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正在激烈的進行著,這城頭上的由江湖弟子組成的石門軍戰士們,正在被那些南宋官兵給壓著打,雖然石門軍戰士們裝備精良,但奈何南宋官兵實在是太多了,城頭上又沒有大將指揮,這才會被官兵給逼得節節敗退。若是信王趙榛再來晚一步,隻怕這城頭就要被南宋官兵給攻下了!

信王趙榛的到來卻是大大緩解了城頭上士兵們的壓力,最起碼那些兵將們見到信王趙榛親自來了,心裏也是有了主心骨了,紛紛開始奮起反擊。

信王趙榛帶著一隊親衛,一路殺到了城頭中央,眼見得還有南宋官兵士兵正在沿著雲梯不斷地爬上城頭,當即信王趙榛一邊用長槍刺殺身邊的南宋官兵士兵,一邊朝著左右官兵喝道:“將這些雲梯給支開!支開!別讓官兵繼續衝上城頭了!”

喊完,信王趙榛率先一步搶到女牆旁,正好一名南宋官兵士兵正從城牆另一側伸出個腦袋,信王趙榛立馬就是一槍刺出,在他的腦門上留下了一個窟窿。那名官兵士兵臉上還殘留著成功爬上城頭的喜悅,但卻是沒有力量支持自己的身體,仰麵摔了下去。信王趙榛更是趁熱打鐵,一個箭步上前,手中的長槍卻是往下一勾,勾中了雲梯,怒喝一聲,便是將已經爬滿了官兵士兵的雲梯給硬生生地推了出去。那雲梯帶著數名官兵士兵的慘叫聲,在空中劃過一道軌跡,就這麽離開了城牆,掉落了下去。

而那些石門軍戰士兵將們也都是有樣學樣,一邊砍殺著城頭上的南宋官兵,一邊奮力推掉那一架架的雲梯。這些雲梯畢竟都是臨時趕製的,南宋官兵又要分在四麵城牆使用,所以搭在這裏的雲梯卻是不多。當然,那些官兵士兵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官兵將雲梯推開,斷了他們好不容易殺出的血路,也是拚了命地阻撓,一時間,城頭上的廝殺再度升溫!更加的激烈的起來。

不過這些南宋官兵們的裝備比起信王趙榛精心裝備的石門軍戰士們來說,實在是太差了,而現在石門軍戰士們的士氣在信王趙榛的帶領下也是漸漸的提升了起來。這樣一來,整個城頭上的局勢也是漸漸開始扭轉過來,隨著一架架雲梯被官兵給推開,能夠衝上城頭的官兵士兵也是越來越少了。當然,也有不少被推開的雲梯又重新搭上來的,但這麽一耽擱,也是大大減緩了南宋官兵衝擊城頭的速度,城頭上的官兵被官兵在信王趙榛的指揮下已經給壓製在了城頭的角落中,再也翻不起什麽大浪了。

見到大勢已定,信王趙榛這才是鬆了口氣。而此時,王之義也伸手捂住了自己胳膊上的傷口。剛剛交戰的時候,信王趙榛的手下戰士們也不是毫發無損,他身邊的親衛至少也是有七個死亡和十幾個受傷的,所幸受傷的親衛們,所傷的都不是什麽要害部位,不會影響到他們的行動。

看了一眼已經被逼在角落裏,卻還在負隅頑抗的南宋官兵,信王趙榛眼中閃過一絲戾色,對手下的戰士們做了一個向下砍的手勢。那些兵將們見了,自然明白信王趙榛是什麽意思,本來還隻是將那些官兵困住遊鬥,可接到命令後,他們接下來卻是開始猛下殺手,很快,那些南宋官兵士兵便是一個不留,全都倒在了血泊當中。

城頭上的攻勢被擋住了,那些城外的官兵也暫時組織不起什麽有利的攻勢,信王趙榛也得抽空站在女牆旁朝城外望去。

隻見在城外,一員中年戰將帶著一隊騎兵正在橫衝直撞的衝殺著,隻見那名中年戰將手中揮舞著一杆長柄戰刀,騎著一匹棗紅色駿馬,正在城外的南宋官兵的圍攻中不停地廝殺著。雖然城外的官兵不計其數,可是卻奈何不了那中年戰將,那中年戰將憑著一刀一馬,卻是來去自如,根本就沒有人抵擋得住他手中的長刀。

“趙大人!單宏飛將軍已經在城外廝殺了有一個時辰了,我們是不是出城相助?”一名認得信王趙榛的單宏飛手下的副將走到信王趙榛身邊,看著城外廝殺的中年戰將,滿臉的擔憂。

信王趙榛卻是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沒事!不必擔心單宏飛將軍的安危!你們隻需要好好把守住城頭即可!那些官兵在看到是不可為,自然會撤退的!到時候單宏飛將軍的困境自然是解開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信王趙榛的話,在城外廝殺的那名中年戰將一邊廝殺著,還一邊仰天大笑了起來,吼道:“痛快!痛快!單某倒要看看!你們這些烏合之眾如何取得我們的性命!來啊!來啊!哈哈哈哈!弟兄們,殺!”

信王趙榛微微一笑,指著城外的中年戰將笑著對那副將說道:“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單宏飛將軍沒事的!我們是要盡快將官兵給擊退吧!”那名副將也聽到那中年戰將與那隊騎兵戰士們的呼喝聲,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卻是無奈地笑了笑。對著信王趙榛抱拳喝了一聲,便走開去指揮軍隊繼續部署,要與那些準備再度攻上城頭的敵兵繼續作戰去了。

信王趙榛看著城外那廝殺的戰將,向身後的王之義點了點頭,示意他包紮一下傷口。

王之義卻是活動活動自己那受傷的胳膊,感覺似乎並不怎麽嚴重,隻是那從傷口處留下來的鮮血流到手上,有些滑手。

王之義看到暫時沒有戰事了,他幹脆將長槍往旁邊一放,從地上的官兵士兵的屍首上撕下了一條長布,簡要地包紮了一下胳膊上的傷口。

王之義這才剛剛包紮好,就聽得城外響起了鳴金聲,那些久攻不下的南宋官兵頓時就像是潮水一般往後撤去。而在城外廝殺正酣的中年戰將見了,卻是不肯罷休,呼喝了一聲,拍馬帶軍便要追殺過去。信王趙榛見了,慌忙喊道:“單宏飛將軍!單宏飛將軍!莫要再追了!莫要再追了!”

開什麽玩笑,之前在城牆下麵廝殺也就罷了,若是有什麽問題,信王趙榛還可以隨時派人去救援,可真要是衝到南宋官兵的大營內,就中年戰將帶的不足一千人,就算是他們都有三頭六臂,隻怕也討不得好去!

聽到城頭上的呼喝聲,中年戰將回過頭來一看,卻是咧嘴一笑,喝道:“哈哈!原來是殿下啊!好!就聽你的!不追了!速速開門讓我進去吧!剛剛殺了那麽久,倒是有些口渴了!”

聽得中年戰將的話,信王趙榛不由得撇了撇嘴,立刻讓士兵們下去為中年戰將開門。經過了半個多月的了解,信王趙榛總算是多少了解了一些這些江湖好漢們進行戰爭的情況。

這些江湖幫派的魁首們確實是十分勇猛,信王趙榛現在的石門軍也全是靠了單宏飛將軍的訓練才達到了這個水平。可問題是,現在的單宏飛實在是太過衝動了,那官兵一攻城,單宏飛就腦袋發熱,單刀匹馬帶一隊人馬就衝出城和官兵廝殺。

他這一走,城頭可就沒人指揮了,那南宋官兵的將領又不是傻子,見到單宏飛將軍和他的騎兵們都武藝高強,幹脆就是派出一部分人困住單宏飛將軍,剩下的人卻是直接攻打城頭,於是就有了剛剛那個情況的發生。

仔細算來,今天這一次已經是信王趙榛這一天來第七次來這裏救場了,若不是有信王趙榛,恐怕這石門城當真是早就被攻破了。

信王趙榛也是勸過單宏飛好幾次了,可單宏飛當著麵的時候總是笑著答應得好好的,可每次碰上攻城,他還是照衝不誤,久而久之,信王趙榛也就幹脆不去浪費那些口水了。這個單宏飛,自從確定得知自己是真的信王之後,並且被自己封賞為一方守將之後,變得十分的賣命。

但是,在算計的時候狡猾如狐狸的單宏飛,在得知自己的主公是真正的信王,並且自己真正的成為一方將領大官。他在麵對真的戰鬥之後,尤其是被自己任命為石門主將之後,變得有些積極而衝動了起來。

見到被封為主將的單宏飛將軍,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縱馬進城,信王趙榛搖了搖頭,看來若不是自己力排眾議堅持繼續在這石門城內,恐怕這石門城當真會早早地被南宋官兵給攻破了。

抬頭看了一眼遠處剩下的兩處城門方向,雖然不時有烽煙冒出,但並沒有破城的跡象,信王趙榛派遣一號與崔虎各帶一隊精銳正牌的信王軍戰士過去支援了,想來苗玉鳳和花中龍兩方是沒有什麽危險的了。

駐守那兩處城門的將領苗玉鳳和花中龍雖然不是什麽大將之才,但重在穩重。加上那兩處城門外的官兵也遠遠比不上他和單宏飛將軍所把守的這兩邊的南宋官兵兵力強大,所以肯定是沒有多大的問題了。

天色漸漸完了,夕陽西下。雖然今天總算是將官兵的攻勢給擊退了,但信王趙榛卻沒有多少高興的意思。因為他知道,這場戰鬥並沒有這麽容易就結束。

而且在信王趙榛的心裏,他還不願意明目張膽的動用自己明麵上的信王軍部隊。雖然從母親的骨灰盒裏麵,信王趙榛得到了徽宗的聖旨,徽宗封賞信王趙榛為全國兵馬大元帥,並且承諾他為下一任太子人選。

但是,畢竟現在的趙構是皇帝,還一度占據了名義天時的優勢。現在,距離信王軍與金宋三方和平談判的時間還不足一個月。

一旦自己先動用了信王軍的軍隊發動戰爭,那麽自己從名義上就會受到南宋本地軍民心裏上的反彈和抵觸。所以,現在信王趙榛隻能使用現有的石門城的軍隊,而吳玠的軍隊,信王趙榛已經飛鴿傳書,讓他們不要再前來支援了。隻要吳玠保護好羅月兒、媚兒全族、吉倩倩等人,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幫助了。

而信王趙榛也不是全然的沒有準備,他所憑借的就是從年初開始的無數場的起義動亂,而現在距離鍾相起義才不過剛過去五個月的時間,一直要到五年之後,南宋官兵才能做出反應滅掉楊幺。

按照正常的曆史,高宗趙構是派遣出由嶽飛率領的大軍對楊幺進行鎮壓,楊幺才接連遭到了失敗最後敗亡。而現在,諸多大將與嶽飛已經是信王趙榛的軍隊手下了,那麽圍剿楊幺的戰鬥,恐怕會進一步延長。加上其他地方的各路起義造反的農民軍以及各方豪傑,現在的趙構其實也是分兵各路進行鎮壓,圍剿石門的軍隊過多的話,一定會造成荊湖北路大麵積起義軍反彈。

隻要自己堅持一段時間,等到楊幺、英宣等人的起義軍動起來,開始了對南宋官兵發動反擊。那麽這信王趙榛苦心經營的石門城,還真沒有那麽容易被滅。

而在另一方麵,信王趙榛還在擔憂的是,直到現在,攻打石門的南宋官兵中都沒有出現張浚的旗號。這張浚手下的軍隊才是南宋官兵中的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他可是擁有一部分精銳大宋禁衛軍隊的一部人馬。

而張俊也絕對算是在南宋官兵中極少數能征善戰的戰將,如果他在這裏指揮的軍隊是比較厲害的士兵的話,信王趙榛相信這些官兵絕對沒有那麽容易被擊退。

雖然不知道張浚手下的禁衛軍為何沒有出現在石門城,不過按照他們接受到趙構的命令,這石門就一定是他們必須攻殺的目標。

所以,張浚手下的一支禁衛軍改編的精銳軍隊,出現在石門城那也是遲早的事情。而現在石門城內無論是糧草還是守城器械,都有很大的消耗,也不知道能夠支持多久。這還是因為前段時間秘密占領了灃州灃陽外的糧倉後,補給了好多的糧食的原因,不然的話,恐怕現在石門就已經斷糧了。

這各種問題現在可是快要把信王趙榛愁死了,信王趙榛可是很清楚,從他忽悠這些幫派弟子們跟隨他打下石門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和這些幫派弟子們組成的軍隊緊緊的綁在了一起。

信王趙榛想要繼續實現自己的目的,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圍城的官兵給擊退!

“哈哈哈哈!主公!你在想些什麽呢!”一把粗曠的笑聲卻是打斷了信王趙榛的思索,他不由得抬起頭一看,單宏飛將軍此刻已經是快步走上了城頭,正笑嗬嗬地朝著自己走來。

“單宏飛將軍!”單宏飛的身份可是城內唯一的正式將領,所以信王趙榛見到單宏飛,那還是得差不多給點麵子的。

單宏飛卻是笑著說道:“主公,你這麽快就趕過來了,想來你那邊應該已經擊退了官兵吧?”

信王趙榛笑了笑,回答道:“放心吧!你這邊派來的人到我那裏的時候,我正好剛剛結束戰鬥!”

而此刻,在城外,負責攻打東城門的官兵將領方江忠正一臉鐵青地看著眼前的官兵徐徐退下,卻是不發一言。在身邊的小將王雲一看,就知道方江忠此刻心裏正冒火呢,自然是不敢多說話,生怕方江忠心裏的火沒處發,卻是撒在自己頭上。

等到所有的官兵都退入了營內,方江忠卻是沒有急著入營,而是駐馬在軍營門口,遙望著石門城方向,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沒過多久,就看到一名官兵士兵縱馬朝著這邊趕來,方江忠一看,頓時眼睛一亮,甚至還有些等不及,直接就是縱馬迎了上去。

還未等到那名官兵士兵開口,方江忠就是搶著問道:“怎麽樣?張俊將軍那邊的戰況如何?”

那名官兵士兵翻身下馬,卻是直接跪拜在方江忠麵前,抱拳回答道:“回稟將軍!張將軍那邊也是無功而返,聽說今天攻城,張將軍帳下損失了兩千餘人!為此張將軍還在營內大發雷霆呢!”

聽到士兵的回複之後,方江忠卻是長長地舒了口氣,哈哈笑道:“好!好!隻要張俊這個小子沒有搶在我的前麵就好!哼,雖然你官比我大,還是救駕的功臣,但是我方江忠遲早會超過你的!”

方江忠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複之後,心中的鬱悶也是稍稍消散了不少,這才縱馬往回走去。剛剛走到位於軍營中央的大帳門口,方江忠這才剛剛下馬,小將王雲就趕了上來,一臉焦急地對方江忠問道:“將軍,你剛剛到哪裏去了,末將可是找了你老半天了!快點進來吧!出大事了!”

雖然知道張俊沒有搶在自己前麵破城,但方江忠今天畢竟也還是失敗了,所以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見到王雲竟然這麽對自己說話,當即便是狠狠地瞪了王雲一眼,吼道:“你胡說八道什麽?老子還好好的!能夠出什麽大事!”

“哼!”王雲被方江忠這一通嗬斥罵得頭都不敢抬起來,而從旁邊的軍帳內,卻是傳來了一聲冷哼聲,一個陰冷的男聲響起道:“看來方大將軍還是威風得緊啊!是不是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軍中統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