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衛隊隊所的二樓會議室裏,得到會議通知的隊員們早已到齊,小猛帶著刀子剛剛坐定,雷鳴和龍兒也來了。

西部之行的任務成果,小猛早已作過匯報,今天請將軍到會,除了申報最後收網行動,最主要的是想把部長的真麵目為將軍揭露一下,畢竟他才是精衛隊真正的老大,何況部長是他的老同學、老朋友?換作誰來當隊長,都不敢象小猛這樣瞞他這麽久。

聽完小猛的分析和其他隊員的補充報告,雷鳴驚呆了,燃盡的煙頭已經燒痛不了他的夾煙的手,皺得死緊的眉頭下是一雙說不清怒火席卷了淚水,還是淚水撲滅了怒火的眼睛。悲痛在他心裏翻起巨Lang,卻象砸在他後腦的一記悶棍,來不及喊痛就要暈倒——老王啊,原來你早已不在人世!隻有魔鬼才能設計如此令人分指的騙局!

雷鳴怒火中燒,憤怒在他心裏象一道撕裂晴空的驚電,用不著醞釀即刻爆發,熊熊的烈焰充斥他的心魂發出切齒咆哮——王潤澤,你這個欺世盜名的渾蛋,老子殺了你也不痛快!

雷鳴拍案而起,右手指在小猛的臉上,格格的牙縫裏鋸出五個字,“給我殺了他!”

言畢砸門而去,隊員們張皇失措,回頭去看隊長,還好,依舊一張微笑暖人的臉。

海驕抬起水來灌了一大口,“幸虧將軍不作亂,不然就剛才那火氣,燒死一大片!”

這話沒來由,眾人一笑而過。安琪輕拍胸口,“咱一直瞞著將軍,看剛才那情形,我還以為隊長要挨打!”

“不怪將軍發火!”安南道:“將軍跟王潤華情同手足,卻讓王潤澤騙了十四年,換了我呀,這會子就得打到部首府去!”

眾人點頭,白草怯怯道:“咱這會才開了一半呢,隊長還沒下任務,將軍就發了指令,現在咋辦?”

洪岩笑道:“那是將軍的氣話,咱當然聽隊長的!”

大夥這才重歸舊座,小猛理著手邊的文件,眼睛看向隊友們,“我去西部這段時間,你們都幹得不錯,任務報告我也看過了,就目前的形式來分析,狂歡城一毀,應對黨成了覆巢之卵,王潤澤也就失了這個有力後援,好比一個接不上氣的重患,所以他會迫切尋求新的援助。烏雨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人,因此追蹤和監控這個女人是我們想當然的任務。那麽哪些人會被他當作發展對象?所以我們要嚴密追查可能成為亂黨的人群。還有一點,也是我最擔心的一點,王潤澤已經被我們逼入絕境,困獸之鬥雖然無謂卻很瘋狂,所以我們要謹防他用政治手段發起反攻。”

“政治手段?”海驕不解,隊員們也莫名其妙。

小猛刹時無語,覺得心被擱在一片薄冰上,卻突然掉進一個黑色旋渦——渦流湍急凶險,心卻沉浮不定;冰水切膚刺骨,心卻痛不出聲……

看著麵前這一張張年青的臉,臉上那一雙雙摯誠的眼,眼裏那一道道火熱的光……小猛的心從黑流中浮了起來,當初那意氣風發、奔聚而來的情景,象一個揮發著陽光氣息的畫麵,既突然而又很自然地出現在他腦海,那是多麽豪情的相聚、多少壯懷的抱負!小猛的淚跌出眼眶!

隊員們一擁而上,你一言我一語地,有關懷有質疑,有焦愁有惶急——隊長怎麽哭了?如此哀傷的淚水,如此悲切的神情,這模樣豈止錯亂人心?根本是就要天塌地陷的顯跡!隊長是精衛隊的撐柱,是隊員們的心殿頂梁,是黑夜指路的燦燦星光,是寒冬溫暖人的一片驕陽,可他哭了……

眾人慰語紛紛,小猛的心卻挨了一鞭,我這是怎麽了?如此意氣用事,豈止是拿情緒影響他們,簡直是傷害!如果我所預想的災禍不可避免,那我真但願還能給你們一如既往的保護……

“都坐回去吧!”小猛有些難堪地揩淨淚,“我沒啥難過的事,就是高興得有點過頭!王潤澤快落網了,我們的父輩都是為此而犧牲,想到這些讓人悲喜不定罷了,都坐回去吧,快點快點,不想聽任務了?”

眾人坐回椅子上,紛紛舒著氣。唯有刀子半信半疑,覺得哥哥的悲傷另有隱情。

小猛把個文件袋遞給勝男,“幫我查幾個人,文件裏有相關指令,十天後給我答複。”

勝男接了一看,封麵上有絕密印章,見小猛朝自己點頭,沒得說,馬上行動!

勝男一走,小猛換上輕鬆的笑容,“我們已經縮小了亂黨的行動範圍,所以接下來的任務相對輕鬆,不過惹急了的兔子也會咬人,何況肉食動物?把狼引到身邊,既要保證手到擒來也要確保不受傷害,所以安全問題我不重複。目前,陸中天潛逃天蹤,即便他就此罷手,我們也要痛打落水狗,所以夢緣舞廳暫時留著,陸中天一定不會放棄這個最後的基地,因此洪岩繼續監控夢緣的情況。張軍和劉曉不是王潤澤的人,所以陸中天一定會跟他們聯絡,這兩個人繼續由安南和海驕監控,注意他們的行動方式。我們必須知道王潤澤和陸中天是分道揚鑣還是繼續狼狽為奸?白草的電波追蹤工作由安琪接替,追蹤連線在軍政內部全網展開,包括所有附屬單位。”

眾人一一應著,白草不由委屈,“我知道自己差勁,可我一直在努力,隊長,你就讓我多點磨練的機會吧,大家都有任務,我卻閑著……”

“我讓你閑著了嗎?”小猛抿嘴一笑,“阿姨正在康複治療,我命令你二十四小時監護,隨時跟我匯報好消息,能保證完成任務嗎?”

白草破啼為笑,隊員們一致看著小猛,這是個多麽好的兄長,這又是個多麽溫暖的家庭!

和美的情感融洽著彼此的關係,共同的事業感召著一付付俠骨丹心,即使凶禍突臨、天翻地覆,他們依舊手足相連、並肩同行!(寫到此處,作者苦笑:真這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