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英掃了掃趙榛,心中不禁感歎這個少年真的是隻有十八九歲麽?她繼續說道:“大人這裏計算的好,士兵隻帶衣被、食鹽、幹糧幹肉,加上兵器、甲具,也不過五十斤左右重,這點的重量,對於士兵來說,倒也吃得住,而大人專門訓練士兵行軍,真是上上之策,相信大人把這批士兵訓練出來,一定可以令人吃驚!”

看著諸葛英,趙榛微笑著說道:“你看我的親衛左右二軍如何,他們都是這樣訓練出來的,不過他們中很多人由步兵轉變為了騎兵。我本欲把這批士兵的行軍訓練定為半年,一邊訓練他們長時間的行軍,一邊訓練他們在行軍中作戰,這樣下來,半年的時間,怎都可以得到一支意誌堅強的強軍。可惜我用人太緊,等我四萬大軍與金軍作戰之後,一定會戰死不少人,他們就必須補充進來。沒辦法,隻好隻訓幾個月。現在年底,金軍主力明年就會全部北上,我們隻有半年的時間打出一片天,必須抓緊哇!”

諸葛英笑道:“王爺想要的太多了,就我所看,天下各國訓練兵馬,沒有王爺這般嚴苟的。就算金國軍隊也沒有如此嚴格的訓練,隻是大人,你這樣練兵,好是好,就是太過費錢糧了。”

趙榛道:“我是這樣算帳的,比如說我的手下有兵源百萬,我一下子招征了這批士兵,隨便的對付,這樣可得強軍麽?當然不能,隻是兵數會多一點,如果將領會用兵會用計,也許可以勝上一兩場,但於根本無益。唯強兵才可出良將,再好的將軍如果手下的士兵平庸,那就一切都完了。可如果我用這百萬人的軍費隻征召兩十萬人,哪怕十萬人,這樣我一定可以把這十幾二十萬人訓練好,得成精兵。如此一來,雖然兵少了,可我的實力卻是強了,在兵強的情況下,將軍有多大的才華就可以展現多少才華。同時,我隻招了十幾二十萬兵,這就意味著,我省下了八十萬名壯勞力,也許這八十萬名壯勞力當兵算不了什麽,不堪一擊,但他們可以為我工作,種田也可,種樹也行,還可以做工,開礦。如此一來,我多了八十萬個給我上稅的。我這樣說你明白了麽?”

諸葛英的美目亮起,道:“是啊,打仗首先練兵。當年春秋戰國時期,兵聖孫武子助吳伐楚,首要做的不是別的,而就是練兵!不把兵練強了,怎麽如臂使指……可歎我大宋民強卻國弱,兵源素質天下第一,可卻缺少訓練……”

趙榛對宋國的兵事自有研究,當下道:“不是我宋朝不想練兵,但問題是,官僚軍隊腐化,從根子上爛了。這練兵一道,除了軍紀嚴明之外,想要做到士兵聽令拚死訓練,就一定要他們吃得飽,吃的好。士兵吃飽吃好是非常重要的,隻有飽食,吃肉食,他們才有足夠的體力從事訓練,而且身體也更加強健。

不然的話,士兵縱是練,也是練得苦,練得累,練得疲,卻怎麽可能練強?可歎宋國大軍,除了親兵死士在戰前可以吃到一點肉,還不一定帶飽的。

軍官將軍們個個富的流油,這樣的軍隊如何能行!”宋朝的士兵是可憐的,收入少克扣多,嶽家軍為何忠心於嶽飛?因為當同樣是名將的張俊,將自己的銀子鑄了千斤銀球的“沒奈何”時,他卻身穿粗布麻布衣服,將所有資財都充作軍餉。這也是趙構忌憚他,要殺他的原因之一。

諸葛英感慨萬端:“飽食……飽食……天下百姓所求者無過溫飽,然卻不能得,能饑一餐飽一餐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更有甚者餓死了也是正常的。我信軍總帥府人口在九百多萬人,加上解州、河中之民足有千萬之眾,其中卻要養幾十萬的兵,還要飽食,王爺,你能這樣撐的下來嗎?”

這是實話,趙榛現在雖然從缺糧到暫時不太缺糧的程度,是非常不易的。雖然信王軍一直缺糧,但趙榛能讓治下的百姓半飽,還支撐著幾十萬軍隊,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趙榛養兔子、老鼠。當然老鼠類別很多,最小的二兩重的棕鼠,最大是三四十斤的倉鼠。

那些鼠肉十足,加上趙榛教人濕潮地穴種蘑菇。有了收取不盡的蘑菇,還有秋收的糧食,以及省糧的豆類食品,還有紅薯、土豆等高產作物,信王軍才可以支持得住。但如果這樣一直持續下去,縱是趙楱也是支持不住了。

趙榛笑道:“正是因為如此,我們現在糧食充足,我才提前動手,攻打金軍,軍隊糧草充足,大家心都是穩的,可如果糧草不足時我再行出征,那時我城中難免有二心者,到時候你們就難作了。”

諸葛英點頭,一但缺糧,最為重要的青石城一旦人心不穩,趙榛非得親自坐陣不可。

眼見青石城的工作已經由諸葛英接手,趙榛是放下了心。趙榛直接將李玉軒調到河中府,讓他去河中府主持那裏的政務。

其實早在趙榛打下河中府時,就因為缺少可信任的人主持大局,想將李玉軒調過去主持問河中府的政務。但是因為沒有合適的人接替他的職務,而且青石城也太過重要了,所以直到現在,諸葛英來了,李玉軒才去河中府上任去了。

正在這時,一名負責接代重要來客的小吏來了,告訴趙榛,那個韓峰左又來了。隻聞微言,趙榛就知道了,這韓峰左哪裏是來,其實還不是替張浚來監視他的,非要看著他出兵走人才肯罷休。

趙榛無奈,對於這個韓峰左他心中有些惱火。若然是金國人,或者趙構派出勾結金國軍隊的人,他自是可以扣下來,抓起來,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可是麵對韓峰左卻是不行,這個人雖然忠於張浚,間接的忠於趙構,但是畢竟人家也想抗金,自己也不願意真的撕破臉收拾他。想了想,趙榛無奈,隻管叫人請進來。想來想去,還是拖住對方穩住對方在說吧。

這次,韓峰左明顯的感覺到了趙榛的冷漠,他當然明白這是為什麽。張浚是趙構的死忠。他對信王軍的那種種成見,是怎麽擋都擋不住的。一般人看來也許還看不出來,可落在有心人眼裏,誰能不知道?這一點,信王軍將領們知道,川蜀各路將軍也都知道,就算是金國人隱約都猜出了這一點。

再有的,韓峰左雖然還不知道高龐就是信王千歲,但是也通過渠道知道了信王趙榛就在青石城。其實他怕見信王千歲本人。那可是皇帝的新兄弟。說句不好聽的話,信王趙榛實在看他著隻蒼蠅不順眼了,就是找理由殺了他,趙構也不能多說什麽。這也就是信王趙榛顧全大局,定力好,如若是換了其他的一個人,隻怕是想著如何攆走他或者幹掉他了。

所以對於信王趙榛的對待,他沒有說二話。就連他手下的十五名侍衛被趙榛關了起來他也沒有說什麽。韓峰左的配合,讓趙榛大感滿意,覺得這小子識相。當下對韓峰左又客氣了起來,並且亮明了身份。

本來趙榛就是要給韓峰左下馬威的,可由於韓峰左老實,叫住就住,叫吃就吃,也不亂竄,也沒有多餘的話。所以趙榛就改了主意,叫出了韓峰左表名了自己的身份,還特意準許他與自己一起吃飯。

若說韓峰左心裏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但他理虧,而且人家是千歲,胳膊比自己腿都粗。其實韓峰左原本還是有氣的,可見信王趙榛親自相迎,也就氣消了。這信王趙榛也是肚量大的人,沒有和自己一般見識還善待自己,韓峰左心裏也算是對信王趙榛消去了芥蒂。

不僅如此,信王軍美食不斷,並且油鹽充足。對於吃,趙榛是一個非常講究的人。每天趙榛都會早早的起床,然後練習武藝直到吃飯的時間。吃完了之後,趙榛會辦理各種事物。同時,趙榛會叫上一些甜品香茶。到了中午的時候,趙榛會拉上自己的親信和韓峰左一起進食。一般來說,中午的食物最是豐盛,韓峰左一連兩天,每頓六七個菜,竟然不帶重樣的。有時候,堂堂信王千歲本人還會叫上韓峰左一起下廚。讓韓峰左目瞪口呆,眼睛差點掉鍋裏。

到了第三日,趙榛正與韓峰左談論川蜀局勢和河東金兵。哪知這時諸葛英來了。一般來說,自從諸葛英上位後,兩人大多是會在晚上的時候說說工作上的事情,主要是趙榛給諸葛英要做的事情進行大的布置,而諸葛英經行自己的定計行事,如果有異議,她會第二天就給趙榛說出來,然後事情就解決了。可在這下午的時分,正是諸葛英忙著到處監督工作的時候,哪有這般過來的道理。可是她來,的確是有事。

此時,趙榛和算是大宋的使者韓峰左,正在河邊一起捕魚撈蝦。趙榛好蝦,是出了名的!而那河裏的肥美鯉魚,也是趙榛的所愛。

看到諸葛英,趙榛說道:“是出什麽事了嗎?”諸葛英苦臉道:“卻是出了事,我的一位朋友來了,要見我。不過,我想她要見的是你……”

趙榛奇道:“這話怎麽說的?你這個朋友是什麽人?”諸葛英道:“我那位朋友是一個人,但他帶來的卻是十四個人。而且不是別人,是李玉軒的那個外甥。如果是從前,我大可用你不讓見的口話來回,但我問過士兵了,他們已經說出了我當了青石城主官的事情。這樣一來,我如果不見,可就大大的不好了。當然,如果你一定要我不見,我就讓門衛這樣回去。”

趙榛心理明白,他想了一會兒,一個人影漸漸浮現在他的眼前。他說道:“是不是那個李玉軒的外甥?那個姓董的少年藥農。”說到這裏,趙榛一笑,道:“是了,千裏迢迢南下,卻不投奔他得勢的舅舅,想來他必不是一個真正的小藥農,這樣說起來的話,你一定是知道他的事情了,說說看,他到底是誰,這些人又是誰?敢來我這裏,就不會是押著他來的,當是和她一夥兒的人……”

諸葛英心裏佩服,趙榛以管窺豹,隻是一點,就可以猜出如此許多,其人的精明真是無話可說了。她當下道:“我這位朋友也就是李大人的外甥,真正的身份其實是明教中的人……”

對於明教,也沒有什麽可以避諱韓峰左的。明教反朝廷,但是卻又教民為善,還參與抗金。對於朝廷來說雖然與之交往有嫌疑,但是信王趙榛不會。他本來就是趙家的親王,同時還可能是大宋江山的未來繼承人。就算以後當不了皇帝,趙榛也隻能反對皇位上的那位,自己當皇帝。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反自己家族的江山的。所以諸葛英直言說道。

邊上的韓峰左一驚,道:“明教中人?”他驚過之後笑道:“王爺千歲,以卑職淺薄見解,如果是明教中人,還是不要見的好!”

韓峰左的話音剛落,諸葛英也道:“相見爭而莫如不見,王爺還是不見他們的好!”

趙榛卻是大喜,滿臉笑容的說道:“什麽?明教中人?明教麽?哈哈……我喜歡明教,明教的人來得好哇,嗯,為什麽不見,我就聞明教大名久矣,隻是一直沒時間沒機會見他們的人。現在人家自己送上門來了,又怎麽可能不見呢!”

韓峰左奇道:“怎麽王爺您是信明教教義的嗎?”聽到明教的名字如此高興的王公貴族,還當真是少見。一般來說,宋國權貴,除了少數信奉明教的人,誰沒事幹想要見明教中人?一個個窮酸的樣子,而且還常常幹一些聚眾謀反之事。在韓峰左看來,堂堂信王千歲這個崇尚口腹之欲、喜性好色的人竟然會如此看重吃菜禁欲的明教,當真是奇怪!

想也是知道,趙榛吃東西不為了飽食,是為了口腹之欲。在他的提倡和教授各種菜肴的情況下,所有的信王軍廚師的廚藝都蹭蹭的往上漲,做的花樣都千變萬化,幾十個菜係,上千菜品。而且還都是這個信王弄出來的菜色,簡直一個神廚信王。

就他這一點來說,和明教中人的吃菜事魔,以自苦為極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趙榛雖然不喜好華衣美服,但他喜歡胡妖怪服!說起來,也就是趙榛時不時的把頭發披散著這一點和明教中人還有一丁點相似。他哪裏知道,趙榛喜歡的不是明教本身,而趙榛真正在意的是明教掌握的各種機關、草藥、武術以及大量的人力資源。

趙榛笑道:“無論如何,他們送上門來,這可是好事,快快有請,在河邊的那個涼亭,我在那兒等他們!快去……對了,他們既然來了,有沒有通名?”

諸葛英道:“隻有我的朋友報了董成的名字,當然他用的是真名。但沒有說和他來的人的名字,越是如此,我擔心名頭越大!王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聞明教而欣喜,但明教中人,一向是以等貴賤、均貧富的理論為主。您是大宋親王,何等身份,怎麽能和他們談到一處?我看他們此來怕是要以教義勸說千歲去做他們教義中的事情,明教中人好武,說不得還會以武相逼千歲,到時候撕破臉麵,恐怕您還礙著李玉軒大人的麵子,不好治罪,我看還是不見的好!”

趙榛搖頭,說道:“你不知道,就是這明教,一直為百姓伸張正義而出名,他們說的其實也很有道理。人人平等,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雖然無法真正的平等和平均貴賤和財富。但是,我們讓每個人都能吃飽飯,能穿上新衣服,還是可能的。這也是我的希望和注定要做的事情。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接觸這些明教中人,這次能見到明教的人,怎麽能不見見?至於你說的以武相逼,哈哈,你還不知道麽?天下間,在我麵前,無可言武者!”

聽到他的話,一旁的韓峰左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堂堂信王趙榛會這樣說話。或者說他想起了趙榛表明身份以前,曾經就是這樣說話的。但沒想到現在的時候,信王趙榛表明自己的身份了,還能這樣說。

雖然趙榛勇武過人,但他這一番開口,說什麽“在我麵前,無可言武者!”這等於是在說本王爺武功天下第一了。這可不是開玩笑,韓峰左畢竟不知道趙榛的戰績,也不知道趙榛真正的勇武有多可怕。他還以為趙榛是靠一幫猛將將他的名氣給提起來的呢!

諸葛英搖頭苦笑,說道:“您是主公,是王爺千歲,您說了算,我這就讓他們進來。”說罷,轉身而去。本來這種事是不要她親自出馬的,但誰讓董成是以諸葛英朋友的身份來的。如果諸葛英不見,那自是不去理會了,可如果見,那還是做回朋友的樣子好。而且,畢竟董成還是趙榛親信李玉軒的外甥,身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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