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戚化在劉大人的掩護下逃下了城,騎上快馬便匆匆朝著城西趕去,沒走幾步,回頭一看,卻隻看到身後的城頭上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竟是敵人的身影。

而城門也是再次被打開,無數的敵人從城門湧了進來。看著這個情景,戚化的心裏一陣酸痛,顯然死守在城頭的劉大人也已經是犧牲了。

咬牙忍住了回頭和對方拚命的衝動,戚化悶頭便朝著城西衝了出去,隻有完成劉大人的托付,戚方將軍和劉大人的死才算是有價值。

隻是戚化一心想要完成劉大人的囑托,可現實卻是無情的。衝出西城門之後,戚化卻是直接碰到了先前被趙雲派到西城門附近的張龍以及一幹輕騎。看著這已經嚴陣以待的敵軍,戚化的心裏頓時生出了絕望之情。而張龍見到這麽久都沒有敵人過來,都準備放棄了,沒想到竟然還給他碰上了一個,當即便咧嘴一笑,嘿嘿地看著戚化,笑道:“小子,束手就擒吧。”

戚化看著眼前的大軍,也是明白由始至終,他們這場仗就注定要失敗的。別說是城東那邊大量的兵馬,這裏竟然還有這麽多騎兵。就算是集結了整個濟州的所有兵馬,也無法抵擋這麽多敵人的進攻。

隻是,本來已經是心生絕望的戚化,在看到眼前張龍那傅謔的表情,卻是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了一股戰意。當即,戚化便挺起手中的長槍,縱馬就朝著張龍殺了過去,怒喝道:“隻有戰死之齊國軍,焉有投降之齊國軍?”

戚化這突然動手,倒是讓張龍有些意外,本以為對方一定會投降,卻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敢動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戚化已經是衝到他的跟前了,眼看著戚化的長槍就要刺中自己的麵門,張龍慌忙往旁邊一閃,險險地躲過了那鋒利的長槍,隻不過槍尖還是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感到從臉頰上傳來的一陣陣刺痛,張龍可是怒了。別看張龍平常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在趙家軍,那也算是數得上的戰將。

今天他卻是被這麽一個毛頭小子給弄得掛了彩,這下張龍可是有些掛不住臉麵了。當即,張龍便提起手中的長槍,用力一甩,將戚化的長槍給架住,對著身後那些正要動手的將士喝道:“誰都不準過來,老子要親自解決他。”

“哼!看誰來解決誰。”戚化也是冷哼一聲,手中的長槍又多加了幾分力道,雙手一晃,那長槍便化作重重槍影朝著張龍鋪天蓋地地罩了過來。戚化的槍術也算是了得了,隻可惜,他所要麵對的,卻是張龍。

張龍看到戚化使出的槍法,冷哼一聲,喝道:“就你這種槍術,比起趙將軍的槍法可是差遠了。”

說罷,張龍手中的長槍一點,沒有任何花巧的動作,卻是直接朝著那重重槍影的正中央刺了過去。就聽得鐺的一聲,之前還氣勢驚人的槍影,轉眼間便消失無蹤,張龍的長槍正好點中了戚化的長槍,而戚化則是一臉驚愕地看著張龍,完全不相信自己的招數竟然這麽容易就被對方給破了。

正如張龍自己所說的,戚化的槍術也算是不錯了,隻可惜張龍跟隨趙雲以來,無數次見過趙雲使出各種絕殺槍術。都已經對各種槍法都了然於胸了,對方的一槍,張龍簡直是閉著眼睛都能破掉。

張龍看著一臉驚愕的戚化,心裏那叫一個痛快,咧嘴猙獰一笑,說道:“小子。今日就讓你看看老子的厲害。”

說罷,他手腕一翻,那長槍就這麽貼著戚化的槍杆,就往戚化的懷裏刺了過去。

這一槍要是刺中了,戚化哪裏還會有命在?當即戚化也顧不上發呆了整個身子便往馬背上一俯,險險地躲過了張龍這一槍,手中長槍則是由下至上,朝著張龍撩了過去。這次戚化可是吸取教訓,不再用那種純技巧型的槍術了,幹脆便以力破巧,跟對方拚了。

見到對手突然改變了風格,張龍也是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其實要論槍術的水平,張龍還真不是戚化的對手,剛剛能夠一槍破了戚化的槍招,完全是憑借自己跟隨趙雲多年的眼力所致。現在戚化不用那種槍術了,張龍一時間,也是被對方給打得手忙腳亂,有些招架不住了。

顯然,張龍也沒想到在這齊國,竟然有如此高手,這一番硬拚下來,張龍的雙手都有些麻木了。顯然在力量方麵,張龍可不是戚化的對手,竟然被對方給逼得是節節敗退。在後麵的那些將士見了,卻是越發苦惱了,一方麵又想出手相助,可另一方麵,張龍之前所下達的命令,他們又不敢違背,隻能是就這麽站在張龍後麵看著。

“有趣!有趣!”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爽朗的笑聲響起,隨著一陣馬蹄聲傳來,卻是從濟州的城門內趕來了一隊人馬,帶頭的正是趙雲和管天下兩人。原來兩人已經解決了城東的守軍,及時趕了過來。

見到趙雲和管天下都到了,那些輕騎的將士也都是鬆了口氣,在他們的心目中,趙雲的武藝極為了得的,眼前這個敵將雖然能夠壓製住張龍,但絕對不會是趙雲的對手,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和趙雲不相上下的管天下。

當即,其中一員副將便拍馬趕到趙雲身邊,對趙雲、管天下行了個禮,緊接著便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遍。

趙雲和管天下一邊聽著副將的匯報,一邊觀看著戰況,他們兩人是何等的高手,自然一眼就看出張龍雖然不是戚化的對手,但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張龍,讓開!”管天下縱馬上前,手中的三尖兩刃刀已經是倒提在手,衝著張龍就大聲喝道。以他的身份,又豈會幹以多欺少的事情,所以先一步將張龍給喊走,要獨自一人斬掉這戚化。

而此刻張龍已經是被戚化這種硬打硬的打法逼得是滿頭大汗,本來還想露一下自己的身手,沒想到卻是丟人丟大發了。聽得管天下的呼喝聲,張龍也是心裏一鬆,忙借著和戚化長槍一拚的力道,掉轉馬頭便退了下去。

其實之前趙雲和管天下他們趕到的時候,戚化也是已經知道了,隻不過這個時候戚化也已經將生死拋諸腦後,反倒是不怎麽在乎敵人來了多少。

見到張龍退了下去,戚化也猜得到,身後這衝過來的敵將絕對比剛剛交手的敵將要厲害得多,他猛地一扯韁繩,掉轉身子,手持著長槍準備迎敵。

“喝啊!”管天下見到戚化做好了交手的準備,也就不再客氣了,大喝了一聲,一口氣衝到了戚化的麵前,武學宗師的氣勢瞬間爆發,立刻挑槍便刺。

管天下這股獨特的氣勢發出,頓時就讓戚化的身子一顫,整個人就像是突然掉進了冰窖裏麵一樣。戚化也是心中一緊,卻是咬著牙,硬扛著對方氣勢的壓力,提起長槍便朝著管天下刺了過去。

沒想到戚化在自己氣勢的壓迫下,竟然還能夠做出反擊,讓管天下也是有些驚訝,不過這種驚訝很快便被管天下的興奮所取代。如果戚化不堪一擊,那管天下這一戰也就沒什麽意思了。

當即管天下嘿嘿一笑,手中的三尖兩刃刀頓時就化作一道流光,瞬間便將戚化的長槍給製住。被三尖兩刃刀這麽一帶,戚化就感覺長槍完全不受自己控製,竟然自顧自地往旁邊偏了去,心中一驚,連忙雙手用力往回一抽,想要將長槍再度抽回去。

“撒手。”隻不過管天下又豈會讓戚化如願,大喝了一聲,三尖兩刃刀突然往上一揚,帶著那長槍也是飛了出去。戚化有心抓住長槍,可卻是拚不過那股巨大的力量,槍杆直接擦破了戚化雙手,帶著血漬就這麽飛到了半空中。而這個時候,那柄三尖兩刃刀卻是不知何時,已經落在了戚化的脖子上,隻見管天下嘴角一翹,邪邪地一笑,三尖兩刃刀一削,頓時好大的一顆頭顱飛上了天,鮮血噴•射出老遠,屍體栽倒在地。

江陵城內,今日是張燈結彩,處處透著喜慶,至於這原因嘛,今日乃是當今朝中第一人,當朝信王殿下納妾之日。

說起這信王殿下,江陵城內的百姓那可是由衷地感激呢,自從信王殿下入主江陵以來,當年被金人和兵匪給禍害得不成樣子的江陵城,如今已經是一派繁榮景象。

百姓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誰能夠讓自己過上好日子,那他們就支持誰,現在誰做皇帝他們不關心,隻要能夠讓他們吃飽飯,這就足夠了。

所以這次信王殿下納妾大喜,盡管趙大人府的人沒有怎麽要求,但是江陵城的百姓們卻是自發地在自己的家門口掛上了紅布,算是為信王殿下的大喜添上一些喜慶。

不過,就在這片歡樂的氣氛當中,卻有一人顯得和這些氣氛有些格格不入。此人身形瘦弱,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樣子,長相卻是十分的俊朗。他穿著一襲青色長袍,坐在酒樓的邊角處,一個人在一張桌子上自斟自飲,眼睛不時望向窗外的信王府邸,閃過一絲落寞的神情。

這個時候,酒樓又是進來了兩名客人,不過此時酒樓內已經是再無空位了,那店小二左右看了看,其他的桌子都是滿滿的,唯獨就那青袍男子的桌子上還有幾個空位。當即店小二便領著那兩名客人,走到那青袍男子身邊,點頭哈腰地對那男子說道:“客官,這位客官,對不起您的。您看,又來了客人了,其他桌子都滿了,您是不是方便和這幾位拚張桌子啊?”

店小二的話也算是客氣,隻是那青袍男子卻是顯得有些不近人情,隻是瞥了一眼店小二,便把頭轉了過去,不再理會。這下可是讓店小二有些為難了,本來以為這拚個桌子應該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沒想到對方這麽不給麵子,現在客人都給領過來了,卻是沒有位置給客人做,這豈不是要得罪人麽?店小二猶豫了一會兒,又是對青袍男子說道:“那個,客官,您看能不能行個方便啊?就……”

還不待店小二說完,就聽得鐺的一聲,卻是那青袍男子直接從袖口掏出了一大吊錢,丟在了桌子上,也不回過頭看,背對著他們說道:“就當我這張桌子坐滿了人了。”

這下可是赤果果地打臉了,店小二還沒來得及說話,那一直站在店小二身後的那兩名客人可就火了,其中一人滿臉的大胡子,扯起嗓子就喝道:“你個臭小子,也太目中無人了。老子今天還不信這個邪了,今天老子就要你這張桌子了。你要是不讓,哼哼!”

話音剛落,就隻見這大胡子揮起那砂鍋大的拳頭,直接敲在桌子上,頓時就在桌子上敲出了一個圓洞,足見這大胡子的力氣有多大。這虧得是打在桌子上,這一拳要是打在那瘦弱的青袍男子身上,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莫要胡鬧。”在大胡子身邊的另一名男子也是長得很是雄壯,隻是看他的模樣,麵色蠟黃,卻是比同伴要沉穩許多,一個攔住了同伴,說道:“這裏是江陵,我們不可在此胡鬧。走吧,我們換一家酒樓就了。”

“不行。”那大胡子卻是不肯罷休,晃著那對大拳頭,在空中不停地揮動,怒目瞪著那青袍男子,喝道:“這臭小子仗著有些破錢,竟然如此囂張。我豈能容他?伯道兄。你且放開我。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