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首詩寫的酣暢淋漓,心胸之坦蕩,性情之高遠,可謂是千古之絕句。

頓時,院子裏的人,無比動容,紛紛的沉默不語,一個個如同著魔一般的嘴裏反複背誦,細細品味,當真是讓人覺得

情極悲憤而作狂放,語極豪縱而又沉著。詩篇具有震動古今的氣勢與力量,如大河奔流,有氣勢,亦有曲折,縱橫捭闔,力能扛鼎。

浪漫而**不羈,沉痛而意氣風發。

兩首詩如果單獨看,各有千秋,但是放在一起,便意境高下立判。

二皇子從頭讀到尾,然後再從頭讀到尾。

似乎這首詩,寫出了他此時此刻的心聲。

鬱鬱不得誌,卻又總是滿腔的熱血,命運弄人,可是隻能豪飲解千愁,此刻的他,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久久望著劉夏,沉默不語。

“好詩,威遠親王,果然我小看了你。”

二皇子咬牙說道。

“嗬嗬,承讓承讓。”

劉夏淡淡的一笑。

隻是,二皇子依舊不死心,當即笑道:“我想,也該讓靈韻郡主做個評判了。”

做個時候,便是要看靈靈了,雖然這兩首詩各有千秋,很難說,誰就更勝一籌。

那決定權,便在靈靈的手裏。

這個時候,就不是比拚詩詞了,她中意誰,那麽,她一定會選誰。

二皇子身為皇子,前途無限,長的有英俊瀟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龍都少女。

他自信,靈靈一定會選他。

如果他中意劉夏,就不會吧貼身物品拿出來,隨便找個借口,這件事便能搪塞過去。

可惜的是,女人的心啊,海底的針。

怕是,二皇子做夢都沒想到,靈靈隻想看看劉夏為她吃醋的樣子。

女人的虛榮心麽,總是有一些的。

於是,二皇子注定是悲催的。

隻見,靈靈將他的荷包拿起,當即朝著二皇子走去。

劉夏眼裏都快要噴出來火來了,恨不得此刻就衝上飛將二皇子打的滿臉桃花開。

大寶急忙在一側道:“淡定,要有風度。”

劉夏這才忍住。

此刻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眼看誰劉夏要輸了,堂堂威遠親王穿著女人的衣服,唱歌跳舞,這臉算是丟大了。

大家已經開啟了圍觀模式,準備看好戲。

而二皇子一臉得意,瞪著劉夏,一副作死的樣子。

靈靈走到了二皇子身邊,微微行禮道:“感謝二皇子厚愛,隻可惜,這香囊,是為威遠親王準備的。謝謝你了。”

靈靈說完這番話,全場一片寂寞。

二皇子瞠目結舌,此刻就好像被萬道天雷擊中,劈的他是外焦裏嫩,不由的眼前一黑。

人生大起大落之快,讓他簡直是無法接受。

上一秒還是獲勝者,結果,下一秒便悲催的無以複加。

這人,丟的太大了。

尤其是這丫頭的一番話:“隻可惜,這香囊是給威遠親王準備的。謝謝你了。”

“媽的,這是幾個意思啊?”

二皇子明顯感覺被這小丫頭愚弄了,那句謝謝你,讓二皇子此刻才意識到,他們兩個,根本是有一腿。

這場遊戲,他從一開始便輸了,要怪隻能怪自己,沒看清楚形式。

瞬間,二皇子感覺一陣的天玄地磚,仿佛突然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猶如一盆冰水,寒冬臘月,從頭澆到腳,心裏哇涼哇涼。

不過,到底是皇家子弟,輸了,這點氣度還是有的。

此刻的靈靈,走到了劉夏的麵前,朝著劉夏做了一個鬼臉。

“你小丫頭片子,看日後收拾你。”

劉夏皺起眉頭說道。

靈靈吐了一下舌頭,不屑的說道:“誰怕你。”

四周眾人一看,這狀態,明顯是有故事的人啊。

於是,眾人便粉粉的替二皇子默哀。

“咳咳,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二皇子,請去更衣吧。貧僧今日算是來的值了,吃了好蟹,喝了好酒,看了好詩,就剩下了您的壓軸表演了,趕緊的吧。然貧僧開開眼界。”

大寶自然不忘記這落井下石的買賣,於是雙手合十,法相威嚴的說道。

刹那間,院子裏氣氛無比緊張。

劉夏背負著雙手,直接作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一看就是扶上馬,還要送一程的節奏。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今日劉夏或許會放二皇子一馬,畢竟,這貨也是一個可憐人。

不過,奪妻之恨,便不能饒他。

差點給弄一鼎綠油油的帽子戴,這口惡氣不出,如何是好?

“哼,不就是化妝女人?多大的事情,本王曾經假扮旦角,為哄太後開心,今日便讓你開開眼界。”

說完,二皇子便拂袖離去。

劉夏急忙搬了一張凳子,坐了一個開闊的地方,喝著小酒,吃著肥蟹,自動進入圍觀模式。

不到一刻鍾,二皇子便在幾個仆人用幕布遮掩的情況下,再次回到了院子裏。

當幕布放的瞬間,劉夏蹼的一聲,便將嘴裏的沒有咽下的酒噴了出來。

大寶直接滾到地上,笑的捶地不止,眼淚流的嘩嘩的。

倒是靈靈,良心有些隱隱不安,便轉過頭去。

結果,看見三皇子端著酒杯,目瞪口呆的愣在那裏,那表情比雷劈了還詫異,不由的讓靈靈沒忍住也笑了出來。

當下,滿堂嘩然。

二皇子那叫一個濃妝豔抹,穿著一席女子的深衣,看著滿地的人哄堂大笑,隻想找個地方撞死算了。

“咳咳咳,肅靜。二皇子親自為我們登台表演,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諸位認證觀看。”

劉夏清了清嗓子,厲聲喝道。

當即,四周的人便紛紛的強忍著笑意,一個個裝的一本正經,準備看戲。

這個時候,劉夏做出來一個請的動作。

二皇子在依然是豁出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氣,便張口唱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

隻是,剛唱到這裏,大寶噗通一聲從凳子上掉到了地上。

一聲肥肉不停的顫抖,忍的無比辛苦,伸手道:“不行了,貧僧忍不住了。”

當下,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眼淚都笑的掉了下來。

再一看劉夏,捂著肚子笑淚流滿麵。

剩下的人,自然不用多說了,剛才憋的那麽辛苦,如今全部爆發了。

偌大的院子,如同炸開了鍋一般。

突然之間,噗通兩聲,又是兩個沒忍住的,笑的跌倒在地上。

二皇子看到這一幕,不禁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心裏默默的流淚不止,暗道:“老子的一世英名,全毀了!”

眾人等二皇子唱玩,一半的人已經笑的岔氣,另外一半人的,都在擦著眼淚。

二皇子急忙回去換衣服,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死了算了。

等二皇子再出出來,和劉夏拚命的心都有了。

劉夏此刻微微起身,緩和了一下剛才笑的抽筋的臉頰,淡淡的笑道;“二皇子今日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美酒也喝了,好戲也看完了。本王告辭了。”

說完,便拉著靈靈的小手要走。

靈靈瞪了劉夏一眼,隻是略微掙紮了一下,便任由她牽著小手離開了這裏。

走到門口,劉夏回頭道:“二皇子,有一句話我要送給你。不是我的,我不會強求,但是,是我的,誰敢去搶,我便敢和他拚命。告辭。”

說完,劉夏便和大寶等人,離開了這裏。

望著劉夏的背影,二皇子氣的嘴唇直哆嗦。

在龍都混跡多年,這次算是丟人到了姥姥家了。

這口惡氣,他實在是無法咽下。

四周的眾人,一看二皇子的神色,便知道二皇子已經動怒,生怕強聯到了自己身上,便都紛紛的告辭。

轉眼的功夫,二皇子的府邸內,賓客走了一個幹淨。

隻剩下三皇子和二皇子兩個人。

二皇子站在一張桌子邊上,氣的混色顫抖不已。

“混蛋,混蛋,本王要讓你不得好死。”

此刻,二皇子終於爆發了。

他一伸手,便推翻了桌子,當即桌子上的茶盞摔在地上,弄了一個稀碎。

伺候他的下人,頓時跪倒了一地,低著頭,不敢吭氣。

三皇子起身道:“二哥,何必動怒?勝敗乃是兵家常事。這次輸了,下次贏回來便好。”

“閉嘴,都不是你的注意!”

“二哥,這可不怪我啊。我那裏知道,你喜歡那個小丫頭。本來我隻是想讓他來,聯絡一下感情的。是你太意氣用事了。女人而已,龍都城內多的是,你犯得著和那個瘋狗去搶麽?”

三皇子急忙寬慰道。

二皇子臉頰**了兩下怒喝道:“此仇不報非君子,威遠親王,你給老子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碎屍萬段。”

“二哥息怒,這個小子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父皇對他十分喜愛。犯不著為了他去得罪父皇。我這裏倒是有一個辦法。”

三皇子突然一概往昔的武夫形象,低聲的說道。

“你?說來聽聽。”

“太子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紀,隻是遲遲沒有人為他議婚,此事讓父皇一直惦記著。不如,我們幹脆做個順水人情,成全了太子的好事。你說,以劉夏的那個性格,他會如何?”

三皇子淡淡的笑道。

二皇子一聽,不由的一愣,當即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道:“三弟,這一招果然高明。將睿郡主議婚太子,借刀殺人,鷸蚌相爭。我們隔岸觀火,好好看看這熱鬧。不錯,不錯!!”

三皇子聽到這裏,心頭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來,二皇子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