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沈從文先生與湘西趕屍
不等說出實情，當下我的腹部就是一陣抽搐。同上午在鋪子裏頭一般，不一會兒我的口中便又源源不斷地朝外吐著螞蝗。那些玩意兒落入鹽度過高的藥水，頓時是紛紛化為了一泡泡膿漿。整一個木桶內沒過多久就已經是變得粘稠起來，我嫌惡心欲起身，但一旁的跛爺卻一把又將我給按了下去：“不急，成蟲已出，還有幼蟲存於體內。”
果不其然，大概幾分鍾後我身上的各個毛孔都是瘙癢起來。爾後隨著一陣陣劇痛，每一個毛孔裏都鑽出了發絲細的螞蝗幼蟲，正扭曲著身子。放眼望去，我皮膚上就跟長著一層扭動的毛發似的，霎是驚恐。
看著眼前一幕，我頓時是頭皮發麻，因為先前早就將腹部吐了個幹淨，所以此時隻能是幹嘔。不過好在那藥水的鹽度夠濃，沒一會兒幼蟲也是消失殆盡。
跛爺攙扶著我起身，放倒在沙發上，然後在我的皮膚表明敷了一層淡黃色藥末，說是收縮毛孔用！我也不知是否有效，隻是想起剛剛的那幅景象胃裏仍舊是翻江倒海：“跛爺，這下螞蝗蠱算是解了吧。”
剛從廚房出來的跛爺手上拿著一個雞蛋，走到我跟前笑道：“哪有這麽簡單，這蠱蟲培育之幸苦，解除豈能如此輕易？”
“什麽，還沒解開？！”聽此我一個咳嗽，失聲道：“照你這麽說，我必死無疑了？”
“那倒不是，老頭子已經替你清除了體內的大部分蠱蟲，可保你三月無憂！”跛爺示意我安心，然後將那雞蛋放到我的肚皮上道：“但這蠱與養它之人關係密切，所以想要徹底解開還得是找出下蠱之人。”
我皺起了眉頭，看來我還得是再回趟家不可了。諸多事情表明，這下蠱之人應當是我沿村村民。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沒有想到我那小小的村子竟然是出了這樣一位高人。隻可惜對方步入歧途，竟然將一身本事用於邪門歪道。
雖說蠱術和湘西的趕屍以及南洋降頭術並稱東南亞三大巫術。但最早，這卻是用來救命治病的醫術分支。以蠱治病的人統稱巫醫，大都存於落後偏遠地區。隻是隨著後來的發展，逐步形成了一種神秘的文化。
跛爺把那雞蛋在我肚皮上不停地滾動，足足三十分鍾左右才收手。我頓時感覺肚子一陣翻騰，更是有一股灼痛之感。跛爺把那滾過肚皮的雞蛋拿到我眼前，然後在茶幾上砸開，隻見裏麵的蛋黃蛋清都變黑了，實在是嚇人！
“這是蠱毒，也是蠱蟲在你體內繁衍所需要的養分。”跛爺順手將雞蛋丟進垃圾桶，道：“你每日可去兩枚生雞蛋效法，早晚各一次，如此便可抑製體內的蠱蟲，直到找著始作俑者為止。”
我趕忙是連連道謝，這才匆匆穿上了衣服。隻是當時天色已晚，所以我幹脆就在那沙發上對付了已晚。而次日一早，我便又回到了我的老家安縣沿村。
“兒子怎麽樣了啊，你身體好些了沒？那叫啥蠱的沒事吧？”自打我車子開進自家院子後，我媽的嘴就沒有停過，一直在那兒問東問西，吧啦吧啦說個不停。雖然也知道她是為了我好，但奈何心裏實在是煩躁地很！如今身中毒蠱，但背後的操作者卻沒有一點消息。如果非要說些神秘的話，那就隻有是從錢家下手了。我和那假道士高雲長的唯一共同點就是都曾插手過錢家的幹屍事件，且最早的蠱禍也的確又此而起。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當日我在錢婆家看見的那個詭影應該就是整件事情的關鍵人物，或者說是操刀者。
而反觀最初的起源，就不得不提那幹屍複活之謎。倘若那錢婆所說句句屬實，幹屍乃自己掘墳而出，那當時將我活埋的人又是何人？！其實有一點令我更想不通，那就是既然想活埋我殺人滅口，那為什麽不直接給我一刀？而撇開諸多疑點不談，單就幹屍掘墳而歸我已然是有了自己的猜測。
上文我就已經是提到了，蠱術、趕屍和降頭術合成東南亞三大巫術。除了最後的降頭不談，剩下的兩者我就在這稍稍說道說道。
單就起源來說，這蠱術來於中國西南部的苗族古代遺傳下來的神秘巫術。最早可追溯於湖南湘中及湘西古梅山地區一帶。宗教書籍中多有記載，乃至後來文人學士也交相傳述，筆之翰籍，儼然以為煞有其事。但無獨有偶的是。這趕屍同樣屬於苗族巫術，是楚巫文化的一部分！
趕屍，又稱移靈，發源於古辰州沅陵、瀘溪、辰溪、漵浦四縣。自清朝起就廣為流傳湘西“趕屍”的傳聞，即趕屍人利用“秘術”，將客死異鄉的人的屍體帶回家鄉，讓他們入土為安。這一傳聞在上世紀香港僵屍電影大盛時期，達至巔峰。以至於隻要提到苗疆、湘西，人們就自然而然地想到蠱術和趕屍。而這兩者同落花洞女一起，也並稱為“湘西三邪”。
當代著名苗族作家沈從文先生就對這趕屍十分有興趣，他曾經為了探秘這個文化，耗費多年專門采訪了了解此事的人。這一點我們在他的諸多作品中就可以看出。而他的散文《沅陵的人》中，就記載了關於趕屍文化的存在！
他在文中寫道：“辰州符的奇跡中又以趕屍著聞”，與此同時還舉了一個趕屍人闕五老的例子。據悉先生自己說，這闕五老並非虛構，而是實有其人。此人家住在沅陵上西關，十五歲遠走雲貴學得此術，名列祝由科下。
而當沈從文先生探問趕屍的口訣時候，那闕老三卻回答不難，無非就是文天祥的《正氣歌》。可當讓他隨意表演一下的時候，對方卻是推脫道：“功夫不練就不靈，早丟下了”，沈先生盤恒半日也不得要領！
我左思右想，最後打定還是得再去那錢婆老伴的墳頭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