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七年春

時間過得很快。

一轉眼,八年時間匆匆而過。

林染也是奔三的人了。

與六爺成親十年。形影不離,幾乎沒有分開過。

把六爺的身體滋養的,雖然還是算不上完全健康吧,看上去也是文弱,不是病態了。

當然,每當皇上試圖給他派差事的時候,總要病一病的。

一個神醫,想裝病,那可太容易了,保準誰都看不出來。

皇上也是跟他這熊兒子沒招沒招的。看出來他是真的誌不在朝堂,這些年,生意做起來了,掙錢他也沒啥興趣了,把手裏的買賣往內務府一交,專心的種起地來。

到也不是他多清高的連錢都不掙了,分子還留著一成呢。光明正大的從他老爹的小金庫分錢,就這麽牛,咋滴吧。

這幾年,明珠死了,索額圖被圈了,但是大阿哥與太子的相爭之勢已經形成,不是他們兩個被處理就能阻止的。

八阿哥更是異軍突起,幾年之間,掙下若大的名聲,八賢王的名號傳遍大清的幾乎每一寸土地。手裏實權也重,監管著戶部,手裏掌著錢袋子。

與門庭若市的八爺府不同,一牆之隔的四爺府相當低調。雖不是門庭冷落,相去也不遠了。

冷麵王四爺剛正不阿的人設一樣立得穩穩的,表麵上看,除了皇上,也就是太子能讓他給兩分麵子。有人說他是太子一黨的,估計太子自己都不信。

但是太子與十三的關係是真的好,十三與四爺又是鐵杆。有他在中間,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不知道是不是嫉妒十三,還是與四爺天生犯克,十四越長大越跟親哥處不來,非得跟在八爺身後跑。

誰都知道,親兄弟不能綁在一起,那你也不用跑你哥對麵兒去吧?

就你有上進心?別人就不如你?

那些個年長的哥哥,哪個不是大風大浪走過來的,就不如你上進?

瓜娃子。

別說四爺看不上他,六爺看他也老鬧心了。

對老九,都沒看他那麽鬧心。雖說老九還是跟他好八哥關係近,但這些年,一起做生意,攤子鋪得大,還與內務府合作得非得緊密,客觀上也不容許他與八阿哥太近。皇上不會允許內務府被任何人控製的。

而且,老九知道好歹,誰對他好,他也是真回報呀。對老八如此,對老十如此,對他這個六哥,一樣的。

有他在中間拉著,還有老十那看著莽,心裏最有數的粗中帶細的聰明人敲邊鼓,他與八爺的關係遠沒有曆史上那麽近。

就老十四,誰說都不好使,就認準他八哥了。他八哥挖他們大哥的牆角,就跟誰看不出來他想挖他八哥牆角似的。

傻子一個。

除了這幾個有明顯傾向的。剩下的,也各有各的忙。五爺七爺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尤其五爺,每次升爵位都有人家的份,皇上不愛在家待著,總出門,或是負責出行事宜,或是留守臨時兼一下領侍衛內大臣啥的。能看出來皇上是倚重的。再佛係,誰也不能小瞧了去。

七爺腿腳不好,那是戰場上受的傷,正是他勇武的證明。皇上對他和對六爺老十一這樣,沒有前程,不爭不搶的皇子特別的照顧。

對於他們來說,那真是慈父。所以,人活得又輕鬆又滋潤。

十二毫無存在感,這是他最大的本事。

十五想撲騰,身分地位不允許,沒有讓他撲騰的資本和能力,自己又不討喜,也是瞎撲騰,同輩的他攀不上了,跟弘晰在一起混呢。

十六是個討喜的,很機靈。借著為密嬪求藥調理身子的機會,常到六爺府上來,跟六爺關係處得好好的,一下子就把自己摘出來了。

外麵如何風雲變幻,不耽誤林染與六爺的小日子越過越紅火。

因著知道曆史,才能穩得住,才能做得讓誰看都是無欲無求。

這些年,生意做得好,手頭非常寬裕了。

林染到不財迷。她現在就是啥都好奇,啥都想學。有興趣是其一,更重要的,想積累生活技能。

吳大奶奶每年冬天都會進京小住,短則十天半個月,多則三兩個月。她跟著學刺繡紡織相關的知識之外,吳大奶奶知道她喜歡廚藝,也會搜羅江南名廚,請來教她廚藝。

還有其他合作的商家,慢慢的也知道了六爺府上是福晉當家。都在族裏找能幹的女性家眷,或是女兒,或是媳婦的,好與林染打交道。

後院社交搞得風升水起。

不過她這種的,純粹為了吃喝玩樂,可不是八福晉那樣兒參與政事的。皇上什麽都知道,從來也沒說過。她隨便浪,一點問題沒有。

要說非有什麽不太完美的地方,在外人看來,就是他們夫妻一直沒孩子了。

那是外人看,不影響他們兩個。之前怕精氣外泄影響身體,一直養到兩年前,六爺自己覺得穩定了,才圓得好。之後也非常的克製。到不是不能有孩子,林染身體沒問題。是刻意沒要,倆人都是第一次進任務空間,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將來與孩子生離死別。幹脆不結這份因果了。

這事當然隻兩口子心裏有數。

誰都怪不到林染身上,六爺是神醫,要是有辦法,他自己能不想法子嗎?他在皇上與德妃娘娘跟前表現得也特別想要孩子,但是呢,就是不接受納妾。斯斯艾艾的,語焉不詳,引導著父母往他身子傷了根本,不能生那個方向想。

慢慢的,所有人也都有默契了。認都不在六爺六福晉跟前提孩子的事兒。

其實吧,別看沒孩子,林染是一點兒也不寂寞。自己沒生,府裏的孩子可是不少。

“六嬸兒,我們來幫您收拾行禮啦。”

皇上要去木蘭秋獮,馬上要出發。這些年每一次出行,林染與六阿哥都會隨行。

來的是弘暉,十歲了,已經長成了挺拔的小少年模樣。與四爺的冷臉不同,他總是溫和的,謙遜的,讓人如沐春風的。見人三分笑,彬彬有禮,已經有了謙謙君子相。

小時候的淘小子早沒影兒了。

身邊跟著一個高他一個頭的少年。

不是別個,正是曹顒。

五年前,弘暉正式到南書房進學,曹顒也如早前約定的,進京給他做了伴讀。

經過這幾年的相處,林染和六爺已經能確認,這是個穿來的靈魂。

小小的年紀,就張羅著做生意掙錢,什麽都要插一手,利用一切他可能接觸到的資源,想盡法子掙錢還欠款。

也如六爺所說,很認真的與八爺保持距離。

還特別的關心弘暉的身體。有了弘暉伴讀的身份,到沒有更刻意的靠近四爺和十三了。

卻與自家借著救命之恩保持著非常親近的關係。

還早早就求了金雞納霜去,說要備著。以備不時之需。

曹寅死於瘧疾,不是後世的靈魂不能知道。

挺好,有這麽個人有身邊,對弘暉沒壞處。至少到目前為止,沒看到壞處。

“沒什麽要收拾的。來得正好,莊子上剛送了青玉米,晚上做玉米餅吃。去看看弘昀,大字寫完了沒有?”

去得多了,有啥收拾的。那邊兒菜也普及了,木槽子都不用帶。

弘昀是四爺三子,生下來跟他哥弘昐一樣體弱,從小就養在自家府裏。在這邊待的時間比在四爺府上多多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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