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信王趙榛擁抱在懷裏,馬月英感覺自己的腦子裏有些短路了。她以前在明教護法團中的時候,不止一次想過夢中情人何自在,在將來的某一天,會不會這麽抱著自己,可這個小小的奢望在林月軒出現後,早就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幻想而已。

但這個滿懷浪漫心思想的少女,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有人真會這麽抱著自己。隻是這個人並不是她想象中那一個人,而周圍黑漆漆的地下裂縫,也顯得有些過於詭異了一些。

但她依然將自己的頭靠在信王趙榛寬闊的胸膛上,雖然心跳得厲害,但卻莫名地感到了一種安穩與安全感。

“信王千歲與我見過大多數的人都不一樣!”她想道,信王與何自在不一樣。在他身邊,讓人有一種古怪的放心與信任。這種感覺,想必吉倩倩也是一樣,羅月兒小姐也是一樣,大家都能體會到吧,也許就是他的這種魅力,讓無數驕兵悍將死心塌地的為他賣命。

關於信王趙榛傳奇的崛起經曆,馬月英忽然有點明白了,在信王五馬山起義以來,短短三年以來,為什麽聚集在信王趙榛身邊的人越來越多。雖然這與這今信王趙榛的個人能力不無關係,可有大宋親王的背景,還有如此出眾能力的人也隻有一個他了。再加上如此的為屬下考慮,從不拋棄放棄屬下,也是他是眾望所歸的原因。

她心想,自己能追隨這樣一位大宋的信王也算是一種幸運,看起來蒼天並沒有完全拋棄自己。

隻是失去了力量的前景還是讓她感到前途有些暗淡,馬月英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天才,要重新找回那種力量可能說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不過她搖搖頭將這個想法丟開,走一天算一天吧,信王趙榛的一舉一動,已經讓他徹底放下心去了。信王不會拋棄她的。大不了自己做個伺候他的女侍也算。

但少女這麽想時,並不知道自己或許隻有幾天甚至幾個時辰的時間了。

兩個人走在漆黑一片的地底裂縫道中,隻有火折子發出的微弱光線照亮前方的道路,坍塌顯然不僅僅止生在他們之前戰鬥的地區,而且山穀下麵恐怕本身也有巨大的地下隧道或裂縫,還有可能是地下河床。信王趙榛看到到處都是一處處塌方的痕跡,彈前麵的道理卻很寬闊,不過,土堆與岩石東一堆、西一堆地擋住了大半條通道。

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完全堵死了,信王趙榛自己雖然可以擊穿這些地方的土石,但是考慮到為了不引起第二次

坍塌,大多數時候他還是選擇了繞路。地下道理縱橫交錯,還很少有繞不開的地方。隻有實在繞不開,信王趙榛才會搬挪開土石繼續前進。

在這樣的環境下,馬月英靠在信王趙榛身上,清晰地感受著這今年輕的信王有力的心跳聲,她感到自己的心也跳得厲害。少女的臉有些發燙,她覺得自己應該說一點什麽,來打破這種令人尷尬的沉默,可一時之間心如亂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想來想去,她隻能岔開之前的情形問道:“其他人呢……”

信王趙榛搖搖頭,他記得當初自己、馬月英與張鐵牛還有一號分別被隔開,而苗玉鳳等人離得更遠,這會兒更不知道到去了什麽地方去了。

馬月英“恩”了一聲。

“你傷口沒事吧……”信王趙榛問道。

“我沒事。”馬月英趕忙岔開話題道:“不過有些奇怪……”

“怎麽了……”

“現在回想起來,這麽大規模的龍翻滾,還從來沒有見過……”

信王趙榛聽了她的話,心想莫非是自己這段時間運氣不好麽?竟然正好遇上了地震?那要是這樣的話,自己也太點背了一些。不過無論是真是自然地震也好,還是有其它原因也罷,隻有等他們到了地麵上,得知這場坍塌影響範圍究竟有多大之後才能得出結論。

但現在,信王趙榛卻不得不先在這些漆黑一片、縱橫交錯的地下隧道中像隻地鼠一樣地穿來穿去。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懷,疑自己所在這片區域是不是已經被封死了,然而等到第三次遇到無法短時間挖掘開的死路退回來時,信王趙榛才終於確認了這一點。

不過這麽長時間的搜索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他發現自己的後麵有條通道,但是看方向,那隻能通向更深一層。

糧倉區地下顯然是一個複雜的地洞網絡,從那裏可以進入更深處,但說不定能重新從其他區域能上地麵去。

他短時間內就做好了決定,要帶著馬月英一起進入了更深層,準備在那裏碰碰運氣。

前麵是個深洞,當信王趙榛躍進岩層停下時,發出了沉重的聲音,四周漆黑一片,不過在照明水晶的光芒之下,信王趙榛沿著坍塌的地道向前前行。

他抬起頭,用遠超常人的眼睛,看著礦道頂部鬆動的岩層以及地麵堆積的泥土,觀察著這片區域。隻不過這裏的岩層更加堅固,因此這個地下隧道受到的損害遠遠比上麵更小。

周圍的隧道越來越寬闊,麵對如此的大自然洞穴隧道,信王趙榛有些奇怪,這裏難道真的是地下河床麽?這一切也太巧了吧。

兩人進入更深一層的地下隧道沒多久,信王趙榛忽然聽到馬月英小聲說道:“信王千歲。”

“怎麽了?”信王趙榛立刻詢問道。“讓我下去試試。”少女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了。

信王趙榛低頭一看,雖然幾乎什麽也看不清楚,但他依然猶豫了一下,問道:“沒問題嗎?”

但在少女的堅持下,信王趙榛最終還是扶著她放她下去地麵去,馬月英苒腳著地時微微蹙了一下眉,但搖晃了一下之後還是穩穩地站住了,雖然走的有些慢,然而依靠戰戟的支撐她已經可以勉強一個人行走了。

發現這一點之後馬月英似乎有些高興,她開心地抬起頭來對信王趙榛一笑,說道:“信王千歲!”在拿出夜明珠觀察對方傷勢的信王趙榛,過去還很少看到馬月英這樣自內心的笑容,忍不住微微一怔。

但後者也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別過頭去。

信王趙榛覺得其實這個明顯一身女俠氣息的少女,笑起來挺好看的,當然這話打死他也說不出來。兩人保持著沉默穿過低矮的隧道,沒走多久,信王趙榛忽然看到前方的黑暗中隱隱有一團白色的東西,他輕輕的“咦”了一聲。

“怎麽了?”馬月英在後麵問道。

“好像有什麽東西。”信王趙榛小聲的解釋,他知道馬月英現在視力與一個普通人沒什麽區別,在這種環境下很難看到遠一些的地方,雖然有夜明珠,可那光芒實在是太過糟糕。

他一隻手拔出劍,帶著女孩慢慢走過去,終於看清躺在地上的是一個人。看樣子是一名苦力勞工。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對方的身上沒發現什麽明顯的傷口。

“還沒死。”馬月英看著這個人一眼,立刻判斷道。

信王趙榛也早看到對方的胸口在微微起伏了,這個勞工似乎隻是昏迷了過去,陷入了這個地下隧道而沒有被埋進土石裏,算是非常幸運了。他點了點頭,試著喊了一聲但沒有醒,於是拔下水袋上的塞子彈了一些水在對方的額頭上。

考慮到不知道要在地下困多久,兩人隨身攜帶的淡水有限,信王趙榛下意識地放輕了手上的動作,隻彈了一點水。隨後,他就開始掐對方的人中了。

所幸,他的方法還是很快見效了,那個苦力勞工看起來並沒有受什麽傷,很快就眨眨眼睛醒了過來。

但對方一睜開眼睛看到微微夜明珠照耀下的兩人後,首先下意識地向後縮去,一下撞在冰冷的岩壁上。信王趙榛看他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忙說道:“我們也是這裏的人,你不用擔心。”

苦力勞工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喘了一口氣,仔細看了兩人一眼才平靜下來問道:“你們是管事的?監工?還是軍隊的人……?”他看到信王趙榛的佩劍與馬月英手上的戰戟,在這個糧倉區域中隻有監工與士兵才會帶上武器,不過信王趙榛與馬月英除了沒穿軍隊的軍服之外,倒更像是後者。

“我們是軍隊的人。”信王趙榛知道這些苦力勞工幾乎認識每一個工頭,如此答道。

那個男人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但很快又緊張起來,他說道:“你們也遇上怪物了?”他看到馬月英身上的血跡。

“怪物?”信王趙榛回過頭去與馬月英互視一眼。

這裏哪裏說得上有什麽怪物?不都是人麽?信王趙榛皺了皺眉頭,詢問道:“什麽樣的怪物?”進攻糧倉的隻有十幾名信王軍特戰隊戰士,但他們的裝束說什麽也算不上怪物吧!信王趙榛本能地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大蛇,像是蛟龍一樣的怪物,老天在上啊!”那個苦力勞工激動的喊道。

“蛟龍一樣的怪物?難道是造成地震的龍麽?”馬月英在信王趙榛身畔蹲下,小聲說道。

蛟龍?說什麽胡話!信王趙榛心想地震肯定不是這些迷信龍翻身什麽的,不過,既然對方說是蛟龍或者大蛇一樣的東西,恐怕有可能是一條大蟒蛇。在這裏見到蟒蛇,也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信王趙榛思考了一下,安慰對方道:“你不用怕,有我們在這裏,慢慢回想一下那些怪物是什麽形態的,是什麽樣子的?”

苦力勞工重重地喘了一口氣說道:“是像傳說中的龍一樣的,有著巨大的嘴巴,一張嘴就能吃掉一個人,不知道有多長,反正非常長非常粗,軍爺,我發誓我不會看錯!”

“蛇形大蟒麽?看到是什麽顏色和有什麽斑點了麽?”信王趙榛說道。

“沒有!”苦力勞工斬釘截鐵地回答。

信王趙榛忍不住沉思,自己在地下是不是那條占盡地利的大蟒蛇的對手。不過他看到那苦力勞工看著他們倆人,還有一個女子,又有點懷疑起來的神色,他忙穩住對方的情緒說道:“這裏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麽?”他知道苦力勞工一般都是以組為單位進入糧倉區域的。

那個苦力勞工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才想起這事兒一樣,他趕忙點點頭說道:“是的。”

他說道:“我和我們隊的人一起來的,不過遇到怪物後就跑散了,後來就發生了地震。他忍不住看了看幽深的洞穴深處,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不知道他們到那裏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可能被地震埋在地裏,也可能被怪物追趕或者逃跑去了……”

他似乎有些慶幸自己還或者,但又有些後怕,不知道是害怕地震,還是害怕那蟒蛇。

“對了。”苦力勞工忽然想起什麽說道:“還有馬漢大人也在這裏。

“馬漢大人?”

“你們不認識他?”苦力勞工微微一愣說道:“他是這個糧倉區域的監工頭兒啊,聽說他以前也是軍隊裏的,他的武功很厲害的。地震前的時候,他說他到前麵去看看,然後那地震就突然發生了。”

信王趙榛汗顏,心想自己隨口一問差點漏了陷,還好這個勞工在大地震後依然活下來,突然看到自己人,隻感到慶幸,而警惕意識卻不高。

不過他沒聽出問題,馬月英卻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地震開始的時候不是一瞬間就開始天崩地裂般的坍塌了麽,再說他到前麵去看什麽?”

作為一位從年幼的時期開始就成為明教培養的江湖劍客的人,從小開始在江湖中摸爬滾打了十幾年,少女的思考方式要比信王趙榛警惕敏銳得多。

信王趙榛一聽,也反應了過來,他說道:“說得也是,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找安全的地方避難才對?”

“不不不!”那個苦力勞工卻連忙擺手說道:“震動一開始沒有那麽厲害,可是後來出現了大裂縫,這才突然猛烈了起來的。”

“好像整個糧倉都被大裂縫貫穿了的樣子。”馬月英回過頭小聲說道:“殿下。”

信王趙榛已經下定決心到前麵去,看一看前麵到底如何了。

他忽然打斷馬月英的的話,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噓!”

礦道中靜了下來,隻剩下那個苦力勞工粗重的呼吸聲。但很快,馬月英與那個苦力勞工都聽到一陣悉悉率率的聲音從南麵跑來,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貼地前行似的。

“怪物來了。”那個男人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慘白。

但信王趙榛放下劍,心中卻有些疑惑,來的東西或人很不少,不過這個有些略顯得沉重的腳步聲,卻不像是多厲害的東西的樣子。

然而很快,苦力勞工口中的怪物從黑暗中顯露出身形,但是卻不是苦力勞工口中的蟒蛇或者是什麽蛟龍,而是一隻巨大的類似蜥蜴的動物,那隻大蜥蜴足足有三米多長,有著碩大的尾巴和巨大的滿是獠牙的嘴巴,它踏著黑暗進入照明水晶的光亮範圍之內,用一對寶石一樣的眼睛盯著信王趙榛。

信王趙榛一看到這東西心中就是一陣了然,原來如此,這根本不是什麽蛟龍的怪物。而是一種鱷魚,確切的說是一種可能是未知或者是已知的生物。之所以說是可能是未知還是已知的,是因為信王趙榛分不清這鱷魚到底算是什麽品種。

他這麽想的時候,黑暗中出現的鱷魚數量已經越來越多,草草數去就已經超過了三隻,而光彩分界線之外還有幾雙閃爍著微光的眼睛在晃動著。

超過了五隻數量的鱷魚已經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包圍圈,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信王趙榛的臉上卻沒有一點慌張,他向前一步揮動起長劍說道:“你退遠一些,馬月英。”

馬月英一把抓住那個正嚇得腿腳軟,連滾帶爬地準備逃跑的苦力勞工,然後回過頭向信王趙榛點了點頭,順從地向後退開了一些。

她知道自己現在沒什麽力量,最多不過仗著從小鍛煉出來地自己的體質比普通人稍強一點而已,留在前麵隻能幹擾信王趙榛的行動。

然而他雖然失去了力量,但眼光還在,他已經看出這些鱷魚雖然看起來凶悍,但似乎沒有什麽威脅性,當然是對於武功強悍到極點地信王趙榛來說。

但馬月英了解信王趙榛的厲害,能看出那些鱷魚的實力,但是那個苦力勞工卻與他們不同。

他一被馬月英抓住就忍不住驚恐地尖叫起來:“放開我……你們也快跑,那些東西很厲害,刀槍不入——!”

他親眼見過他那些同伴用他們手中的鐵鍬反擊這些怪物的場景,哪怕是用盡全力也不過隻在對方身上留下一個極淺的白印子而已。

而這些怪物一反擊,爪子就能輕易將一個人抓倒,而後一下子將對方撕咬成碎片。那樣的噩夢一樣的場景讓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可他話還沒說完,後半句話就卡在了喉嚨裏。在他黑褐色的眼睛裏,看到那個年輕的信王趙榛輕輕巧巧地向右揮出一劍,那頭準備繞過他來襲擊他們的那隻鱷魚就像是豆腐一樣被一分而二,然後重重地撞在一側的岩壁上,血液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