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反常
正準備同何健飛一起乘電梯去雯雅家搜索一番的楊羽和趙樣，忽然接到了一通來自龍沫瑤的電話。
方家又出事了，已經收了人家錢財的楊羽等人，自然不可能不回去。於是，搜索雯雅家的工作，隻得被推遲到了轉天下午。在與何鍵飛越好具體的時間，以及會和地點後，憂心龍沫瑤安危的楊羽，便匆匆告辭離去了。
“還剩4天，時間越來越少，可這案子卻是越來越亂啊……”定定望著別克車消失方向的何健飛，抬手揉了幾下早已熬得通紅的雙眼，轉身走回了人聲鼎沸的4號樓內。
“說！你說！你到底對人家閨女做了什麽？！”方家別墅，方芳的閨房內。雙手叉腰的楊羽，神色猙獰得瞪著那張已經空無一人的軟床，惡狠狠得質問道，“為什麽她的身上又有怨氣了？！嗯？是怨氣知道嗎？！不是陰氣了！是鬼魂才會有的怨氣！”
“七，七蛋，七蛋沒做什麽啦……”一陣有些顫抖的童音，悠悠得自床下傳出，“就是，就是看那個小妹妹挺可愛的，和她聊了會兒天……”
“呸！聊天能聊得人家一身怨氣？聊天能讓人家死活不願意離開這房間，哭著鬧著非要留下來陪她男朋友？！”此時的楊羽已經快氣瘋了，“我靠！這才幾個小時，都TM成男女朋友啦！再給你丫幾個小時，是不是就該準備冥婚啦？你小子厲害啊！兒童版人鬼情未了？！”
“她，她說，七蛋是她男朋友啦？”一個圓滾滾的小腦袋，忽得從黑乎乎的床下鑽了出來，七蛋可愛的娃娃臉上，掛滿了沒心沒肺的傻笑，“嘿，嘿嘿，她說七蛋是她男朋友……”
要不是平時體格夠好，恐怕楊羽得直接被氣得吐血吧。
女兒剛剛痊愈，自己夫人卻又忽然像著了魔一樣把自己關在衛生間裏，歇斯底裏得喊救命。可憐的方華再也忍受不了這棟貌似奢華的別墅了，他決定連夜帶著老婆孩子，還有劉姨一起搬到別的住處去。
當楊羽和趙樣趕回方家的時候，被龍沫瑤用心經淨化過幾遍的方夫人，已然醒了過來。除了氣色較差外，倒是並無大礙。但是打定主意準備離去的方華，卻是又遇到了新的麻煩——方芳死活都不肯走了。
與之前的又哭又鬧不同，這一次方芳倒是顯得很是平靜。但她的態度卻是極其堅決。而且她也終於給出了一個理由。她要留在這裏陪她男朋友。連日來的睡眠不足，又時刻擔驚受怕的方華，正咬牙切齒得逼問自己女兒，這個憑空冒出來的所謂男朋友到底是神馬東西呢，而站在他身後的，保持凝血瞳狀態的楊羽，卻是早已流了一後背的冷汗了。
方芳看起來精神不錯，但是在楊羽猩紅的視野中，她的身上，卻分明纏繞著幾縷濃鬱的怨氣。隻有鬼魂才會有的怨氣，而且，這怨氣竟是越看越覺得TMD眼熟……當被逼無奈的方芳，心不甘情不願得招出自己這位神秘男友長相的時候，楊羽徹底傻掉了。
“大眼睛，長睫毛，娃娃臉，可帥了！”雙頰緋紅的方芳，羞答答得說道，“他還說，會留在這裏保護我，再也不讓任何妖魔鬼怪傷害我！多勇敢呀！比班上那些小男生強多啦！”
當楊羽好說歹說將已經近乎語無倫次的方華勸走的時候，他還隱隱聽到，在屋裏接受龍沫瑤真言咒洗禮的方芳，仍在憤憤不平得大聲嚷嚷著：“他還說隻要有他在，我就不用怕呢（這小子學得真快……）！有幾個男生敢說這話！我就是不走！我要跟這兒陪他！”
停止回憶的楊羽，重重得歎了口氣，目光不善得瞥了眼仍在憧憬未來美好生活的七蛋。
“我好歹是把那個方芳給騙走了，不過你小子給我聽清楚，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了，立刻去方芳那裏，把事情講清楚！”一想到和父母一起被迫離開時，方芳那張淒絕幽怨的小臉，楊羽的腦袋就一陣陣的刺痛。
唉，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破事啊……
“哼，好大哥做的好榜樣啊……”冷哼出聲的趙樣，伸手拽起暗自偷笑的龍沫瑤，轉身走出了方芳的閨房，“你和你那流氓小弟隨便找個房間睡吧，明天11點起床。”
窗外，依舊一片黑暗……
確認夫人和女兒暫時不會再出狀況，且拿走了不少血咒護符的方華，將整棟別墅的鑰匙都留給了楊羽他們。說是等一切事情都結束了，再考慮是否搬回來住。於是，這棟裝修很是精美豪華的大別墅，便成為了天殤人間公司的臨時指揮部。當然，這“臨時”二字，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會被摘去吧……
一間狹窄的電梯內，兩個穿著保安製服的成年男子，渾身顫抖著貼在牆上，一臉驚恐的望著空無一物的電梯口。直至電梯門關上，他們也還保持著那種無比驚恐得樣子，一動都不敢動。半晌後，電梯門再次開啟，那兩個僵硬了許久的保安，似乎終於恢複了意識，連滾帶爬得衝出了電梯。不久後，電梯門關閉。
接下來的畫麵，始終是一間空空如也的電梯。直到穿著警服的何健飛出現……
“通過監視器記錄的視頻顯示，那部電梯在降到2樓後，便沒再動過，但是，它卻很是詭異得連續開了2次門。”將畫麵定格住的何健飛，沉聲介紹著他所了解到得信息，“而且，從之前的視頻來看，這兩名死去的保安，在進入電梯間後，竟很是反常得接連按下了6樓，4樓，2樓，可就是沒有按1樓的按鈕。另外，似乎這電梯每停一次，他們都會被嚇到……”
時間已是轉天下午，接到楊羽電話，得知會麵地點改為方家別墅的何健飛，連飯都沒吃就趕了過來。與他一起來的，還有攜帶著各種相關資料的小穆。
“最新消息，法醫已經指出，那名叫做福海的死者，是被另一名死者大壯掐死的。隻是……這殺人動機……”捧著屍檢報告的小穆，疑惑得搖了搖頭。
“再來說說那個雯雅，到現在為止，她一直沒能說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即使我們將她帶回了她家，她也隻是一個勁得搖頭，最後甚至再次變得有些癲狂……”何健飛沉吟片刻後，又補充了一句，“哦，對了，她還反複念叨著一句很奇怪的話‘紅衣女人’。”
低頭翻閱著絕密卷宗的趙樣，忽得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她便又恢複了那副冷漠的樣子。將趙樣細小的變化記在心中的何健飛。默默得品了一口熱茶，什麽也沒說。
“看錄像上這意思，這兩位肯定是碰上什麽東西了。可是……”將監視錄像反複看了數遍的楊羽，很是想不通，“那兩名保安的屍體上，確實沒有陰氣，或者怨氣的痕跡啊。真要是鬼魂做的，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的。”
何健飛無奈得一攤手，那意思很明顯。這是你們的專業領域，我無能為力。
“我們時間不多，4天後，這兩樁案子都會被定為普通案件，某些……嗯有關部門，會將這些資料全部封存，並發布各種消息掩蓋真相。”何健飛不滿得皺了皺眉，擔憂得說道，“如果他們真的這麽做了，恐怕到時候就連你們也沒辦法再繼續調查這件事情了。那，這個小區的居民，甚至搞不好，整個T市居民的人身安全都會受到威脅……”
“什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這也太拿老百姓的生命當兒戲了吧？破不了案就直接不破啦？”曾經在泗水，親身體驗過隔離感覺的楊羽，憤憤不平得低聲罵道，“MD，哪有這麽操蛋的**，再說了他們不管，憑什麽也不讓外人管？哼，就算這案子被封存了，我也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楊羽很清楚，當年，如果不是他和肖震，程瑜及時消滅了大部分作亂的陰魂，再加上後來的紅蓮石，又無巧不巧得大發神威，秒殺了包括陰魂頭子小七在內的所有威脅、恐怕，為了保證大部分人的安全，那些負責隔離泗水的軍隊，絕對會一直堅守到泗水徹底變成一座鬼鎮！
“別亂說，**這麽做，自有他們的道理。”合上卷宗的趙樣，一邊端起紅酒，一邊神情冷然得說道，“而且，如果**真的打算封鎖什麽事情的話，那麽無論誰想插手，都是沒用的。”
“我就不信……”
“小樣兒說得很對，據我所知，似乎有一個直屬中央的機構，專門就是負責處理及封鎖這類事情的。”為**賣了幾十年命得何健飛，倒是深知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10幾年前，我曾經手了一起同樣疑似超自然的凶殺案，死者是一名本市女性，當時我還對這類東西完全沒有了解，可是後來還沒等我們查出什麽呢，卻忽然接到上頭通知……”
“好了，何警官。”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的趙樣，冷聲打斷了何健飛的回憶，“我沒興趣聽你講這些老掉牙的故事，現在，帶我們去雯雅的家。”
語畢，起身，走人。趙樣的動作一如既往的幹淨利落。
“趙樣姐姐，有點奇怪喔……”趴在楊羽身邊的龍沫瑤，很是不解得望著趙樣忽然間有些蒼涼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忽然覺得，趙樣姐姐，傷心呢……她黑色的靈魂，似乎在流血……”
“呼——”
徐徐吹開茶杯上氤氳熱氣的何健飛，一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