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趙榛看看那些難民,對一旁的王之義道:“從這裏穿過這片地區,我們把他們帶到另一頭沒有戰爭的地方,基本就能保證他們的安全了。”

“帶著這麽多人,我們的目標太大。”一旁的吳捕頭跟上來搖搖頭說道。“你不行,我可以。況且,我也沒讓你跟著。”信王趙榛扭頭說道。

吳捕頭在後麵一怔,隨後喜悅的說道:“大人既然放我走,那麽,我就走了。我還要去向上官報告,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麽?”他忍不住問道。

信王趙榛舉起大中神龍長槍,在馬上遙遙指向前方說道:“我乃是信王趙榛是也,告訴你的上司們,讓他們為百姓多想一想。他們做過的惡事,我都記得的。人作孽不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看到這個架勢與聽到信王趙榛自報姓名與他警告的話,吳捕頭嚇得急忙落荒而逃。信王趙榛掃了一眼那吳捕頭的背影,心中暗暗鄙視。

“他就是個懦夫!”這時,一名中年大漢帶著一隊騎士策馬跑了過來。那名中年男人叫馬雲瑞,原本是劉家莊的莊主,武功也不錯,綠林中也有一號,而且為人豪爽正直。

這次,他帶著家眷壯丁以及村莊的百姓們也在逃難之列,也是聽說信王在附近,便立刻來帶人投奔了。而且,他此時也被信王趙榛任命為百姓護衛隊的隊長,現在百姓護衛隊的數量也在上千之數。畢竟,周圍都是匪軍,光靠他們這百餘人想護住四五萬百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恨恨的說道。他對馬雲瑞說道:“對麵的匪軍騎兵是匪軍軍中的精銳,你們去把它們逐散,從這裏到前麵的山丘地區,按難民的速度要走半個小時還多,我的人要保證這段時間內隊伍的側翼不受威脅。”

馬雲瑞一愣,沒料到自己一開口竟成了信王趙榛命令自己出手的引子。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信王趙榛。麵對匪軍,他這一千由百姓壯丁們組成的烏合之眾,恐怕未必能夠擊敗匪軍。

信王趙榛看到他猶豫的神情,說道:“我看你們其實隻是想自己如何平平安安逃出這裏而已,而不是願意如何和我一起把這些百姓們帶出去,因此,你們沒有為大家犧牲自己的決心。”

馬雲瑞聽後,肅然起敬。他這才意識到這個‘信王趙榛’不簡單,雖然對方說的話有些空泛,但是幾句話之間就完全說明了對方掌是以百姓為重的人。這樣的人,如果將來能登上九五至尊的話,恐怕是國家和百姓的幸運了。

“信王千歲,我們沒有您的犧牲精神和遠大的心懷。我們隻是普通人,在這個危機的時候,我們當然要先考慮自己,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這個年長的莊主理所當然地答道。

“是,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點,你們以為單獨行動,不想打仗就能安全地逃出去?錯了!就憑你們這一千人,如果沒有我於眾多的百姓在背後支持的話,你們早就被匪軍擊敗殺光了。”信王趙榛把手放在馬的得勝鉤上地長槍上,他才不相信這些家夥會知道這些。

那些在村莊混的人,並沒有和起義匪軍真正打過交道,根本不明白對方的武器雖然簡陋,但是其強悍戰鬥力地可怕之處。殺幾個土匪就算了解義軍了?那義軍首領們還不如一頭在牆上撞死算了。

他聽到這個年輕親王的話眉頭一皺,說道:“這麽說您有辦法?我隻能說在我們損失盡量少的情況下,我會聽您的命令。畢竟我們不是軍人,我們有我們追求生存下去的選擇權力。”

“嗬嗬嗬,你不知道的是,我一向推崇的是零傷亡。沒有把握,我從來不先動手。不過在森林裏,我的勝算就要高得多,因此我優先要考慮怎麽甩掉那些偵查並準備搶掠我們的匪軍騎兵,有它們在側翼難民們的速度快不起來。”

馬雲瑞沉默了下來,他不懂軍事,但是本能地感到這個年輕的親王所言非虛。他也聽說了信王趙榛常常打勝仗,既然人家說能行,應該就能行。

信王趙榛忽然一鬆韁繩,讓馬跑出去一圈遠遠地繞到一處高坡上。他回頭看著這邊的鄉民組成的臨時軍隊,說道:“你們想有機會活下來,除了僥幸之外最好是跟我一起。”

“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們聽我指揮,保護我們帶領的這些難民安全地抵達我們信王軍占領區。你們雖然是民兵,但是我可以許給你們的酬勞就是,完成我的命令,以後你們會得到更多——那就是成為一名地方真正的守備軍戰士或分得至少二十畝田地!”

說罷,他手一揚,一百名信王軍騎兵們大喝道:“信王無敵!信王金口!信王一諾值千金!”。信王趙榛有些詫異的回頭看著自己的部隊。什麽時候這幫家夥會給自己拍馬屁給自己做廣告了?還這麽整齊!

信王趙榛對馬雲瑞揮揮手,說道:“去吧,去集合你們的人手。我在這裏等你們複命。至少你們可以選擇怎麽死,是一頭撞在土匪大軍中被殺死,還是拿著我的承諾像個真正的信王軍戰士一樣保護弱小,奮戰殺出一條血路。”

他回過頭,遠處的土匪軍騎兵斥候又一次出現在月色下,這一次比上一次的刺探早了一些。

馬雲瑞最終懷是選擇相信信王趙榛的話,他既然是赫赫有名的親王就一定金口玉言。他還那麽的言之鑿鑿,縱使他開口扯謊,心中至少也得有點信心和本事。

最關鍵的,還是信王趙榛給了他們一個充足的理由,那就是酬勞。這個時代的人,其實並沒有那麽強大的國家和民族的概念。他們的追求很簡單,那就是活下去。就這樣,有了活下去的田地和工作,可以讓一切不合理都變得合理起來。

千餘名壯丁一起集合起來並不需要多少時間,他們用手勢交流,一匹一匹馬從人群中飛馳而出,然後匯聚在一起,片刻之間,就已全部應到。

這幫家夥不簡單,雖然比起自己的軍隊差,但是竟然比普通的宋軍還訓練有素,不是一般的人物,恐怕這群家夥也是暗中打家劫舍劫富濟貧的暗匪之類的綠林好漢。信王趙榛心想。

信王趙榛也讓自己的軍隊集合了起來,他需要自己手中的人分為兩支,雖然千餘名壯丁比自己的軍隊差,但就憑剛才露出的一手集結迅速的表現,鍛煉鍛煉也不是一般的軍隊可以比擬的。

信王趙榛在放馬繞著這些人跑了一圈,然後他在一側停下來,眼望月亮星辰,在估算時間。

遠遠的那些排成一條長龍緩緩向前的難民們中,不少人吧都在看著這兩支一千一百多人的騎兵隊伍,猜測他們想要做什麽。

他們之中許多都是後來加入的,並不知道信王趙榛,反而對那一千多個騎著馬在沿著隊伍維持秩序的騎士們印象深刻。

他們不斷問那支軍隊是誰的兵馬,因此這些士兵的身份也從一開始的散兵遊勇在百姓們口中上升為來解救他們的正規信王軍部隊。一會又變成什麽信王軍親衛軍或者是信王軍禁衛軍。總而言之,至少是他們在領導大家走向身存與幸福的道路。他們隻需要跟著那些個背影走就是了,救苦救難強悍無敵的信王軍,自然會帶著他們走出去的。

仰頭看天,濃濃的眉毛動了一下,信王趙榛把時間定格存這一刻。他舉起大中神龍槍,向前一指。讓所有的騎兵隊伍頓時隨他緩緩向前動起來,在他的指示下,騎士們匯聚一起,沿著一條根本不存在道路的路線衝向前麵的高地。

信王軍騎兵們一個個舉起斬馬刀或者長槍,義無反顧的跟隨者信王趙榛衝了上去。

而在後麵的一千名壯丁騎兵們的眼裏,這卻實在是有點冒失了。“信王千歲在搞什麽?”“如果我們這麽直衝上去,那隊土匪騎兵不出現在那個方向的話,我們豈不是顯得像是傻子一樣?”馬雲瑞忍不住問道。

“如果那些敵人出現在另外一個方向並起反衝鋒的話,在我們來得及回救之前。難民們會被驅散。那個信王是不是假的?他說他是信王你們就信了?我看它根本不懂怎麽打仗,你們居然相信他說的。”另一個手中有五十多騎兵的寨主對其他莊主寨主以及跟隨過來的逃兵小軍官說道。

“你不也信了嗎?”“我隻是因為那承諾而已!”那人一怔,馬上反駁道。“廢話,你不信他是信王,那你還信他的承諾幹嘛?”另一名莊主說道。

“都他媽的別廢話了,都注意前麵。既然我們上了他的船,有疑問也得聽他的了。不管怎麽樣,他不會害我們,我們是一條船上的!”馬雲瑞對眾位頭目說道,眾人一聽,都閉嘴了,凝神聚氣的拿著武器策馬奔馳,隨時準備戰鬥。

馬雲瑞顯然在這群人中很有威望,眾人都聽他的。這也是為什麽信王趙榛首先與他交涉的原因,隻有他能將這一千多逃兵、暗匪、莊丁、寨兵、綠林山賊們組成的散兵遊勇集結在一起。

信王趙榛立刻發出命令讓騎兵們加速。人馬滾滾,在大地上竟然發出轟隆隆的巨雷聲音來。還有幾秒的時間,信王趙榛預估著時間,他們搶先一步到達高地上,一千多騎兵們才剛剛翻過緩坡就驚呆了。

他們看到前麵坡下麵,正有一隊大約兩千餘人的匪軍騎兵們正在往另一邊飛快地後退。這說明信王趙榛選得正是方向,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還先一步搶占了高地。

除了信王軍的一百騎兵們外,其他所有的人忍不住用一種驚奇的目光看著這個年輕人,雖然他是信王,但是他不是真的神仙。他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怎麽判斷的?

一千多騎兵們一出現在高地上,下麵的匪軍騎兵們就開始轉向。麵對對方居高臨下的衝擊,自己的部隊必將受到嚴重的撞擊和崩潰。顯然,對麵的匪軍頭目也是有一點軍事常識的。

但信王趙榛隻看了對麵一眼,就揮動大中神龍槍,然後放馬衝在前麵,給所有人指出一條衝鋒的方向。他選擇的地點,正好能將敵軍一切兩半。

他要他們衝鋒。可一幫莊主、寨主、綠林山賊頭目和逃兵頭目們認為,這根本不是衝鋒的時機,太急躁了!

萬一那些匪軍突然轉向前進,怎麽辦?再說他們在夜幕之下,沒人能看清前麵的具體情況,也看不清敵人的陣型。這麽放手一衝,豈不是把好不容易得來的先手送出去了!

他們應該再看看,互相接觸試探,隻要他們牢牢占著高地,先手就永遠是先手。

可信王趙榛仿佛沒看到一樣,始終用槍指著那個方向,那隻代表著一個意思,讓戰士們跟他一起向前進攻!

信王趙榛一馬當先地衝了出去,一百多信王軍依然是義無反顧的跟著衝了上去。“殺——!”“殺呀——!”

信王趙榛高喊著,一百信王軍騎兵跟著高喊著。他身先士率的舉動像是給後麵這些人的內心注入了一種力量,那種力量叫做信心。

在這個時代,將領與皇族們就像是戰場上的旗幟,他們在的地方,就是這個宋國百姓們以及所謂的義軍、官兵以及百姓們的意誌所向。

信王軍表現的所向披靡,在宋朝也出現過。然而許多年以來,這個國家已經看不到那種氣象了。仿佛它隻能在垂暮中追憶自己當初結束亂國,將中原征伐而走向統一地最光輝的時代。然而就是這些記憶也要被金國的入侵而一點點的瓦解、逝去了。

但此刻,因為從金兵俘虜中逃逸的那一道身影,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閃電,一刺直下,仿佛要劃開一個信時代的序幕。那就是曾經被俘虜過的信王趙榛,那個從五馬山轉戰之後,就百戰百勝的信王趙榛。用運動戰占領的大片地區,隨後在百姓的支持下,開始發展壯大並屢戰屢勝的信王趙榛!

如今,信王趙榛開始帶著南方的百姓,爭取自己活命的權力了!緊緊跟隨在信王趙榛後麵的王之義,盯著自己主公的背影,雙眼發亮。他忍不住把手指放在嘴裏吹了一聲口哨。讓**的戰馬動起來緊跟著飛馳而下。

馬雲瑞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抽出了自己的大刀,沒好氣地看了看前麵那個一躍而出的身影以及一幫軍隊。一百多人人馬一體,動作一絲不苟,竟叫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整齊如一人。

“你們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軍隊能做到如此的整齊劃一之地步?”馬雲瑞說道。“信王軍!”“他們就是信王軍。”眾位頭目們紛紛的說道。

“你們說他們不會是金兵吧!”一位逃兵都頭說道。“那你一定被他給耍了,哈哈。”另一位跟隨他一起因為拒不執行搶掠自己家鄉鄉民而抗上峰之命,被迫帶弟兄們逃逸的另一名都頭笑著說道。

“放你娘的狗屁!”那個都頭憤憤然的聲音。“我隻是說說而已。”“好了,後麵就是我們的鄉親們,我們的家人老少也都在後麵,為了他們,我們衝吧!”

這些雜七雜八的人馬所組成的騎兵們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齊聲高呼。然後像是奔湧的洪流一樣一卷直下,那一刻就是其中最膽小的人也感到渾身熱血沸騰。在滾滾奔流之中,個人的力量融入到一個龐大的集體之內,仿佛讓人生出自己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錯覺來。

戰馬一動,跟隨在前麵充當尖兵的一百信王軍騎士們的後麵,他們就相信自己必將取得勝利。

在傭兵們眼中,那個年輕人的長槍仿佛始終指向前方,前方是一條通往生存的路。自從趙構南下之後,減免了部分江南的稅收,加重了荊湖之地的賦稅。宋王朝收編的潰兵土匪集團,在孔彥舟的帶領下,竄擾洞庭湖區,闖入鼎州大肆屠城,搶`劫財物,激起民眾義憤。

鍾相趁機於二月率眾起義,稱楚王,建國號楚,迅速控製了鼎州、澧州(今湖南澧縣)、嶽州(今湖南嶽陽)等地的19個縣。孔彥周為了鎮壓這次起義,派遣奸細打入義軍內部,在三月發動突然襲擊,裏應外合,攻破義軍大寨,義軍領袖鍾相被俘殺掉。

起義匪軍陷入奪取政權,掠奪財富,提高自身的等級地位,一方麵,農民由於自身的局限,往往存在居功自傲、驕奢**`逸。另一方麵,農民多以殺人、屠城等方式發泄對統治者的不滿與怨恨,這種極端的行為必然引來統治者強烈的報複,繼而發動對起義軍更大規模的剿殺,這就陷入一個“大屠殺”的惡性循環,而無論雙方戰局如何,最終的受害者隻有黎民百姓和無辜士兵。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百姓們民不聊生苦不堪言。這些人們都是在這種苦難下走出來的,他們想要追求幸福的生活,他們要吃飽穿暖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