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大致確定了這墓室的年份,大概是公元874年左右。按說應該是晚唐時代的墓,不過……”劉老邊走邊說到。“不過什麽?”秀臣看著劉老問道。“這墓室有著唐朝古墓的特征,卻又不甚明顯,而且墓室主人的身份尚不確定,整個墓室無一陪葬品。”。秀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特別是這一溜的壁畫,相當匪夷所思。”劉老說道。說話間,我門已經走到了壁畫的位置。十來個考古人員正在用小刷子一點一點的清掃壁畫。這壁畫一如夢中那般真實魅惑。栩栩如生,簡直是神來之筆。不過現在燈火通亮,這壁畫少了幾分詭異之氣。而多了幾分大氣。還是那亭亭玉立的懷才之女,還是那陪伴在身邊的小女童,夢中重演般的故事。我站在原地看著那些壁畫出神。“這壁畫也跟這墓室一樣,有著唐朝時期敦煌飛天的畫工和手法,其實恢宏。”劉老突然頓了頓“不過……”他指了指那第七幅壁畫,我們的目光也順著他看著那第七幅壁畫。那女童在那坨屎旁邊靜靜的躺著,然而,在女童的上方,還有著一個騰雲駕霧的女童,那女童的背後有一雙翅膀。她似乎在憑借著這雙翅膀冉冉飛起,那表情也是詭異莫測,有些妖冶,有些猙獰。盡管看過暫時再看我還是對畫者巧奪天工的記憶表示驚歎。我這麽一個外行人也看的出來這是一幅很詭異的畫。先不說畫的內容有多令人費解。那翅膀完完全全就是西方寫實的水彩畫法。異常逼真,仿佛那翅膀是脫離了二維度直接在三維空間存在著的一個立體的翅膀。這在唐朝美術中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整個壁畫就這幅最為眨眼,整個一中西結合,西洋寫實和潑墨山水聯姻的感覺。我嗓子堵得慌,想說話卻用不上力氣。我能感到我拿著手機的手那麽的無力,止不住的顫抖。“喂喂?怎麽了?說話啊你……”那邊SU姐的聲音不住的在耳畔響起,有些焦慮。我半天沒回過神來。直到SU姐的聲音分貝一次比一次高。“哦哦……我在……”SU姐第三次催促過後,我方回過神來。“怎麽了你?你姐姐怎麽了?”SU姐的聲音明顯變調了。“……那我再問你,你們那天晚上逛街逛到幾點?”“大概……七點四十左右吧,她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好像是她姑媽打來的吧,然後她掛下電話之後扭頭就走了。”我想我已然猜出來個大概。“她走之前跟你說什麽了沒?”我問道。那邊SU姐頓了頓,有那麽一兩秒沒說話。“她走的時候,非常慌張,說話也語無倫次,嘴裏一個勁的嘟囔,神神叨叨,挺嚇人的。”SU姐的音調微微有點顫,看的出來她還有些心有餘悸。“她嘟囔什麽?”“她一個勁的說完了完了眼睛也瞪得老大老大。就好像……”她yù言又止的語氣。“就好像什麽?”我這邊跟著心也一緊。“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我感到發生過的事情就像一片迷霧,時淡時濃,好容易快走出這一團霧,另一隻腳早就又踏進另一團,一團接著一團。“有點像鬼上身……”SU姐幽幽的說道。“她說她弟弟住院了,然後掉頭就走了,連招呼也沒打。”“…………”我不知道說什麽了。“你還有別的問題了沒?”她問道。“沒了。”我飄飄的說道,現在我的思緒早就不在這裏了。“那好,我問你個問題,你知道你姐姐現在在哪嗎?”她焦急的問道。“不知道啊……”看來,擔心姐姐去向的不止我一個人了。“怎麽連你也不知道?我很早就想打電話問你來著,你姐姐已經三天沒來上班了。”“三天?”我徹底詫異了。毛毛住院的第二天我在出租車上接到姐姐電話的時候,她不還跟我說她在上班呢麽?“等下……”我打斷到,“3月26號就是前天的時候,姐姐沒有去上班?”“沒有!自從大前天她從秀水街跑了之後,就再沒出現過,一直沒來上班,手機也聯係不上,我們這邊的主管都快急瘋了,就差報jǐng了。”“可是那天姐姐跟我說她是去上班了的呀,而且她還派過來一個同事照顧毛毛。”我感到我都快瘋了。“你姐姐有問題你也有問題嗎?我們那天都有課,除了你姐姐我們都在上班,沒有休假的同事,更沒聽到有哪個同事請假去幫你姐姐照顧毛毛的啊。”我隻感到我頭皮都快炸開了。“剛開始我還以為你弟弟病得很重,你姐姐得持續留在那裏陪護,可是電話都打不通,後來索xìng就關機了,哎,這邊主管排班都快排不開了這三天她的課程都是我們給補上的,真愁死人了。”我趕忙替姐姐向SU姐道歉,安慰她兩句。“行了,這也不是你的錯,沒必要道歉,你現在知道你姐姐的下落麽?”SU姐說道。“不知道。”我歎了口氣。“那你有多長時間沒見到你姐姐了?”“一天……一天多吧。”我感到腦子幾乎都不夠使了,我已然快分不清我記憶中的現實到底是客觀存在還是幻覺了。“這麽長時間沒見你就不知道打電話問問?”“跟你一樣,先是各種打不通,後來索xìng關機了。”“…………”那邊的SU姐也沉默了。“……這樣吧……我發動我身邊的朋友和同事再聯係你姐姐看看,你也再好好找找,實在不行咱就報jǐn邊SU姐語氣中透露著掩飾不住的無奈。之後我和SU姐又聊了兩句,草草掛掉了電話。這個時候我感到手一燙,刺激著我脆弱的神經。我才發現不知不覺煙一口沒抽已經燒到手了這電話足足打了一根煙的時間。我扔掉煙頭,坐在台階上,又掏出了一根煙點上。我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我要讓煙霧貫穿我的咽喉,五髒六腑,竄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我想用渾濁的煙霧來驅散我混沌的思緒。我用手撐著腦袋,眼睛無神的望著地麵,我感到腦袋快炸了。姐姐有jīng神分裂症?聽他們的描述好像真的是如此。可現實告訴我,事情遠遠沒那麽簡單。如果姐姐僅僅是有jīng神分裂的話,那麽那晚出現在我床邊的那個人是誰?送毛毛去醫院的是誰?    陪SU姐逛街的又是誰?到底送毛毛去醫院的是姐姐還是陪SU姐逛街的才是姐姐?抑或兩個都是?最重要的是,現在姐姐已經找不到了。我找不到,SU姐找不到,她的同事找不到。全世界都找不到。姐姐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大概現在隻有找到姐姐清清楚楚的問明白這一切才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真後悔那個時候還能見到姐姐的時候沒有把這件事情挑明。也許那個時候把毛毛住院那晚的事情第二天對姐姐說了。也許後麵事情的發展會和現在截然不同。我抬頭望了望夕陽西下,陽光越來越黯淡,晚霞開始逐漸鋪開在遠方的天空。一切都好象在昭示著什麽。我望著這傍晚的美麗景致就出了神。就好像靈魂脫離了**一般、直到一個電話把我從神思恍惚中帶回現實。我低頭一看,手機鈴聲大作,來電人:李秀臣。我楞了一下。接起了電話。“喂?”“上豐,你在哪裏?”“我在**這裏。”“你去那裏幹嘛去了?”“嗯……有點事……”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我有什麽事都本能的不想跟秀臣說了。“哦……趕緊回來吧,晚上7點我帶你下洞。”我拿開手機看了時間,現在是我知道了。”“需要我派車去接你麽?”“不用了……謝謝。”“嗯,那你快點回來。”“知道了。”我掛掉手機,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秀臣的聲音還是那樣湖水一般的波瀾不驚。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秀臣給我一種莫名其妙的陌生感。我也不知道這種陌生感從何而來。我就是這麽覺得。我很討厭我的感覺,卻又一點也離不開它。特別是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