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投降!”白山咬了咬牙,強行克服了心中的恐懼,對著自己的這個弟弟喝道:“就算是投降了,那石門首領趙燕也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花龍山!”

聽得白山最後一聲呼喚,一名滿臉胡子的中年戰將彎著個腰跑到了白山身邊,對著白山抱拳喝道:“末將在!”

這個花龍山也算是如今武功山城內僅存的幾名戰將之一了,雖然算不上白家嫡係的將領,但比起白山來說,花龍山的本事還算是強多了的。現在白山可不敢將守軍交給那些族內的酒囊飯桶,隻要依靠花龍山了。

當即白山便是對花龍山喝道:“從現在開始,這城頭上的兵馬全部由你來調動!給我拚盡最後一兵一卒,也要將敵人給我擋住!”

雖然花龍山一直以來都不能得到白山的重用,但如今臨危受命,對於花龍山來說,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肯定。當即花龍山便是一臉驚喜,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對著白山就是抱拳喝道:“末將領,呃!”“撲哧••••••”花龍山的話還未說完,一支箭矢驟然出現,直接插在了花龍山的咽喉處!

此時,整個城頭上頓時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是瞪圓了眼睛盯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花龍山,以及那插在花龍山咽喉上的箭矢!從花龍山站起身,到被射中,其間也不過才幾息的間隙,天啊!對麵的神射手倒是還是不是人啊!

“哇啊——!”終於,一名將領慘叫了起來,直接就是掉頭往城內跑去,當然,他可不敢學著花龍山那樣站起身,而是就這麽趴在地上爬了下去。有了這名將領帶頭,剩下一大票的將士也都是跟著往城內跑去,他們可不想死,一時間,整個城頭上全都是趴在地上爬著走的身影。

“你,你們!不準跑!不準跑!”見到手下的將士竟然都給嚇跑了,白山滿臉蒼土地朝著那些將士大聲吼叫,想要阻止他們潰逃,甚至差點忘了城外單宏飛將軍那神箭的威脅,差點站起身來。虧得是身邊的白河眼疾手快,一把就把白山給拉了回來,要不然白山非得和那花龍山一樣的下場不可!

可就算是保住了這條性命,但目前的情況,對於白山來說,卻是沒有任何的區別,看著城頭還剩下不足三千的嫡係守軍,如何能夠抵擋得住城外那些兵馬的攻擊?至於其他三麵城門的情況,白山估摸著也不會好多少!而就在這個時候,信王趙榛也是發覺到城頭上的不對勁,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了,單手一擺,石門軍軍便是開始發動了對武功山城的總攻!

聽得城外響起的喊殺聲,白山、白河兩兄弟都是不由得一顫,相互看了一眼,很默契地同時選擇了一條路,逃!

隻是白山想逃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就在信王趙榛這邊發出攻擊命令的同時,其他三麵城門外的石門軍軍也是紛紛響應。城東的王宗石、城西的謝小鬼以及城南的劉正將和王雲,都同時下令開始攻城!雖然其他三個城頭上沒有發生城北這樣的潰逃,但在士氣上也是被石門軍軍給壓製得死死地,很快,利用雲梯和樓蘭衝殺上城牆的石門軍戰士們,就攻上了城頭和守軍展開了肉搏戰!

並不是武功山城所有的守軍都不堪一擊,還有不少土家嫡係的軍隊在做著最後的抵抗。但是這樣的微弱的抵抗,對於大勢已去的白家來說,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大量的守軍逃散,負隅頑抗的少數守軍,很快就被數倍於己方的石門軍軍給淹沒!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武功山城的四麵城門被攻入城內的石門軍軍給打開,武功山城,被正式被攻破了!

石門軍軍從四麵城門**,直接衝進了武功山城內,所幸信王趙榛先前已經下過嚴令,不許騷擾百姓。那些武功山城的百姓們雖然都嚇得縮在自己的家中不敢露麵,但卻沒有遭遇到洗劫,這在這個年代的各方各國的戰爭中,也算是極為少見的。

對於武功山城,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自然是十分熟悉,從城北入城之後,他們便是帶著手下的兵馬直接衝到了武功山城內的府邸。至於白家的府邸,自然有謝小鬼他們去攻陷,而信王趙榛現在的目的卻是隻有一個,那就是搶先拿到象征著武功山權力的楚國印章!

自從大聖王楊幺舉事以來,信王趙榛這個改變了曆史進程的家夥讓他的大楚國比曆史上要強大很多。由於嶽飛等能人幹將都被信王趙榛招了過去,而且信王趙榛還攪局打敗了宋軍的不少軍隊,所以,現在大聖王楊幺已經對各路義軍進行招撫了。而印章是各方義軍是否能得到楚國大聖王楊幺承認的第一憑證。而隻要你擁護楚國和大聖王教,又有印章,那就會被大聖王楊幺承認。至於印章和勢力是搶奪來的還是繼承來的,那大聖王楊幺就管不了了。

趕到府邸門口,卻是發現府邸已經是被白山率領著武功山守軍給堵了個嚴嚴實實,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夠聽從白山指揮的人,就隻剩下白家嫡係的軍隊了。看到在府邸院落左右那些堅定地守在那裏的守軍士兵。信王趙榛也是明白,要進這首領府,看來也隻有硬來了!

當即,信王趙榛一手倒提著長槍,另一隻手則是對著身後的石門軍一擺,立馬便有一隊石門軍弓箭手開始朝著府邸發動了攻擊。與此同時,另一隊石門軍則是手持盾牌,提著一根不知從哪裏找來的圓木,開始往府邸的大門撞去。

當然,府邸內的守軍也不可能就這麽被動地等著大門被撞破,那些嚴陣以待的守士兵兵也是開始發動了反擊。一排排的箭矢從圍牆飛了出來,黑烏烏的一排排地箭矢飛射而出,不少石門軍的士兵中箭身亡,但很快就有後續者頂上繼續朝著府邸發動攻擊。

雖然那些守軍打得是十分的堅決,但奈何在人數上卻是遠遠不如石門軍,很快就是被石門軍軍的弓箭給全麵壓製住了。而在大門口,在被圓木連著撞了十餘次之後,阻擋在石門軍軍麵前的那兩扇大門終於是被撞成了碎片。見到大門被攻破,信王趙榛嘿嘿一笑,對身後的單宏飛將軍說道:“單將軍!我們上!”

“遵命!”隨著單宏飛將軍應了一聲,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兩人,一槍一刀,直接就是衝了上去,竟然搶在了其他石門軍軍的前麵,率先衝進了府邸!

當然,衝進府邸內之後,迎接他們的,卻是那些守軍的刀槍招呼。對此,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卻是巍然不懼,挺起手中的兵刃,帶領著石門軍軍開始了一場一麵倒的屠殺!

無論是信王趙榛還是單宏飛將軍,他們的身手對於這些普通的守士兵來說,差距簡直是天壤之別!那些守士兵幾乎沒有一個是他們兩人的一合之敵,特別是單宏飛將軍,那青龍大刀一掃,便是有無數的斷手斷腳飛到了空中,隨著單宏飛將軍這麽一衝,給身後的石門軍清出了一條血路!

當然,在另一邊,信王趙榛手中的長槍快如閃電,如探海蛟龍一般,長槍如同閃電般的掃飛了一片敵人。隻見在信王趙榛的手中,那長槍化作點點星光,紛紛落在前麵那些守士兵兵的眼睛、咽喉等要害部位上,每一槍的閃電般的刺出,立刻就收割了一條性命,如同殺神一般快速的將一個個士兵都送入了地獄。

有了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兩個凶神惡煞帶頭殺敵,本來在數量和士氣上就占據優勢的石門軍軍更加是勢不可擋,盡管這些守軍頑抗到底,但卻還是被殺得片甲不留。整個府邸內,隻要是石門殺過去的地方,就像是被染成了血色一般!

很快,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就帶著石門軍軍殺到了府邸的內院,信王趙榛手中一揮,點殺了麵前四名守衛的士兵之後,轉頭對單宏飛將軍喝道:“單將軍!那首領印章放在何處?”信王趙榛之所以問單宏飛將軍,那是因為單宏飛將軍畢竟給高聚當過主將,對高聚存放印章的地方自然是了如指掌。

“在這邊!跟我來!”剛剛喊完,單宏飛將軍大刀一揮,卻是將身後數名想要偷襲自己的守士兵兵給斬成了兩段,甚至於在原地形成了一陣血霧,久久不能散去。

有了單宏飛將軍的帶頭,信王趙榛很快就是殺到了府邸內院,高聚曾經的書房所在的院子,單宏飛將軍記得清清楚楚,以前高聚就是將印章存放在這裏。隻是不知道高聚死後,那白山是否有動過地方,要真是那樣的話,要找印章可就要費上不少功夫了。

“住手!統統住手!”眼看著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已經衝殺到了書房門口,卻是一聲暴喝聲從書房內傳了出來。緊接著,書房的房門被人從裏麵一腳踢開,白山和白河兩兄弟從書房內走了出來。不過有所不同的是,白河臉色慘土,滿臉恐懼地縮在白山身後,而那白山此刻卻像是中了什麽邪一般,滿臉猙獰地看著房門外的敵人。

隻可惜,白山的那聲怒吼叫晚了一點,等到白山衝出書房的時候,信王趙榛剛好閃電一槍地了結了書房外最後一名守軍士兵,整個書房內外,就隻剩下白山兩兄弟了。看著漸漸走來的信王趙榛、單宏飛將軍以及石門軍士兵,白山突然高舉起手中一直捧著的一方印章,喝道:“信王趙榛!你想要的印章就在這裏!不過你要是再敢輕舉妄動!我馬上就把印章摔碎了!”

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聞言,都是同時止住了腳步,並且下令身後的石門軍將士們也都不要前進。雖然這刺史印章隻是一個信物,但信王趙榛之後還要靠著它,來對付龍泉軍首領彭友和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加上要對大聖王示好,這印章可是少不得的!

見到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白山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當即便是對信王趙榛喝道:“信王趙榛!現在白家已經毀了!我所要求的不多!隻要你能放我們兄弟倆一條生路!這印章我就雙手奉上!要不然,我大不了一拍兩散!”

本來以白山和白河兩人的那點本事,信王趙榛就算是放他們一條生路倒也沒什麽不可以的,可惜,白山卻是選擇了一個最不應該的方式來謀求最後的機會。信王趙榛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要挾他!對於來硬的,信王趙榛從來不妥協。

就趁著白山還在等待著自己的答複的那一瞬間,信王趙榛悄悄將手縮回了身後的腰上,然後忽然單臂一甩,就看得一道寒光閃過,白山和白河兩人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在他們的額頭上就突然多出了一柄小刀!

緊接著,信王趙榛一個大跨步衝上前,直接就從漸漸失去最後意識的白山手中,搶下了印章!而對於直接倒在地上的白山、白河兄弟倆,信王趙榛根本就是不屑一顧,而是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手中代表武功山最高權力的印章,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意。

武功山,府邸。“今夜諸位不醉無歸!來!幹!”隨著信王趙榛這一聲呼喝,坐下的眾將士們一個個都是歡聲雀躍,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酒杯,開懷暢飲了起來。奪下武功山,可以說是完成了信王趙榛這半個月來一直努力的一個目標。

雖然現在還沒有正式成為大楚國的武功山首領,不過信王趙榛已經派信使前往洞庭湖請命了,相信這次前往鼎州參與會盟之的時候,這任命就能下來。

為此,信王趙榛可是要好好放鬆一下,況且再過幾天,石門軍軍就要出發前往鼎州了,這一戰可不比得這次的武功山之戰,是該讓將士們好好開心一下了!想著這點,信王趙榛便是一口幹了杯中酒,眯起眼睛看著坐下的眾將暢飲。

如今的石門軍已經是經曆過戰鬥的精兵了,此時的信王趙榛,在荊湖北路的兵馬也算得上是兵強馬壯了,這幫半路出家的手下也算是是精兵強將!別的不說,光是一個單宏飛將軍,就足以抵得上張憲、狄雷這些武功高強的大將了!王宗石、丁喜、謝小鬼、花中龍,也都是勇猛之士,其餘劉正將、王雲、王之義和王老二等人,皆是將才!

眾人在府邸一直鬧到了深夜,而在大廳內,除開丁喜和劉正將兩人之外,其他人已經是醉作了一團。王宗石抱著王老二兩人靠在了大廳的角落裏,而從窗口照射進來的月光映在他們的臉上,可以看得到在他們的臉頰上還殘留著不少淚痕。單宏飛將軍倒算是比較斯文的,喝醉了以後,一個人就這麽趴在自己麵前矮桌上,睡得挺香。其他人也都是躺在了大廳中央,橫七豎八地,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這裏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

花中龍光了個膀子,露出了一聲黑肉和胸口的那幾撮黑毛,整個人擺成了一個大字型躺在地上,一隻手還不時在胸口撓幾下。

而吉倩倩則是橫臥在了信王趙榛的身上,嘴巴吧唧吧唧地,就差與當初的羅月兒一般的流口水了。至於信王趙榛呢,則是腦袋枕在了花中龍的左腿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看著這大廳內一片狼藉,丁喜和劉正將兩人相視而笑,劉正將對丁喜說道:“丁將軍!看來主公他們不睡到明天是不會起來了!我們也是幹脆在這府上找個房間休息吧!這府邸內的空房可是多了去了!”

對劉正將的提議,丁喜也沒有反對,點了點頭,便是雙手一撐想要站起身來,卻是整個人有點打晃,看來今天他喝得也不少。而劉正將那邊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是站起來了,可是整個人卻是晃晃悠悠,隨時都有要倒下的可能。劉正將苦笑一笑,說道:“看來我剛剛說錯了,不隻是主公他們,我明天恐怕也是早起不了!”

“彼此彼此!”丁喜也是回以同樣的苦笑,丁喜已經很多年沒有像今天這樣喝這麽多酒了,看來這氣氛也確實會感染人。

“將軍!將軍!”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士兵突然跑了進來,剛剛走進大廳,卻是被大廳內的這副情景給弄得一呆。

劉正將見了本來還想上前去攔住那名士兵,可是一不留神,邁出的腿一晃蕩,劉正將就直接這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一旁的丁喜見了,也是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已經有些醉意的劉正將臉皮倒也是厚了不少,衝著那名士兵擺了擺手,說道:“過來!說吧!有什麽事?”

那名士兵見著劉正將的那副樣子,差點沒有忍住笑出聲來,拚命咬緊了牙,這才忍住了,低頭朝著劉正將抱拳一拜,隨即便是上前附在了劉正將的耳朵旁嘀咕了幾聲。聽完這士兵的話,劉正將的眼神倒是清醒了一些,隨即點了點頭,低頭思索了片刻,便是對那士兵說道:“你且在外麵等上一會!我這就通報主公!”

聽得劉正將的回複,在一旁的丁喜倒是有些驚訝,丁喜在石門軍軍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早就得知,劉正將和王雲就是石門軍大隊人馬的統帥。劉正將不僅在石門軍的威望頗高,而且還深得主公的信任,可就算是如此,劉正將卻還要先稟報主公之後再做決定,可見這不是一般的事情啊!

不過丁喜雖然心中好奇,但卻是忍住了沒問,什麽事該問,什麽事不該問,丁喜也是把握得到這其中的分寸。回頭向丁喜點頭示意了一番,劉正將卻是沒有把那件事告訴丁喜,而是直接爬到了信王趙榛的身邊,伸手推了推信王趙榛,輕聲喊道:“主公!主公!醒醒!主公!”

信王趙榛也睡了沒多久,雖然酒醉得厲害,但因為長久的曆練,卻非常警惕,所以被劉正將這麽一推,竟然就這麽迅速的醒了過來。

信王趙榛一把將劉正將的手腕卡住,迅速的睜開了眼睛。不過,信王趙榛似乎還有點糊塗,沒有弄清楚狀況,轉頭望左右一看,看到自己抓著的是劉正將的手,這才放開坐起了身。

把劉正將的手給放開之後,信王趙榛這才慢慢想起先前自己喝醉的狀況,卻是苦笑著轉頭望向了劉正將,拍了拍臉頰問道:“劉正將啊,手沒事情吧,我這是自然反應,怎麽了?”

劉正將見到信王趙榛醒了,苦笑著揉了揉發疼的手腕,連忙跟先前那個士兵一樣,附在了信王趙榛的耳邊,嘀咕了起來。雖然信王趙榛現在酒還沒有全醒,但總算不是醉得很厲害,聽完劉正將的話之後,眉頭不由得一皺,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一趟吧!都準備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