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我無心睡眠。    引擎的轟鳴聲很沉悶,不絕於耳。    這兩天平淡如水的心境仿佛又要掀起驚天波瀾般。    讓我鬆弛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而且這緊繃的神經如同琴弦一般不住的被挑弄著。    我把腦袋靠在座椅上。我在腦海中重新梳理著事情的前前後後,好讓這些詭異的事情在腦海中大致形成一個體係。也不至於一會見到秀臣的時候什麽都忘記了。    我胡思亂想著半天,車不知道什麽時候戛然而止。    車外蕭蕭瑟瑟的風聲取代了幾乎讓我耳鳴的引擎聲。    “下車吧”這一路上一直沉默著的大漢終於說了這三個字。    惜字如金,當殺手的不二人選。    我摘下了套在腦袋上的麵罩。大漢已經解開了安全帶摘下了檔位下了車。    我也跟著鑽了出去。    猛烈的風第一時間將我的頭發吹的紛亂。    我撥開擋住我眼睛的劉海,麵前還是那雄偉詭秘並存的巨大的廢棄化工廠。    大風蕭蕭,大漠孤煙,說不出的一種淒涼。    大漢一路無言,領著我向工廠裏走去。    我也乖乖的跟在身後,任由風刀割一般吹在臉上。一切都和上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毫無二致,簡直又是一個場景重現。    來到暗門前,大漢依然是拿起那個電話,機械般的說了兩句,然後打開門,帶著我進入了那黑漆漆的隧道。    我抹了一把臉,深吸一口氣,我要讓自己清醒點。    我在心底千萬次的祈禱大漢可千萬別像上次一樣在黑漆漆的過道中給我來個異變。    還好,這次的大漢非常給麵子,一直走到頭看到光亮他也沒什麽變化。我這一路也集中jīng神,沒再胡思亂想。    大漢在最後的自動門前拿起電話,向裏報告著。    語畢,門頃刻間悄然無息的開了。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我睜不開眼睛。我閉上眼睛揉了揉適應了一會,然後緩緩睜開。    還是那環境優雅超現代化的的極具科幻氣息的環形大廳,還是各種我所不認識的儀器琳琅滿目,還是各種抑或穿著白大褂的抑或西裝革履的專家學者來來回回的走動。    仿佛我又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讓我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我看到大漢已經先行進去了,在不遠處的地方等著我。    然後我向他走去。    大漢看到我已然走向他,然後便做了個讓我跟上他的手勢,邁開步伐走了起來。    我一直就覺得他就像從RPG遊戲裏領路的NPC一樣,就是一機器。    他一路帶著我穿過熙熙攘攘來回走動著的人群中。    我看到那些專家學者們一個個如同傀儡一般,麵無表情,談論的語氣中不曾聽出一絲的語氣。    這一切都讓我感到我仿佛身處異度。    這個世界太缺失真實感了。    最後大漢把我領到一處不知什麽材料的門前,門通體散發著後現代氣息的金屬光澤。    “進去吧,他在裏麵等著你。”大漢麵無表情的說道。其實有表情我也看不到,因為他一直都帶著大黑墨鏡。    我這才聽出來,他的聲音有些甕裏甕氣,好像機器發出來的一般。    我向前踏了一步,門毫無聲息的自動開啟了。    映入我眼簾的同樣是一個簡潔利落的超現代化的辦公室。毫無多餘的裝潢,簡潔幹練,四麵的牆壁都是鋼化玻璃製成,裏麵的各種儀器也擺放的井然有序。一張純透明的玻璃辦公桌,上方的玻璃牆上映放著大廳內的各種情況。    我簡直是活在夢中一般。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趴在辦公桌上的秀臣。    手撐著低下去的頭,一動不動。    我愣了一下,悄悄的走向他。    走到他麵前我才發現他胳膊邊放著的煙灰缸裏插滿了煙頭,天知道這個家夥最近抽了多少煙。    而且他的頭發亂糟糟的。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叫他一下。他突然就起身了。    “你來了。”當秀臣抬起頭的那一刹那,著著實實的把我給嚇了一跳。    蓬亂的頭發,暗黃憔悴的麵容,微黑的眼圈,厚厚的眼袋。    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一般。毫無jīng神。兩個字能把此刻的他最好的詮釋:頹廢。    跟我印象中的那個溫文爾雅jīng神體麵的秀臣完全聯係不上。    “你這是怎麽了?半個月不見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扶住秀臣的肩膀問道。    “嗬嗬……累的。”秀臣笑笑,那笑容中多了一份辛酸。    看的出來他現在說話也是強打起jīng神來說的。    “因為那地下古墓的事情?”我問道。    秀臣撐著腦袋,目光有些空洞,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是,但是又不全是。”    這個回答說的我雲裏霧裏:“到底是還是不是啊?”    rì期:2012-05-1111:03    “除了古墓的事情,最近還發生了其它棘手的事情。”秀臣握住了我扶住他肩膀的手,另一隻手端起桌上放著的咖啡,一飲而盡。    “再累也得注意身體啊,咖啡沒少喝吧?”我看著那還冒著熱氣的空杯子說道。    “煮過的咖啡豆都快一麻了袋了。”秀臣笑笑道“謝謝關心”    秀臣的這個笑很蒼白,但多少是有了點他的樣子。    他起身,高大的身軀有些佝僂,但是站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穩。    畢竟是國家特殊機構的工作人員。也許他們風光神秘的背後要承受的太多太多吧。他們的工作量是我們常人不可能想象得到的,我這樣想到。    “來,你跟我走。”秀臣說了一句,然後兀自的向自動門走去。    我趕忙跟了上去。    “古墓的研究進展到什麽程度了?”我走到他身邊順口問了一句。    我明顯看到秀臣的身子一哆嗦,然後他嘴唇微微動了兩下,沒有說話。    “待會你就知道了。”過了好幾秒,他才說了這麽一句。    那黑眼圈在大廳的水銀燈的照耀下愈發的明顯,天知道這個家夥幾天幾夜沒睡了。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因為秀臣那輕微的一哆嗦。    之後秀臣便不再說話,看的出來他很疲憊,他一路帶我穿過大廳,來到了上次放置太歲的那間研究室門前。    他對兩個荷槍實彈把守的士兵打了一個招呼,然後門自動開啟。    我也跟著走了進去。    裏麵依然是各種試管交錯縱橫。那太歲在一個特製的大罐子中用營養液咕嘟咕嘟的泡著。和上次不一樣的是,我明顯看到這次的太歲的體積比上次來的時候大了一圈。    “這個太歲長個了吧?”我轉身問道秀臣。    “沒錯,太歲本身就會自動生長,況且天天用營養液這麽保存著,生長速度超出我們的想象。”秀臣走到一個椅子前做了下來。我轉頭又看了看那體積膨脹的太歲,上麵似乎真的有一張人臉,隨著體積增大比上次更加的明顯,幽怨而又無奈的盯著我。    讓我渾身發毛。    “你說的古墓有重大進展,是什麽?”我轉過頭,不再看那滲人的太歲。    秀臣沉默了一會,抹了一把臉,然後從桌子上的文件袋中拿出一份文件。然後遞給我。    他那胳膊抬的很無力。    我上前接過了那份文件。    是一份表格,密密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