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溟三人還在尷尬之中,正巧此時那金燦燦的朝陽從山下升了起來,頓時陽光普照大地,令旅店之中纏繞著的鬼氣一口氣驅散。盡管如此,這件旅店還是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畢竟昨晚遇了鬼,而且住店的那些人多半都死光了。

話說回來,月溟和青羽的邂逅就是發生在朝陽之下,那個時候青羽的絕世容顏讓月溟為之驚豔,現在的青羽還比那時更多了幾分嬌羞。

這讓月溟又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麽了,隻好用肘部打了清書一下,想讓他說點什麽解除這個尷尬場麵。

“走吧,現在穿過妖歌峽穀是再適合不過的了。”清書尷尬地笑了笑,心想佳兒咋還不回來啊,都已經去了一個晚上了。

“主人,請饒恕屬下保護不周,令您遇襲了!”管佳直接從一樓跳上了房頂,向月溟鞠躬道。

“沒事,既然清書都說了現在走,那我們趕快出發吧,快些趕路,我們沒那麽多的時間拿去磨蹭。”月溟說著飛速奔回了房間裏,將一件黑袍罩在身上,回到了原先的冷靜狀態,“走!”

話畢,眾人便跳下了旅店樓頂,將三匹機關馬獅獸從馬廄中牽了出來,全速前進,再次踏上了旅途。

說實話,月溟還是很在意昨晚上的女鬼和陰陽師的,那兩個人究竟是什麽關係,這間旅店又為什麽會鬧鬼?這些月溟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實情了,在這荒涼無比的邊城,還有千萬年來兩國交戰的古戰場,發生了什麽事情都是不稀奇的。

妖歌峽穀,位於天梁國和拜月國的交界之處,和月溟原來所居住的清揚穀還有天外村不同,隻有走這裏才是最快進入天梁帝國國境的道路,而且也是無人注意的一條路。

妖歌峽穀有一個傳說,而且這個傳說的真實性還很高,因為這個妖歌峽穀貌似從未有人能夠活著走出去。

傳說此地曾有一隻妖精,能歌善舞,終日在這妖歌峽穀內歌唱,為在旅途中的遊人減輕心靈的負擔,沁人心脾。

後來,妖精與一名人類男子傾心相愛,本來要在妖歌峽穀廝守一生的,男方的家人卻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原來這個男子早已有妻室,但一直瞞著她,起初她並不在意,就算是為了他當侍妾也沒什麽。

男子跟著家人走了,他叫妖精等他,等他回來。妖精信以為真了,在妖歌峽穀苦苦守候了二十年,這二十年來她沒有唱一首歌,隻為了心中的那個人。

二十年後,妖精實在寂寞難耐,便走出了一生都未走出去的妖歌峽穀,在一個縣城之中找到了男子,但那時的男子卻已經出家為僧。妖精便問他是否還記得那個誓言“卿莫苦,妖歌穀;二十年,終必還;相傾心,兩團圓。”。

男子的回答是,女施主,我已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我已遁入空門,紅塵俗世與我無關。

妖精憤怒地殺了男子,這個辜負了她二十年的男子,卻在死的時候笑了出來,他的遺言隻有四個字——我回來了。

妖精當時便哭了出來,在這種極端的心境之下,血屠了整間寺廟,連帶山下的縣城都被妖精屠虐一空。癲狂的妖精回到了妖歌峽穀,每每有人經過妖歌峽穀的時候,她都會高聲歌唱,聽者必被歌聲之威力摧殘髒腑,七竅流血而死。

這個故事一聽就知道水分很重,有些部分一定是世人改過的,為了說書的時候更吸引人,而且這也隻是妖歌峽穀的各種傳說之一,還有許多不同的版本,雖然故事的主角都是那隻妖精,不過故事的相關便是千奇百怪。

母親、父親、甚至是丈夫、孩子,反正妖精都是因為這些至親至愛之人的死而癲狂,繼而殺死每一個走過妖歌峽穀的人。

“這個傳說不會是真的吧?”和管佳共騎一匹機關馬獅獸的青羽竟然感到害怕了,“歌聲什麽的,真的可以傷人?”

“或許真的可以。”月溟做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突然之間又笑了起來,“那公鴨嗓子如果也來了的話,我還真想讓他和那妖精比試比試誰的聲音更能傷人!哈哈哈!”

說罷,月溟和清書一齊大笑了起來,說起那個人妖,總是能有很多的笑料爆出來。

月溟一行人才向前走了不到三裏路,前方的妖歌峽穀之中就已經傳出了悠然的歌聲,如泣如訴,月溟知道這歌聲對人有傷害,隻不過現在還遠,隻有進入了妖歌峽穀之中才會真正遭到這妖歌的摧殘。

“你們聽到了麽?”月溟問道,一邊叫住了所有人,“停下來,暫時不要前進!”

“聽到了,現在最好不要前進了。”清書也說道,“要是這個時候進入了妖歌峽穀就是找死。”

雖然不知為何,但是妖歌峽穀中的妖精在月溟幾人進入峽穀之前就已經開始歌唱了,但是這時進去絕對不是明智之舉,而且還是一種找死行為。此地雖說有著傳說,妖精長歌一事也是真的,可是那隻妖精究竟有何等實力,月溟等人究竟有無辦法應對過來,還是個謎。

“有人先進去了。”月溟說道,“現在妖精在對那個人進行攻擊!”

“那我們不是正好趁機過去了麽?”青羽說道。

“怕不是那麽簡單,若是先有人進去了,接下來進去的人都可以通過的話,就不會這麽多年無人從妖歌峽穀生還的了。”月溟分析道,“我猜那妖精的歌聲肯定是一種無差別式超大範圍滅殺,貿然進入恐怕就會……”

“七竅流血而死。”清書補充道,“總之先要觀察,後發而製人。”

“秋鼠。”月溟喚出了偵查機關鼠,將它放在了地上,“去前麵的妖歌峽穀看看,要快。”

秋鼠接令便全速衝刺向妖歌峽穀中衝去,待秋鼠衝進了妖歌峽穀中後,月溟立即打開了秋鼠的視野,秋鼠能看見的景色全部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妖歌峽穀並不是一個窮山惡水之地,而是景色宜人,森林茂密之地,雖說比不上清揚穀,但也可以算是個絕好的隱居之地。這樣的一個地方,真的想不到竟然是個死亡峽穀,正應了那句話“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不久,秋鼠終於找到了那隻唱歌的妖精,她正在一個懸崖旁邊高歌,但卻不是麵對著懸崖,而是背對著懸崖,麵對著一個光頭和尚。那和尚正襟危坐在地上,低頭念著佛經,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妖歌的影響。

月溟心裏倒是納悶兒了,難道說佛經可以抵禦妖精的歌聲,若是可以的話為什麽這麽多年來還是沒有過去呢?按理說和尚應該可以念著佛經走過去的啊!

若不是因為佛經,那就是因為妖精對這個和尚網開一麵,唱的不是殺人的歌,那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走!衝進去!”月溟說道。

“為什麽,你想死了麽?”清書阻止道,“現在進去無疑是找死,剛才不是說了嗎?你現在進去幹什麽?”

“很簡單,現在妖精沒有在唱殺人之歌。”月溟說道,“你覺得佛經可能有抗拒妖精的殺人之歌?開神馬玩笑,就那些個禿驢念經就能讓這麽強橫的音壓失效?”

說罷,月溟身先士卒,衝進了妖歌峽穀之中。其他人擔心他遇到什麽危險,還是跟了上去。

懸崖旁。

“~~~”妖精的歌聲仍然在繼續著,歌聲中盡是如泣如訴的哭泣,訴說著多年來的苦痛一般,並不像傳言中的那般淒厲慘絕,反倒還有些柔情。

“你還是不肯麽?”妖精問那和尚道,“晉郎,我……”

“施主,我已經說了,我已不是前世的晉緯,貧僧法號空悠。”和尚坐在地上,閉著眼睛道,“貧僧追著你來,乃是為了不讓你再禍害更多的生靈。殘害如此多的生靈,女施主你死後會下地獄的。”

“晉郎如今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生氣的,我隻想讓你回心轉意,我什麽都不在乎的。”打扮妖豔的妖精苦苦懇求道,突然之間眼神變得淩厲了起來,轉身過去便看到一名少年騎著一匹馬衝了進來,“竟然有人進來了,看來是我的疏忽。”

“女施主請你住手,不要再殘害生靈了,他也隻是想借你妖歌峽穀過路,就放過他吧。”空悠站了起來,阻止道。

正當妖精再次轉過身去麵對空悠的時候,月溟恰巧將機關馬獅獸轉換成了獅王的形態,準備看好時機,在妖精再次歌唱的那一瞬間吼破她的妖歌。

獅王的吼嘯,以及虎王的吼嘯都是僅次於龍吟的吼聲,這種吼嘯就算是七階王級妖獸也得俯首稱臣,能夠化形的九階皇級妖獸也得被這加強型獅王吼震成內傷。

月溟打的就是這個算盤,他看妖精看和尚的神情有些溫柔,再加上這歌聲根本就不是殺人之歌,這就給了他一個可趁之機。

“你若是承認你是我的晉郎,我就會放過他。”妖精一轉過頭來看著月溟時,卻發現月溟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頭凶猛的獅子,正用那隻凶惡的眼睛盯著她不放,就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這樣的眼神,妖精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逃脫,霎時間自己就像是被獸王盯上的獵物一般,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