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認錯

隻見陽一修端端正正地跪在那裏,活像是個犯了天大錯誤的孩子。

左岸連忙走過去,蹲下來,他低頭看著陽一修,“你這是做什麽,堂堂刑偵隊長,向我下跪算什麽?拜年麽,我這也沒帶錢包,也沒壓歲錢可給呀!”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別說陽一修笑不出來,左岸自己都笑不出來。

陽一修抬起頭,表情委屈巴巴,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也許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會認為左岸在虐待未成年吧,竟然讓別人下跪,隻是那個未成年還是個仗著別人寵他就把尾巴翹上天的羊。

“對不起。”陽一修低聲說。

左岸沒有說話,他雙手抓著陽一修的肩膀,想要扶他站起來,沒想到這人卻像是一塊上千斤的石頭,左岸費了好大的力,幾乎都要把他的衣服扯掉了也沒有將他扶起來。

左岸大喘著氣,他心中算是明白了,有的人天生賴皮耍滑,無論你怎麽說他他還是舔著臉,不知羞恥的在你麵前繼續賴皮耍滑,關鍵是你他媽還樂此不彼。

陽一修見他的氣似乎消了一點,於是慢慢湊過去,他雙手摟住左岸的腰,第二次說:“對不起。”

左岸一把推開他:“所有人對不起我你都沒有對不起我,難道你就隻有這麽一句想要對我說嗎?快起來,等下他們看見就不好了!”

“那你原諒我,我就不說了。”陽一修憋著嘴,眼裏盡是乞求的神色。

看他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左岸哪裏還舍得怪他,方才的怒火仿佛拋到了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心疼與寵愛。

“好啦,我原諒你了。”左岸輕輕說。

“那你讓我親一下!”陽一修憋不住笑。

看那無賴的模樣,一點都不知道羞恥啊,前一秒還在哭,後一秒卻又笑了出來,活脫脫一個小孩子模樣,可在心愛的人麵前不就該如此放鬆麽?

好像他犯了天大的錯誤也能夠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而自己既不舍得打也不舍得罵。

左岸無奈地搖搖頭,被他拿捏成這樣,以後可怎麽辦?

“光天化日的,又在胡說了!”左岸站起來,冷冷地說。

“那你就是不原諒我了!”陽一修也站了起來。

左岸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原不原諒你又有什麽用,難道我不原諒你你還要去跳樓啊!”

陽一修聽了這話,二話不說地往窗台走去。

左岸見窗戶沒關,心下一緊,連忙走過去拉住陽一修:“你幹什麽?”

“跳樓啊!誰讓你不原諒我的!”陽一修回頭看著他。

你看那人多無恥啊,把跳樓說的跟跳高似的,仿佛他這一跳,還能安然無恙地走到左法醫麵前求他原諒一般。

左岸無奈地笑了笑,他搖搖頭說:“我原諒你還不成嗎?別跳樓了!”

“那你讓我親一下!你不讓我親就是不原諒我!你不原諒我那我就要跳樓!”陽一修壞笑著說。

左岸漲紅了臉,慢慢湊過來,他雙眼輕輕看進陽一修的眼睛裏,那人的眸光就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少年郎。

少年總是希望放在心上的人平平安安的,有些人喜歡把別人吃的死死的,有的人喜歡被別人吃的死死的。

陽一修在他麵前好像犯了天大的錯也可以被原諒,也許哪一天他讓自己把心掏出來,那自己也會二話不說的拿刀插向心髒。

那是一個極重的吻,可落在唇上又是無限輕柔的纏綿。

……

尚德拿著報告書走進了陽一修的辦公室,這是陽一修讓他暗中調查的張局的往事。

“頭兒,我查到張局的過往了!”尚德將報告書遞給陽一修。

陽一修抬起頭,推了推防輻射眼鏡,臉上流露出讚許之色,沒想到尚德這麽快就查出來了。

“今天沒去圖書館找林珍了?”陽一修一邊翻開報告書,一邊說。

尚德撓了撓頭發,害羞地說:“今天林珍有課,不能來上班了!”

陽一修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似懂非懂地笑了笑。

尚德站在他對麵,指著報告書解釋道:“這個可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呢,我在網絡和各種舊報紙上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尚德頓了頓,仿佛在等著陽一修的表揚一般,沒想到過了好一會兒陽一修卻連屁都不放一個。

於是尚德不急不慢地說:“那個,張局的前妻之前是一個全職太太,也沒什麽前科沒什麽背景,但是陽隊你也知道,八年前咱們南城那叫一個黑暗啊,什麽販賣毒品,地下賭場,賣**涉黃,應有盡有,聽說當時聶麗可能是因為做全職太太太無聊了,沾染上了賭博,在地下賭場輸了幾百萬呢!”

“誒!”陽一修倏地抬起頭,“沒聽張局說過啊!”

“那肯定的呀,這種醜事誰會拿出來說!”尚德說,“而且你知道嗎?後來張局和聶麗離婚過後,聶麗居然帶著聶鳳安然無恙地去了國外,還和國外的一個有錢人結婚了!”

“那她的賭債是怎麽還的?地下賭場的人可能放她走嗎?”陽一修問。

尚德抬手蹭了蹭下巴,仔細地想了想說:“我也在納悶這個問題,按理說賭場的人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陽一修站了起來:“所以真相隻有一個,她是還完賭債才走的!”

“哼,”尚德嗤笑一聲,“別逗了,她輸的是幾百萬又不是幾百塊!”

“那萬一是張局幫她還的呢!”陽一修說。

尚德連忙搖頭否定道:“不可能,張局一個月才多少俸祿,又要供小孩上學又要供老婆,哪裏還有多餘的閑錢,而且那是幾百萬!”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總覺得張局隱瞞了很多,不肯告訴我!”陽一修說。

“那要不,你去問問張局?”尚德歪頭瞅著他。

陽一修抬頭看了他一眼,“那個,你先去忙吧,這事兒我再考慮考慮!”

“哦!”尚德點點頭,轉身往門外走去。

走了幾步,他又轉過身看著陽一修:“那什麽,陽隊,不管他們信不信你,我信你。”

尚德頓了頓,沒等陽一修回話,接著說:“當初是你把我從一個人民公敵變成人民警察的,你帶領我們破了這麽多案子,我相信你的人品和人格,哦對了,林珍讓我告訴你,那天她聽到了你拒絕沈茹的話了,她也信你。”

陽一修衝他笑了笑,點點頭說:“行了,去忙吧!”

難為尚德不記仇,這個時候還肯站出來為陽一修說句公道話,要知道他可是刑偵一隊獎金被扣得最多的一個。

……

夏侯走進來的時候陽一修正準備去吃午飯。

“猴子,有什麽事兒嗎?”陽一修從抽屜裏翻出飯卡,然後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他對麵的夏侯。

“沒什麽好說的!我信你!你可是我這麽多年的老鐵!”夏侯走過來,坐在陽一修對麵地椅子上。

“那老鐵,你能不能告訴我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對於這次的案件至關重要!”陽一修說。

夏侯低頭仔細地想了想,然後抬頭說:“不好意思,這個我真不知道,你不是說你八年前是臥底嗎,臥底的事情可是保密的,我可以確定,八年前你沒有跟你老鐵我說過你是臥底!”

“靠,就知道問你沒用!”陽一修站起來,準備往外麵走。

“哦對了,小關讓我給你帶句話,他說他也相信你!”

“他為什麽不自己來告訴我?”

夏侯摟著他的肩膀說:“小關這孩子害羞,他說他一見你雙腿就發軟!”

“他不是見到美女雙腿才發軟麽?”

“可能,可能是因為你長得比較女性化吧!哈哈!”夏侯笑了笑。

“去你的!”陽一修笑著說,“走了,吃飯去!”

“好!”

……

陽一修吃完飯回來的時候發現吳玲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得,先看著自己被打一拳頭,而後都一個個來自己喂糖吃了。

陽一修坐在轉椅上,雙腳蹬在辦公桌上,他從口袋裏摸了一根煙,習慣性地點燃叼在嘴裏,陽一修吸了一口,然後吐了個煙圈,“你也是來說信我的?”

“喲,你看起來心情不錯嘛,左法醫不生氣了?”吳玲挑了挑雙眉,雙手抱在胸前。

“哪能呢!我回家還得跪搓衣板呢!”陽一修笑著說。

吳玲挑眉道:“你真無賴!”

陽一修笑道:“那你還喜歡我這個無賴?”

吳玲笑了笑,接著說:“說真的,陽一修,我到現在都還有點搞不明白我當初為什麽會喜歡你!”

“為什麽!”陽一修眨了眨眼,挑眉說:“可能是因為我的個人魅力,或者我渾身上下散發著的人性光輝吧!”

“滾,”吳玲勾唇笑了笑。

“那你信不信我?”陽一修把燃盡的煙蒂扔進煙灰缸裏,然後抬頭挑逗地看著吳玲。

“肯定,肯定信啦,不信你的話就是否定了姑奶奶我的品味,與其否定姑奶奶的品味,倒不如否定沈茹那小妮子的人品,況且,我從一開始也不怎麽喜歡她來著!”

“你們女人啊,看見比你們漂亮的就嫉妒啊,仇視啊……嘖嘖,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陽一修癟嘴道。

吳玲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這難道就是你喜歡男人的理由?”

陽一修:“……”

吳玲的雙手扣在一起,放在桌子上,下巴墊在手上麵,她抬眼看著陽一修,那人正望著辦公室的某個角落。

他每一次這樣,都像是在發呆,而那樣子,就像是電影裏的**不羈又風流倜儻的憂鬱型男主角,有一種讓人折服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