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朋友有充足的包容之心,但這並不是建立在委屈自己的基礎上,很多事情隻是隔了一層窗戶紙,但怎麽選擇很重要!

“昨天李老板他們玩拖碼是一拖三,今天讓他們一拖二會不會不太好呀?”蛋姐試探性的問了句,我何嚐不知道讓人輸大贏小的尷尬?

雖然我這個人重感情比較看重情麵,可我並不是一個認人索取的傻子,我更不是一個不懂拒絕的人。

在生意和感情的事情上我能分的很清楚,在感情和感情的事情上我也能分的很明白。想要拿走多少利益就要承受多少負擔,這是最簡單不過的道理!

“我隻做生意不談人情,我和李老板他們也沒有人情可談。他們有權選擇玩或者不玩。”

我平靜的說了句,這話有很隱晦的影射,不管蛋姐能不能聽的明白我都是這個態度。

同樣我需要一個中間人來做擔保,如果蛋姐願意給李老板他們做擔保那我可以答應他們的條件,否則一切免談。

“知道了,我過去和李老板談一下。”

“沒問題!”我輕輕擺了擺手,蛋姐轉頭離開。

剛才蛋姐並沒有直接表態要做李老板他們的擔保,我會給她時間去溝通,我也會給她足夠周旋的餘地。

以前二叔常說帶人做事要公私分明。表麵上一碗水要端平,就算有特殊照顧也要在私底下進行。

我對啞巴的照顧是因為我知道側焊的隱蔽,我也知道一般人根本不好發現其中的貓膩,可蛋姐這個就不一樣了。

一個是做事出現了疏忽,一個是做事分割利益,蛋姐能對我公私分明,那我自然也會對她公私分明。

很多人不懂如何照顧感情的顏麵,更不懂如何拒絕別人的要求,其實並不是所有情麵都要保全和照顧的!

有些情感和麵子就像頭發一樣,無法周全的情況下要懂得取舍,如果盡可能保存一點就會像一個地中海發型一樣別扭,還不如光頭來的更加自然。

很多時候情麵並不是有比沒有好,很多時候人都不懂得拒絕情麵,把情麵建立在自己痛苦的基礎上並不是明智之舉!

以前小花她大舅就是因為抹不開朋友的麵子,在老家給朋友擔保了幾十萬貸款,結果借錢的人做生意賠的精光跑了……

作為擔保人小花她大舅自然要承擔這筆賬,可那個老賭棍整天吃喝嫖賭抽哪裏有錢還貸款?結果被人抓走在牢裏過年……

還有就是以前小花她大舅有個小車,那年頭有車風光的很。可抹不開麵子把車借出去,結果車子搞出了人命。

借車那人沒有償還能力,小花她大舅的車就這麽被扣了。然後被拍賣作為賠償,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在這個世界上仗義的人並不會得到太多的回報,相反被坑的不計其數,因為有些人並不是對他好他就能感恩的!

蛋姐和李老板幾個人小聲說著什麽,我不怕她現在把賭客帶走去別的賭廳,因為我有前邊八百萬的資金在壓著!

我一天不給蛋姐結賬那她就沒辦法離開,除非她能甘心拋棄四百萬的分紅,或者她能找到給她開出更好條件的賭廳。

其實除了我這裏之外誰也不會給蛋姐開出更優厚的條件,贏了對半分輸了賭廳兜底的好事。天底下打著燈籠也難找!

如果這個條件讓其他洗碼仔知道,那我的賭廳立刻就會被人擠破了門檻,所有人的老客戶立刻就得成了我的老客戶!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條定律。任何時候給予的利益越多,那麽手中能夠拿到的製約就會越多,畢竟每個人都是在為錢做事。

同樣在這個世界上,任何時候成為眾矢之的並不是明智之舉,除非能夠擁有以一敵百的實力,否則那就是自掘墳墓。

很快蛋姐朝我走來,看她的臉色有些難看,估計是沒有繞開麵子的問題。

“咋了蛋姐?”我明知故問了一句,蛋姐無奈的歎了口氣。

“李老板是我的老客戶。他們過來玩我自然要招呼一點,更何況他們昨天輸了那麽多……今天我給他們做個擔保吧。”

“蛋姐想要給他們的擔保額度是多少?”我直截了當的問了句,這個額度就是她自己能承受的範圍之內。

“四百萬吧。”蛋姐沒有過多思考就說出這樣一個數字,看來她是提前都想好了。

我清楚知道她欠了沙朗和黃大華的錢,她在我這裏重出江湖隻有李老板這一筆賬目,她應得的就是四百萬。

“沒問題,讓他們先玩自己的籌碼,說不定用不到額度就能贏錢,擔保額度留著後邊再用吧。”

我笑眯眯的說了句。其實我隻是在為自己考慮,不能讓他們空手套白狼。

“好的!那我過去招呼他們。”蛋姐的臉色緩和很多,我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不管李老板這些人今天帶了多少籌碼,他都不是我真正的目標,因為我要等待那些老千的出現!

同樣對於不懂出千的普通賭客來說,概率就是最好的武器,隨便他們怎麽玩都好,概率上占有優勢就足夠了!

李老板幾個人開始玩牌,看他們的表情就是心滿意足的樣子,看來蛋姐的擔保還算有點作用。

其實對於蛋姐這種洗碼仔來說,情麵和麵子是最不好繞開的一個問題,很多時候她並不是不懂得拒絕。更不是不懂得控製風險,隻是沒有一個合理的拒絕理由。

賭客在洗碼仔的介紹下贏了錢怎麽都好說,可一旦輸了錢就難辦,一方麵希望他們輸了錢以後還能來,一方麵也是希望不要斷了自己的財路。

建立在自己利益基礎上的妥協,並不算是真正的妥協。因為這個世界就是一個人情社會,辦事的精髓全在於一個麵子上。

蛋姐不停的給倒水遞香煙,好像生怕李老板他們輸掉了一樣。如果他們輸掉額度那我會找她拿回這筆錢。

洗碼仔是一個生活在賭廳和賭客之間的中間人,兩邊抽水看似賺錢容易,但一旦出現問題也是兩頭受擠。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淩晨三點鍾,賭廳裏隻剩下李老板幾個人在玩,旁邊龍虎鬥已經掛起了停牌。

我刻意讓狐媚子把牌靴裏的撲克留著,這樣可以讓人一眼就能看到裏邊的側焊撲克。同時還故意整理出一個非常具有迷惑性的牌路。

現在鉤子已經埋下,局已經布好,就等著那夥老千往裏鑽!

李老板那些人我甚至都不用過去看他們的輸贏。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和蛋姐的表情就能看出端倪,十有八九他們又輸了……

看似公平的對賭其實有百分之三的抽水,還有和這一門的可能性,每一次想要三選一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蛋姐似乎比李老板一夥人更加緊張,現在用的是她的擔保額度,如果再輸光了那麽我就會找她拿錢。

其實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因為我按理還要分給她四百萬,隻要這夥人輸光了那就全都是我的了!

我答應過蛋姐拉攏來的賭客盈利分她一半,但從來沒有擔保額度分錢的事情,賭客贏了她抽水拿賞錢是她的本事,輸了她也隻能認倒黴。

時間緩緩流逝,淩晨三點半蛋姐朝我走來,看剛才那模樣李老板應該是輸掉了所有的信用額度……

我故意眯著眼睛裝作養神的模樣,她想找我自然會主動開口,等著她先提出條件我才能占據主動權。

“明先生,李老板他們把額度用光了……”

“手氣不順就歇一會,幹嘛那麽拚呢?賭廳天天都會開門的,這都淩晨三點半了啊!”

我直接打斷蛋姐的話,不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十有八九她還想拿一點額度。

因為現在這個時間點很尷尬,後半夜輸光了讓人離開有些不近人情,可是賭博什麽時候在乎過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