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不是對方的對手,現在更是來了這麽一個怪物一般的敵將,他們這點人如何能夠敵得過?失去了鬥誌的百餘名很快便被盡數消滅,而那些英宣軍將士也不用雷轟豹吩咐,很自覺地收拾好了戰場,在雷轟豹的身後重新列起了方陣。

雷轟豹看了一眼地上殘留的屍首,又是轉頭望了一眼身後的軍陣,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冷冷地說道:“魏化死了嗎?哼。果然隻是個垃圾。也虧得李傕費了那麽多功夫,才把他安插到我的隊伍裏來。結果還不是白費心機。不過看來這石門城內的守將倒是有點本事。”說完,雷轟豹雙腿一夾,坐下的紅色戰馬立刻就領會了主人的意思,徑直朝著前麵的石門城奔馳而去。

而此刻,在城頭上,無論是賈山鵬還是蔡正將,都是張大了嘴、瞪圓了眼,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城外。那黃將軍雖然是個小人,但他們兩人還是不得不承認,黃將軍的身手再原來的桂陽軍將領當中也算是不錯的了。

賈山鵬想要戰勝黃將軍,至少也要打上個上數十個回合。可眼前這突然出現的敵將,竟然隻是一招,一招便將黃將軍給斬殺了。如此強大的敵將,賈山鵬和蔡正將現在對守住石門城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

“這,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人?”蔡正將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雷轟豹,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隻是看雷轟豹的身手如此犀利,也知道對方肯定不會是什麽普通人。

倒是賈山鵬多少有些見識,看著雷轟豹的這副裝扮,再想起平日裏的一些傳言,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一股絕望,滿臉陰沉地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此人應該就是南宋狗官英宣手下的第一大將雷轟豹。”

“雷轟豹?”聽得賈山鵬的話,蔡正將不由得驚呼了一聲,就算蔡正將再孤陋寡聞,也知道雷轟豹是誰。那可是有著南宋官軍第一高手稱號的悍將啊。當年雖然敗於趙燕手下,但天下人皆知,雷轟豹被他們的主公趙燕、單宏飛和林玉虎這三名頂尖高手聯手給擊敗的。

要真論上單挑,恐怕天下間卻是找不出一個可以和雷轟豹相匹敵的人來。而一想到要和這樣一個厲害的人物戰鬥,蔡正將也是忍不住全身打起抖來。顫聲問道:“這,這,這雷轟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對於蔡正將的問題,賈山鵬也是無法回答,隻能是苦笑著說道:“不管這雷轟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總之我們這石門城恐怕是守不住了。”

“什麽!”在鼎州武陵城的府內,信王趙榛滿臉驚愕地看著跪在前麵,風塵仆仆的士兵,直接站起身,朝著那士兵喊了起來。而那士兵抬起頭,臉上盡是疲倦之色,抱拳說道:“大人,小人所說句句屬實。三天前,英宣軍出現在了石門城外,由雷轟豹親自領兵,對石門展開猛烈的攻勢。黃將軍將軍和蔡正將將軍先後捐軀,賈山鵬將軍身負重傷。無奈之下,賈山鵬將軍隻能退出石門城。如今石門城已盡歸英宣軍所有。”

聽得士兵再次複述了一遍,信王趙榛也是不得不相信士兵沒有說謊,可信王趙榛的心裏還是難以相信。按理說,鼎州和英宣的大軍中間隔了一個灃州,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英宣的兵馬打到石門才對啊。怎麽好端端地,竟然會有英宣的軍隊跑來攻打石門城?雖然信王趙榛已經知道什麽原因了,但是心裏還是十分的不舒服。

而坐在信王趙榛左右的一幹部下也都是緊皺著眉頭,唯有此次跟隨信王趙榛一同參與北上征討夏誠的謀士吉倩倩低頭思索了片刻,卻是同時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當即便追問那名士兵:“我且問你,那雷轟豹所率英宣軍共有多少人馬?”

吉倩倩突然這麽一問,讓那名士兵也是突然一愣,不過很快便回答道:“回大人。剛開始的時候,隻有近五千餘人馬,不過這五千人馬的將領被賈將軍斬殺之後,雷轟豹親至,又帶來了近兩萬餘人。石門城在雷轟豹所率英宣軍的攻勢下,連一天都沒有支持下去。”

得到了答案之後,吉倩倩不由得點了點頭,似乎是完全明白了,這模樣,卻是把一幹部將給急壞了。特別是那劉正將和王雲,賈山鵬等人所率的,那可是他們的兵馬。

如今大敗,更是敗得如此莫名其妙,他們當然是想急於知道其中的緣由了。當即王雲便問道:“吉大人。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等,到底是怎麽回事吧?為什麽英宣軍會穿過灃州來到石門城外?”

吉倩倩的臉上卻是少有的正經起來,沉著臉說道:“若是這英宣軍隻有幾千人的規模,或許還有可能是避過了夏軍,從灃州偷偷繞過來的。可那英宣軍竟然有足足兩萬多人,就算灃州的夏軍全是瞎子,也不可能放過這麽大的目標。如此看來,隻有唯一一種解釋,那就夏誠已經和英宣聯手,灃州的夏軍是故意將英宣軍給放過來的。”

“這怎麽可能?”參與了討伐英宣一戰的單宏飛立刻就喊了起來,瞪大了雙眼喊道:“那夏誠可是當年討伐英宣聯盟的副統帥,是討伐英宣聯盟的發起人。他是義軍,英宣是官兵,他如何能夠和英宣聯手?”

“哼。”見到單宏飛提到當年討伐英宣聯盟的事情,吉倩倩冷哼一聲,說道:“這有什麽不可能的?所謂的恩仇,在夏誠這樣的奸雄眼中,隻能是用來做交易的籌碼。就連大聖王和劉文路都被他利用除掉了,如果能夠帶來好處,為什麽不可以和英宣聯手?”

“單宏飛將軍,現在的局勢已經很明顯了,定是夏誠與英宣聯手,想要將我等消滅於鼎州,要不然,根本無法解釋雷轟豹這兩萬大軍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過灃州的。”

被吉倩倩這麽一說,單宏飛也是語滯,卻是不得不相信吉倩倩所說的是真的,而經過吉倩倩這麽一說,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是麵色陰沉。本來這次攻打夏誠,就看中夏誠的實力尚未發展起來,可以輕鬆解決掉夏誠。可是沒想到夏誠竟然會和英宣聯手,以英宣英宣軍的強悍,信王趙榛這近五萬人的大軍還真的很難抵擋。信王趙榛沉聲說道:“倩倩,依你所見,這夏誠和英宣聯手,我們可有多少獲勝的希望?”

吉倩倩搖了搖頭,說道:“若夏誠隻有英宣這一援助的話,那鼎州之戰雖然麻煩,但也不是無法可破。英宣軍雖然強大,但夏誠絕對不可能放心讓英宣的大軍盡數投入到鼎州戰場上來。依屬下所見,雷轟豹的這兩萬多人,恐怕就夏誠所能夠容忍的極限。畢竟夏誠也要防著英宣,免得英宣趁機將他一並給吞了。”

“呃?”信王趙榛一愣,吉倩倩後麵的幾句話,信王趙榛倒是明白,隻是吉倩倩的第一句話,卻是聽得信王趙榛心頭一跳,忙是問道:“倩倩,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莫非除了這英宣軍之外,還有其他什麽麻煩嗎?”

吉倩倩的臉上盡是苦澀,看了一眼眾將之後,對信王趙榛說道:“難道大人忘了嗎?我們出征前所商討的關於此次征討鼎州的各種情況,夏誠若是單單找了這英宣,最多隻是將我們給擊退,但這樣隻是不能根除他的危機。以夏誠此人的性格,既然連勾結英宣這樣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隻怕是一定要將我們給徹底留在鼎州了。由此看來,夏誠一定還有後手。”

聽得吉倩倩的話,之前一同參與戰前會議的趙雲臉色一變,高聲驚呼:“吉大人所言,莫非是劉廣?”

“不錯。”吉倩倩用力點了點頭,肯定了趙雲的答案,而在座眾人的臉色一時間都是變得一片鐵青。

不過這次倒是沒有人對此有所懷疑了,既然夏誠都能勾結官軍英宣了,那再加上一個早就和信王趙榛有仇的劉廣,那也不奇怪了。吉倩倩的臉頓時就苦的可以擠出苦汁了,無奈地笑道:“當然,到現在為止,這也隻是屬下的一個猜測,並不能肯定那夏誠是否真的還勾結了劉廣。若當真如此的話,我們此次可真的算得上是雪上加霜了。”

吉倩倩所說的沒錯,現在信王趙榛的大軍已經是深入鼎州腹地,這個時候要是夏誠、英宣和劉廣三麵包抄,信王趙榛的大軍就難以抵擋了。就在此時,隻聽得大廳外突然傳來了踏踏踏的腳步聲,一名士兵快步跑了進來,直接便跪在了先前那名報信的士兵身邊,對信王趙榛抱拳喝道:“啟稟大人。根據探馬匯報,夏軍分兵三路於昨日突然出動,正朝我鼎州逼近。根據斥候所探,這三路兵馬,共計約五萬餘人。”

唰的一聲,信王趙榛以及眾將全都是站了起來,事實勝於雄辯,這邊英宣軍一出現,之前一直龜縮的夏軍也開始出動了,要說夏誠和英宣之間沒有勾結,打死他們也不相信。

現在最為擔心的,就東南邊劉廣的消息了,隻是劉廣若要出兵,最先遭遇的地方應該是潭州,斷取信王趙榛的後路。而潭州距離鼎州尚遠,要得到那裏的情報,恐怕還沒有這麽快,所以現在的首要目的,就先應付夏誠和英宣的兵馬。

當即信王趙榛稍稍思索了片刻,便喝道:“趙雲、王虎、呼天慶、花中龍,四將聽令。”

聽到信王趙榛點了自己的名字,趙雲幾人立刻便出列,對著信王趙榛就抱拳一拜,齊聲喝道:“末將在。”

信王趙榛點頭喝道:“你們幾人留在鼎州協助倩倩,擋住夏軍的攻勢。我給你們留下和兩萬餘人。可有信心守住鼎州?”

聽信王趙榛這話,那就要把鼎州交給吉倩倩來守了,所以吉倩倩也是跟著出列,與趙雲四將一同拜道:“我等定死守鼎州,請大人放心。”

對付夏軍,信王趙榛卻是留下趙雲、呼天慶兩位頂級武將,還有王虎和花中龍兩個高手助陣,卻是因為現在夏誠的手下可是不缺高手。撇開夏誠的手下的夏氏兄弟不談,當初在大聖王楊幺帳下的一幹文臣武將,除了少數幾人之外,其他的都盡數歸入夏誠帳下,其中就包括一些名將。好多都是當初大聖王楊幺的左膀右臂,有這麽多將領助陣,信王趙榛也不得不謹慎行事,留下趙雲四將來應對。

等到吉倩倩、趙雲等人領命退回了座位之後,信王趙榛又是大聲喝道:“劉正將、王雲聽令。”

“末將在。”劉正將和王雲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是連忙出列。信王趙榛沉聲說道:“我撥給你們五千趙家義軍,前往潭州駐守。若是劉廣派兵前來,一定要堅守潭州各城。”

現在劉廣是否前來還是個未知數,但信王趙榛卻是不能不防。不過先前信王趙榛針對劉廣也做了不少的措施,所以,就算是劉廣會出動,恐怕也不會派太多的人馬,相信這五千人應該能夠抵擋得住劉廣的攻擊。

劉正將和王雲兩人原本就趙家義軍的統帥,趙家義軍就在他們兩人的手下慢慢發展起來的,所以趙家義軍交給他們,也不會有什麽問題。劉正將和王雲兩人當然明白他們身上的責任有多重,同時沉聲喝道:“請大人放心。隻要我等在,劉廣休想有一兵一卒進入鼎州。”

對於劉正將和王雲,信王趙榛還是很放心的,隻是劉正將和王雲兩人的身手要差一些,可現在信王趙榛手下也是捉襟見肘,暫時也隻能是這麽安排了。這兩路人馬解決了,剩下的,就隻有雷轟豹的英宣軍了。信王趙榛一轉頭,喝道:“單將軍、林玉虎。我們這次再去會會那雷轟豹。看看這些年不見,這小子又有多大的長進。”

“咚咚咚咚——。”戰鼓聲響起,在慈利城以東大約十裏左右的一片平原上,兩支軍隊一列排開。在東邊的軍隊,清一色銀色鎧甲,乃是石門城起家武功山崛起成名已久的趙家義軍。而西麵的軍隊,盡數黑色鎧甲,卻是有南宋官軍第一強兵之稱的英宣軍。時隔半年,當年英山軍營一戰後,這兩支軍隊又再度碰麵了。

信王趙榛昂首挺胸,遙望前方立在軍陣前的那火紅身影,正是那天下無雙的飛將雷轟豹。信王趙榛雙眼一眯,雖然兩軍還未交手,但從雷轟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鬥誌,就算是隔了這麽遠,信王趙榛等人還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

看來這半年不見,雷轟豹的身手又提高了不少啊。信王趙榛轉過頭,對身旁的單宏飛、林玉虎說道:“單將軍,林玉虎。我這次也不留手了。你們給我掠陣。”

雷轟豹的氣勢,單宏飛和林玉虎自然也能夠感受得到,雖然他們也想與那雷轟豹一戰,但是,倆人都知道自己的實力比起雷轟豹來說還差一大截。現在,也隻有天下無敵的信王趙榛,可以敵對對方了。而且,隨著信王趙榛在南宋境內建立的勢力越來越強大,現在信王趙榛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所以兩人對於信王趙榛的提議卻是沒有任何意見。當即,信王趙榛便同時縱馬走出了趙家義軍的軍陣。

而與此同時,就仿佛是有心靈感應一般,雷轟豹也是在這個時候揚起了韁繩,驅使著坐下的紅色戰馬,迎著信王趙榛趕了過來。在雙方相距不過五百步的時候,雷轟豹以及信王趙榛同時止住了坐騎,就這麽注目相視,信王趙榛朗聲喝道:“半年不見,雷將軍可安好?”

別看雷轟豹一臉漠然,可在雷轟豹的心裏卻是異常的激動。當年在英山軍營下,他先是敗於信王趙榛手下,緊接著又是自己最信任的部下被信王趙榛給拐跑了,這被雷轟豹視為平生第一恥辱。這半年來,雷轟豹可以說是放棄了所有的享受,全心撲在對武藝的鍛煉上,可以說,這半年,是雷轟豹武藝大成之後,過得最辛苦的半年。

不過這些辛苦卻是有了相應的回報,如今的雷轟豹,比起半年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現在的雷轟豹,完全有信心能夠擊敗信王趙榛,挽回當年丟掉的榮譽。正因為如此,在得知英宣與夏誠聯手,準備消滅信王趙榛的時候。雷轟豹立刻便向英宣請命。

他不要信王趙榛死在其他人的手中,他要親手將這個帶給他恥辱的人給殺了。隻有信王趙榛的鮮血,才能夠洗刷自己心頭的恥辱。當即,雷轟豹便冷聲喝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廢話少說,今日我還是以一敵三。”

“嘖。”見到雷轟豹這個模樣,信王趙榛微微一笑,顯然這樣的雷轟豹根本就不會被任何情緒所影響,完全可以發揮出全部實力。

此時,信王趙榛嚴肅了起來,他麵色一沉,凝神聚氣。不管怎樣,麵對這樣強大的,明顯超過了大宗師實力的敵人,信王趙榛也很重視。

麵對雷轟豹如此的挑釁信王趙榛又豈能回避?當即,信王趙榛就冷冷說道:“既然雷將軍有如此信心,那我也用不著對雷將軍客氣了。今天就我一個人來對付你,上次我沒盡全力,這次我可要拿出真本事來了。不用三打一,隻要你能勝我,你就是天下第一!來吧。”

該說的客套話也說完了,接下來也隻有一戰了。隻見在戰場中央的倆人同時目光一寒,便直接朝著戰場中央衝了過去。終究是紅色戰馬的腳力要快上一步,先一步衝到了信王趙榛的麵前,雷轟豹直接就提起了手中的戰戟,由右至左,朝著信王趙榛的腰間便一掃。一道光華閃電,帶著弧線就撲向信王趙榛。

不過信王趙榛可沒有那個心思去欣賞這幅圖畫,麵對橫掃過來的戰戟,信王趙榛第一時間便架起了長槍,擋在了戰戟的前方。就聽得“鐺!”的一聲,那戰戟和信王趙榛的長槍猛地撞擊到了一起,冒起了無數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