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趙榛點頭對那名士兵說道:“好了!我明白了!你們繼續守在這裏吧,這件事由我來處理就是了!”說罷,信王趙榛便是直接帶著單宏飛將軍和花中龍往軍營裏麵走。

進入自己的軍營,倒是用不著士兵來帶路了,信王趙榛三人就這麽順著那喧鬧聲傳來的方向走去。穿過了幾個營帳,很快就到了營地的中心地帶,看這布置,空出了一大片空地,應該是王之義準備用來當做校場的。不過此刻這半成品的校場卻是裏三層外三層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看著那些圍在校場周圍拚命嘶吼著的士兵,似乎很是興奮。

“讓開!”這個時候就是花中龍那大嗓門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好家夥!這一嗓子喊過去,愣是將這數千名士兵的嘶吼聲給壓了下去。頓時那些士兵全都靜了下來,轉頭往信王趙榛這邊望了過來,一看到是信王趙榛,這些士兵也隻是愣了片刻,立馬全都跪了下來,齊聲朝著信王趙榛行禮喝道:“參見大人!”

將士們這麽一跪,倒是讓信王趙榛前麵的視野開闊了不少,眯起眼睛一看,隻見在前麵那片空地中央,兩名黑大個正在廝打得正酣。而被信王趙榛委以重任的王之義此刻也正雙臂抱在胸口,一臉古怪地看著那兩個黑大個之間的廝打,不過在看到信王趙榛來了之後,連忙是快步往信王趙榛這邊趕來。除了他們之外,在那兩名黑大個廝打的兩旁,還各站立著數十名士兵,不過顯然不是石門軍軍的將士,此刻正一臉吃驚地看著信王趙榛這邊。

信王趙榛倒不急著讓石門軍軍的將士站起來,而是等到王之義趕到自己身邊後,再抬起手喝道:“都起來吧!全都給我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該幹嘛幹嘛!”

信王趙榛這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可聽在那些將士的耳朵裏,那可無異於聖旨了,齊聲應了一聲,便是直接就散了去。王之義則是站在信王趙榛身邊,對信王趙榛抱拳行禮,低聲喝道:“參見趙燕將軍!”

點了點頭,信王趙榛看了一眼依舊在校場中央廝打著的兩個黑大個,眼睛一眯,其中一個信王趙榛卻是認得,不是別人,正是將來三年後義氣的高安手下大將王熊,這個家夥的身手可是非常厲害,信王趙榛曾經在幾個月前義軍聯盟中見過這個家夥。

雖然此刻和王熊交手的不是信王趙榛,但王熊和信王趙榛手下的單宏飛可以說是同一級別的高手,從王熊的動作,信王趙榛還是能夠看得出,王熊的身手絕對還在花中龍等將領之上!

而正是因為如此,卻是讓信王趙榛對那個和王熊廝打的黑大個越發的感興趣了!別的不說,光是能夠和王熊戰成平手這一點,就足夠引起信王趙榛的重視了!隻不過此刻這個黑大個正背對著信王趙榛,讓信王趙榛看不到他的長相,但從背影上來看,這黑大個的身型絕對算得上是魁梧的,絲毫不比王熊差多少。

在信王趙榛身邊的單宏飛將軍,雖然不認得王熊是何許人也,但從王熊的動作,也能夠看得出王熊的身手了得,雙目閃過一絲炙熱,顯然是被這兩人的戰鬥給勾起了戰意了!倒是在單宏飛將軍身邊的花中龍還看不出王熊兩人的身手水平,隻是咧嘴一笑,嘿嘿說道:“哈哈!我終於找到比我老花還要黑的人了!而且一次就找到兩個!”

聽得花中龍這沒心沒肺的話,信王趙榛忍不住翻了個土眼。不過既然王熊和那黑大個鬥得不相上下,信王趙榛倒也不急著上前製止,而是轉頭對身邊的王之義問道:“怎麽回事?怎麽這兩個人會打起來?”

聽得信王趙榛的問話,王之義卻是突然嘿嘿一笑,把腦袋湊到了信王趙榛的身邊小聲說道:“趙燕!這都是末將動了點小手段!那個黑莽漢之前帶著一幫人,要強占我們這塊營地!甚至放話出來,若是我們不肯,就要動手將我們給趕走!”

這個事情信王趙榛之前也已經聽那守門的士兵說過了,現在聽王之義這麽一說,看來這件事和信王趙榛之前想的不一樣。之前信王趙榛還以為來搗亂的會是龍泉軍首領彭友的人,可沒想到竟然會是王熊,現在高安三兄弟是投靠在陳辛帳下,那這王熊是代表陳辛的兵馬來的了!這就讓信王趙榛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貌似自己並沒有得罪陳辛吧,怎麽陳辛好好地會來找自己的麻煩?

信王趙榛心裏摸不著頭腦,但不妨礙他聽王之義繼續解釋,隻見王之義的眼睛瞥了一眼王熊,哼道:“本來末將是想直接將那大胡子給趕出去,沒想到那大胡子的身手了得,尋常士兵都不是他對手!末將也不想把這事鬧大,所以特地派人去請主公了!沒想到後來那鼎州首領又派了人來詢問我們還有什麽需要的!”

剛剛說完,王之義又是指了指那個背對著信王趙榛,和王熊廝打著的黑大個,信王趙榛看了一眼那黑大個的背影,沒想到這樣一員猛將竟然是大聖王手下跑龍套的薛山手下的人!

說起這薛山,其實倒並不是像信王趙榛所想的那麽差。薛山作為這次鼎州會盟的東道主,這個時候還是頗有些名氣的。這個薛山本是草莽出身,但是為人疏財仗義,所以的名聲還算是不錯的,倒是時常有各地的義士前來投靠薛山,薛山也是來者不拒,這麽看來,這其中有一兩個猛將也不足為奇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薛山雖然能力算不上強,但和各路的義軍關係都很不錯,這次夏誠會盟的地點選在了鼎州,也正是因為薛山的關係。對於這些,沒有得到過信王軍諜報部關於薛山資料的信王趙榛,自然是不會知道了,所以他有些吃驚薛山竟然能夠有這般厲害的部下。

王之義則是繼續說道:“末將見到薛山派來了人,幹脆就是直接將事情往他們頭上一推,對那黑莽漢說了,這營地是薛山派給我們的,要想要這塊營地,就去找薛山去!同時又對薛山的人說,這大胡子來搗亂,我們作為前來參加會盟的客人,鼎州首領理應負責這件事。這一來二去,他們兩邊倒是打了起來,末將也就正好看熱鬧了!嗬嗬!”

看著王之義嗬嗬壞笑的樣子,信王趙榛倒是有些無語了,怎麽以前沒有發現王之義有那麽多鬼心眼呢,這主意出得可是蔫壞蔫壞的啊!不過,王之義的武技不如何,但是他的確比他哥哥要更加頭腦靈活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前麵校場上突然暴出兩把巨大的呼喝聲,同時在信王趙榛身後的單宏飛將軍也是低喝道:“主公!看來倆人快要結束戰鬥了!”

信王趙榛連忙轉過頭望去,隻見王熊已經是怒吼著,整個身子一拉,右拳高高揚起,正朝著眼前的那個黑大個擊打了過去!而信王趙榛看不到那名黑大個的表情,但此刻那黑大個也是同樣地揮起了鬥大的拳頭,朝著王熊的胸口狠狠地揮了過去。

“咚!”“咚!”兩聲悶響幾乎是同時響起,緊接著,王熊和那黑大個同時是倒退了數步,兩人直接蹲在地上,捂著胸口在那裏直喘氣。顯然,他們兩人的拳頭都是直接命中了對方的胸口,而且這一擊的力道可不輕,要不然,以王熊的底子,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住手!”信王趙榛適時地喊了一聲,要是再讓他們這樣打下去,隻怕真要弄出點什麽事了!無論是陳辛,還是薛山,顯然信王趙榛都不想和他們鬧翻了,特別是王熊,要真在自己的地盤上有個什麽好歹,估摸著高安和他手下的曹成非得找自己算賬不可!

在王熊和那名黑大個身後的兩邊兵馬那是早就看到信王趙榛等人了,倒是王熊和那名黑大個之前正專心打鬥,根本就沒有發覺旁邊的動靜。此刻聽得信王趙榛這麽一喊,這才發覺周圍原本圍滿了人的,現在卻是變得空蕩蕩的,而且又多出了幾名將領打扮的人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那名黑大個雖然被王熊打中了胸口有些氣悶,但卻是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就站了起來,轉身朝著信王趙榛望去。他這一轉身,倒是讓信王趙榛看清楚了他的相貌,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可真是把信王趙榛給嚇了一大跳!

這黑大個頭上雖然帶著頭盔,但從頭盔邊緣露出的發絲卻是看得出,他頭上的頭發是發黃色的。

隻見他銅鈴雙目,濃濃的兩撇英雄眉翹著,鼻子又圓又大,一雙嘴唇十分的厚實,在嘴唇周圍掛著一圈長短不一的黑色胡須,再加上他臉上一臉的橫肉,咋一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修羅惡鬼一般。像這黑大個這麽醜的人信王趙榛還真的很少見。

不但是信王趙榛,就連在信王趙榛身後的單宏飛將軍和花中龍也是被這黑大個的相貌給嚇了一跳,特別是那花中龍,愣了半晌,卻是嘀咕了起來。就在花中龍身邊的單宏飛將軍清楚地聽到花中龍的話:“嘿嘿!今天的運氣不錯,不但碰到了兩個比我還黑的家夥,而且還碰到了一個比我還醜的醜黑鬼!”

信王趙榛卻是沒有留意花中龍在身後耍寶,雖然這黑大個的相貌不怎麽樣,但信王趙榛卻是記得此人的身手了得。能夠和王熊拚個平手,又豈會是尋常人物?當即便是平複了臉上的驚訝,走上前,抱拳喝道:“我乃是此軍的統帥,武功山首領趙燕是也!不知兩位將軍為何會在我軍中廝鬥?”

那名醜黑鬼聽完信王趙榛自報家門之後,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色,不過臉上卻是沒有什麽變化,就像是凍住了一般,悶聲說道:“我,隻是一個小什長!不是將軍!”

“呃!”信王趙榛頓時就被對方這句話給堵得說不出話來,顯然對方的意思隻是在告訴信王趙榛,剛剛稱呼其為將軍是錯的!可信王趙榛稱呼他為將軍其實也不過是客套話罷了,要是換做是尋常人,最多也就是客套兩句,哪會像他這樣直截了當的反駁啊。而且,如此高強的武技身手卻是一個小小的什長,官職實在是有些小了點。

“那,這位壯士,不知為何要在我軍中廝鬥?”信王趙榛頓了頓,製住身後要發飆的花中龍,換了一個稱呼問道:“剛剛某也聽部下解釋了,壯士應該是鼎州薛首領的部下吧!難道是薛首領的意思?”

信王趙榛這話當然是明知故問了,扯上薛山,就是為了先讓自己站在理處,讓對方在氣勢上先落於下風!可是信王趙榛這番算計卻是白費勁,那醜黑鬼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用大拇指往身後的王熊一指,說道:“他找你們的麻煩!我來幫你們解決麻煩!”

“啊!趙燕!你是趙燕!”這個時候,王熊也是早就站起身了,不過他聽到信王趙榛自報身份之後,卻是一直低著腦袋在想些什麽,過了這麽久,這才是突然蹦了起來,指著信王趙榛就是喝道:“俺記得你了!我們曾經在灃州灃陽城見過的,那個武功很高的人不就是你嘛!”

“嗬嗬!”信王趙榛笑著衝王熊點了點頭,他沒想到王熊竟然還記得自己。當年倆人隻不過是匆匆見過一麵而已,信王趙榛微笑著對王熊抱拳說道:“幾天不見,王兄風采依舊啊!”

在信王趙榛身後的單宏飛將軍等人都是不由得大吃一驚,沒想到信王趙榛竟然和這個高手相識,而那名醜黑鬼也是眼睛一眯,那原本就細長的雙眼簡直就是眯成了一條縫。不過他倒是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直接一個側身,給信王趙榛和王熊讓出一條路,站在自己的幾名手下當中不說話。

“哈哈哈哈!果然是你啊!”王熊卻是好像完全忘記了剛剛的一番廝殺,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走向了信王趙榛,說道:“剛剛聽你說啥來著?你竟然還是個將軍?娘的!俺大哥混了這麽多年,投奔了大聖王後也隻是一個小校,你竟然能夠當上一方將軍!你還真是夠走運的啊!”

聽王熊這話,似乎信王趙榛能夠當上刺史憑借著的是運氣,這話落在信王趙榛耳朵裏倒是沒什麽,可是在信王趙榛身後的單宏飛將軍和花中龍聽了,那可就忍不住了。花中龍怒喝道:“大黑炭!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那個什麽狗屁大哥,也敢和我們大人相提並論?”而單宏飛將軍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已經滿是陰沉,怒意已然浮現在他的臉上,顯然是動怒了!

王熊的話固然是不順耳,可花中龍這話一說出,那也是把王熊給惹火了!王熊自從和高安、曹成結義以來,對高安和曹成那是極為的尊重,怎能容忍有人出言侮辱高安,當即臉上那笑容就是直接凍住了,換做了一臉怒意,指著花中龍就是喝罵道:“你這個大黑鬼!竟敢辱罵俺大哥!你王爺爺今日非要把你的腦袋給擰下來當夜壺不可!”

那花中龍可是草莽頭子,囂張慣了的人物,豈能容忍王熊在他麵前如此囂張。當即便他便拔出了腰間的單刀,喝罵道:“媽的!來啊!老子倒要看看,是你先擰下老子的腦袋,還是老子先砍掉你那個大黑頭!”說罷,花中龍便是一個大跨步,直接就跑到了信王趙榛前麵,要和王熊大打出手!周圍原本已經散去各做各的事情的石門軍軍將士,一見到花中龍動手了,竟然又圍了過來,紛紛呐喊為自家的將軍助威!

麵對周圍越來越多的石門軍軍將士,王熊卻是巍然不懼,滿臉陰沉地伸手朝著身後一揚,在他身後的幾名部下立馬就是將王熊的一柄長矛給送到了王熊的手中。長矛一入手,王熊整個人的氣勢頓時就完全不一樣了,迎麵甚至能夠感受到那萬鈞的殺意壓了過來!

很顯然,王熊也是個高手,信王趙榛的眼睛一眯,心中暗道這個王熊的武功果然不錯。王熊最擅長的乃是蛇矛,這赤手搏鬥並不能算是王熊最強的本事。而蛇矛在手,王熊才能發揮出自己最強的本領,這絲毫不遜於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的氣場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無論是那醜黑鬼還是在信王趙榛身後的單宏飛將軍,再感覺到王熊那炙熱的氣場之後,都是同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沒想到這王熊竟然還有如此的本事,不過他們二人也沒有因此而畏懼,反倒是同時露出了強烈的戰意。那醜黑鬼卻是顧及著信王趙榛,不敢開口,而單宏飛將軍卻是忍不住了,當即便是喝道:“花中龍!你不是他的對手!退下!我來!”

其實不用單宏飛將軍說,這段時間經常和單宏飛將軍過招的花中龍也已經感覺到了王熊的強大氣勢,自然是知道自己不是王熊的對手。不過就算是如此,花中龍也不打算就此後退,特別是周圍還有那麽多部下將士在那看著,要是就這麽退下去了,花中龍以後還有什麽臉見人啊。當即花中龍便是喝道:“單宏飛將軍。原石門軍的人,一向隻有前進。沒有後退。我花中龍又豈能未戰先退?那豈不是丟了咱們石門軍軍的臉麵。”

說罷,花中龍卻是怒吼一聲,提起了手中那柄特製的單刀,一個大跨步便是朝著王熊撲了過去,就算明知自己不是王熊的對手,但也要和王熊拚上一場。

聽得花中龍先前的話,王熊那張陰沉的臉上也是緩和了不少,顯然花中龍的這個舉動也是贏得了王熊的認同。不過可惜花中龍之前出言侮辱了高安,就算王熊認同了花中龍的氣結,卻並不打算因此而放過花中龍。看著花中龍提刀撲過來的身影,王熊的眼睛閃過了一道寒光,也是怒喝一聲,手中的長矛卻是飛快的刺出,帶出的破空聲轟轟作響,簡直就像是打雷一般。

花中龍本來是提刀先攻的,可還未等花中龍揮起單刀,眼睛就是一花,轉眼間,一個巨大的曲線形的矛頭便是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完全沒有想到王熊的長矛竟然有這麽快,花中龍也是大吃了一驚,慌忙將剛剛舉起的單刀往眼前一磕,正好磕在了長矛上,同時雙腳用力一頓,硬生生止住了自己前進的衝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