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小猛帶著槍傷未愈的龍兒回到南部,按照相關圖標指引,他們來到西嶺一幢名叫“金頂”的別墅。金頂別墅是南大城**保險公司名下的產業,董事長江長貴是雷鳴的私交老友。他們的關係就連彼此的家人也不可得知,平日裏既使對麵撞上也不露半點聲色。雷鳴把新的精衛隊員召在這裏的確是常人難以料想的。

一直駐守在此的杜勝男一見兩人,來不及打招呼就撥通了雷鳴的專線電話,所有隊員已召集完畢,她得跟將軍匯報這個好消息呀!

小猛一入客廳頓覺意氣風發,正如龍兒感覺到的那樣,小猛具有會聚人心的魅力,很快地,隊員們把他圍在中間,大夥各報姓名,天南海北地攀談起來。小猛詼諧的談吐和廣博的見識引得眾人時而大笑時而喝彩。大夥都喜歡上了他的豪情四溢,還有他那總是讓人暖從心生的微笑。除了勝男,所有人都跟龍兒一樣叫他小猛哥。

雷鳴的身影出現在門邊時,大夥立起身來,原先熱鬧的場麵一時肅靜。

“都坐下!”雷鳴揮揮手,他跨進客廳來的步子有些踉蹌,等到坐下時,他的眼裏閃起喜悅的淚光,“孩子們,首先,讓我以精衛隊總指揮的名義,歡迎你們歸隊!其次,我要以父輩的身份,對你們這十八年的苦學給予最大的嘉許!再次,我要用南部剿亂將軍的名義,對你們提出嚴格要求,在今後的行動中,務必保證每次任務的成功!最後,我希望你們緊密團結、親如一家,這才是我們成功的關鍵。”

“是!”隊員齊聲歡應。他們都有一種感覺——驕傲。

雷鳴在眾人臉上逐一掃過,“現在,從我左手起,一一通報你們的姓名、年齡,父輩在職時的情況,以及你們所學的技能,還有你們自認是缺點的地方,不論哪方麵的都行。”

第一個起身的是個很秀氣的女孩,她白裏透紅的臉上有一雙溫柔的眼睛,一頭細密的長發將她線條柔和的麵容襯得更加嬌美,她那玲瓏的身段卻透著飄逸的豐姿。“我叫安琪,二十歲。爸爸安自勇,原精衛隊隱身間諜。我所學的也是諜報活動。最大的缺點是喜歡吃零食。”

她話音未落,雷鳴第一個笑起來,“女孩兒大多愛吃零食,這不算缺點。”安琪臉色羞紅,怯生生地坐了下去。

第二個起身的也是個女孩,但她留著一頭短發,象男孩子那樣,她把襯衣鬆鬆地紮在褲子裏。她清爽的麵容透著雄雄的霸氣,目光炯炯有神,唇線棱角分明,一舉一動都透著風風火火的氣勢。“我叫海驕,二十歲。爸爸海威,原精衛隊潛水戰將。我所學的也是Lang裏對敵、水中搏殺!缺點嘛,暫時沒有。如果硬要通報一點,就是無理不讓人,得理不饒人,這是師父說的。”

滿座哄然,她卻麵不改色,趾高氣揚。雷鳴也笑得喘氣,“這缺點有意思,倒象是個警告,說別惹你,對吧?”

大夥又是笑,海驕雖不答話,但她坐下去時頗有得色。

第三個起身的是白草,她瘦弱病態的模樣讓人見生愛憐。她報了姓名後說:“我不太清楚自己的年齡。”雷鳴正思量,小猛起身道:“將軍,白草今年剛滿二十,是兩歲差一個月時投的師。上個月十七號是她生日。”

眾人難免驚奇,他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龍兒也暗裏驚歎小猛哥的記性。

雷鳴端詳著這個一語驚堂的男孩,他的眼睛不覺潮濕——這張臉,和孟傑一樣英俊,英俊中透著善愛;和孟傑一樣帥氣,帥氣中帶著剛毅。這整個麵容身形猶如孟傑再世、勇將複活!

“你是孟傑的兒子!”雷鳴顫手直指,“你跟你爸爸長得一模一樣,難怪我剛進門時覺得有個身影很眼熟!你怎麽知道白草的生日?”

小猛道出隱情,眾人恍然。白草繼續通報道:“我爸爸是白藝超,原精衛隊的軍工手。我所學的也是造物改形,也能按需行業。最大的缺點可能是身體不好,但不會影響工作。”

雷鳴點頭沉吟,“等隊製一恢複,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到軍政醫院檢查身體,要盡快調治過來。”白草輕聲應著,似很羞愧地坐了下去。

緊接著站起來的這個男孩讓人眼前一亮,他麵容姣好,乍看以為是個唱戲的花旦;體形優美,初見以為是個舞師。他清秀的眉毛下是一雙波光粼粼的眼睛,鼻子高低適中、挺而成秀,嘴唇豐澤小巧,不點自紅。

雷鳴早叫出口來,“你是洪岩!”

“將軍怎麽知道?”洪岩莫明驚詫。他見過父母的照片,覺得自己既不象爸爸也不象媽媽。雷鳴好笑道:“你這樣子和小時候差不多,那時我還以為你是個女娃兒呢?”

洪岩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站得象棵白楊,“我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我是女的就不頂天立地了嗎?”海驕果然是個惹不得的,她衝著洪岩,眼睛瞪得銅鈴大。

“我不是這意思,我是……”

“我聽著就這意思!”

洪岩還要辯解,雷鳴手指海驕,“你真是得理不饒人!洪岩是特別指正的意思,不許強詞奪理,坐下!”

海驕不服氣地一屁股挫下去,差點把她身旁的安琪和白草彈了起來,兩個女孩忙用手拄在沙發上,動作不免狼狽。隊員們想笑不敢,海驕卻自顧笑起來,雷鳴示意洪岩繼續。

洪岩抿抿嘴,將已經浮起來的笑意壓了下去,“我爸爸洪如是原精衛隊的狙擊手,媽媽趙倩是變身間諜。今天是我十九歲生日,以往兩位師父都一人給我一碗長壽麵。”

“你有兩個師父?”雷鳴很驚詫。洪岩怔怔點頭,“大師父教我射擊,二師父教我易容擬聲。”

“哎呀!”雷鳴拍腿驚呼,“這麽說,你身兼你爸爸媽媽兩人的特技?”

洪岩還是怔怔點頭,雷鳴高興得上去拍他的肩,“好啊,我失去兩個精勇之士卻複得一個雙絕奇才,好、真是好!”

大夥隨聲稱讚,隻有海驕冷哼一聲,下巴一揚,“這麽說來,你是個沒有缺點的完人囉?”

洪岩搞不懂她怎麽老跟自己過不去,如果就為剛才那句話,那也太犯不著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我當然有缺點。”

“那就通通報出來呀!別盡揀好聽的說!”海驕見將軍無意勸阻自己,她更是得意得搖頭晃腦。

大夥都覺她盛氣淩人,但也看出她是童心未泯。雖刁蠻中帶著霸道,又任性裏盡露天真,可謂爛漫不失活潑,可愛多於可惡,也就相信她的咄咄逼人並非心存惡意的根本,因此誰也不朝她發難。

雷鳴也不動聲色,他是為了暗察這兩個孩子的脾性。隻見洪岩俏臉生寒,頓顯沉肅,“兩位師父說我心太軟,還說我終有一天會因此吃虧,這可能就是我的缺點。”

眾人隻覺他話音不祥,海驕卻笑起來,“怕什麽?有我在,保你不吃虧!”眾人捧腹,洪岩隻淡淡一笑,以此作謝而不露尷尬。雷鳴暗裏稱歎,“這個海驕,有口無心,是個活寶!洪岩嘛,不卑不亢、胸有丘林!”

場麵稍平,龍兒站起來,雷鳴未意他坐下,且代他通報道:“他叫龍飛,也可以叫他龍兒。他今年十八歲,是隊裏年齡最小的,但他第一個歸隊,你們的召喚令就是他發送的,途中難免一些驚濤駭Lang,他也因此受了傷。他爸爸龍武是原精衛隊的天手,他的技能不亞於他爸爸,召喚你們的查訪書就是他從警備森嚴的軍政部偷回來的。他的缺點嘛就是少於磨練、欠缺經驗,這還有待補足。”

龍兒輕聲應著,心裏卻很忐忑——將軍對自己的評述太高,自己第一個歸隊卻不是為了受命;偷查訪書全仗將軍在幕後為他爭取時間;至於那些驚濤駭Lang,他更不敢以此居功,隻能慚愧自己身手不足、負傷而歸。

大夥向他致以讚歎的目光,海驕朝他豎起大拇指,“好樣的,龍兒!精衛隊的第一份榮譽非你莫屬!”龍兒笑而搖頭、一臉愧色。

“你是安南嗎?”雷鳴指著龍兒身旁的男孩。男孩忙站起來,“是的將軍,我和安琪是孿生兄妹。將軍認得出我,可見我真的有點象爸爸。”

雷鳴的鼻子開始發酸,他看出這孩子很自卑。安南那雙清澈的眼睛似在回避著世上的一切,他高挑的身形也仿佛慣於彎腰駝背。

雷鳴奔上去一把抱住,“孩子啊,是我讓你們受苦了。我的每個精衛隊員都為南部獻出了生命,你們的爸爸付出的卻是雙重代價,生命和榮譽!”接著,他跟大夥講述了那段不堪回首而又令人蕩氣回腸的往事。

隊員們熱淚盈眶,尤其安南兄妹,他們可是十八年後才得知真情!回想歸隊時,兩人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來了,又抱著替父贖罪的心誌,而此時,他們的心猶如被巨Lang砸碎了高高拋於天上卻沉沉散落大地,終於化作涓涓細流,滴淌自如地魂歸大海!

“這麽說,我爸爸不是人們說的那樣,他沒有背叛精衛隊,沒有出賣自己的戰友,沒有負罪於南部的人民!”安南雙拳緊攥、渾身顫抖。

雷鳴重重點頭,“這十七年來,你們受委屈了,但我會把平亂的最高榮譽給你們的爸爸,請相信我!”

安南兄妹泣不成聲,他們隻能以淚作答。良久,整個客廳沉浸在一片哀悼式的靜寂中。等到安南能夠繼續他的通報時,他的神態不再畏縮,聲音也高亢起來,“我爸爸是原精衛隊的隱身間諜,這十七年來,我不曾懈怠,師公說,他當年是怎麽**我爸爸的,如今也一樣**我。師公是抱著對爸爸的怨憤去世的,但我將矢誌不渝地繼承爸爸的事業,永不後悔!”

隊員們紛紛鼓掌,並誓言將如他所說,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們對南部的忠誠。雷鳴無限感慨,“好,都是好樣的!虎父無犬子,我正是要看你們的實際行動!”

客廳激烈的氣氛稍平,小猛就站了起來,在眾人眼裏,他的身體猶如一柱擎天頂梁,又似一塊磁鐵巨石。這是他天賦的凝聚力造就的氣勢。他沉靜的目光放著不可抗拒的震懾力,渾厚的聲音帶著優美的磁性。

“我叫孟小猛,是原精衛隊隊長孟傑的兒子。我受業於家族中的長輩,由於特殊原因,他們不許我叫他們師父。我所學的技能以破密為主,由於我弟弟孟小刀時至今日仍生死未卜,師輩們隻好將應該傳給他的技能傳給了我,正因如此,讓我這二十一年來養成一個壞毛病,隻要見了比我小的同輩,我都會請求他叫我哥哥。我這堪稱橫行霸道的缺點怕是一輩子也改不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