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民不聊生苦不堪言,這些人們都是在這種苦難下走出來的,他們想要追求幸福的生活,他們要吃飽穿暖要活下去。

前麵,就是活下去的道路。所以,在信王趙榛以及信王軍騎兵們的帶領下,他們開始發動了衝鋒,加速的滾滾而下。為了希望,他們可不會投降,不會逃跑,隻會死戰!

那群匪軍騎兵在拚命轉向,然後轉動陣型,可他們的行動路線仿佛完全在信王趙榛的預料之中。

一千一百多名騎兵像是一柄重錘迎麵砸進了土匪騎兵們組成的陣型地中央脆弱部分。信王趙榛手一揮,半月形的風壓一槍掃飛四名馬背上的匪軍士兵。

一槍之力足足有千斤重,打在他們脆弱的身軀之上,肋骨內斷,插入了內髒然後是脊柱斷裂,然後整個身體向上飛起來向破麻袋一般的掉在地上。

“噗噗噗噗!”“啊啊啊啊!”一片響動。隨著一千一百名騎兵的切入,匪軍騎兵陣型的側麵頓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信王趙榛怒吼一聲,向前衝殺,阻攔他的匪軍士兵被他連人帶武器的一起轟飛了出去,還連人帶馬砸倒了其他無數的匪軍騎兵身上。

老練的信王軍們一擁而上,摧枯拉朽地撕開這條口子,然後竟從這隊金軍騎兵中央對穿而過。

那個負責指揮的匪軍將領隻來得及提起大槍,就被信王趙榛一槍刺死,他從馬背上落下來,頃刻之間被馬蹄踩踏,化為一堆碎肉。

信王趙榛帶著騎兵們對穿過去,隻有一個信王軍騎兵手臂上掛了條口子和十幾名莊丁或寨兵戰死。比起匪軍數百人的傷亡,他們的損失少很多。

信王帶著所有人一齊調轉馬頭,那一刻他仿佛和金宋大戰時期自己出道的時候,帶信王軍當進攻先鋒時合二為一。

往事如今朝,不過現在的敵人是一群被明教迷信了心扉的亂民賊子。信王趙榛舉起了長槍,繼續帶兵向敵人發起衝鋒,這群匪軍立刻潰散了,很快的,這隊匪軍騎兵部隊全滅。

信王趙榛命令自己的騎兵們停下來,原地休息,然後他帶人和王之義一起去打掃戰場。當看到一地的屍體和繳獲來的戰馬,所有人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竟就這麽贏了,僅僅隻有二十多個人死亡,百餘人受傷而已。而敵人卻死亡近千,其他人全部潰散而逃。

可他們卻不知道,信王趙榛對於騎兵的戰術的理解,恐怕要比指揮那些匪軍騎兵作戰的將領要深得多。恐怕騎兵的戰術戰法上,那些山賊給信王趙榛當學生都不配。

此時,在眾位民兵們的眼中,那個信王趙榛,那個年輕人,正騎在馬上,一個人盯著霧氣蒙蒙的西麵,抿著嘴唇。

匪軍騎兵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信王趙榛帶人隻是稍微檢查了一下,然後就讓馬雲瑞帶人把他們的劍和馬都收集起來,還有他們的所有財物和幹糧以及衣服。

然後信王趙榛對走來的馬雲瑞以及一幫小頭目們指了指遠處,說道:“你們聽聲音。”

這個時候馬雲瑞和所有頭目們看信王趙榛的目光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在之前的戰鬥中他不但證明了自己的指揮才能,那出神入化的槍術和可怕的實力也深深地震撼了在場每一個人。

那些敢於與他交手的匪軍,無一不是被當場刺殺或被擊飛出去粉身碎骨,甚至連鋼鐵也要在那杆大中神龍槍下彎折斷裂。

尤其還是,這信王趙榛身上具備的那股信心和無敵的象征。隻要和他一起衝鋒過,估計是個人會迷戀上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並且僅僅的環繞在他的身邊吧。

馬雲瑞和眾人聽到信王趙榛的話時一怔,立刻仔細聆聽。但他們馬上就聽到了一陣嘩嘩隆隆的聲音。

“匪軍的大軍,不,匪軍的主力。”出乎信王趙榛預料的是,先說話的竟然是馬雲瑞,而且判斷得相當準確。

他回過頭仔細看了一眼這個所謂的莊主,看起來對方的身份的確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樣,不見得就是表麵上的莊主這麽簡單。

他早就懷疑這些能夠團結在一起的人馬有一定的來曆,如此實力,恐怕不僅僅是一般的人而已。恐怕這些人都是綠林中有名的人物,是綠林中人的脾性和眾人的名聲將眾人聯合在一起的。

馬雲瑞的臉色也變了,聽聲音,那匪軍的數量恐怕要上萬甚至數萬人的步兵啊。他不禁回頭看著信王趙榛,這個年輕人怎麽知道的?若他不知道,那他判斷進攻那支匪軍騎兵的時機也未免選得太好了。

簡直可以說是恰到好處,如果那支騎兵不除,這會兒恐怕他們還真要陷入萬人大軍的圍攻之中。除非拋棄那些難民逃掉,可是看起來不管是信王趙榛還是羅月兒都不會同意。

“要上去牽製一下嗎?”馬雲瑞麵色沉了下來,問道。

“不必,沒有騎兵牽製他們追不上我們。”信王趙榛擺了擺手:“讓後麵的百姓往北走,避開敵人的主力。關於這件事你們知道就行了,既然你們跟著我,我就有信心帶你們走出去”

“不過有一點,戰鬥是不可避免的,我們中每一個人都可能死在這裏。戰鬥會很激烈,不是這一次這麽小打小鬧,你們最好是做好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馬雲瑞嘿嘿一笑:“我們是一群把頭別在褲腰帶上得人,有的人參加過與金兵的血戰,有的人與官兵們對戰過。信王千歲,你不會因此把我們治罪吧!”

“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這幫人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信王趙榛看了馬雲瑞一眼,笑了笑,搖搖頭,沒有答話。

他倒是抬起頭來看著遠處的月亮,天幕已經從黑色變成了淡灰色,月色已經越來越淡。黎明快來臨了,而至少在晨曦升起之前,這一夜他們不會遇到敵人了。因為他們已經從縱橫交錯的道路走到了河水的北麵,而數萬匪軍打敗沒有孔彥舟指揮的官匪軍之後,正在南麵集結。

與信王趙榛隨行的數萬難民在日出之前逃出了鼎州地界,果然就像信王趙榛判斷那樣,在他們擊潰了那支匪軍騎兵之後,匪軍並沒有追上來。

難民們的數量在吸納擴大之後已經增長到將近十萬人的規模,長長的隊伍中間雜著無數的馬車與馱重的騾子和驢子,龐大的隊伍在山間水路綿延至少十裏長。有些人在隊伍前後找夜裏失散的親人,大呼小叫著,有喜悅有悲傷,難民群體一時間才顯得有了些生氣。

信王趙榛大概睡了三個小時,這是他這幾天以來唯一一次睡眠,但因為考慮著如何解決現在三足鼎立的事情也沒怎麽睡好。金國不滅,他總不能與趙構為敵吧!現在趙構忙著剿滅到處起義的匪軍,無力也不能與自己為敵。恐怕能坐山觀虎鬥就不錯了。

想到這裏,他很快一怔,再三確認發現前麵那個少女正是羅月兒之後,忍不住笑起來搖了搖頭說道:“你不去指揮大家,怎麽跑出來了?”

“我無聊咯,下麵各個村莊寨主們都各自歸攏了自己的鄉親們,沒有組織的百姓們也被馬雲瑞組織的人馬給統一了起來。我現在除了陪幾個小孩子,沒事情可做了。”羅月兒低眉順眼地答道。

“外麵很危險的啊,羅月兒。”信王趙榛皺著眉頭盯著自己這個調皮女友,擔心地說道:“你要出了什麽事,叫我怎麽辦?”

“也沒什麽好危險的,我有武器呢。”羅月兒一提到這個馬上眉飛色舞起來。信王趙榛歎了口氣道:“我的大小姐,你究竟知不知道現在的局勢有多緊張啊?我們前麵恐怕要麵對的是那些不懷好意的官兵了。後麵的匪軍隨時都可能上來的。”

“知道啦!知道啦!你放心,將來富可敵國的大商人是不會這麽早就夭折的!”

信王趙榛有些好笑地看著羅月兒,突然一把抓住她,捏住臉,使勁揉了揉教訓道:“要聽話,注意自己的安全,明白了嗎?”

羅月兒嚇了一跳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邊急著把信王趙榛推開,豎起一對小眉毛道:“我……嗚唔……知道了,快……快放開!”

然後她飛快地退到馬車另一角,警惕地盯著信王趙榛,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信王趙榛暗自一笑,手感還真不錯。

羅月兒反應過來後,滿臉通紅的獨自一個人跑開了,留下信王趙榛一個人在那裏發呆。而他正在那兒發愣,那邊馬雲瑞和其他幾名頭目卻找了過來。

他們找他是為了從難民中抽調出人手來組建龐大的自衛團的事情。事實上自從難民的隊伍越來越龐大之後,周圍的地形就變得複雜起來。丘陵中分布著大片大片的水路,這個早晨到處都是水霧。視野從一開始就變得極差——而他們不但要防備可能存在的官匪、起義匪軍,也要防備隨時可能出現的野獸。何況龐大地難民的隊伍還在不斷增加,信王趙榛縱使是把這千多個騎兵們全部丟進去,估計也不見個水花的。

何況信王趙榛還把一百有經驗的信王軍騎士們放出去,向前後左右圓形範圍作偵查,所以手頭的人手就更加吃緊。

好在難民中還有極多的為了家人和鄉親們敢於站出來作戰地男人的。信王趙榛手上有剛剛從那些匪軍騎兵手上收繳上來的一千多兵器,一一分配下去,然後在湊點鐵鍬菜刀和木棒之類的,武裝起來兩、三千人還是沒問題的。

王之義和馬雲瑞把這些人放到兩側和後部,讓他們來回巡邏主要維持難民隊伍中的秩序和治安。不過這說起來是件簡單的事情,做起來卻很麻煩,他們忙了半個上午就是為了這個事情,而此刻馬雲瑞和幾個頭領們不過是來匯報成績而已。

而馬雲瑞則另有目的,他和王之義一起把那些從昨天晚上那隊騎兵身上收集來的鎧甲和旗幟殘片整理好,交給信王趙榛過目。

大部分旗幟都破裂了,隻有少部分可以看清。信王趙榛將它們每一麵都拿起來對著陽光看了看,然後他很快找到了一些徽記和字。

信王趙榛把那些旗幟殘片放回馬雲瑞手上,說道:“看來跟在我們後麵的是楊華、楊廣、楊幺的部隊,和曆史上一樣——!”

他忽然看到馬雲瑞正狐疑地看著自己,忙咳嗽一聲道:“楊華、楊廣、楊幺,是明教的三位首領,尤其是楊幺是明教高層之一,地位僅次於右護教聖者鍾相與左護教聖者張元正,是明教的第三大領袖。”

“他雖然與偽齊合作,但是也確實是一個了不得的軍事將領。他特別善於水戰,手下有明教的造船高手。”

信王趙榛的話讓馬雲瑞和一幫頭目們都互相看了看,他們不清楚為什麽信王趙榛,會對明教在荊湘湖地界的高層和起義匪軍如此的了若指掌。但他的樣子,看起來又不像在說大話的樣子。何況這個年輕人也沒有必要說大話,自從昨天晚上那一戰之後就已經贏得了他們這些人的人心。

其實信王趙榛最怕的還是被官匪軍兵們發現,他知道那些官匪軍們數量更多,而且更加的野蠻,他們恐怕不會與自己的部隊作戰,恐怕直接會搶掠襲擊百姓的隊伍。被他們找到,那還真是一場災難。

不過所幸的是,反正最大的釘子已經被自己拔掉——孔彥舟已經被自己殺了,恐怕官匪軍不會那麽無趣來找自己的麻煩,他們也沒有人那麽聰明能猜到自己的路線。

信王趙榛想罷忍不住看了看河穀方向。而這個時候的他在一幫頭目和馬雲瑞眼中已經儼然成了一代軍神了,連看待他的眼神都不由得有點不一樣起來。

他們雖然是綠林人馬,但內心未必沒有依附皇族貴族的想法。忙完了上午的事情後,整個早上相安無事,倒是難民的隊伍越來越大。除了一支從後麵趕上來的難民隊伍,還有一些從河穀方向逃過來的難民融入其中,他們帶來了那個方向的消息,信王趙榛果然沒有料錯,楊華、楊廣、楊幺的大軍正在那邊和官匪軍團展開激戰,預計傍晚就能分出勝負來。

難民的隊伍一度擴大到十萬人左右,中間信王趙榛讓這些人停下來湊了一次糧食分發下去。所幸大多數人都有充足的時間帶夠一些吃的,加上水裏能捕撈大量的魚,所以暫時在一兩天內,不用信王趙榛去多擔心糧食的問題。

而到了下午未時末左右,前麵放出去的信王軍騎兵們終於為信王趙榛帶回了第一個消息。這個消息倒不是關於起義匪軍或官匪軍的,而是有人要見他。

信王趙榛在一片沐浴在陽光下金色的河流之間開闊的空地上見到了信王軍騎士們帶來想要見他的人。

當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他隨著領路的騎士從樹林密布的山坡上一路走下來,一走出林子就看到大約有八九百個麵色憔悴的人零散地分布在林間空地中。

這隊人馬中,有一百二三十個人帶著馬,有些人紮著繃帶,大都穿著軍裝或束緊的服飾,每個人都帶著武器,看起來是一群官兵士兵。

不遠處跟著王之義站在一起的就是他們的頭子。信王趙榛得承認自己在南方很少能見到身材如此魁梧的人,想必應該是北方的秦陝人或河北、山東的大漢,或者至少有這個血統。對方留著一臉醒目的絡腮胡子,方臉,眉角上留有一道劍痕。他穿著一件敞開胸口的短打扮緊身黑布衣服,袖子挽到手肘以上,露出下麵虯結的肌肉。

這人想必一定對自己的力氣頗為自信,因為他的武器是掛在腰帶上的一對巨大的斧子。

這位可能是什麽軍官的大漢看到信王趙榛時,卻一樣恭敬地脫下軍盔,當然那已經破爛不堪變形的帽子還叫軍盔的話。那人埋下頭說道:“信王千歲千歲千千歲,您好,我僅代表原西北軍現荊湖的士兵向您問好。我是他們的頭兒,也是一位校尉,牛瑞東。”

牛瑞東自報了姓名,信王趙榛進一步確定了他的來曆。他單手按在劍上,不著痕跡地點點頭,看著對方,等他表明來意。

信王趙榛此刻的身份已經被難民們交口相傳了。因此信王趙榛也沒有必要隱瞞,畢竟皇帝趙構殺他也是暗中的事情,沒必要繼續隱瞞了,而且他表明身份,也有利於他在這些魚龍混雜的人當中快速的樹立威信。

信王趙榛不表態,牛瑞東卻心情糾結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千歲,您這是要帶著這些難民擺脫匪軍大軍的追擊麽?”

信王趙榛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那敢問,你手上還缺人手麽?”“怎麽,你想要加入我們?你們當了逃兵?”信王趙榛一怔,馬上意識到這些士兵恐怕是從前方潰退下來的,這些人人困馬乏,正需要人給他們提供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