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的皇帝行宮的正殿前,有一塊青石鋪設的廣場。此時,廣場上已經圍著很多的大宋士兵和官員。眾官員們在一張張幾案前坐下,靜靜的等著。

正當此時,突然一股威嚴的鍾、磬之聲響起了來。這時,一身朱紅丞相官服的右相範宗尹引領著四爪蟒龍袍的信王趙榛以及身穿布衣的李敢二人大步走來。

周圍文武百官雖然人多,可是眾人都靜了下來,在這個鋪滿青石的廣場上,大宋丞相右相範宗尹的聲音可以讓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的聽得到!

“陛下駕到!!”隨著一名內侍的話落,頓時,莊嚴隆重的樂聲再度響起。此時,趙構頭戴紫金冠,身著五爪金龍袍,足下龍繡金絲履。一隻手,卻是扶抓著一個金色鳳凰金絲袍服的女子,這女子有著一雙漂亮的長睫,秀眉朱紅,臉上薄薄的施了一層粉,她正是趙構剛剛迸封的吳才人。

高宗即位之初,外受金兵追擊,內部時常發生兵變,吳氏常常身穿戎裝,跟隨高宗趙構左右、英姿颯爽,頗有膽略。結果趙構一時恩寵再盛,把她也帶出來了。

隻見二十多個宮女在側,百多名侍衛貼近保護,把趙構護得嚴嚴實實的。隨後,一隊隊的甲士把此地圍個水泄不通。皇帝趙構就坐於東門前的高台之上,以上瞰下。兩名力大的宮女持著玉屏擋風,又有宮女把華蓋大傘支起擋陽,隨之,在趙構的案幾前放入美酒果品。再有小侍女把果品拿去,削剝成丁塊供趙構與吳才人食用。

右相範宗尹先是在趙構麵前請安問好,然後說道:“陛下,自靖康之禍之後,您憂心國事,臣不勝淒恐,然無所以為報。今,得我大宋國國勢正當其時,擊退北方蠻夷之兵。今河北兵馬大元帥,信王千歲得勝來朝,正是預示我大宋將度過兵禍,國泰民安,請陛下賜予一見!”

趙構笑道:“朕的十八弟好不威風,能屢次擊敗金兵,為我大宋立下汗馬功勞。朕也好久未見這個王弟了。如丞相請,宣信王覲見!”

“陛下禦旨,宣信王覲見!”在宣號中,由禦林軍把持的道路上,信王趙榛出現了,趙榛上身是一件板式的胸甲,腰間是一條寬大的獸紋金屬扣帶,在這條扣帶上,連著的是三麵擋的裙甲,走起路來當當作響。

信王趙榛外罩四足蟒龍袍,足上一雙龍首快靴,頭束紫金冠。當信王趙榛出現廣場上的時候,自然而然吸引到了大宋君臣們的眼睛。

與趙構幾分相似卻又更加稚嫩的麵龐,比趙構更加威武而氣勢,比趙構高幾分而且更加雄壯的身軀。這就是信王趙榛,趙構的親十八弟。

就連吳才人看了也是在心裏麵發出了陣陣的酸楚,那種難過的感覺就不要提了!吳才人雖然豔光四射,可是一生就隻能陪身邊的這個趙構太監一般的廢人了。

“四年了,十八弟雖然容貌沒變,但是氣質和體魄都變了。”趙構看著趙榛,低聲的自言自語著,他的眼睛有些濕潤。不管如何,他現在看到趙榛,想到全家被俘虜北上,總是有些悲傷的。哪怕很多事情與他有關係,但就算他恨徽宗,但是也不影響他對家族多少有點的感情。看到現在趙家親族是自由身的,就他倆人了,不由得兔死狐悲了起來。

“小王見過皇兄!祝皇兄萬歲萬歲萬萬歲!”信王趙榛拜見趙構。好在的是,這個時代,信王趙榛大小也是一個親王,他行禮就可以了,不用屈自己的膝蓋!

“王弟免禮,賜座!”趙構笑笑嗬嗬的說道。“謝謝皇兄!”信王趙榛在心裏感歎,然後起身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剛剛落座,就看見了右相範宗尹那了。這位大宋丞相剛剛跑到外場找手下門客問了,看來這個家夥也壓了賭注。

右相範宗尹並不知道,信王趙榛早已出謀劃策的布下了一個妙局。現在壓信王趙榛勝利的人屈指可數,而壓李敢勝利的人卻很多,包括右相範宗尹以下好多官員都參與了這次賭注。

由於宣傳有力,所以整個江南官員和世家們紛紛下注,其賭注已經達到了一個天文數字了。此時的賭注的盤口已經達到了六百萬兩白銀!假如李敢勝了,作為莊家的趙榛怕是要賠出近半的家產。

可要是趙榛贏了,這可是六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如果這次錢到了手,真的拿到了錢,這趙榛將不發愁今年的軍費了。依靠著六百萬兩白銀,今年信王軍的軍費軍餉的發放可以說是綽綽有餘了。

“王弟,你屢次擊敗金兵,奪回西部和河東之地,勞苦功高,可喜可賀啊!”趙構這樣說著,卻絲毫沒有高興的樣子。畢竟這些地方現在說是大宋的地盤了。但是畢竟不是在他的手上,而是在趙榛的手中。對於趙構來說,地盤給了趙榛還不如給了金國呢。

趙榛連忙謙虛了幾句,這時,右相範宗尹說話了。他笑道:“回報陛下,信王千歲在與金兵對戰之時,常常身先士卒,曾殺入金軍數萬軍隊裏與其相搏,一搏千萬,是為天下無雙!信王趙榛的本事就是武藝高強,當世者無人可比啊!”

“哦?”趙構讚歎道:“一搏萬千嗎?朕未嚐聞也,隻是王弟身份尊貴,怎麽可以要信王禦弟真的搏殺三百呢,此非禮也!”趙構表麵說的好聽,但是他心裏卻恨不得落了趙榛的麵子。他心裏也從來不認為趙榛能有什麽高超的武學。武技不是靠短時間能練出來的,是依靠長時間的苦練而成的。就憑借四年的時間,趙榛就想從一個文學青年成為一個絕頂高手,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這也是為什麽盤口開的那麽大的原因。說白了,趙榛的戰場距離這裏山高皇帝遠,這裏沒幾個人知道趙榛的真實實力,大家都不相信信王趙榛成就的威名。所以,沒人相信趙榛是什麽萬人敵。

右相範宗尹道:“陛下說的是,要是讓信王千歲在陛下麵前粗野相搏,豈能是好?我皇聖明,自然不能做那樣的事。不過由於前幾日臣之門下有一劍客,姓李名敢,會瞬斬十木樁的絕殺劍法,但有人在他十步之內,無有擋者。李敢自不量力想要挑戰信王千歲,而信王千歲爺同意了,並且信王千歲爺當時為陛下上獻武技,正好請兩人比武,為陛下獻禮,陛下以為如何?”

其實這些都隻是過場,趙構就是來看趙榛的笑話才召見他的。趙構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他順水推舟就可以了。但是,這到底是一場比鬥,比鬥之時說什麽點到為止,隻是這種事哪裏是能說的清的。一但真的動起手來,誰手軟就等於是送命。

所以,趙構有些猶豫了,他雖然恨信王趙榛,但是大局為重,現在他還不能殺信王。第一自己的名聲將會背上弑殺親弟的罪名,別小看這個罪名,就連一代明君唐太宗李世民都背上了千古的罪名,更何況自己?萬一信王趙榛比劍死了怎麽辦?趙構又想讓信王趙榛身死,但卻有不能現在就死在自己身邊,那豈不是坐看兄弟被殺麽?那自己那文雅超群之皇帝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王弟怎麽說?”趙構問道。他已經決定了,信王趙榛如果不想比,或是露出了那麽一點意思,他就會中止這樣的比劍。但是信王趙榛執意要比的話,自己已經問過了,也算問心無愧了。這場比試本來就是他挑起來的,這個家夥還想問心無愧!

可信王趙榛卻是坦然道:“皇兄,承蒙太上皇抬愛,小弟恭為信王,自要有為國為民擔擋的本事與勇氣。如果今日失勇,它日何言抗擊來犯金兵?請皇兄同意,再說小弟是與那李敢定下了約,縱是今日不能於殿前獻技,來日還是要分出一個你死我活!”

一句“你死我活”讓趙構悚然而驚!趙構這時開始正視他這個弟弟了。四年的時間,讓自己的這個曾經與父兄族人一起被押解北上得十八弟,變成了一個什麽樣的人?雖然當初自己琴棋書畫都超過了趙榛,但是趙榛也從來沒有表現出自己擁有強大的武技或擁有強悍的軍事謀略。

而現在,信王趙榛手下從無到有的兵馬,那強大的戰鬥力,讓金兵膽寒。自己與金兵作戰屢戰屢敗。好麽,金兵與信王軍作戰就沒有勝利過!這是何等的威風!何等的強悍!

十八弟信王什麽時候如此的有了膽魄地呀!如果現在的自己有信王趙榛哪怕是一般的這種勇氣,金兵還能如此輕易的入侵麽?一個琴棋書畫比較精通的親王,能說出這種話來,趙構頓時覺得信王的確不可小覷!

“陛下,既然信王千歲都這樣說了,那請陛下成全吧!”這是右相範宗尹,他說話了。他害怕趙構猶豫,一下子不同意了,這可就將他的一番心血付之東流了。

趙構回過神來,仔細的看著趙榛,趙榛也同樣微笑著看著他。趙構除了能看到他身上的那股傲然不屈蓬勃煞氣的雄壯氣質外,從趙榛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東西。

隨後,趙構讚同的說道:“丞相所言甚是!比試之時王弟千萬要小心,但不知那位劍法高超的李敢劍士在何處?”

右相範宗尹笑道:“傳李敢進殿!”李敢與趙榛同時進入外圍,一直在等著。這時聽到呼聲,便向高台走去。

此時他的心很平靜,這是他出頭露臉的時機,自不能錯過。此時的李敢一身青衣勁裝,頭發也用白絲絛係住。懷中抱著一口寶劍,悠然向高台走去。

李敢走南闖北,與人比劍,學習百家之長,苦苦的修練自己的劍法。很快的,在江湖中出現了他的劍客名字。李敢出劍快,往往與人對敵的一刹那,他已經把劍刺入了敵人的身體之內。如果非是如此,他一介小小的布衣,哪裏會有這般的名氣?哪裏還能進入大宋右相範宗尹的府中。真當右相範宗尹是隨便什麽人都收的麽?

那李敢上前,連忙跪倒叩頭。他與趙榛、範宗尹不同,趙榛是親王,範宗尹是宰相,不必跪拜,隻需行禮就行了。而他是一介草民,自然需要跪拜了。

他向皇帝趙構跪拜道:“丞相府客卿李敢參見陛下!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趙構道:“起來吧。”李敢向趙構道:“謝陛下!”

右相範宗尹忽然回過頭來對信王趙楱說道:“信王千歲,你的劍呢?”的確,信王趙榛來的時候沒有帶劍。信王趙榛的光華雙劍沒帶來,因為趙榛怕趙構因為喜愛而下手奪走,畢竟是在趙構的地盤之下,為了抗金大局,趙榛隻能屈從皇帝趙構的旨意。

其實一對合金劍本身沒有什麽,大不了再花點時間打造一對。而趙榛是怕對方送給金人,助長金人的氣焰。信王的神兵被金人得到了,那是何等的打擊信王軍士氣的事情!而且光華雙劍與大中神龍槍有光大中華的含義,意義非凡。所以,趙榛就沒有帶。而且,用神兵利器勝之不武。對付一個李敢,趙榛不屑用兵器之利。

聽到右相範宗尹的話,信王趙楱淡淡的說道:“哪能天天帶在身上……”他話還沒有說完話,右相範宗尹打斷他的話笑道:“千歲,咱們這可是比劍,哪能不用劍!好在本相手上還有一支好劍,要不要給你用用?”

用你的劍?我還怕你們給我的是紙糊的,而旦劍把還帶毒呢!信王趙榛心中想道。

趙榛笑著搖了搖頭道:“小王的人在外頭呢,一會兒叫人拿進來就行了。”信王趙榛要用大中神龍槍的話,絕對一下子就能秒殺了李敢。不過他也不會用,趙榛準備了一把地攤貨的鐵劍,因為上殿不想惹麻煩,所以沒有帶。畢竟有侍衛要讓解劍的話,解劍就落了自己的聲名,不解劍就無法入殿,所以,趙榛幹脆就不帶了。

趙構嗬嗬的笑道:“今日能一觀王弟親自比武,聯之幸也。不過這比劍之前,先上歌舞一娛助興。”

右相範宗尹笑道:“請陛下放心,臣已經有了安排!”趙構嗬嗬笑道:“丞相想來必不會讓聯失望。”

右相範宗尹謝恩後,拍掌擊聲,高聲喝道:“奏樂!”在一陣絲竹之聲後,再起金石之樂。在宏大的音樂之下,一排的舞者從侍衛把守的人道中步出,她們一個個宮衣沙裙,身姿曼妙,秀美絕倫,大開大合,舞步翩翩。一幅氣勢宏大皇家風範的舞曲展現在眾人麵前。

皇帝趙構因為隱傷,所以無法與女人**,所以他對女人露骨風情的舞蹈很是反感。但他卻也有需要,太監也是男人,也想女人。趙構也不例外,所以,他就喜歡女子陽剛大氣的舞蹈。同樣,巾幗不讓須眉的吳氏才能得到他的喜歡。

舞蹈完畢,眾舞女退下。右相範宗尹眉飛色舞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然後對趙構道:“陛下,可以請信王千歲與李劍師比鬥了!”趙構也很興奮,他對趙榛充滿了好奇,僅僅四年未見,信王就成就了不世之功,打得強大的金國都避其鋒芒。

趙構不太相信趙榛在四年時間真能擁有強大的武技,除非他從小就得到了什麽武功密集暗中修練。想到此處,趙構道:“王弟,可以比武了麽?”

信王趙榛道:“皇兄下旨,弟無不遵從!”說話間,他揚身而起,走下高台穩健的走到廣場之中。那邊,李敢也懷抱著自己的寶劍而出。

趙榛的侍衛雙手舉著一把長劍走過來送到趙榛的手裏。大家一看趙榛的劍,竟然是大街上一錢銀子一把裝飾用沒開鋒的薄鐵劍,眼尖的還能看到“劉記飾品”幾個字。

趙構立時向右相範宗尹招手,待右相範宗尹上前之後,趙構壓低了聲音小聲道:“丞相,我這信王弟弟可不能殺?你告訴李壯士了沒,打傷打殘了既可。”右相範宗尹笑道:“陛下放心,微臣早囑咐過李敢了。”

聽到丞相右相範宗尹早就都處理好了一切,趙構點了點頭。這種隱密的事情讓他去辦,就說明趙構對他的信任了。

此時,李敢已經下了場,他鬆開懷裏的寶劍,緩緩的把細長的寶劍抽了出來,對趙榛說道:“信王殿下,你用這種當裝飾品用的破爛兵器,絕對非我對手,我可以許你換兵器!你意下如何?”

信王趙榛搖了搖頭,冷笑了一聲,伸手把裝飾劍提在了自己的手裏,冷目一掃道:“換?不用了,你以為你己經深得劍法中的快劍之道,卻是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更強的武技,在本王的麵前,就憑你個小蝦米也想對付我,如同螳臂當車,自尋死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