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交鋒
略帶哭音的呼救聲讓楊羽等人再次如臨大敵般的舉起各自的武器，但是這叫聲卻是有些耳熟啊。
光束晃動著照向2樓，那連滾帶爬衝上來的人影正是小虎，而瘦高個兒則是煞白著臉緊隨其後。
時至現在，楊羽再傻也知道這次絕對是出事了，什麽比試膽量的狗屁遊戲，早就被他拋到了一邊，三步並做兩步跑到高個子麵前，仰頭問道：“怎麽了？你們碰見什麽啦？”
瘦高個兒瞥了正癱在地上回氣的小虎一眼，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方才沉重得說道：“楊羽，我們錯了，不該拉你們來這裏，這個小樓裏鬧鬼……”
“這個我知道，別說這些沒用的！快告訴我，你們剛才跑那麽快是不是在躲什麽？”楊羽沒興趣聽這些道歉的廢話，直接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瘦高個兒聞言，有些尷尬得抿了抿嘴，澀聲道：“好吧，是這樣，剛才我們在你們進樓之後，本打算回到一開始的小樹林裏等你們，但是我們剛準備走，就發現樹林那邊出現了許多的霧，起初那霧看起來不是很濃，我們又不願意在這個鬼樓的門口一直呆著，就想，快點跑過去應該不會有事的，可是……等我覺得我們已經穿過那片霧的時候，卻發現，我們TMD竟然又回到這破樓的門口了，矮胖子孫嶽也……也不見了，後來，霧越來越濃，還開始向我們逼近，沒辦法，我們就隻能跑進來找你們，看看能不能有什麽辦法離開這裏……”講到這裏，瘦高個兒暫時頓住了，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回身一把拉起還有些癱軟的小虎，奪過他手中的手電，緊張的向樓下照去。楊羽和肖震見狀，也一同將手中的手電照了過去。
一樓還是那麽靜的可怕，幾束光柱胡亂的掃蕩著，除了黢黑的地麵，和光柱中飛舞的灰塵外，什麽也沒見到。
收回目光，瘦高個兒拉著小虎遠離了樓梯口一些，待楊羽等人也紛紛聚過來之後，才繼續說道：“然後，我們也從那個門縫鑽了進來，起初除了黑也沒什麽，小虎就用手電開始照屋裏的情況，想看看你們是上樓了，還是停留在一樓，可是……可是……”瘦高個兒的情緒似乎也有些不穩，楊羽見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瘦高個兒定了定神，感激的看了眼楊羽，續道：“可是，就在我們剛看到通往2樓的樓梯時，小虎的手電也掃到了一排堆得很高的舊桌椅上……，我，我看到那……那堆桌椅的最高處，趴著，趴著一個人！不，是趴著一個像人的東西，就像壁虎一樣趴在那兒！盯著我們看！它一定是在盯著我們！再然後，我們就，就跑到這兒來了。”一口氣說了許久，瘦高個兒也似乎一下子用盡了力氣，頹然得靠在牆上，不住的喘息起來。
反複琢磨著這段驚恐的講述，楊羽更加的擔憂，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然而就在這時，他卻聽到身邊忽然傳來一陣牙齒打架的“得得”聲，抬眼一瞧，是張揚。
張揚鐵青著臉，結結巴巴得說道：“剛，剛才，才，我在，在1樓，樓的天花板，板上，也看，看到那個，那個東西，貼著，著屋頂，盯著，著我們，我還，還以為，為是眼花了……”
肖震猛的一驚，他這才想起，方才張揚的確曾盯著天花板麵容扭曲來著……
“好了，別說這個了，咱們趕快想想怎麽才能出去吧！”經過半天的回氣，小虎也終於緩了過來，著急的說道。
此時肖震迅速思考了一下，道：“這樣，我們現在就一起衝下去，咱們人多，那東西也不一定就敢把咱們怎麽樣吧！”
“不，我可不要再下去了，你們沒見到過那東西，不會明白的！我絕對不要下去！”瘦高個兒背靠牆壁，低垂著頭，神情陰鬱。
“那……就走防火樓梯。”對圖書館附近地形，極為熟悉的楊羽，扭頭望向滾出過皮球的那個幽暗走廊，“我記得這個小樓外部有防火樓梯，咱們從那兒下樓，下去以後……手拉手一起往霧外衝，人一多，或許有希望，實在不行，就在樓外堅守，等天亮吧……”
“好，現在就走吧！”小虎一聽還有別的路出去，精神登時好了許多，“2樓的防火樓梯在哪裏？現在就走啊！”他順著楊羽的目光一看，正好發現走廊盡頭那扇有星光透出的門，立刻喜笑顏開的向那邊跑去。
“回來！”還是瘦高個兒更加穩重，一把揪住小虎的脖領子又將他拉回身邊“再TM自己瞎跑我就不管你了！”
正當楊羽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一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從走廊兩側，幾個不同的房間裏同時傳出，讓人分不清到底有多少個人，或者非人在冷笑……
猶如被一桶冷水兜頭蓋臉的澆下來，楊羽也有些慌了神。接著，隻見剛才還寂靜得嚇人的那幾個屋間的門板開始不斷抖動，似乎是又用東西要出來，顯然這次肯定不會再是皮球那麽簡單了。
“上樓！3樓也有通向外麵的防火梯！這兒不能呆了！”楊羽當機立斷，大喝一聲將嚇呆的眾人喚醒，帶著一群人發瘋般向3樓跑去。
好在3樓的樓梯與2樓的樓梯一樣寬，足夠容納3人同時經過，慌亂的眾人沒有再發生什麽踩踏事件，全部安全的跑上3樓。
驚魂稍定的眾人先是觀望了一會兒，感覺樓下似乎又安靜了下來，這才開始觀察3樓的環境。與2樓差不多，也是一條走廊通向盡頭的木門，木門之後自然就是那救命的防火樓梯。走廊兩側卻隻是分別有一扇門而已。
“咱們？過去嗎？”小虎長記性了，知道先問問再行動了。
“我們還有的選嗎……”咬牙切齒的握緊木棍，楊羽邁步向走廊盡頭走去，高個子也悶不作聲的緊緊跟上。
“這破門鎖上了！”本是預料之中的事，放在這會兒卻讓人感覺那麽絕望。
“讓我看看！”瘦高個兒撥開拽著門把手徒勞晃動的楊羽，湊到門鎖跟前仔細觀察起來，“老式彈簧鎖！太好了，給我點時間，能弄開！”
“你會開鎖？”肖震現在愛死這個被他的楊哥修理了3年多的家夥了。
“在學校偷考試卷子的時候，這事兒我常幹……”瘦高個兒一邊從衣服口袋裏掏出鐵絲趴在門鎖前忙乎著，一邊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宣傳起自己的光榮事跡。唉，這鐵絲本來是準備萬一小樓的門縫不夠，就把鎖撬開，好讓楊羽他們進樓的，沒想到現在倒是在出樓的時候用上了。
“楊哥……有沒有覺得，好像不太對勁啊？”細心的肖震捅了下一邊低聲背誦經文，一邊目不轉睛得警戒著眾人身後的楊羽。
“怎麽了？”楊羽左手電筒，右手甩棍，正處於高度凝神戒備中，被肖震猛的問到，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蟲，蟲，蟲……”張揚似乎是有所發現，拽著同樣在發抖的雞蛋結結巴巴的想說些什麽。
“蟲子不叫了！”此時的楊羽略一回神，頓時發現了異狀，從入夜開始就沒斷過的蟲鳴聲此時竟然完全消失了，連幾乎響了一個夏天的蟬叫都沒了！聽到楊羽的話，正一頭是汗，忙於開鎖的瘦高個兒身體也是一僵。這下，連開鎖的雜音也消失不見，唯有幾人雜亂的喘息聲在死寂的走廊間不停回蕩。發黴的味道愈發明顯……
“嘎拉……”本來不是很大的聲音此刻被放大了無數倍，眾人，包括剛才還在開鎖的瘦高個兒都把目光移了過來，聲音是走廊左側的房間傳出來的。似乎是鎖被打開的聲音……
在包含各種不同感情的目光注視下，那扇門終於還是緩緩打開了，又一個球形物體，伴著一股濃烈的黴味兒顯露了出來，似曾相識的黴味兒……
楊羽猛的將手電光照了過去，頓時，一張形狀扁平，眼珠灰白，青筋密布，鼻子和嘴的位置，隻剩下兩個大洞的詭異大臉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雞蛋“哇”的一聲徹底被嚇哭了，緊緊抱著張揚的大腿蜷縮在角落裏。張揚也好不到哪裏去，從門一打開他就開始抖，現在抖得如抽風般更加厲害了。肖震和小虎算是不錯的，也隻是麵無人色的呈呆滯狀立在當場……
“趕快開鎖！”一聲大喝，也不管身後的瘦高個兒有沒有聽見，猛然將手中甩棍舞出一片銀光，口念著“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的楊羽，竟是墊步擰腰衝了上去！又是一棍子掄向那個惡心的人頭，但這次卻似乎沒起什麽作用，如中敗革的悶響過後，楊羽看到那張臉隻是被打得凹下去一塊，很快就又恢複了原狀，同時，頂著這張臉的身體也完全從房間內蠕動了出來，緩慢站起的身影極為高大，近乎有2米開外……
“嘿嘿……”那張臭臉居高臨下的發出一陣沉悶詭異的笑聲，笑聲中帶著殘忍和嘲諷……
“笑你大爺啊！”已經發覺自己所念佛經，根本就沒啥效果的楊羽，厲聲罵著髒話，又是狠狠一棍子由下而上正掄在身影的胯間……
“噗”得一聲悶響，不知道是楊羽這一棍，真的發揮了作用，還是這怪東西被楊羽的氣勢所震懾，在默默感慨著世風日下，人類居然敢用棍子掄鬼的要害了……總之，頂著那怪臉的黑影暫時不動了。
聽到身後再次傳來急促的開鎖聲，楊羽略感欣慰，再次掄起重重棍影，專攻黑影的下3路……實際上不能怪楊羽猥瑣，實在是麵對這麽高大的鬼物，也隻有打這裏最順手了……
鬼魂當然不會一味的挨打，再次被楊羽手中的甩棍命中幾下要害後的它，“嘿嘿”一聲陰笑，忽的伸出一隻蒼白幹枯，手指奇長的爪子，一把扼住了楊羽的咽喉，接著又將他猛的提到了自己的眼前。
楊羽頓時覺得呼吸困難，眼前是向外凸出，灰白色的死魚眼，勉強吸進來的也是伴有濃烈黴味兒的空氣，然而，越是如此危急，楊羽血脈中老楊家餓死不彎腰，凍死不低頭的血性反倒是被激發了出來，曾經那些無數關於靈異事件的文獻資料中提到的一個方法猛的閃現在楊羽的腦中。
“噗！”一蓬血霧從楊羽嘴中猛然射出，此刻，他竟是忍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奮力將血液噴了鬼物一臉……（向《茅山後裔》致敬！）
“吱吱吱！！！！”仿佛被噴在臉上的不是血液而是高濃度硫酸，那東西連聲慘叫著甩開楊羽，捂著臉飛也似的縮回了剛才出來的那個房間。
“開了！”被狠狠甩在地上，跌得有些七葷八素的楊羽終於聽到瘦高個兒那顫抖卻掩飾不住欣喜的尖叫，他知道，今天或許是不用交代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