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貴、王貴和丁進三人最後想到信王的那些勇武智慧的傳言,不由得心血澎湃了起來。最後,三人終於下定決心,便帶領願意北上的一百多人向北而走了。

走之前,三人紛紛對楊進一拜。楊進看著三人帶隊離去的背影,喃喃的說道:“也許,你們是對的。”

楊進不知道,李貴、王貴和丁進三人也不知道,他們這一分別就是永別了。當楊進南下遇到杜充之後,杜充立刻將兵敗的罪名給楊進按在頭上,楊進立刻被監軍王桂子砍了頭。一代忠心將領不是在抗金沙場戰死,就這樣被自己人的屠刀斬殺了性命。

李貴、王貴和丁進三人這一路北上可真是危險不斷,不時的碰上小股的金兵隊伍在四處追殺潰散的宋兵。幸虧剩下的這一百多人個個都有些手段,再加上金兵不是很多,才得以一次次脫險。

可這也不是辦法,眾人現在又餓又累,說不定下回再遇上金兵可就真的要全軍覆沒了,李貴、王貴和丁進三人隻好帶著大家繞遠道,迂回從廬州方向一路北上。

李貴、王貴和丁進三人率領百多人一路走走停停,第二天拂曉時分,在樹林裏休息了一夜的嶽飛等人,剛剛上馬準備繼續前往廬州城方向,就見樹林來跌跌撞撞的跑來五六十騎,眾人急忙下馬隱藏起來。

隻見五六十渾身是血的人步履蹣跚的拉著戰馬跑進了樹林,其中一個領頭的人大概是跑不動了,跌坐在地上。氣喘噓噓道:“停下,本大人實在是跑不動了,咱們還是歇息一下再走吧!”其他幾十個人一看這樣,也隻好坐在地上喘口氣。

王貴藏在樹後定睛一看:這不是被皇帝轟出揚州,並且來找他們談過話的高雲飛和他的幾十個護衛嗎?他們竟然也逃出來了?於是從樹後跳了出來,就要說話。

可這坐在地上的高雲飛,聽到響聲回頭一看,隻見一個滿身血汙,看不清麵容的人,手提一把大刀忽然出現,還以為是金國追兵。立時翻身跪下哀求道:“金兵爺爺饒命,金兵爺爺饒命啊!”速度之快,猶如武林高手一般。

不過,高雲飛說的是女真話,王貴聽不懂,但是看到對方跪地求饒的姿勢,也是捧腹不已。幾十名他的親兵侍衛紛紛臉紅脖子粗的裝作不認識這個丟人的家夥,紛紛提出兵器來準備廝殺。

這幾十名親兵侍衛們也是開始的時候被嚇了一跳,但是隨後就訓練有素的拉兵器護住跪地求饒的高雲飛。一個個瞪著兩眼準備廝殺。他們都是信王趙榛親自挑選出來保護高雲飛的,個個身手都不錯。不能說個個以一當十,也可以說個個都是好漢。剛才他們就是在四五百金兵的圍殺中殺出來的,所以才困乏勞累並狼狽成這樣。他們身上的血都是敵人的血,因為勞累無比,所以他們連林中有人都沒有察覺。

此時的王貴,已經被滿嘴聽不懂的女真話和跪地求饒的高雲飛給逗樂的直不起腰來,隻顧著在一旁放聲大笑。這時李貴和丁進等人也從各自藏身的樹後出來,李貴看著高雲飛的樣子皺眉道:“高大人,別來無恙啊!”

跪在地上的高雲飛,抬頭認出是王貴、丁進和李貴三人來,求饒的動作一頓,臉色變的通紅。幸虧滿臉都是灰塵,而且這個家夥臉皮也厚。站起身來嗬嗬一笑道:諸位,別來無恙啊。沒有想到這裏能遇到你們。”

站在一旁的眾人忍不住紛紛皺眉,隻有剛剛止住笑意的李貴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又樂了起來。

王貴、丁進和李貴三人看到高雲飛如此不堪,不覺得心中不舒服。他們冒死前去投奔的信王能用如此怕死的家夥,是不是這個家夥說的都是假的呢?三人正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有了變故。

這時,本來在搜索潰逃宋兵的一小隊金兵聽到樹林裏有動靜,就悄悄的潛了過來。仔細一觀察:嗬,竟然有近二百名宋兵藏在此處。領兵的金兵小將,慢慢的拉開弓,箭頭直指李貴!

“嗖”箭矢劃過空氣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而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王貴卻絲毫沒有察覺。這時,高雲飛身邊的侍衛長張石頭猛的轉頭,隻見那根呼嘯的箭支急速飛向王貴。此時提醒王貴已經來不及了,張石頭不假思索,一個箭步跨了上去,將長刀一挑,狼毫箭立刻崩飛。

“殺!”原來,看到沒有射中王貴的金兵小隊長,也懶得再磨嘰,直接帶人衝了過來,準備殲滅這股宋國潰兵,而後就可以拿著腦袋回去領賞錢了。

就在王貴等百多人還沒反應過來呢,侍衛長張石頭帶著訓練有素的幾十名侍衛親兵迅速以三人一組,各個提著戰刀,箭步如飛的向殺來的金兵衝了過去。

張石頭一人當先,手起刀落,衝在最前麵的兩名金兵就腦袋掉地,一命嗚呼了。其餘金兵,被張石頭的手段嚇了一跳,腳步不由一滯!

王貴、丁進和李貴三人也是知道高雲飛手下人的功夫了得的,不然不會渾身是血而自己卻不受傷。

能渾身是血而自己不受傷就說明殺了好多的敵人,王貴、丁進和李貴三人知道他們厲害,卻也沒想到他們會如此勇猛,竟然迅速分擊合擊,閃電般的一刀刀的已經在瞬間連斬了四五十個禁軍人頭。他們原本還打算殺上去,現在看來……這幾十個金兵還不夠這些高雲飛的屬下一頓砍呢,還是算了吧。

金兵小將一看對方厲害,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壯著膽子喊道:“金國的勇士們,殺宋兵領賞銀。殺掉他們。”說罷,高舉著彎刀砍向張石頭,眾金兵也喊著殺,衝向張石頭等人。

“呀!”張石頭大喝一聲,帶領眾侍衛們將戰刀舞動的上下翻飛,銳不可當。圍上來的一百多名金兵不時的有人被砍中,倒地不起。

不一會兒,百多名金兵就所剩無幾。幸存下來的幾個人見這群宋軍猶如殺神一般,早已被嚇破了膽,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賞銀雖然重要,可也得有命花啊。金國的勇士向來都是比較勇悍的,但是也沒有勇悍到明知道是死路還往上撞的。所以還是……先撤吧!

金軍小將捂著受傷的胳膊,向剩下的十幾個金兵一使眼色,同時向樹林外奔去。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隻要出了樹林,騎上拴在外麵的戰馬,那時候,以自己多年來練就的一身騎術,活命可就不成問題了。

不過,張石頭豈會讓他們輕易的逃走!他們逃了不要緊,將高大人的位置就暴露給金軍大軍了。所以,十幾個金兵一動,還未跑出兩步,張石頭大喝一聲,身體就如踩到彈簧一般,飛射而出,直奔金軍頭頂。

跑在最後的一個金兵,猛聽到一聲大喝猶如在耳邊響起。接著覺得脖子一涼,就見一具無頭屍體向前跑了五六步,撞在裏一棵大樹上,然後斷口處噴湧出一股鮮血,栽倒在地。

站在不遠處的王貴、丁進和李貴三人以及他們手下的宋兵們雖說個個都算得上是殺人不眨眼了,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幅恐怖的景象:一個滿身鮮血的人,手裏抓著一顆人頭,嘴裏狂吼著“一個也別想活”。而人頭的原本連著的身體卻獨自向前奔出近兩丈遠,還能撞在樹上,斷頸處噴出的鮮血猶如下雨一般。

幾十名侍衛也迅速的跟隨自己的隊長衝殺了上去,其奔跑的速度不次於駿馬。隨著十幾聲慘叫陸續響起,準備逃跑的十幾個金兵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滿嘴鮮血的金兵小將,躺在地上身體不斷抽搐著,兩隻驚恐的大眼睛看著慢慢靠過來的張石頭。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因為,他的氣管被張石頭一刀給割開了!

忍了老半天的宋軍騎兵們,都驚詫著看著這驚人的一幕,心中暗暗驚異這些信王軍中的侍衛們的高超手段。這些人哪裏是侍衛,分明是懂得最精銳的合擊之術地軍人。

此時,王貴、丁進和李貴三人不再對信王的人小看了,雖然高雲飛是有些怕死不堪,但是他身邊的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不可小視。

一群侍衛就如此厲害,那據說能在萬馬群中取上將首級的信王殿下又是如何的厲害呢?眾人不禁想道。

原大宋東京汴梁京城,皇宮之內。此時的皇宮,早已不複往日的喧鬧,除了一隊隊的來回巡視的金兵,很少看到有人出來走動。在落日餘暉之下,戰爭戰火的痕跡,竟然讓宮殿顯得有幾分破敗。

大殿之內,完顏宗望怔怔的看著那把高高在上的龍椅。良久,他自言自語道:“雖然我與將完顏宗翰(粘罕)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俘虜了,可以俯視眾生,名流千古了。但是,那卻是被曾經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地兒子、兄弟,給打敗了!”

龍椅都一樣,都是代表著九五至尊。完顏宗望知道,要想坐上那把龍椅,實力必須足夠強大。在這亂世之中,隻有手握軍權,才能算作是具備實力。還有需要如今朝堂之上的大臣們的擁戴。除此之外,自己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無法獲得別人的擁立。

這次信王趙榛擊敗了完顏宗望,讓完顏宗翰(粘罕)無奈撤軍,他們都被黃龍府定了重罪。自己被流放到這裏看守城池,而完顏宗翰(粘罕)則被暫時剝奪了兵權。

就在宋軍被再次擊敗的第三天,趙構主持了第一次在臨安有關軍事的廷議,趙構的廷議不是來商討怎樣討伐金軍。而是如何處置戰敗的將領。

在朝堂之上,韓世忠、張俊陳訴杜充一敗再敗,將廣大的疆土都丟失的敗績,請求皇上嚴懲杜充。不過,對他們的話,趙構卻置之不理。深得趙構心思的張浚立刻反駁,呂頤浩也為杜充辯護。在大宋文官高武官一等的製度下,很快韓世忠和張俊等一幫武將就默不作聲了。不過,心底裏的不平和不滿卻愈加激烈。

當天,趙構正式下詔楊進為此次戰敗罪魁禍首。兵在軍營各處貼出皇榜,講明了宋軍之敗乃楊進擅自逃跑的原因,責令軍法處置,就地斬首。而杜充也有過錯,不過念其多年來對朝廷忠心耿耿,陛下隆恩,赦免了他的罪狀。

剛剛在城外軍營舉行了伐金誓師大會的皇帝趙構。還沒來得及走出營門,就收到了北方蝶部送來的加急傳書。當他一看十萬金兵已於昨日出發南下,繼續攻城掠地當即大驚。左右將領一聽聞金兵竟然又殺了回來,也是吃驚不小。

趙構心中膽怯,把早已準備好出發的大軍撇在城外不管,帶著一夥武將文臣回到行在,商討該怎樣對付來犯金兵。金國兵強馬壯,無數宋軍兵馬被金軍給揍滅了,如今自己手上因為自己的原因,根本沒有多少兵力。現在對上凶猛南下的十萬金兵,那還不得被人家殺個一幹二淨?

看著臉色異常難看的趙構,韓世忠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依微臣之見,我們應該趕在金兵之前發動突襲,並且派各地兵馬帥軍勤王。依仗我們大宋的各路軍隊,把十萬金兵拒之門外應該不是問題。”聽到韓世忠的話,將軍們不由得點了點頭,對此十分認同。

不過張浚作為趙構的心腹,卻十分的明白趙構的心思,知道他壓根就不想抵抗金軍,隻想一心求和。便立刻反駁。

其實趙構心裏想的卻是將一幫軍隊趕到遠處抗金,不要在自己身邊。因為劉苗之亂,他現在對所有的宋軍士兵都害怕了。生怕他們將一味求和的自己給再次端了。相對於這些宋軍將士,也許金軍好像更好一些。自己隻要與金國委屈求和,就能夾著尾巴在南麵的半壁江山做皇帝。

對他來說,全家被俘虜之恥辱和半壁江山丟棄之禍,都是小意思。自己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能當安安穩穩的皇帝,哪怕占據半壁江山當兒皇帝都行。

所以,趙榛立刻命令眾軍立刻分散抗擊金軍。而自己則準備北上繼續求和了。眾將領一回到軍營,立刻被趙構派出的人驅趕著離開揚州城外,向預定各地進發。而此時的韓世忠、張俊等人,隻能策馬回頭遙望那已經成為新的首都的揚州,紛紛搖頭離去。

此時,在高雲飛與張石頭等一幫侍衛們的帶領下,李貴、王貴、丁進等人率領百多騎喬裝改扮後,就跟隨他們一起上路了。

為了避免遇到金兵,大家從小路走,繞開所有的大城和重鎮。大家說說笑笑的一路北行,可是越往北走,就顯得越荒涼。戰爭前的這個時節,大道兩邊的莊稼早已是綠油油的一片,可現在放眼望去,卻是一片荒涼。路過幾個村莊,房屋被燒毀大半不說,竟然連個人影也沒有。

看到這些,眾人原本的一張笑臉,也紛紛變了。看到蕭條的一切,想到受苦的大宋子民,還有那一味逃避戰爭而求和的趙構皇帝,大家策心裏都不是滋味。連著走了一下午,一行人也沒有找到一個可以投宿的村莊,隻好連夜趕路了。

傍晚時分,當眾人行至一處樹林時,跑在最前麵的一個士卒忽然連人帶馬摔倒在地。一陣戰馬的嘶鳴後,跟在後麵的人紛紛停了下來,順手把腰間的刀拔了出來。

這時,道路兩側嚕啦啦的站出一群衣衫襤褸的漢子,拿著棍棒擋住了嶽飛他們的去路。一個拿著一把斧頭的漢子站出來喊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路……呀……村長,他們的人好像都有武器!”這漢子原本喊的是震山響,可到了最後,聲音卻越來越低。說完這句轉身就跑,站在他身後的三五百號人,一聽他說對方有武器,呼啦超一下,跟著就全跑了。

用不著王貴、高雲飛等人下令,士卒、侍衛們幾下子就策馬奔馳的把這夥人圍了起來。王貴打馬上前,看著這夥人衣衫破爛的不成樣子,而且手裏拿的都是些棍棒鋤頭之類的,怎麽看也不像是強盜。不由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要做這些勾當?”

一夥人戰戰兢兢的望著眼前這些手拿武器的人,誰也不敢說話。過了一會兒,一個老者雙股戰戰的站了出來,跪倒在地求饒道:“好漢饒命,我等本是附近村民,隻因糧食被金賊搶光,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才出來幹這辱沒祖宗名聲的勾當。還請好漢看在我等都是大宋子民,並且無食無衣可憐的份上,饒我等一條性命吧!”說著就給王貴、高雲飛等人磕起頭來,身後的村民也急忙跪下給周圍的侍衛和士卒磕起頭來,紛紛嚷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

王貴連忙跳下馬,扶著老者說道:“老人家快快請起!大家都快起來。”等扶起老人,他問道:“老人家,您快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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