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細雨初停,陽光從厚實的雲層縫隙中撒下金色光芒。

白歌牽著戰歌來到中隊旁邊一處平坦廣闊的草地上。

套著牽引帶的小戰歌分外興奮,這是它久違的野外生活。它撒開四肢,瘋了一樣在草地上奔跑。白歌握著牽引帶在後麵緊緊跟隨。

戰歌跑得太快了,白歌不得不用全部力量跟上他。它繞著圈子跑了十分鍾後,又饒有興趣地玩起了折返跑,通常是加速二三十米後突然回頭,四隻爪子翻起塊塊帶著青草的泥土,露水四濺,空氣中漂浮著濃鬱的草香。白歌跑得痛快,跟在它後麵高興得大喊:

“戰歌,咱們玩玩吧!”

戰歌仿佛聽懂了主人的話,跑得更起勁了。不久,白歌身上的迷彩T恤就有了汗水的痕跡。幸虧他是特警,在特警學院的四年間受過異常艱苦的訓練,尚能應付戰歌充沛的體力。若是一般人被戰歌帶著如此瘋狂的跑動,恐怕早累成一攤泥了。

戰歌跑了大約一個小時,終於慢了下來。白歌微抖牽引帶,戰歌停下腳步,回過頭仰望白歌,兩隻圓眼睛神采奕奕,吐著小紅舌頭“哈哈”的喘氣,額上銀毛在風中招展。

白歌的後背已被汗水浸濕,他扔給了戰歌兩塊熟牛肉。看著戰歌低頭吃肉的憨態,心中又驚又喜,按照年他的估算,戰歌至少跑了15公裏,這對成年犬來說不算什麽,可它隻有6、7個月大啊!真是天生當警犬的料。

在帶回中隊犬舍的路上,戰歌也不閑著,一會兒撲撲蝴蝶,一會兒抓抓蜻蜓。

到了犬舍門口,戰歌兩隻耳朵如刀削一般立起,它停下腳步,轉身。

訓導員趙楠正帶著退役警犬“咆哮”向犬舍走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咆哮”也停下了腳步。

趙楠向白歌敬禮,“排長好!”

白歌還禮,說,“小趙,訓練去了?”

“是,剛回來。”

“快休息去吧。”白歌擺擺手。

“咆哮”和戰歌擦身而過,四目相對。

戰歌看到“咆哮”眼中深深的仇恨,它故意昂起頭,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像個小流氓似的抖抖身上的毛,打了兩個響鼻。

“咆哮”的巨口中發出“嗚嗚”的威脅聲,它頭上的傷口還沒愈合。意思是你小子等著吧,殺子之仇焉能不報?總有一天要你好看!

戰歌‘狗’仗人勢,對著“咆哮”怒吼起來,你殺了我養母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咬死你兒子怎麽了,急了我連你一起咬!

一片劍拔弩張的氣氛,兩隻犬互不相讓,若沒有主人在場恐怕已經撕咬起來了。

趙楠彎腰拍了拍“咆哮”的頭,牽著它離開了。

戰歌對著它的背影繼續大吼。

白歌又好氣又好笑,打開犬舍的門,輕輕打了它屁股一下,罵道:

“你這小家夥,真是野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