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到了父親的遺言,孟衍重新意識到黑火、不死鳳凰劍的重要性,在那之後,關於這兩者的精進研究,從來都沒有停過,隻是因為研究計劃還未完成,沒法拿未成熟的技術出來亂用。

這一回,氣得癲狂了,想到眼前人是赤日王族,以彼之道,還擊敵身,這該是最好的報複,所以明明還沒到可以用的時候,仍不顧一切把黑火亮了出來,明明在對戰妖帥時,都刻意保留這當最後一手,想以後對付暗日神荒的,這時卻拿出來用了。

用的結果,不算輕鬆,而且,黑火並不是想用就用,想收就能收的技巧,發的時候還好說,隻燒掉一條手臂,未取人命,就要收手,這極凶極邪的不祥火焰,分分秒秒都會反噬。

因此,孟衍也無法隨便收回來,唯一收手的方法,就是下令給舞醜。

‘舞醜!強行中止,切斷萬花奇棱的能量,還有,把我拉回內世界!’

‘了解!’

始終監控著孟衍的每一個詳細數據,舞醜沒有問多餘的問題,非常清楚現在的孟衍要回內世界,想回就能回,可若要借此來切斷黑火,那就需要一個強大的拉力,兩相配合,這才能夠做到。

孟衍一下躍起,消失在半空中,借此截斷了黑火,遁入內世界,作戲做足全套,負責操盤的舞醜,奉送了一連串特殊效果,讓這躍高消失的簡單動作,還附帶空中出現黑洞,瞬間吸掉一切的影音特效。

而後,不管外界有多少**,孟衍回到了內世界,與外頭完全隔絕,也不再管外頭的事,一頭栽進血海裏,血海就像是被天外隕星轟個正著,炸出驚天巨浪,掀翻波濤。

內世界中,沒有別的人,怎麽鬧騰都影響不到旁人,哪怕血海掀騰萬丈高,血雨灑遍大海,也沒有別人受累。

要說會為此擔心的,也就隻有一個金明姬,她憂心忡忡,站在血海邊,遠眺正在血海中央的孟衍。

血海所落下的血雨,每一滴都蘊含萬邪真血,滴落在尋常生物上,比普通的酸液厲害千萬倍,修為不足的人,給這血雨淋著,別說肉爛骨穿,連魂魄都會被侵蝕。

金明姬站在血海邊,已是血雨的傷害範圍,卻全然不在乎本身安危,隻是擔憂孟衍的心情。

她有可以無視血雨的資本,匠師不是沒有自衛之能,雖然不見得每個匠師都有超卓武力,可身為匠師,打造幾件適合自身使用的強大戰器,從來就不是問題,過去金明姬就有暗藏的護身戰器,如今,更多了一件更勝七絕戰器的超猛料。

就在金明姬的頭頂,一尊鑄爐高懸,散著如太陽般的光與熱,底部一雙陰陽魚,圓轉如意,妙演天機萬象,將飛濺過來的血雨,盡數蒸發、化消,半滴不能侵。

新生的萬刃爐,尚未有命名,威力也還沒見底,孟衍雖然是實至名歸的兵主,擁有絕對的控製權,但金明姬因緣際會之下,也成為新爐的副主,得到新爐的守護,孟衍對此樂見其成,因為金明姬跟著自己,時時遭遇危險連累,如果沒有夠強大的護身物,搞不好哪天就真的死掉了,這鑄爐對她有認同,能主動守護她,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金明姬也很高興,將這鑄爐當成孩子一樣地疼愛,將之收在內世界裏,整天帶著晃,這本來是挺開心的事,不過,如今她卻顧不得那些,眼中緊盯著血海中的那個人。

“……為什麽?這什麽爛戒璽,不是喜歡操控人心嗎?我都跳進來半天了,怎麽一點受操控的感覺都沒有?你不是最擅於幻惑別人的神智,讓人迷亂嗎?來讓我迷亂啊!他媽的!”

連聲怒叫,孟衍在血海中央,不住激起滔天血浪,攪動著這片汪洋血海,聲勢駭人,但卻沒有什麽太明顯的變化,他憤怒狂嘯的模樣,非常怕人,可與受戒璽影響,入魔失控的情況絕對不一樣,這點就連金明姬都看得出來。

擔心孟衍有若瘋魔般的情狀,金明姬想說點什麽,卻不知怎麽開口,隻能胡亂叫道:“孟衍哥,你已經夠強大了,戒璽再也沒能力操控你,你可以不用這樣了。”

“……或者,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連戒璽也不願操控你了。”

一個聲音冷冷地傳出,跟著就是一道身影從天飄降,白麵紅鼻的可笑小醜,腳下踩著大球,浮空而現,滿天撒落的血雨,對他沒有半點影響。

“哎呀,影響也好,操控也罷,涉及精神,要發送邪力的事,是需要成本的,換句話說,戒璽也要挑個適當的目標來操控,才不至於浪費邪力,糟蹋了成本。”

舞醜聳肩道:“看看您自己的樣子吧,這副德性,一整個廢柴,自暴自棄的樣子,估計連戒璽都覺得您是道難以入口的點心,不想浪費成本去吞呢!”

“你、你說什麽?”

孟衍手指半空的舞醜,怒道:“你說什麽?我難以入口?吃我是浪費成本?你娘的,有種你就再說一次!”

“哎呀,要說幾次都成。”

舞醜滿不在乎,滿天的血雨、拍浪而起的百米血刀,如千刃萬箭,將他反覆貫穿,卻似中虛影,半點傷害也沒有。

“看看您的樣子,因為遇到一點事,就亂吼亂叫,耍那什麽暴怒、頹廢的樣子,自暴自棄,難怪連戒璽也看您不起。坦白說,真正關心您的人不多,除了明姬,其他的都不在這裏,就算您耍自暴自棄,也沒人會心疼您,所以這又何必呢?”

“你這爛機械,哪會理解我的心情?我一直以為的東西,好不容易都追查到這一步了,卻忽然告訴我說什麽都是假的,那個到處惹事的大渾蛋,卻說是我老爸!天殺的,我老爸哪可能這麽有女人緣?”

孟衍狂怒吼道:“自己的人生被這樣玩弄,難道我不該生氣?難道我連發火的資格也沒有嗎?你怎麽可能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