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傳說（上）
深山老林附近的村野鄉間，往往都會流傳著一些或詭異荒誕，或淒美動人的傳說。這些傳說的內容，往往又不盡相同。無非是正義的勇者如何戰勝邪惡，有情人終成眷屬，或不成眷屬。而最終這些傳說故事中的主角，無一例外，都會以各種方式犧牲，死去，然後化做各種自然景觀，引人浮想聯翩。
可是，也有一類傳說，卻是活著的傳說。
略顯陰沉的天空中，掛著並不似火的太陽，微冷而潮濕的空氣讓人有些不舒服。但這並沒能影響到山林中，溪水旁，那群年輕的遊人們的好心情。
篝火很旺，驅散了無處不在的寒冷，也趕走了令人著惱的潮氣。7個穿著厚厚外套，笑意盎然的年輕人，團團而坐，一位蓄著大胡子的老獵人，正神態安詳得喝著自釀的烈酒。
“現在帝炎山最出名的，當屬野人的傳說了。”胡子和頭發同樣花白的老獵人，笑嗬嗬得接過了一名胖乎乎的男青年遞來的一袋花生米，“記者采訪，專家研究，電視報道，然後就是大批的遊客蜂擁而至。說起來，我們還真該感謝那個把消息傳出去的家夥呀。”
“不過，若論在我們這些本地山民間，影響力最大，最出名的，卻要屬鬼狼和神醫的傳說了。”說到這裏時，老獵人的臉上竟是隱約浮現出了一絲懼意，“之所以這個傳說沒有像野人那樣，在外麵流傳開來，一是因為知道這件事的人大都已經不在人世，即便是活著的，也基本都一把年紀。唉，這年頭，老人說的話，沒人信了啊。”
老獵人又喝了口酒，有些沮喪得搖了搖頭，這才續道：“這二呢，則是因為，沒有誰能說出鬼狼到底長得什麽樣，更沒人拿出過於鬼狼有關的照片。”
“這就有點讓人不可理解了。”一個拿小木棍時不時撥弄幾下火堆的短發年輕人，似笑非笑得說道，“好歹讓幾個跳出來硬說自己見過那個什麽鬼狼，然後再弄幾張模糊的照片，帝炎山立馬就又多了一個商標啊！嗬嗬，當年尼斯湖不也是這麽火起來的嘛。”
“阿寶，閉嘴！安靜點，聽大叔講故事！”一個梳著馬尾辮，略顯的瘦弱的女孩兒，氣呼呼得拍了一下短發青年的後腦勺，接著她又滿含歉意得望向麵色明顯變得有些陰沉的老獵人，“大叔對不起啊，他這人就是嘴碎，您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大叔，您剛才說，‘沒有誰能說出鬼狼到底長得什麽樣’，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身穿藍色棉服，頭發略長的男青年，若有所思的說道，“其實，曾有人見過鬼狼，但這些見過鬼狼的人，卻不能，或者不敢將鬼狼的樣子說出來呢？”
老獵人驚喜得看了眼那名說話的藍衣男青年，讚許得說道：“難得啊，你居然聽出來了。嗬嗬，沒錯，確實曾有人見過鬼狼，隻是那些親眼見過鬼狼的人，都死了……”
“不愧是橙子，腦瓜兒就是好。我咋就沒聽出來呢。”捧著薯片吃得正歡的胖青年，興致勃勃得盯著就坐在他身邊的老獵人，“大叔，快進入正題吧，那個鬼狼，還有神醫，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您看我這包薯片都快吃光了，卻連個故事的開頭都沒聽到。”
“這不是故事。”老獵人的表情逐漸嚴肅了起來，“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鬼狼，也是狼，但它與狼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它並非天生便是狼，而是由人變化而成的。不過，它和西方所說的狼人可不是一回事，人一旦變成了鬼狼，可就要一輩子茹毛飲血的狼了。
聽起來這事兒有點離譜吧？是啊，所有第一次聽的人，都會這麽覺得。不要急，聽我接著講。
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成鬼狼的，隻有那些對父母長輩不孝順到一定程度的惡人，才會遭到山神的詛咒，變為狼身。從此遊走在荒山野嶺之間，一直到死。除非，這個由不孝子變成的鬼狼，吃掉100個像他一樣不孝順父母的惡人，方能解除自身的詛咒，再度為人。
當然，如果僅僅如此的話，鬼狼似乎也沒什麽好怕的。然而，有一天，突然發生了一個意外——帝炎山的山神，死了。
“你說什麽？！你居然說山神死了？！”對天朝各地的民間風俗頗有研究的橙子，太清楚山神在山民心中的地位了，在山區裏，你可以當著山民的麵兒罵天罵地，甚至罵他爹娘。但就是不能說半句山神的壞話。一旦你犯了這個忌諱，輕則被山民趕出家門，重則是白挨一頓胖揍。可現在，眼前這位至少50歲開外的老獵人，居然一臉平靜得跟我們說山神死了？再者說了，神的生死，哪裏是人能知道的？這簡直比他說的那個什麽鬼狼的故事，還要離譜無數倍。
“不對啊，我記得咱們剛進山的時候，曾看到過一個小廟，那裏供奉得不是山神嗎？”留著齊劉海兒的香香，回身從旅行包裏摸出了一個數碼相機，麻利得擺弄起來，“看，這裏還有照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老獵人的臉上。
“那廟裏供得，不是帝炎山的山神。”老獵人神色平靜得抿了一口烈酒，“或者也可以說，那不是帝炎山原本的山神。我小的時候，我爺爺曾給我講過一個，他小的時候經曆過的事情……”
很多很多年前，帝炎山周圍基本靠打獵為生的山民們過得很清苦，但同樣的，基本與世隔絕的他們，也很滿足。那時，他們敬的，還是帝炎山原本的山神，也就是那個，會把不孝子們變成鬼狼的山神。
山民大都很淳樸，而淳樸之人的信仰，大都很虔誠，因此，雖然當時的生活條件很差，人們卻還是湊錢修建了不少供奉山神的廟宇，每次進山打獵之前，也都會舉辦隆重的祭山儀式。直到那一年，那個冷得出奇的冬天……
說我能做的，做我說過的。先更一章2000字的章節，一會兒再更一章2000+的，正好4000。不過第2更可能會晚些，不想等的上帝們可以轉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