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表示自己的實力非常強大,好像一切都在他自己算計中後,張鐵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自信是好事,但自大就不一定了,年輕人。”“我很讚同。”信王趙榛答道。

“好吧,不管你們怎麽想。”張鐵牛見勸說無效,也就搖搖頭不再提及。他的手又一次按在了自己的劍上說道:“我還是要一個保證,保證至少半年之後,你得任我離開。”

“你保證不回到讓張浚身邊?”信王趙榛問道。“抱歉,這我無法保證。”張鐵牛斬釘截鐵地答道。

信王趙榛很是欣賞地看了對方一眼,但這一次他卻沒有拒絕,而是笑了笑道:“好吧,我保證。不需要半年,隻需要三個月。”

張鐵牛微微一愣,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他。信王趙榛一笑,不作解釋。

倆人達成協定之後,一號也休息完畢,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又一次開始活躍,平時的刻苦訓練,看來是非常的重要,於是幾人繼續上路了。

這個時候信王趙榛看了後麵那個苦力勞工一眼,事實上在得知信王趙榛與馬月英並不是糧倉區域軍隊的士兵或者將領,而是叛黨,並且還要與讓張浚作對之後。這個可憐的家夥可是嚇壞了,幾乎想要拔腿就跑。

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因為現在還沒有考慮將來事情的必要,因為至少現在潛伏在這些礦道中的怪物就會立刻要了他的命。最後這個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來。

但他遇上了馬月英,在少女故作凶惡地一番威脅之後,最後這個苦力勞工隻能哭喪著臉答應,拖家帶口一起去石門城。

在交談中信王趙榛得知,這個家夥除了當苦力之外,對方還學過一些做小吃食的手藝,而且還對做飯很感興趣,因此幹脆許了他一個酒摟樓廚師學徒的工作。

相比較起來,這工作可比苦力勞工安全多了,而且收益也更大,最後那個男人心中還是惴惴不安,但又忍不住有些期待起來。

懷著這樣矛盾的心思,他感到前麵幾人又一次停了下來。

但這一次並不是遇上了什麽怪物,也不是遇上了什麽人,而是路沒了。確切的說,每一個人都看到前麵隧道之中不遠處,出現了一塊黑沉沉的大石頭,堵住了前進的道理。

緊閉的大石頭封死了整條隧道。

一號與馬月英不由得停下來看著張鐵牛,對方可是口口聲聲說這條路可以通向糧食倉庫方向的。但他們看到這年邁的老將軍臉上卻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這是?”張鐵牛微微一愣。

“這不應該是問你麽?”馬月英皺了皺眉,她說話的聲音很虛弱,但卻充滿了懷疑的味道。

“不,不,這是怎麽一回事?”張鐵牛忍不住眉頭深鎖,他對身邊的一號說道:“小家夥,能不能扶我過去看一下。”

一號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信王趙榛,信王趙榛點了點頭。他也曾經過這裏,知道這個張鐵牛並沒有撤謊,這裏的確不應該存在這樣一塊巨石。

他有一個懷疑,但還需要確認。

信王軍特戰隊戰士隊長一號依言而行,扶著年邁的老將軍走過去,後者用手摸索了一下那扇冷冰冰的、沉重的巨石,口中喃喃自語的說道:“我記得剛才過來的時候還沒有的,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張將軍?”馬月英看著喃喃自語的張鐵牛,有些懷疑地小聲說道。

不過他還沒開口,馬月英就用戰戟點了一下那塊巨石,黑暗中傳來“叮!”的一聲輕響。然後少女看了一眼,巨石上光滑如鏡隻有一絲痕跡,這證明這石頭很堅硬。

信王趙榛突然心中一緊,他感覺到後麵有東西。他迅速往後一閃,一劍劈出,一道碩大的黑影一閃而過,忽然之間所有人都感到眼前一黑。

馬月英與那個苦力勞工下意識地回過頭,隻有實力更強的張鐵牛和一號才能穩住向後看去,但他們兩人立刻出一聲低呼。

“那是什麽東西,信王千歲?”馬月英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忍不住顫聲問。他還算是好的,那個苦力勞工早已嚇癱了。

一號與張鐵牛一言不發,但前者明顯要很穩定一些,後者卻是一臉警惕,手也放在自己的劍上。

“恐怕是條巨蟒。”信王趙榛答道。

“巨蟒?那是什麽?”

信王趙榛終手明白前麵那巨大的石頭是怎麽來的了。

但他正在頭痛,一旁的張鐵牛卻問道:“那蟒蛇有多厲害?”張鐵牛看著那黑影,有些躍躍欲試。這位老將領雖然搞不清楚那是什麽具體的物種,但所謂藝高人膽大,作為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人,他自然不可能像那個苦力勞工一樣被嚇得麵色煞白、到現在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信王趙榛有些心煩的搖搖頭,剛才自己的一擊就沒打中對方。可想而知,那隻巨蟒的速度有多快。

“信王千歲!”遠處忽然站出一個人來,他一看到外麵的其他人就焦急地喊了起來:“一號,馬月英,我在這裏!”

信王趙榛一朝那邊看過去,臉色就變得不大好了看起來。遠處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女首領苗玉鳳,而她一側,則是吉倩倩以及十名特戰隊戰士,另外還有喬陵那一行人,他們顯然也看到了信王趙榛,都露出求助的目光來。

“大哥,你能幫幫我們嗎?”喬陵大聲喊道。

信王趙榛沉默不語,他並不願意幫這個忙。他並不介意順手救一下人,可是如果他準備搭救他們,就必須突破巨蟒的封鎖。救援自己人是他的責任,但他也沒必要搭上自己救援旁人。這並不是鬧著玩的。

信王趙榛心知肚明,自己要在這樣的地形裏,對付一隻巨大的巨蟒的存在,實在有些勉強,雖然也不是沒有勝算,但這可能會傷及自己。為此他也隻有保持沉默。

然後信王趙榛擺了一下手,說道:“馬月英,你往後退。”

“吉倩倩和苗玉鳳首領她們……”馬月英小聲問道。

“我會救他的。”信王趙榛答道:“去吧。”

紅少女點了點頭,一隻手抓穩了自己的戰戟,一隻手拽上已經嚇昏過去的那個苦力勞工,退後觀戰。

信王趙榛不再說話,向前逼近吉倩倩等人。而在陰暗地,緩緩的,從陰影中一閃而出,一個巨大的足有半人高的三角頭顱出現了。在離趙榛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發出一陣陣低沉地咆哮。

“那是什麽?”老劍手盯著那頭怪物問道。

信王趙榛看著那張開嘴幾乎可以吞噬一頭牛的巨蟒,說道:“這東西有數千斤的力量,要小心一些。”信王趙榛回過頭對張鐵牛說道:“小心他的嘴巴,他的速度很快,一口就將人吞了。”

“小子,你這是在提醒我嗎?”張鐵牛一愣,立刻反應過來。

“我隻是不希望再多救一個人而已。”信王趙榛說道。

“哼,那是你還沒見識過我的真實實力,小夥子。”張鐵牛摸了摸自己的劍柄道:“你還是多多為自己擔心一下比較好。”

張鐵牛這麽說時,心中也是憋著一口氣。

事實上今天這今年邁的將軍的確從頭到尾都在走背運,當初一開始正準備動手,然後又在完全沒有想到的情況下被一號偷襲,甚至還差點死在地震後的隧道之下,以一個經驗豐富的沙場老將來說,這實在是太過點背了一些。

而他現在雖然受了傷,但自認為要對付一頭怪物想來還是沒什麽問題。因為除了絕對力量之外,他們所掌握的技巧就顯得要重要得多了。但是,老將領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大的蛇,也不知道其厲害。

張鐵牛已經打定主意要把氣出在這些他眼中的這些怪物身上了。

甚至他還回過頭對信王趙榛說道:“要不要我幫你救人,小子?”

“免了。”信王趙榛趕忙搖頭,心想這家夥真是不知死活。在這樣的環境下,這條巨蟒可是占盡了地利優勢。現在這條巨蟒顯然還沒有發火,一旦對方要是發火了,恐怕自己都難以解決,更別說張鐵牛了。

張鐵牛輕輕哼了一聲,好像不滿於信王趙榛對於他的看不起。“你叫什麽名字,小子。”他忽然問道。

信王趙榛正盯著對麵隨時準備抓住機會進攻的巨蟒,聽到這個問題想也沒想就脫口答道:“我叫趙榛。”他忽然反應過來,盯著對方問:“怎麽,老將軍?想記住在下的名字,將來來找我算賬?”

沒想到這一次張鐵牛卻沒有吹胡子瞪眼睛,而是口中念了兩遍:“趙榛,信王?”然後他有些驚詫,但忽然神秘地一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不再答話。

對於張鐵牛這個反應,似乎大大得出乎信王趙榛的預料之外,他心中微微警惕,一隻手放在了劍上,免得這家夥忽然知道自己是信王後亂來,在麵對巨蟒再出了什麽亂子,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正當信王趙榛警惕起來的時候,這個時候場上的情況已經出現了變化。馬月英直接後退了。

“馬月英!”苗玉鳳吃驚地看著那總讓她想起自己得妹妹地女孩,他忍不住高深問道:“你怎麽不反抗?”

“對不起,我受傷了。”遠處的少女有些神色黯然地答道。

他們的講話,引動了巨蟒的注意。但是巨蟒顯然知道它的最強敵人就在眼前,也沒有去多理會苗玉鳳等人。

苗玉鳳皺了皺眉頭,低聲喃喃的說道:“可你不知道麵對這條蛟龍,就憑借一個人救援起來就要難得多。”她又歎了一口氣,有些幽幽地自言自語的說道:“不過也沒什麽,那年輕的信王會不會救我們還是個問題,他們皇族們一個個身嬌肉貴,是不會以身涉險的……”

想到這裏,她有點絕望地在角落坐下,比起自己,他更擔心自己的手下們,如果自己在這裏出了什麽問題,單宏飛與花中龍一定不會那麽客氣的吞並自己地人手的。

可她在擔心,一旁的吉倩倩等人卻沒有說話。吉倩倩抓著一塊石頭,看著信王趙榛所在的方向,不知為何,他知道信王趙榛一定會救他們的。

不僅僅是她,還有所有特戰隊戰士們也是一樣。

而這個時候,信王趙榛正看著身邊張鐵牛一臉肅然地大步向前走去。張鐵牛單手仗劍,盯著那頭巨蟒毫無懼色。隻是臨到離開時,他忽然回過頭對信王趙榛說道:“皇家自大的小家夥,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劍術。免得你小子的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信王趙榛聽了這句話,一時竟然呆了。這個家夥已經知道自己是什麽人了,但是最奇怪的是,這個老家夥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是信王而表現出一副諂媚的樣子。也許,這就是為什麽他憑借一身軍功和精湛的武技,依然沒有被重用過的原因吧。

“啊!”那個文弱少年身邊的女孩低叫了一聲。但另一邊馬月英的眼睛裏卻閃過一絲疑惑的光芒。

老劍手不退反進,他右手舉起劍硬碰硬刺出。那些少年們都忍不住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眼睛、捂住耳朵。

但下一刻,那些少年卻驚訝的發現,張鐵牛一劍掃飛了巨蟒抽打而來的尾巴。當然,張鐵牛也被巨大的力量擊打的微微一退。

所有人心中都隻有一個念頭:這不可能!信王趙榛心中卻是重重地一跳,他早已料到張鐵牛一直都在隱藏力量,就等這最後一擊。可真正讓他大吃一驚的是,張鐵牛反手一擊的時候,隻有他和一號都看清了,對方使用的是四兩撥千斤的功夫技巧。

信王趙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雖然四兩撥千斤的功夫在這個時代是一定有人會得,但這也太巧合了一點吧?

他略一失神,錯過了張鐵牛向前快步一劍迫開對方的一幕。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巨蟒已經再次後退了。但張鐵牛也不好受,他急於求成的一劍,讓他在胸口挨了對方尾巴餘波的一擊,巨蟒的力道如此巨大,那一掃不但力道滲入並震傷了肺葉,也將他的胸口打得血肉模糊。

但真正要命的是體力的衰竭,張鐵牛已經完全支撐不住了,他用劍支撐在地上,喘了好一會氣才恢複過來。

然後張鐵牛才迅速拉著那些少年的其中一個,迅速後退,救下他來。

“快過來,喬陵,你們怎麽會在這裏?”張鐵牛喘著氣問道。

“張鐵牛將軍?”少年說道。

少年們愣了,他們一時之間不知所措,不明白張鐵牛為什麽竟然會先救他們?不過他們不知道這位將軍本來就與信王趙榛不是一夥兒的。

張鐵牛咳嗽了一聲,他受的傷很重,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不過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全是血,卻滿不在乎。

“好了,一邊呆著去。”他向那些少年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和你們有什麽關係,待會我再問你們。”

喬陵與馬東頓時啞然,雖然張鐵牛救了他們,但他們是先後分為兩批被困住的。現在那個文弱少年和其他幾個同伴還被困在另一個凹進去的洞穴裏。可看樣子張鐵牛似乎救下他們隻是為了了解整件事發生的原因,而且那個年邁的老將軍似乎也不打算再進行下一次進攻了。

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張鐵牛也沒能力再繼續打下去了。

就算是馬東與那個文弱少年平日裏經常互相諷刺,但這些少年彼此之間的感情卻很深,要他們就這麽放棄同伴,這讓他們有點難以接受。

難以接受又能如何呢?他們無能為力,隻能失措地站在那裏。

“你們先走,喬陵。”瘦弱的少年臉上卻沒有多少驚慌,隻是如此對同伴說道。

“你呢!”馬東有些難舍的說道。“能走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我自己想辦法。”文弱少年說道。

“什麽辦法?”喬陵問。“我不知道。”那個文弱少年如實答道。

但張鐵牛並沒有在意這些少年在說什麽,他認識喬陵和馬東,隻是因為熟悉罷了。不過在他眼中這不過是灃州灃陽糧倉寨子上的一群不務正業的混混,實在不入他的眼界。

巨蟒顯然看到這個給自己尾巴一擊的張鐵牛力氣有些枯竭了,便再次遊行而來。張鐵牛拒絕了下一次進攻,他一瘸一拐地向後方退走了過來,同時大聲衝信王趙榛說道:“皇家的那個小子,怎麽樣?”

信王趙榛看著這邊,聳了聳肩。

但張鐵牛卻走過來,把手中的劍丟給信王趙榛:“接著,這把劍借給你用。接下來到你了。讓我看看,皇族家裏到底有沒有個有長進的帶把地種!”

然後他上下打量了信王趙榛一眼,說道:“你是信王?”他搖搖頭,說道“不太像,不過看你的年紀也不過二十歲出頭,居然已經進入了大宗師領域的功夫,從這一點來說,就是比起號稱北喬峰的那家夥不遑多讓——!”

“真希望你是真的皇族啊。”張鐵牛搖了搖頭,像是在感歎著什麽似的。

信王趙榛一聽這句話差點手一抖把剛剛接住的劍丟出去,看來這個家夥對於皇族算是失望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