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得意的一招竟然被對方這麽輕易地就給破了,呂正山的眉頭不由得一跳,心裏開始有些不詳的預感。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呂正山可不能選擇逃走,那樣一來自己這些年所建立起來的威信可就全毀了,當即呂正山便是開始集中精神應敵了!

短短的幾息,信王趙榛和呂正山就已經過了數招,經過了這幾招的試探,信王趙榛心中也是更有把握了,這個呂正山的身手了得,但想勝與自己匹敵,那是不可能的。

對方自然不是自己的對手,不過要輕鬆的戰勝呂正山,恐怕自己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了。一個匪首而已,絕對不可能輕鬆的一槍就能挑殺對方猛將,一旦信王趙榛暴露了自己的實力,那麽他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所以,信王趙榛現在沒有用上全力,隻是表現出賣力的樣子。

而呂正山那邊卻是暗暗心驚,他倒沒有看出信王趙榛還保留了餘力,隻是他自從跟隨張俊出征到現在自己剿滅叛賊,多次征戰,還從來沒有碰到過敵手。眼前這名年輕的銀甲猛將竟然能夠和自己鬥得不相上下!這反倒是激起了呂正山的鬥誌,口中的吼叫聲越發的高昂,手下又加快了攻擊的速度。

見到呂正山加快了攻擊頻率,信王趙榛的眼睛不由得一眯,那呂正山一槍橫掃了過來,信王趙榛連忙整個身子往下一俯,躲過這一槍,抬起頭,信王趙榛的雙眼頓時閃過了一道寒光!

呂正山因為剛剛那一招的力道太大,此刻卻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破綻,信王趙榛現在卻是再也沒有留手,手中的長槍唰地一聲刺出,目標直指呂正山的腹部!

就聽得噗嗤一聲悶響,信王趙榛的長槍沒有任何阻礙,角度異常刁鑽地刺進了呂正山的肋下,又從呂正山的後背穿出!那呂正山還沒有來得及收回長槍防守,便是整個身子一頓,定在了哪裏,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信王趙榛。與此同時,整個戰場,包括周圍的官兵士兵,關上的守軍以及城門口的那些數十名守軍士兵,全都靜了下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位於戰場中央的信王趙榛和呂正山。

一滴滴的鮮血從呂正山腹部的傷口處流了出來,順著信王趙榛長槍的槍杆慢慢滴到了地上。整個戰場上寂靜一片,誰都沒有想到,剛剛還戰得平分秋色的兩人,卻是突然發生了這種變化。而在寨子門口上,吉倩倩卻是突然將手中他一向視作寶貝的酒壺往外一丟,直接跑到了趙大力身邊,對著趙大力喝道:“還不快點出關!這個時候正是官兵士氣大亂的時候!趁著這個時候正好可以將官兵擊破!”

趙大力被吉倩倩這麽一吼,不由得愣了一下,他認出這個羸弱書生打扮的人是跟著信王趙榛一同上關的,卻是不知道是個什麽人。

吉倩倩被信王軍高手易容,就連假喉結都有,所以趙大力也沒看出來對方是女的。隻是聽吉倩倩這麽一說,趙大力也覺得有道理,不管怎麽說,趙大力也是經過正規軍事訓練的將領,這點眼光還是有的,當即便是大聲喝道:“說得對!傳我將令!全軍出關!擊退官兵!”

英山一聽,頓時腦門上就布滿了汗珠,連忙上前勸阻:“不可啊!將軍!這寨子裏麵隻有區區數千人,如何是鎮外那數萬人的敵手?要是輕易出關,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將軍千萬要三思啊!”

“哼!”吉倩倩此刻卻是一掃平時懶散軟弱的模樣,大聲喝道:“簡直是一派胡言!如今信王趙榛將軍好不容易擊殺了敵將,鎮外官兵正是士氣低落之時,這個時候出關,必能收到奇效!況且,就算是不出關,難道你認為寨子裏麵這數千人就能夠抵擋得住數萬官兵的攻擊嗎?若是等官兵恢複過來,重新開始攻關,你拿什麽去抵擋?”

本來還有些猶豫地趙大力,聽完吉倩倩的話之後,也是麵色一正,喝道:“說得好!我再說一遍!傳我將令!全軍出關!你要是再多說什麽廢話,就是違抗軍令!如若有什麽閃失,全都由我趙大力負責!”

趙大力都這麽說了,英山心裏就是有千萬個不願意,那也隻能是聽從趙大力的將令。而這個時候,就聽得鎮外一聲暴喝聲響起,隻見在鎮外的戰場上,信王趙榛大聲吼了一聲,卻是雙手抓住槍杆,猛地一用力,竟然將呂正山直接從馬背上給挑了起來!就看得信王趙榛高舉起呂正山,在自己的頭上晃了幾下,那呂正山此刻還沒有斷氣,從腹部傳來的劇痛讓他的麵部變得異常地猙獰,伸了伸手,想要抓住信王趙榛,卻是始終夠不著。那腹部的傷口隨著信王趙榛這番舉動,變得越來越慘烈,鮮血就如水注一般往外湧,正好落在了信王趙榛的頭盔上,把信王趙榛都給淋成了個血人!

緊接著,信王趙榛再次吼了一聲,雙臂握住長槍一抖,便是將掛在槍杆上的呂正山直接甩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整個身子抽搐了幾下,便是了事了。信王趙榛高舉起還沾滿鮮血,不停往下滴著血漿的長槍,朝著周圍的官兵大聲喝道:“賊將已死!爾等還不投降!”

信王趙榛故意將自己淋的血淋淋的,銀色盔甲成了紅色盔甲,如同地獄來的惡魔一般。官兵們都是農民被抓壯丁抓來的,本來就不想當兵打仗。而那兩千官兵和將領們也害怕了,此時他們聽得信王趙榛這麽一聲怒喝,再加上此刻信王趙榛的這副模樣實在是太過恐怖,那些官兵士兵已經是嚇得臉色蒼白,剛剛的勇猛也是不複存在。

連平常一向勇猛的將軍大人都不是眼前這人的敵手,那自己上去豈不也是白白送死?這樣的想法立馬出現在了官兵士兵的心中。而在關上的吉倩倩見了,臉上更是露出了喜色,對著趙大力喝道:“還不快快出兵!現在是最佳時機!”

趙大力此刻也是完全被信王趙榛的強悍給震撼了,當下也顧不得吉倩倩的態度如何,連著點頭,對左右已經看傻了眼的守軍喝道:“所有人全都跟我出關!”趙大力幹脆是親自帶兵下關,騎上了戰馬便是帶著緊隨其後的守軍直接衝出了寨子門口。

“啊!是將軍!將軍!將軍!”就在趙大力剛剛衝出寨子門口的時候,那幾名正準備去找趙大力匯報那名小兵的事情的官兵看到了趙大力的身影,連忙高聲呼喊。可惜,此刻趙大力卻是滿腦子要出關殺敵,根本就沒有聽到這幾名官兵的呼喊聲,這幾名官兵又追不上騎著馬的趙大力,隻能眼睜睜看著趙大力越跑越遠,根本就追不上。

“怎麽辦?”幾名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都是苦澀,眼下那小兵不見蹤影,而趙大力又找不到,要是再這樣下去,他們的腦袋可是眼瞅著保不住了。

“不管了!我們也出去!看看能不能把殿下給找到!要是不走運死在亂軍當中,也算是殉職了,至少不會牽扯到洞庭湖居住的家人!”其中一名官兵咬了咬牙,下了一個很難做出的決定。其他幾名官兵最後也隻能是苦笑著同意了,這畢竟算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當即幾人看了一眼已經是十分混亂的鎮外,紛紛提起了自己的兵器,朝著鎮外趕了過去。

可以說,趙大力出關出得是太及時了,被信王趙榛這麽一吼,那些官兵士兵已經是沒有什麽鬥誌了,特別是看到信王趙榛的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好些人甚至是連手中的武器都抓不住。就在這個時候,從英山軍營的寨子門口傳來了一陣陣的喊殺聲,趙大力帶著寨子裏麵所有的守軍衝了出來。和官兵相反,這些守軍在看到信王趙榛的陣前殺敵的表現之後,士氣已經達到了頂點,在趙大力的帶領下,一個個精神振奮地衝向了官兵,就仿佛在他們麵前的不是數萬敵軍,而是一群人畜無害的螻蟻一般!

這衝出寨子門口的守軍算是徹底壓垮了官兵士兵僅存的那最後一點戰意,成片成片的官兵丟下了自己的兵器,開始四散而逃。而他們的舉動就像是傳染病一般,迅速將潰敗傳染到了整個官兵隊伍當中,無論是便對守軍,還是麵對剛剛斬殺了呂正山的信王趙榛,他們再也提不起一點鬥誌了。而他們這一逃,簡直就是為守軍提供了一群沒有反抗能力的活靶子!在趙大力的帶領下,守軍對這些逃跑的官兵展開了一麵倒的屠殺!

而在最前麵的信王趙榛,看著周圍四散而逃的官兵,長長地舒了口氣,卻是掉轉了馬頭,往回走。剛剛一番廝殺,已經是消耗了信王趙榛不少的氣力,信王趙榛是再也提不起力氣去追擊這些官兵了。況且,這些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官兵,也無法讓信王趙榛提起戰意,幹脆把這功勞讓給趙大力,算是做個人情算了。他本來接近大聖王教的人就是另有目的,此時也沒必要去多此一舉的追殺官兵。

當即,信王趙榛便是看了一眼正滿臉興奮殺敵的趙大力,想了想,還是不跟他打招呼,徑直就縱馬往寨子裏麵走去。而那些守軍見了信王趙榛,都是滿臉敬佩地給信王趙榛讓出了一條路,讓信王趙榛順順利利地回到了英山軍營內。

趙大力現在卻是爽得要命,這幾天被這些官兵給追殺得抱頭鼠竄,現在總算是能夠出了這口惡氣!一口氣連殺了數十名逃竄到他麵前的官兵士兵,趙大力不由得哈哈一笑,聽得左右守軍的喊殺聲,心中那叫一個得意!官兵數萬圍攻軍寨,本來他還以為這次是必死無疑了,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場如此酣暢淋漓的大勝!

“殺啊——!”就在趙大力仰天大笑的時候,忽然一把帶著尖銳音調的喊殺聲鑽進了趙大力的耳朵裏,引起了他的注意。本來在這戰場上,這樣的喊殺聲那是再普通不過了,可是趙大力卻是突然覺得這聲音特別的耳熟,就好像自己在哪裏聽過。

當即,趙大力便是轉頭順著那特別的喊殺聲望去,隻見那把喊殺聲是從前麵不遠處一小隊守軍士兵當中發出的。那是是一隊隻有四五人的守軍士兵,正結成了一個小團隊朝著前麵的官兵追殺過去,而衝在最前麵的,卻是一名身材有些矮小、瘦弱的小兵。那小兵現在高舉著差不多有他一半大的單刀,一邊嘶喊著,一邊追殺著前麵倉皇逃竄的官兵士兵,隻是看著那小兵的動作卻是顯得特別別扭,顯然是個新兵蛋`子。

剛開始,看到那小兵的背影,趙大力還沒有什麽感覺,可是越看,趙大力越覺得在哪裏見過這個背影。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那個小兵踩到了什麽,整個身子頓了頓,差點摔倒,不過那小兵調整了一下身形,又繼續追了上去。隻是剛剛那一頓,卻是讓小兵頭上那個明顯大了一號的頭盔有些歪了,正好從那頭盔的底部,鑽出了一撮長長的黑發。

看到那一撮黑發的時候,趙大力的心頭一緊,總算是想起了那背影在什麽地方見過了,頓時,趙大力的整個後背就是布滿了冷汗,一道寒流,從後脊梁骨尾部直接爬了上來。趙大力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小兵的背影,張大了嘴,怎麽也閉不攏,滿臉不敢相信地念道:“怎麽回事?怎麽是她?她怎麽會在這裏?”

過了半晌,趙大力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當即趙大力便是雙腿用力一夾,直接驅使著坐騎朝著那小兵快速趕了過去,一口氣跑到了那小兵的身後。趙大力幹脆一個縱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正好落在了那小兵的麵前,直接攔住了那小兵的前頭。

那小兵正興致勃勃地追殺那些官兵潰兵呢,卻是被趙大力給攔了下來,在他身邊的那些守軍見到時趙大力,都不敢多說什麽,連忙是對趙大力行禮。而那小兵卻是很不高興的樣子,直接就是喝道:“你擋著我幹嘛?還不快快給我讓開!我還要繼續殺敵立功呢!”

聽得那小兵的話,趙大力就是感覺一陣陣的頭疼,要是平時,眼前這主說了話,他可不敢不聽從,可是現在他卻是萬萬不敢再讓她繼續胡鬧下去了!當即,趙大力便是對著那小兵抱拳喝道:“殿下!這裏太危險了!你可不能再在這裏了!請殿下立刻隨末將回去!”

聽得趙大力的話,那小兵這才反應過來,敢情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那小兵也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想要從趙大力的麵前逃走那是不可能的了。當即,小兵也隻有哼了一聲,嘀咕道:“真是沒勁!我這才剛剛玩出了點味道,就被你給打攪了!”一邊嘀咕著,那名小兵也是將手中的單刀丟到了一旁,轉身往回走了。

趙大力隻能是一臉苦笑,轉頭對那幾名已經是滿臉驚愕的守軍士兵喝道:“還不快繼續殺敵!傻愣在這裏幹什麽!”嗬斥完了之後,趙大力又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了小兵身後,他現在對這位主子可是不敢放半點心,一定要親眼看著她回到寨子裏麵的營帳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