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發現自己竟然處於被鎖定的狀態,實在是惱羞成怒、怒不可揭,紫色的妖瞳漸漸被憤怒染成了鮮血一般的紅色,張嘴就要唱起那淒厲的殺人之歌。

“吼!!”機關獅王仰天大吼一聲,草木皆為之一震,妖精來不及放聲高歌便被這一聲獅吼所震傷,萎靡地倒了下去。

這時,身為和尚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空悠大師,跑過去接住了正要倒地的妖精,將她抱在了懷裏。這個場麵看得月溟不知道究竟怎麽吐槽才好,一個和尚,抱著一個妖豔的妖精,貌似雙方都有點含情脈脈的樣子。

“妖歌!”空悠抱著那隻妖精,傷心欲絕,卻是不知妖精究竟是生是死。

“下麵的那位施主,你為何要傷她?”空悠十分的生氣,怒氣幾乎要具象出來了。

“她想要殺我,我隻有殺她。”月溟聳聳肩道,看著隨後趕來的清書三人,又說道,“話說回來啊大和尚,你身為出家之人,抱著個女妖精像什麽樣子。”

月溟並不準備在這兒Lang費時間,他隻是奚落他幾句就想走了的,畢竟這兩口子的事情與自己無關,誰會有這種美國時間看他們死前告別啊。

“你站住!”空悠喝住了月溟,“你給我站住!”

牽著變回駿馬的機關馬獅獸的月溟轉過頭來,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似乎被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會被凍成玄冰,不,或許可以這麽說,他的眼睛就是一對霜華一般的寶石,深邃,卻又古井無波,令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他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絕世高手,抑或是恐怖嗜血的殺人狂魔,渾身的氣勢讓人不敢輕易去碰觸,就像是這個人本身就是千年寒冰一般,觸之便會被凍成冰塊。

“…………”月溟一句話都沒說,隻是借住了劍勢將自身的氣勢提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將劍氣本身帶著的淩厲化作冰霜一般的領域,喚作冰劍之境。

有劍氣如虹,亦有劍氣如雪,劍是凶器,劍技是殺人技,這一點永恒不變。持劍殺人的時候,有情或可無情,如虹劍氣讓人覺得自身正遭受著劇烈的火焰的灼燒,如雪劍氣會使人感覺的如同冰天雪地一般的寒冷。

一旦進入了對方的這種劍意之境,要想自拔那就難了,現在的空悠就是個好例子。

“我們沒時間陪你們瞎胡鬧,隻是要借你這個地方過一下罷了。”月溟的聲音在眾人的耳朵裏就像是天外來音,回音蕩蕩,“走了!”

“我叫你站住!”

空悠的聲音突然比月溟的聲音更加的莊嚴肅穆,叫人聽了之後竟真的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眾人抬頭一看,空悠滿臉怒容,渾身上下竟然綻放著一股金色的勁氣,從遠處看上去就像是一尊金佛,擁有著無限的威壓,令人不敢喘氣。

月溟和清書都是仙術士,都能望氣,他們發現空悠身上的氣不是別的,正是一股咄咄逼人的灼熱陽氣,這個家夥竟然是陰陽師!

月溟不敢輕易解除人劍合一的冰劍之境,怕若是解除了很有可能會牽連著身邊的人一齊被空悠給控製了,現在雙方的氣勢碰撞雖然是月溟落了下乘,但是至少還可以自由地思考。

自己兵行險招,故意從妖歌峽穀前往天梁帝國,可是經過了周密的計算和推理的,他想過很多種情況,甚至是妖歌峽穀的妖精不止一隻的情況他也考慮過,也想出了應對的方法。

可是對方突然多了一個這麽扯淡的陰陽師,這一點是眾人都始料未及的。看著股氣以及威壓,多半是五階仙術士靈似怒濤,靈力氣勢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影響力,可以惑人心神甚至是殺死敵人的靈識。

“你想幹什麽?”月溟勉強出聲問道。

“你震傷了妖歌,就想這麽走了?!”空悠眉頭緊鎖,威嚴的氣勢變得狂暴了起來,看來是徹底地生氣了,“至少要留下一條命來!”

“哦?出家之人也要講究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些事情不是都交給你們的我佛慈悲去了麽?”月溟的氣場不再冰冷,反而從冰劍之境瞬間轉換成了煞氣滔天的炎劍之境,雙眼中似乎要射出一道火焰,衝破空悠的灼熱陽氣。

月溟的氣勢被煞氣提了上去,雙方勢均力敵!

“這位施主渾身上下煞氣纏繞,且不是自身所帶,卻也能將物品之中的煞氣引進自己的體內,怕是仇恨纏身不得罷手吧?”空悠居高臨下地看著月溟道,“用仇恨無法斬斷仇恨,請您放下仇恨的心,僅僅留下一條命就可以過去了。”

“你這禿驢好生有趣,一方麵勸人向善,不要為了仇恨殺生,卻又要我們留下一條性命,你這是什麽理論?!”月溟笑道,“莫要笑人了,要不放我們過去,要不就被我們群毆一頓再放我們過去。”

“施主說笑了,勸人向善本身就是我等職責,可是你們傷了妖歌,卻也要付出代價!”空悠說著眼神變得更加地淩厲了起來,“留下性命來!”

空悠從天而降,隻伸出一隻右手掌,地下的人卻有一種天塌地陷般的感受,似乎那隻手掌就是天穹,而這天穹正向自己塌下來,自己卻無能為力。

天穹手!那不是羅刹帝國天穹寺的不外傳的絕招麽?難道說這個陰陽師竟然是天穹寺的僧人?!不對啊,就算是僧人也不可能仙武雙修的,那他…………

沒時間想這麽多了,先把這招拆了再說!

想到此處,月溟將月溟劍拔出鞘,在這一刹那間,狂風大作,山間的微風竟然在此時瘋狂地吹拂了起來,吹得妖歌峽穀中草木東倒西歪,可見這風之巨大。隻見月溟右手緊緊握住月溟劍,周圍散布著耀眼的綠芒。

神劍一出,天地為之變色,朝陽在轉瞬之間被雲彩遮住,風雲變幻之快,令人目不暇接。月溟手持月溟劍,一斬,空悠的天穹手的威壓被瞬間斬斷;又一斬,空悠身上纏繞著的灼熱陽氣如同一張脆弱的紙一般碎掉;再一斬,風平雲淡,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空悠在峭壁上稍稍借力,重新跳上了懸崖,“那柄劍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一個四階的武者都能斬斷我五階仙術士的氣?!”空悠震驚地向後退了兩步,將那妖精抱了起來,柔聲道,“妖歌……你有沒有事?!”

“你,我……你終於肯認我了,我……好高興!”妖歌嘴角帶著血跡,想必剛才是吐了血了,“晉郎。”

“先別說話,我給你治療!”空悠強忍著剛才受得內傷,將妖歌扶了起來,替她運功療傷了起來。

月溟看著這兩口子,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必須要有人給他們製造條件他們才不那麽糾結,若是今天自己等人沒來他們豈不是要糾結一天甚至更久?!

盡管如此,月溟還是叫青羽將眾人載了上去,無論如何,不是月溟的話,妖歌也不會受傷的。

“呐,昨晚在旅店裏麵的那隻女鬼和陰陽師就是你們兩個吧?”月溟問道。

“是我和妖歌,你待如何?”空悠現在正在為妖歌運氣療傷,抽不開身來,但還是警惕著的,“我也隻是想斬斷孽緣罷了,沒想到竟然會讓她受傷,還差點讓你們給殺了,你還想作甚?難道想要徹底毀滅了妖歌?!”

“你不必如此警惕,我們本來就沒有惡意,隻是想借過此地而已。”月溟說著慢慢走近他們,一邊將月溟劍收回了劍鞘,以證明自己沒有了敵意,“話說回來,你們的故事究竟是哪個版本啊?”

“哪個版本?”空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麽意思?”

“就是說,這個妖歌峽穀之所以是妖歌峽穀,千百年來無人活著走出去的緣由。”月溟問道,“我希望,當我回來的時候,你的這位妖歌姑娘,不要唱死我。”

“一切都是我的過錯,與他人無關,妖歌,你以後能否不要…………”空悠欲言又止。

“晉郎,隻要你答應我,和我永遠生活在這妖歌峽穀中,此地就再也不會有因為我的歌而死的人了。”妖歌虛弱地答道。

“妖歌姑娘,空悠大師可是人類,活不長久的……誒?你怎麽會記得和妖歌的事情?你們的故事不是發生在千百年前麽?”月溟問道,“難道說你成了仙?長生不死?!”

“我是個死人……不對,我是個死靈。”空悠說道,“我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經被妖歌殺死了…………”

“晉郎,不要說這件事情好麽?”妖歌的聲音很小,小得幾乎要凝聚全身的精神去傾聽,“晉郎,既然我二人都已是鬼魂,為什麽就不能在一起呢?已經沒有任何的世俗規矩可以束縛我們兩個了啊!”

空悠搖了搖頭,向月溟等人訴說起了他們當年的年少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