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結局
“陽一修告訴我，他發現你的脖子上有一道小口子，大概是因為你的喉嚨裝了變聲器吧！而且你手上的指紋也被你磨平了，因為我在那個杯子上沒有檢測到你的指紋！”左岸笑著說。
東方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幹脆扯掉了圍巾，露出那一道小口子，他攤開雙手看了看，沒錯，他的指紋早就已經磨平了。
“沒錯，我是駱正東，你打算把我怎麽樣？”東方啟帶著一臉笑意看著左岸，左岸是個心軟的人，東方啟不相信他會大義滅親，八年前他們跌落山崖，也是因為自己搶了方向盤。
何況自己是他的親爸爸，失去過，傷害過，或許就真的回不到從前了，但他絕不會想再嚐試一次失去的滋味。
“你告訴我！”左岸走近了一些，他凝視著東方啟，“陽一修的師父是不是你殺的？”
“沒錯，誰讓那老家夥不告訴我箱子的下落！我隻有把他弄死了！”東方啟供認不韙地看著左岸。
“箱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值得讓你殺了他師父，還綁架張局的女兒！”
“是錢，五百萬，美金！”東方啟說，“當年陽一修是警察混進我公司的臥底，起初我是不知道的，但是，後來你告訴我你有一個男朋友，並且，我在你的臥室看到了你倆的合照，然後，我套你的話，才知道，原來陽一修是個警察，他為了證明給我看他已經脫離警局了，他自告奮勇地參與了當年最後一次販毒行動，拿著五百萬美金去碼頭交易，結果，卻召來了警察，那個箱子，卻是空的，可沒辦法，警察太多了，我又受了傷，不得不跳海，再後來，就是你接到我了！想必你已經恢複了那些記憶！”
“對，我已經恢複記憶了，但是我還是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殺陽一修的師父！”
“我通過調查，發現陽一修失憶了，他完全不記得八年前的事情，那麽，就隻剩他的家人知道了，我知道他從小被那群和尚收養了，所以就找到了他師父！”東方啟歎了口氣，“但我沒想到，這個和尚是個冥頑不靈的老骨頭，他就算死也不肯告訴我那筆錢在哪裏！”
“那你為什麽又會綁架張局的女兒呢？”
“自然是為了威脅張局，”東方啟說，“張超是陽一修的臥底聯係人，那是贓金，他肯定知道在哪裏！”
“結果，被陽一修攪局了，其實我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懷疑你，而且，我一開始就對你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可是我還是沒找到那筆錢！”
左岸嗤笑道:“其實那筆錢已經不見了！”
“不見了？怎麽回事？”
左岸:“我和陽一修通過吾山寺的方丈知道了那個箱子在吾山後山的梧桐樹下，我們把那個箱子挖出來後，打開才發現，裏麵隻剩下一封字跡模糊的信，估計是陽一修寫給張局的，他怕自己不能活著回來，但裏麵的錢一張都不剩！”
“什麽？”東方啟的眉頭緊皺，“那這錢會是誰拿走的？”
“爸爸，是你朝陽一修的腦袋開的槍的嗎？”
東方啟搖頭笑道:“我他媽當時哪裏有時間開槍，逃命都來不及，那麽多警察，何況我要是衝陽一修開槍，絕對會要他的命，怎麽會讓他失憶！”
“那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
“開槍的那個人應該是張局，等陽一修手術做完，取出彈片就知道了！”
東方啟不解道:“你為什麽認為是張超？”
“這個很簡單，知道那個箱子存在的人隻有那麽幾個人，知道那個箱子被埋在哪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張局八年前離婚了，聽說他的太太欠了很多賭債，但是他們一離婚，那些賭債全都還完了，張局雖然是個市局局長，但他的俸祿應該不是很多吧，原因隻有一個，他拿了箱子裏的錢去替他太太還債！”
“什麽？你的意思是，那些錢被張超拿了？”東方啟大驚失色。
“沒錯，他讓陽一修失憶，估計就是想讓他忘記那個箱子的事情，我隱約記得，以前在心理診所好像見過張局，他谘詢過我，如何才能用子彈讓人失憶！”
“嗬嗬，我以為我老謀深算，原來張超比我還不如，他媽的，自己的小兵都踩，真不要臉！”東方啟冷笑道。
左岸咽了咽口水，說:“你身上有一條人命，你們兩個半斤八兩！”
“一條人命？哈哈哈哈哈哈”東方啟仰天長笑，“你錯了左岸，我身上可不止一條人命，你知道嗎？東方集團的上一任家主東方平也是我殺的！”
“哦，對了對了，還有，你們上次在野外發現的那兩具屍體，也是我命人殺的，還有，還有呢，真正的東方啟，也被我殺了，哈哈哈！我把他扔進海裏喂魚了！你不知道吧，你不知道吧！哈哈哈！”東方啟像瘋了一樣地看著左岸，一邊又做著一些奇怪的動作，他簡直像是個跳梁小醜，在左岸身旁手舞足蹈。
“你真是該死！”左岸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往懸崖邊上推，東方啟踩到一顆石頭，旁邊的碎石掉進山穀，沒有一絲回聲。
“怎麽，你要殺我？來吧！”東方啟閉上眼睛，“你把我推下去吧！”
“你……你別以為我不敢！”東方啟的雙腳已經淩空踩在峭壁上了，隻要左岸一鬆手，他立刻就會像一塊碎石一般掉進這深穀裏。
可左岸的手還是死死地抓著他的衣領，僵持了幾分鍾，左岸一把將他拉回，東方啟順勢摔倒在地上，臉上蒙上一層石灰，看起來狼狽極了。
左岸將他扶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灰，“你畢竟是我的爸爸，我下不了手！”
東方啟抿嘴一笑，他的左手搭上了左岸的肩膀，說:“不愧是我的好兒子！”
“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
東方啟拿出紙巾擦了擦臉上的灰塵，說:“問！”
“我媽媽說我有個弟弟，是怎麽回事？”
“你哪裏有什麽弟弟，我和你媽媽就你一個兒子，隻不過後來她發現我販毒，就回美國了，你出事的時候，她才回來把你帶走的，而且聽阿西說，你是被催眠才導致失憶的，應該是你媽媽，因為我後來聽說她從法醫改行心理學了！大概就是為了催眠你，至於弟弟，我估計她是怕你恢複記憶，然後編的謊言，就說你記憶裏的那個人是你的弟弟！她如此苦心經營，卻沒有料到你會再回南城，再見到我！”
“我確實不該回來，姥姥因為我回來氣的生病住院，我確實不該回來，可笑的是我回來的原因還是為了找我的爸爸！”
東方啟怔了一下，隨即又恢複正常，他攬著左岸的肩膀，往車旁走去，“以後，我們父子同心，誰都不能奈何我們！”
左岸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徑直走上了駕駛座。
他將車鑰匙插進孔裏，然後打火，掉頭，車卻突然往後退，車門也突然發出“咯吱”一聲，東方啟想要打開車門，卻發現已經被鎖死。
左岸順手將自己剛剛和東方啟對話的錄音器扔了出去，車還在不停地往後退，玻璃也升了起來。
“你幹什麽，左岸！你想死嗎？後麵可是萬丈深淵！”東方啟緊皺眉頭，他不停地往後看，又看著左岸，左岸卻一眼也不看他，隻見他雙手死死地抓著方向盤，車掛著倒擋，一直往後退。
就在距離懸崖還有幾公分的距離，左岸突然開了口:“爸爸，其實我們八年前就應該死了，多活了這麽多年，還害死這麽多人，真的太不值得了！太對不起老天了！”
“那陽一修呢？你死了，你對得起他嗎？”
聽到這個名字，左岸突然回過頭，他凝視著東方啟，心裏卻默念著這個名字，好久，他終於憋出一個苦笑:“他會理解我的！”
車不停地往後退，終於，跌落下了山崖。
遲到的太陽光刺破了厚厚的雲層，光灑落在他的臉上，原來，這不是天亮的第一縷天光，而是傍晚時分太陽衝大地開了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