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這分明是有人挑撥離間。”

老管家帶著幾分緊張的說道。

“劉夏走後,趙勇一黨一直都保持沉默,這幾天,突然鬧的沸沸揚揚,來者不善啊。”

梁奕軒背負著雙手,渡步在客廳內,若有所思的說道。

“如果再這麽下去,聖教那裏怕是會懷疑我們,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老管家擔憂的說道。

“區區一個聖教,老夫本就沒有放在眼裏,這些年給他們援助了不少,可是這群飯桶,卻遲遲按兵不動,都讓老夫有些失去興趣了。你去把澤英接回來吧。”

說動這裏,梁奕軒便一甩衣袖,朝著後堂而去。

隻是還沒有到了後堂,老管家便追了上來喊道:“家主,趙勇來了,就在門外,您見不見?”

“帶到客廳,我去換上衣服。”

當即,梁奕軒便差候著臥房而去。

此刻的趙勇,一臉肅殺端坐在梁家的客廳之內。

對於梁家,趙勇來的次數不多,畢竟他是封疆大吏,和這樣的西北第一世族來往過密,未免落人閑話。

而且,趙勇也看不慣梁奕軒那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付建飛坐在趙勇下手,身後站在七八個督察院的探子,一個個凶神惡煞一般。

他端著一個華美的玉龍骨茶盞,輕輕的品了一口,放在桌子上。

心裏暗想:“世族到底不一般啊,這待客的茶都這般的名貴。”

片刻的功夫,門外的小廝便喊道:“家主到。”

隨即,梁奕軒便穿著大紅色的朝服,進入了大殿內。

梁奕軒身為梁家家主,自然是有爵位的。

雖然不在朝廷供職,但是品階在趙勇和付建飛之上。

若是平常,趙勇和付建飛見到梁奕軒,必然會行禮,可是今日,兩個人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梁奕軒進來之後,看見這樣的情況,不由的微微皺起眉頭。

“趙指揮使,付大人,二位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這裏?”

梁奕軒一抱拳,淡淡的笑道。

“來人,帶走!”

付建飛起身,當即一揮手喝到。

他身後的那幾個探子,當即拿出來枷鎖,便朝著梁奕軒而去。

“兩位大人,這是做什麽?”

梁奕軒向後退了一步,皺起眉頭問道。

“哼,少廢話,你自己心裏清楚。帶走!”

付建飛態度極其強硬,那幾個探子雖然害怕,但是也不得不聽從命令。

“放肆,我家老爺乃是堂堂侯爺,你們憑什麽抓人?”

老管家一看,當即站出來怒道。

“趙將軍,付大人,老夫隻是好奇,我犯下何罪?你們為何要抓我?”

梁奕軒鎮定自若,雖然是讓趙勇抄查了幾處據點,但是他找就想好了辦法應對,趙勇和付建飛都沒有什麽證據,無法給他定罪。

況且,縱然是定罪,都要經過皇帝朱批,付建飛和趙勇,壓根沒有權利抓他。

“嗬嗬,梁侯爺,您不要激動。我們隻是請您回去和配合我們弄清楚豐年田莊的事情。還請老侯爺給個麵子,不要讓大家難看。”

此刻,趙勇起身微微的笑道。

“哼,那為何要給本侯爺披枷帶鎖?”

梁奕軒憤憤的問道。

“這是督察院的規矩,還請老侯爺配合。帶走!”

付建飛當即一皺眉怒道。

“大膽!”

老管家頓時怒喝道,瞬間,外麵便有幾個梁家的護衛,衝了進來。

“怎麽?梁侯爺要造反?哼,本指揮使在這裏,誰敢造次!”

頓時,趙勇大聲怒喝,那些幾個守衛,一下愣在那裏。

此刻,梁奕軒冷笑一聲,當即一揮手道:“無妨,我配合你們便是。元朗,你們推下去,告訴大家,不要鬧事。”

老管家一愣,不過他到底伺候了梁家兩代人,見過世麵。

一看老爺如此的鎮定,他知道天塌不下來。

“來吧付大人,我們早去早回。”

這個時候,梁奕軒將雙手舉到胸口,那些探子們當下上去,三下兩下便給梁奕軒戴上枷鎖。

這枷鎖乃是特製的,有上百斤的分量,縱然是宗師都無法掙脫。

“我們走。”

付建飛大手一揮,便帶著梁奕軒從大門出來。

門外,趙勇的親兵早就等候在此,當即拉著梁奕軒浩浩蕩蕩的朝著渭陽城而去。

從梁家峰巒山莊到渭陽城,有一百五十多裏路,一路上,梁奕軒都如同囚犯一般被土靈獸拉著跑。

不準他上車,也不準他乘坐坐騎。

這便是對他莫大的羞辱。

梁奕軒心中怒火中燒,但是如今他也隻能忍著。

反正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機會收拾付建飛和趙勇。

到了半夜,梁奕軒才被帶到了渭陽城,隨即被關押到了渭陽城督察院的地牢內。

地牢內陰暗潮濕,毒蟲亂竄,地上的枯草,都長著發黴綠毛。

梁奕軒席地而坐,他心裏倒是納悶,趙勇和付建飛這兩個跳梁小醜,接下來會幹什麽?

結果,一連三天,付建飛和趙勇都不見影子。

這個讓他倒是十分的費解。

第四天中午時分,付建飛和趙勇想跟著,終於來到了地牢內。

“梁侯爺,我們督察院的地牢,還舒服吧?”

付建飛見到梁奕軒,便冷笑道。

“這裏冬暖夏涼,倒是個不錯的地方,隻是,付大人準備關押老夫一輩子麽?”

梁奕軒不屑的笑道。

“不敢,您是侯爺,我哪敢關押您一輩子。這次找你來,不過是想請您幫個忙而已。”

“幫忙?老夫這老胳膊老腿的,雙眼昏花,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梁奕軒淡淡的一笑道。

“嗬嗬,您已經幫完了,拖您的福,您進來之後,我和付大人便掃蕩了天聽山的一處田莊。你猜怎麽的?收獲頗豐啊,不僅殺了一個長老,還抓了二十多個俘虜。”

趙勇淡淡的笑道。

梁奕軒聽到這裏,心裏一驚,天聽山的田莊,也是遮天堂的一個據點。

他的心裏就納悶了,趙勇是怎麽知道那裏的?

這幾次趙勇頻頻出手,每次都不落空,顯然是有備而去。

他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誰出賣了他。

“天聽山?那裏風景不錯,隻是我梁家兩年前便將那裏賣給了一個外地富商。這次趙將軍又立下軍功,可喜可賀啊。”

“嗬嗬,同喜同喜。說起來這次,您梁侯爺是功不可沒。”

趙勇嗬嗬一下道。

“老夫功不可沒?這話老夫怎麽聽不懂?”

梁奕軒抬頭問道。

此刻,趙勇便將一張地圖塞進了牢房內。

梁奕軒打開一看,當下倒吸了一口涼氣。

地圖上,清清楚楚的標記著遮天堂的每一個據點,甚至連裏麵的人數,防禦,後勤物質等都有詳細的記錄。

這分明是聖教內,有了內鬼。

好在這些據點,他早就做了安排,如果追查,都早就不在他梁家的名下。

所以,他有恃無恐,朝廷沒有證據,也無法對付他。

“這圖老夫看不懂,還請趙將軍解釋一下。”

梁奕軒十分鎮定,將地圖還給趙勇,淡淡的問道。

“這圖您不用看懂,我們已經放出風去,說梁侯爺嫉惡如仇,為朝廷鏟除邪教,又立功勞。如今,請功的奏折,我已經寫上去了。”

趙勇微微一笑,背負著雙手說道。

“多謝梁侯爺配合,來人,打開牢房,送梁侯爺回去。”

付建飛冷笑一聲,朗聲說道。

這個時候,一名獄卒急忙過來,打開了地牢的大門。

“多謝二位,這是老夫應該做的。叨擾幾日,告辭了。”

梁奕軒出了牢房大門之後,抱拳一笑說道。

當即,他便被獄卒帶走。

趙勇和付建飛望著他的背影,都微微一笑。

梁家,正在你一步步的走入了他們的陷阱。

在你暗無天日的地牢內,關押的三天之後,一出地牢的大門,刺眼的眼光讓梁奕軒感覺到一陣不適應。

雖然如今已經是四月天,十分溫暖,天空有炎陽高照,可是此刻的梁奕軒,卻如同在冰窖之中一般寒冷徹骨。

讓他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

在西北縱橫多年,這次,他突然意識到了莫大的危機。

顯然,聖教內的確有人叛變了。

因為,那份地圖的詳細程度,那些細節,讓他不寒而栗。

聖教內,大長老都是各管一片,能夠如此詳細的知道遮天堂的分布,隻有兩個人可以辦到。

第一個人,自然是他,因為,這些據點,是他一手安排的。

第二個人,便是他的堂主遮天,除此之外,能夠清楚的知道這些,再沒有其他人。

如今的局勢,讓他突然有些害怕,如果遮天叛變了聖教,那麽,無疑會把他梁家至於萬劫不複的絕境,再無回天之力。

不僅聖教不會放過他們梁家,朝廷那裏因為梁家的叛變,也會不惜代價鏟除他們。

瞬間,就能將他們梁家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

他自然不相信是遮天幹的,可是那份地圖又不得不讓讓相信。

為今之計,梁奕軒已經沒有選擇,隻能去找到聖子殿下,讓聖子殿下除掉遮天。

如此一來,說不定話有轉圜的餘地,不然,等待著他的便是無底深淵。

“老爺,您總算是出來了。小的們在這裏侯了好幾天,您沒事吧。”

老管家急忙走了過來,一把扶住了梁奕軒問道。

梁奕軒此刻已經冷靜下來,臉頰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道:“去瑞泰莊園。馬上走。”

老管家一愣,急忙扶著梁奕軒上了車駕。

隨即,他的馬車朝著劉夏居住的莊園飛馳而去。

付建飛和趙勇望著梁奕軒馬車離開,兩個人都淡淡的一笑。

“我去通知王爺。告辭了。”

“告辭!”

當下,兩個人也各自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