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問的太整齊，老K覺得自己突然之間有種氣息一滯的感覺，隨即就爆發了出來：“操！老子才消失多久，你們就不認識了？！”
其實單純的精神體交流，對於普利賽斯他們來說，認不出來是誰還是挺正常的。不過老K和他們相處時間比較長，這才比較容易被分辨出來。但是眼下的話，還真沒辦法跟老K較真。
普利賽斯立刻轉移話題：“希特勒是誰？老K你在說什麽？啊還有你回來了？”要真是他被很快放回來了，那說不定和諾比亞大帥也有關？要那樣那好像就被對方賣了人情了？想到這個可能，普利賽斯覺得有點不爽。
“沒回來，我在他們這裏實驗室裏呢。發生了挺多事兒，我覺得應該跟你們聯係下說下我現在的決定，他們就讓我來這裏的會議室了，這會議室沒幹擾。”
就算沒回來，大家也聽得出老K那頭肯定是發生了很重大的事情，因為怎麽都能感覺到他好像跟對方達成了什麽協議。聯想到之前諾比亞大帥那些話，似乎有些不由人不想歪。於是接下來將近十分鍾裏，老K一直在努力讓大家明白，他答應小個子吉爾的條件並不是因為對方用梅裏號這裏的情況去要挾他。
一旦老K這個當事人自己澄清了某些可能並不存在，大家對於諾比亞大帥的態度也略微有了緩和。這種緩和在颯再次確認梅裏號外麵那些不應該出現的人也已經撤離之後，終於恢複成了比較正常的氛圍，這時候，話題才終於回歸到原本的主題。
“人種改造啊……”
普利賽斯撓撓臉頰，其實暗影會選擇在這方麵進行活動也未必是不能推斷的，隻不過，有這個想法和已經取得初步的進展，這裏頭差別十分大。前者的話，說不定無數極端主義者都有過類似的夢想，但後者毫無疑問就是能直接對整個高等智慧種群構建起的社會造成危害了。
白毛也在撓，不過他撓的還是他那顆大腦袋：“大頭菲普這名字……是不是當年追隨過圖布的那個基因學者？”
菲普投靠暗影之後，在暗影的檔案資料裏的記錄並不多，這和暗影秉持的最絕密的情報永遠不能被記錄下來這點有關。其實他們甚至恨不得連精神體的研究資料都不要記錄，不過對於一項研究工作來說，這是不可能想象的情況。眼下事實倒是證明了他們這種想法從某些角度來說確實正確，起碼眼下他們的秘密已經被辛克西發現，而大頭菲普的身份則要朦朧許多。
白毛的話是種提示，普利賽斯立刻查找了一下當初的軍方記錄——利用他家族裏的某些特權。結果並不出人意料，但卻令人有些擔心。因為軍方記錄是有照片的，而作為必須的材料，大頭菲普在暗影的檔案裏也有一張正麵照——用作必要情況下大範圍搜捕之需，兩相比較，立刻就能確認那是不是同一個人。
“果然是這家夥，原來他當年還相當支持圖布……”
按照材料裏的內容來看，當初老K和普利賽斯潛入軍部的時候，一開始接受的那種洗腦一樣的活動，整個設計就是出自這位大頭菲普之手。甚至艾塔都不知道，當年參與對他身體和精神力研究的人員中間，這個大頭菲普就十分活躍。
不過後來軍部瓦解，這人十分拎得清，竟然被他成功乘亂逃亡了。他意外遇到那個從混沌手裏泄露出來的精神體的時候，就正是在他逃亡的路上。在那之後，有了暗影提供的資金和庇護，這才有了現在讓老K和颯都覺得十分棘手的那種強悍精神體的出現。
“原本暗影以為自己手裏的技術是獨一份的，但是沒想到的是，離開軍部之後，大頭菲普基本上陷入了一種誰都不相信的強迫狀態。他從來沒真正相信過暗影，再加上暗影的那些做法，讓他越來越缺乏安全感，最後還是背叛了暗影，而這種技術小個子吉爾也弄到了一份。”
把情況綜合起來，辛克西很容易就推導出了中間的過程。這對於老K來說是好事，原本有些糊塗的地方也完全可以解釋得通了。
並且他們還意外的發現了一些其它的線索，比如之前夏天的時候參加格利郎杯，暗影原本也是有活動計劃的，當時颯還提醒過，搞不好暗影會製造出把無數格利郎上的居民都困在線上世界裏的事故。但最終格利郎杯還是很順利的落了幕，雖然中間發生了不少事情，但颯最擔心的情況卻並沒有發生。現在才明白，那大概都不是暗影主動想要放棄嚐試，更不是他們打算更小心的行動，而是那時候正好是大頭菲普潛逃的時候。
想明白這點，辛克西甚至有了種冥冥中逃過一劫的僥幸感覺：“正好那時候他們也抓住了狩獵者，而真正的精神體研究的核心技術在菲普手裏。所以他們才沒有把我關起來當作研究對象，而是轉去研究狩獵者了……”
“但是就算如此，他們目前所取得的成果也足夠讓人頭疼。老K，你說小個子吉爾承諾可以讓你接受訓練是什麽意思？”辛克西的情況誰都沒辦法多說什麽，普利賽斯幹脆轉移了話題。
被問了，老K也就把小個子吉爾這裏的實驗室情況給大家大概的說了下。畢竟他自己來這裏也沒多久，並不怎麽了解，沒可能說的多麽透徹。不過這個不用他擔心，諾比亞大帥對於那個實驗室的了解絕對比老K要地道的多，很多細節方麵老K都是完全無知的，他卻能比較清楚的介紹給眾人。
等差不多能介紹的介紹完，古力才提出了自己的問題：“為什麽一定要老K？小個子吉爾不是已經把菲普控製住了嗎？老K參與這件事的必要性在哪裏？”
這個在暗影的資料裏並沒有記載，而老K事先也不知道小個子吉爾是已經控製住菲普了的，否則他都未必會答應對方提出的交易。現在古力發問，現場唯一能回答的隻有諾比亞大帥，老頭子顯然也明白這點，那種居上位者不怒自威的神態又流露了出來：
“小個子吉爾家族所使用的那種寄生蟲隻能應付一定的情況，比如阻止菲普再次逃離，但卻無法強迫菲普做出完全違背自己想法的事情來。比如如果菲普打定主意不願意把目前手裏的技術交出來，哪怕死都不願意，那麽這種蟲子也頂多就是折磨他到咽氣，而沒辦法左右他的神智，讓他把我們想知道的內容說出來。”
“可是他們研究的不就是精神體方麵嗎？”古力的問題其實隻問了一半，他更想問的是他們到現在也沒有控製別人想法的辦法？
諾比亞大帥點頭：“是這個方向沒錯，但大頭菲普是這其中十分關鍵的人物。換句話說，我們的技術能做到的程度，他還是可以抗衡的。而且據我們所知，他為了防止自己在某些情況下泄露了重要的情報，比如可能因為承受不住肉體上的痛苦之類的原因而最終把自己的秘密給說出來，所以他對自己的大腦做過改造。現在，據說他已經對於任何痛苦的感覺都麻木了。要不是那種寄生蟲可以直接奪取他的性命，其實吉爾他也沒辦法控製住這家夥了。”
所以說，現在唯一能威脅到這人的就隻有可能會丟命這一點了。而相較於他手裏的資料，作為一個合格的科學狂人，這家夥顯然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如果不是他自己主動交付出來，想要弄到就必須有其它的辦法。”
這個辦法就是往他身邊送試驗品。
試驗品必須素質優秀，否則大頭菲普是沒可能看得上眼的；其次考慮到他的多疑，試驗品不能直接送上門，而必須讓他在不知不覺中主動接納；同時試驗品也必須對他有足夠的誘惑力，讓他覺得可以把目光集中在試驗品身上，這樣才有可能在他身邊留存下來。
這麽幾方麵綜合考慮下來，老K這個純天然的、同時又有一定能力的精神體就十分合用了。
本來這個計劃也還隻是個計劃，計劃中的試驗品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人選，計劃也就隻能一直被擱淺。老K他們的出現就像是天降甘霖，吉爾他們自然不會讓這機會就這樣錯過。所以在老K和颯涉險的時候，諾比亞大帥一接到報告就立刻打算來幫忙，答應艾塔的請求隻不過是賣圖爾一個人情。
普利賽斯繼續眯眼：“諾比亞大帥，雖然老K已經被你們誑去了，但我還是建議我們一次性把話都說明白如何？你們這個計劃的目的，和暗影方麵有什麽關係嗎？他們的人種改造計劃聽起來也不是什麽美妙的事情。我相信你們不會對此無動於衷，對吧？”
對於普利賽斯的問題，諾比亞大帥並不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颯：“你們這裏其實有一位知道的情況比我更多的人。”
眼看著大家的目光都因為諾比亞大帥的話而轉向了自己，颯十分疑惑：“大帥，話不能亂說的。你是什麽意思？”
諾比亞大帥倒是一點也不動搖：“以你的身份，自然是知道零號計劃的吧？你從來沒想過這中間的關係嗎？”
隨著他的話，大家都能看到颯臉上神色驟變，好像諾比亞大帥提到了很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