,不是到處碰壁,就是被各種壓價。

再怎麽氣憤,也保能咬牙認了。

可就是這樣,賠著一多半賣家產,沒等錢籌到呢,人都把他招了。

想出國逃跑都來不及。

一夜一間,從風光無限的顧氏總經理,淪為階下囚。

麵臨著不少於二十年的刑期。

“幹得好。”

顧老家主給兒子打越洋電話,養了二十幾年的養子是個白眼狼,他當然難受,但是跟兒子出息,有能力幹淨利落的解決問題比起來,養子的背叛也就不算什麽了。

“這下我可以放心的退休了。行了,我就先不回去了,約了幾個老朋友環遊世界,家裏就交給你了。也別隻顧著工作,跟小染好好過日子,爭取讓我早點抱孫子。哈哈哈”

老爺子當然知道這一次狙擊戰當中要染的功勞。對這個兒媳婦,越發的滿意。

也非常有眼色的給小兩口留出二人世界來,他老人家自己瀟灑找樂子去了。

說是這麽說,可哪能立刻就有時間二人世界。

公司經曆了一次動**,人心不穩。

顧屹不得去坐鎮嘛。

總得把公司穩住了,才好交給職業經理打理。

他把握全局,不用那麽忙。

也不用接著裝病了。

但“恢複”得有一個過程,輪椅還得再坐幾個月。

顧先生去公司忙生意了。

林染自己留在家,又成了無所事事的大閑人一個。

不過現在她便是閑在家裏長蘑菇,家裏人對她也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以前服務她,是職業素養,隻是對女主人這個身份的尊重。對她這個人,看法差不多就是個揮霍無度的草包花瓶。

現在就不一樣了。人家能花是能花,更能掙啊。出去一趟,掙出幾十億,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三兩下幹掉了林氏。能大義滅親,還有手段有能力的人,誰不怕。

“老板,XX品牌的銷售總監打電話,說最新一季的新款到了,問你要不要過去選款?”

助理小艾盡職盡責的給林染匯報。她是唯一一個隻屬於林染的工作人員。

“不去了,讓他們派人把東西送家來給我選吧。不折騰了。”

要收拾的人都收拾完了,該炫的富也都炫過了。

沒必要再當猴子讓人參觀。

小艾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之後各大品牌給她打電話,都是一樣的回答。

林染是行動派,她是閑不住的。

閑睱時間,當然是要學新東西了。

染織刺繡都會了,設計服裝和珠寶上一次任務也學了幾十年。

不過工藝相對落後,這一次,可以再鞏固鞏固。

廚藝她更不用學,當兩輩子廚師了,該歇歇了。主要是現代的食材都不好。汙染太重,沒有農業社會的食材天然美味。

越好的大廚,對食材的要求越嚴格,她是寧可不做,也不想做出來的東西差味兒。

想來想去的,學樂器吧。

這個她確實不太會。

前兩次任務的身份不一樣,也不好學的太精,跟著顧先生,把古琴學得能彈得不跑調,就不錯了。

主要她坐不住,寧可多練兩趟拳,不愛丁丁當當聽彈棉花的聲兒。

這次是學鋼琴,打發時間嘛。

是,原本計劃的確實是學鋼琴,還讓小艾給報了鋼琴班,一對一教學的。

結果,去上鋼琴課的時候,那藝術學校裏還有別的班。

林染路過街舞班的時候,覺得街舞特好看。

又靈活又有力量,比她練的武功看著更像武功。

動起來,比坐著彈琴有意思。

於是,鋼琴課半路換成了街舞課。

顧夫人積極多了。

每天按時按點的上課。

比顧先生上班都勤快。

“小染,小染,救救爸爸媽媽吧,求求你了。我們已經破產了,公司賣了,房子也賣了,我們無家可歸了,還背著一身的債,隻有你能救我們了。”

上課回家的路上,在小區門口,林染被馬路上突然衝出來的人堵在車頭,兩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叫花子,跪在地上,又是哭,又是喊的。

林染沒動,也沒下車。

直接打電話報了警。

楚鳴滄的六個億是挪用的公司的,當然得還。他的資產都還倆了,估值 不夠。一半都不夠。剩下的當然是債務轉移,林氏欠他的錢,就得還給顧氏。

要麽林家咋會破產呢,公司好歹還賣了三個億。

家裏房子車子,珠寶首飾,收藏字畫,也還能湊出來兩上多億。

最終還是差了三千多萬。

不要是不可能滴。憑什麽不要。

他們就應該接著再回采石場搬石頭去。

若是他有那個命,還能再撿到漏,她也能再讓他破產一次。

對於林染的絕情,林有為兩口子破口大罵。

可罵有什麽用呢,再怎麽罵,警察該把他們帶走還是會帶走。

她有足夠多的證據證明自己是被方老師夫婦養大的,林有為夫婦沒有盡過任何一點撫養的義務。之後她也沒有花過他們一分錢,更沒有繼承過任何一點他們的財產,所以,她也沒有義務要承擔他們的債務。

至於說贍養義務,這個林染不拒絕。就按最低生活保障的標準,每人每個月九百嘛。她可以支付,沒問題。

但這個錢,是直接劃到顧氏公司的賬上的,還債了。

而且,這點錢,不夠還利息的,他們的債每一天都在增加。

嫌給的少?與她的生活水平不匹配?

那沒辦法,她成年以前,過的日子,也跟林家的生活水平不匹配啊。

給是法律義務,給多少,隻要不底於標準線,多不多給,多出多少,是情份。

這個東西,林家人沒有。

所以,也就不必浪費在他們身上了。

惡人就得惡人磨。

林有為兩口子,對原身能強硬得起來,那是因為小姑娘剛出社會,平靜安穩的長大的,沒經過多少事。好欺負。

現在的林染,用不知道裏子已經換人的外人評價就是。黑化版。

比狠比手段,比啥,他們兩口子都不是對手。

他們慫得老老實實的。

從派出所出來,再也不敢來找林染。

沒有地方住,沒有錢,就翻垃圾箱,撿瓶子撿廢紙換錢買吃的。沒地方住,睡橋洞,住收容所。

兩個人養尊處優了十幾二十年,早已經不是當年創業時候能吃苦的他們了。沒過幾天,趙思雅找了一個保姆的活兒,照顧一個七十多歲的退休老師。幹了不到一個月,跟林有為領了離婚證,轉頭就跟老頭兒領了結婚證。

林有為一看她這日子比撿垃圾強多了。

有樣學樣唄。

不行不說,能生出來兩個特別漂亮的女兒的人,樣子總還是過得去的。再加上十幾年大老板當著,氣場還是有的。

年輕的奔著錢的有杏獨家他找不到。年紀大的看臉的富婆他還是能找到的。

隻要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讓富婆快樂開心,領出去能充門麵,回家了任勞任怨,鄉鎮富婆還是不會嫌棄他的。

這樣挺好的,林染知道他們的消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隻要他們老老實實的過這樣的日子,那就叫他們過。

但是動心眼計,算計別人的錢財,對方是不是活該她不管。他們算計到手的錢財,必然是要第一時間還債的。

林有為與趙思雅的遭遇,給林漫做了示範。

她知道找林染沒有用。

無能狂怒更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活過兩輩子的人了,她相信她自己還可以東山再起,隻要異能還在,她就有還能在賭石市場大展身手。

呃……

想法不錯。

可惜,人的好運氣,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

上輩子,她可能是被虐死的,還有些冤,便這輩子,路可都是她自己走的,與楚鳴滄合作,算計林染,都是她主動做的。

有什麽後果,當然也得自己承擔了。

她想靠賭石翻身,但她沒有本錢啊。

撿漏不是那麽好撿的。

哪有那麽些漏可以撿啊。

但凡好一點兒的石頭,動輒幾萬幾十萬的。

她拿不出來。

隻能給別人做顧問,幫著別人賭石,原想著掙傭金,積累夠了自己單幹。

可惜,她運氣不太好。

雇主沒給她單幹的機會。

她又重複了一遍上輩子被逼著不停的看石頭的生活。

一直到累死。

這一次,她沒能幸運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