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的一聲, 光亮從門縫中透出,悄悄地打在了牆壁上,留下了細長的印痕。
聲音響起, 黑暗中不知是誰的心跳慢了一拍。
褚鳶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視線投向了對麵。
門被推開了。
門板打在牆壁上的聲音很輕,卻也足夠讓人從恍然中驚醒。
林淮安怔了一怔, 他低頭看向懷裏的褚鳶, 卻發現她不知何時哭了起來,在他的懷中不斷地顫抖。
……她在害怕。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會這麽覺得,進而會聯想她怎麽了,是什麽原因導致她哭了起來。
會是這個男生欺負了她嗎?
畢竟眼前的畫麵可以稱得上是驚世駭俗。少年的雙手緊緊箍在女孩的腰上, 他的動作是那麽強勢,女孩掙紮無果隻能倒在他的懷裏。
女孩的手臂無力地搭在少年的肩膀上, 露出一半眼睫上淚水欲墜不墜。
如此se情的畫麵給人以難以想象的衝擊力,讓人沒有其他思考的空間。
證據確鑿,欺負女孩的罪魁禍首毫無疑問是眼前的少年。
“放開她。”陸時聿邊走邊解開了衣袖上的扣子, “你知道她是誰嗎?”
他的語氣很冷靜, 看到了這幅畫麵也隻是輕輕皺了一下眉, 像是對他來說褚鳶如何根本就不重要。
但事實真的是他們看到的這樣嗎?
要是相信了就是傻子!
林淮安心裏冷笑,反手把褚鳶抱得更緊。
“我管她現在是誰, 我隻知道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陸時聿微微擰眉, 不太理解他說的話。
“你們以前認識?”
“認識。”“我不認識他!”
一個問題出現了兩種答複。
男生說認識褚鳶,可對方的回答卻恰恰相反。
真是有意思。
陸時聿思忖著,不動聲色地走進屋內, 反手把門關上了。
他沒有讓人看笑話的想法, 自然也不會想讓其他人看到接下來發生的畫麵。
看著陸時聿走近, 林淮安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一動不動地緊盯著陸時聿。
場麵一度看起來有些凝重。
凝重中又隱隱透出了幾分滑稽。
剛才熱鬧的捉奸場景好似突然變成了狗血的三角……哦不,是四角關係。
陸時聿的目光射向了褚鳶,剛才害怕地不斷哭泣的女孩已經冷靜了下來,臉上還時不時浮現出了幾分期待和驚喜。
她在期待什麽,驚喜什麽?
她能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因為他的到來嗎?
陸時聿知道這樣想有自戀的嫌疑,但並不代表他想錯了。
他有些好奇褚鳶和少年的關係。
按理來說他們是沒見過的,除非……在她來陸家前,和這個少年有過一段糾葛。
那麽第二個問題又來了。
憑她的能力和手段,怎麽會落到如今的境地呢?
陸時聿很好奇。
道具室裏器材淩亂,仔細看會看到一些角落還殘留著一層薄薄的灰,給整個空間添上了幾分沉悶的意味。
“我想你是認錯人了。”陸時聿好整以暇道,“她是我的妻子,並不認識你。”
褚鳶:是的!是的!四號男主衝啊!
剛才聽到推門聲的時候,她的心裏確實劃過了一絲慌亂,但這種慌亂是暫時的,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在最短的時間裏做出了決斷。
“她不會和你走的。”林淮安說。
褚鳶:男配剛男主,勇啊!
褚鳶偷偷抬頭,循聲望向了陸時聿。
作為四號男主,她很期待他會怎麽做。
男主的排麵得有,接下來是不是該搶人了?
在陸時聿和林淮安交談的短短幾分鍾裏,褚鳶想了很多,想明白了脫困的關鍵就在陸時聿身上。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誠然是她低估了這幾個男主,但陸時聿和他們不同,多加利用或許能成為她的盟友。
沈越等人找她無非是覺得她耍了他們。
這點褚鳶沒法否認,但她可沒耍陸時聿,目前為止他倆還是清清白白的。
陸時聿和她沒有情感上的糾葛,自然也不會因為男人吃醋,也不會在意她的過去。
褚鳶想,他唯一在乎的恐怕就是陸家的名聲。
她占了原主的殼子,在外人看來她就是陸家的女主人,而眼下女主人和一個男大學生糾纏在一起,這件事丟不丟陸家的顏麵呢?
要是剛才的一幕被媒體拍到了,她將成為陸家史上第一個因為花邊新聞上熱搜的人。
陸時聿一定會生氣吧?
想到那個畫麵,褚鳶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林淮安的聲音落下,屋內的氛圍變得越發凝重了。
陸時聿看了他一眼,說:“或許你沒聽懂我的話,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衣袖高高撩起,扣子在瞬間繃斷,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你惹了不該惹的人!”
話音剛落,拳頭接踵而至。
摜出去的力道很大,反震到手背上帶來了微麻的癢意。
陸時聿記不清自己上一次動手是在什麽時候了,或許是高二,也可能是大學。
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他隻想把眼前的人打到,把褚鳶搶回來。
就算他不愛她,不在乎她,但她是他的妻子,是陸家的女主人。
他的人……不容他人染指。
林淮安的臉偏向了一側,鐵鏽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陸時聿的一拳把他打地退後了兩步,也因為他的這兩步,他失去了對褚鳶的掌控權。
他眼睜睜看著褚鳶露出了微笑,轉而投入了陸時聿的懷抱。
她的表情是那般真摯,真摯到不容人懷疑她對陸時聿的真心。
原來她的笑會變的這麽刺眼。
林淮安咬緊了牙關,內心卻產生了稍許的麻木。
看到褚鳶的反應,他突然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他做這些……真的有意義嗎?
她真的想和他們重逢嗎?
灰暗的道具室裏,陽光透過窗戶縫照在陸時聿的身上,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高大的身軀格外顯得有安全感。
褚鳶縮在的臂彎裏,安穩地舒了一口氣。
不愧是男主,戰鬥力就是強!
在陸時聿的眼前,褚鳶沒有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陸時聿把她的表情變化看在了眼裏,稍一思索側身向林淮安投去了一個憐憫的目光。
雖然不知道兩人到底有什麽糾葛,但從褚鳶的反應中不難猜出……他被耍了。
“事情結束了,我們走吧。”
陸時聿收回了目光,淡淡道。
收回了拳頭的他恢複了衣冠楚楚的模樣,從他的姿態裏找不出半點之前西裝暴徒的痕跡。
陸時聿握住了門把手,無聲的歎了一聲。
先前是他衝動了,他和一個學弟計較什麽。
就是那要打,也該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而不是這個一推開門就能看到無數人的道具室。
“等等。”身後響起了一道陌生的男聲。
陸時聿看向說話的人,微微蹙眉。
他記得這個人,他是校長口中那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他記得他的名字。
“沈越……你還有什麽想說的?”陸時聿說。
他自然也不會忘記就是這個人帶走了褚鳶。
沈越的職責是把褚鳶送到休息室,而不是這裏。
不說其他的,光憑這一點他就已經失職了。
陸時聿剛打了林淮安一拳,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不少,現在也願意好聲好氣同沈越說話。
沈越看了一副受了極大打擊的林淮安一眼,向前踏出了一步,“能給我們幾分鍾時間嗎?我想和她說幾句話。”
陸時聿無權替褚鳶做決定,他低頭看了她一眼,“你願意嗎?”
褚鳶是不願意的,但對上沈越哀求的眼神,她沉默了一瞬。
“五分鍾,我在外麵等你們。”陸時聿從她的猶豫裏讀懂了她的意思,他放開了褚鳶,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再次“砰”地關上,屋內陷入了一片沉默。
褚鳶表現的還是有些驚懼,她往後踱步,退到了牆邊。
似乎隻有靠著牆才能讓她感受到安全感。
沈越和林淮安無聲地目睹了這一幕,心裏頓時不是滋味起來。
“你們想說什麽?”褚鳶說話了。
腳步聲響起。
褚鳶眼睫一顫:“別過來,你們就站在那裏,我聽得見。”
腳步聲驟然消失,響起了沈越無奈的聲音:“好,我不過去,你也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沈越刻意放輕了聲音,安撫褚鳶緊繃的神經。
他的話好像真的起到了一些效果,褚鳶的麵色輕鬆了不少。
或許是想到了之前,想到了沈越一路上的行為——他確實沒傷害過她。
褚鳶抿了抿唇,“你想說什麽,你說吧。”
沈越頓了頓,說:“剛才是我們魯莽了,我們不奢求你的原諒,隻希望能彌補你什麽。”
“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褚鳶:想要你們消失在我的眼前。
她這樣想,也這樣說了,但語氣還是變得委婉了些:“我沒什麽想要的,我……不想見到你們。”
說完咬了咬下唇。
這樣無理的要求,他們會答應嗎?
林淮安靠在牆上看著褚鳶的反應,麵無表情地接過了沈越的話:“不行。”
褚鳶似乎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身體不自覺瑟縮了一下。
沈越不讚同地看了林淮安一眼。
林淮安無視了沈越的眼神,緩緩開口:“你說你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可我卻覺得你是。我們不是沒有證明你身份的辦法,但很遺憾的是今天有人護著你。”他頓了頓,“我希望你是真的忘了,而不是在撒謊。”
褚鳶依舊驚恐臉,內心:騙你怎麽了?這年頭誰還老老實實的?
林淮安說完就閉嘴了,他也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麽。
總不能是威脅的話。
他可說不出口。
沈越見林淮安冷靜了下來,他悄悄地鬆了口氣,轉過頭和褚鳶說:“不管你想不想的起來,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接下來說的話。”
“我們很想你,一直等著你回來。”
門邊的身影動了動,緩緩抬起了頭。
沈越驚喜地看了過去,下一秒麵露失望之色。
褚鳶遲疑地點了點頭,似乎是聽懂了,也有可能這隻是一種敷衍的回應。
不管怎麽樣,她的反應終究是讓沈越失望了。
五分鍾到了,道具室的大門準時被打開。
陽光湧進了屋內,散盡了一切的陰霾。
褚鳶扶上了陸時聿的手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門外並沒有站著很多人,也沒有褚鳶想象中的記者。
她意外地挑了挑眉:“你把人趕走了?”
陸時聿淡淡道:“我總不能讓他們看陸家的笑話,還有……”
陸時聿腳步一頓,眼眸深深注視著褚鳶:“我們的婚禮在下月舉行,我希望在此前不要在發生類似的事情了。”
褚鳶含笑點頭,心裏卻想:今天的事情也不是我想遇到的,下一次什麽時候發生,這她可說不準。
陸時聿今天主要就是給學弟學妹分享他成功的經驗,演講結束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後台發生的事情沒有傳出去,校領導也不知道他們的學生惹了多大的禍,還笑嗬嗬地和陸時聿套近乎。
“今晚還有學生組織起來的晚會,時聿要不要留下看看?”校長說。
陸時聿本想說不用了,他早就對這種表演不感興趣了,也沒必要留下來看。
校長敏銳地察覺到了陸時聿的想法,又道:“學生知道你要來,昨晚連夜排練出了一個新節目,就等著你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在拒絕倒顯得他無情。
陸時聿答應了下來,但卻拒絕了校長下午茶的邀約。
“我想多陪陪鳶鳶。”陸時聿說。
校長看了褚鳶一眼,了然地點頭:“好,好!”
聞聲,褚鳶衝陸時聿笑了笑,把深情□□的人設拿捏得準準的。
校長見狀離開了休息室,還貼心地替兩人關上了門。
關上門的前一瞬間,陸時聿和褚鳶都聽到了校長的嘀咕。
“奇了怪了,怎麽感覺在哪裏見過陸夫人?”
褚鳶:當然了,我在這個學校裏可不止一個身份。
說者無心,聽的人卻上了心。
休息室的門關上,剛才還“恩恩愛愛”的夫妻瞬間變了臉色,褚鳶更是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房間裏沒有監控,褚鳶就卸了偽裝,冷冷地看著陸時聿。
“剛才……謝謝你了。”
陸時聿不鹹不淡道:“我以為你最少也會給我一個解釋。”當實際上他隻等來了一聲道謝。
褚鳶愣了愣,沒有說話。
陸時聿站起身,背對著褚鳶說:“他們沒有說謊,你確實是他們要找的人。”
這不是疑問句,他在陳述一個事實。
褚鳶還是沒說話,但也變相默認了他的話。
陸時聿無聲地笑了,他真的好奇起她的身份了。
他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想做什麽,他對她一無所知。
而她不僅擁有無數的身份,甚至……都有可能不是人。
陸時聿都開始懷疑起這個世界了。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
他的眼中藍芒一閃而過。
在這個疑問出現在陸時聿的腦海裏時,遠在陸氏集團的六一腦中發出了警報。
警報聲一聲接著一聲——
【世界崩壞!世界崩壞!世界崩壞!】
……
腦中的警報聲一聲比一聲尖利,刺得人幾乎要嘔吐了起來。
辦公桌上的文件被掃到了地上,發出的巨響引來了員工的身影。
等員工推開門發現六一時,他已經神誌不清地倒在了地上。
“三少爺!三少爺!”
……
“你怎麽了?”陸時聿轉過了身,“想什麽這麽出神?”
褚鳶搖了搖頭,“沒什麽。”
她不自覺握緊了拳頭,忽略掉心中突然產生的慌亂感。
剛才……應該是錯覺。
陸時聿沒有多問。
他和褚鳶的關係並不適合用上夫妻一詞,比起“夫妻”,或許合作夥伴更適合。
陸時聿需要褚鳶幫他趕走那個入侵者,而她則需要留在他身邊刷任務進度。
除去名義上的稱謂,他們之間唯一剩下的聯係就隻有孩子了。
“她會回來嗎?”陸時聿問。
“不會。”褚鳶知道他說的是誰,卻也不願欺騙他,“她已經死在了車禍中,就算我離開了,這具身體迎來的下一個靈魂也不會是她。”
“孩子呢?”
“孩子很好,我不會傷害他的。”
陸時聿默了默:“那就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聊到了孩子的原因,褚鳶感覺到了困倦。
褚鳶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往休息室的**一躺:“別吵我,我很困。”
說完就翻了一個身,背對著陸時聿。
陸時聿看了眼她,走向沙發坐下。
沒過多久,休息室裏陷入了一片寂靜。
**
晚上七點,校慶準時開始。
陸時聿作為特邀嘉賓被邀請坐到了最前排的vip座,同行的還有他的妻子,當他那位神秘的妻子出現在大家眼前時,禮堂裏發出了歡呼的聲音。
“小姐姐好漂亮啊!氣質也好好!”
“原來陸學長喜歡萌妹子,難怪當年那麽多女神都告白失敗了的!”
“萌妹子怎麽了?我就喜歡萌妹子!”
吵吵嚷嚷的聲音裏,陸時聿和褚鳶坐到了位子上。
校長就坐在陸時聿的身邊,給他介紹晚會的節目流程。
褚鳶對這不感興趣,聽了幾句就扭頭對身後的學生說:“有耳機嗎?”
“有……有!”一個女生愣了愣,然後把耳機遞了過去,還貼心地說了一句,“新買的,沒用過。”
褚鳶露出了微笑,柔聲道:“謝謝,我會買一副新的送給你。”
她的笑好甜。
女生看呆了眼,反應過來後漲紅了臉,連連擺手:“不……不用了,也不貴……”
褚鳶微笑著道謝,還是準備送還對方一副新的耳機。
表演開始前有一場將近十五分鍾的致辭,褚鳶帶上了藍牙耳機,長發從她的頰邊垂下,把她的耳朵遮的嚴嚴實實的,完全看不出她在做什麽。
帶上耳機隔絕了外界大部分的聲音,褚鳶安心地開始摸魚。
也不知道六一怎麽樣了?
這個時間點他應該下班了吧?
褚鳶讓意識脫離軀殼,進入了係統空間。
係統空間裏麵空****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褚鳶試探性的叫了六一幾聲,並沒有得到回應。
看來是沒回來。
“沙沙。”
“沙沙。”
“沙沙。”
耳邊突然響起了細碎的、輕微的聲響。
在寂靜的空間裏,任何聲響都會無限放大,就連針落聲也不能免俗。
聲響聲似乎是從精神海裏發出來的。
褚鳶循聲望了過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湛藍色的精神海變了顏色,它變得比以前更深更稠了。
精神海的中央顏色格外深,它的顏色近乎變成了黑色,摸上去粘稠的像一灘化不開的瀝青。
她的精神海怎麽會變成這樣?
發生了什麽?
那一灘黑色的**看著很奇怪,看了心裏湧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褚鳶像是被蠱惑了一般慢慢走近,靠近了精神海的中心。
她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就好像有人在呼喚她,而她也迫切地想要看到那個人的臉。
那個人是不會傷害她的。
冥冥之中有人這麽告訴褚鳶,褚鳶下意識點頭,認同了這個說法。
褚鳶站在精神海的中央,俯下了身。
這一刻她的意識和靈魂合為了一體,朝深海墜了下去。
底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她不知道要去往何處。
褚鳶閉上了眼,耳邊響起了天空的喧囂聲。
這明明是海底,怎麽會響起鳥的叫聲?
褚鳶的意識飄飄****的,靈魂不受控製地飄向了遠方,而她在迷迷糊糊中終於看見了那個人。
那個人深墜於海底,銀白色的長發包裹住他的全身,將他包成了一個繭。
褚鳶抓住了他的一縷發絲,長發如水般在她的指縫間穿梭,逐漸包裹出她的食指。
褚鳶摸上了他的頭發,隨後是手指、掌心、手腕……最後她撥開了他臉頰兩側的頭發。
耳邊響起了水流過的聲音,轉而又響起了鳥鳴的聲音。
繭的周圍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旋渦,它們像煙花般在水中綻開,接而合成了一首交響樂。
一聲接著一聲,高昂且急促。
它們在歡呼,歡呼什麽?
寂靜的深海裏有人睜開了眼睛,也有人抓住了過往的一絲痕跡。
指間的長發陡然發力,將褚鳶拽到了繭的身前,然後……她的唇上傳來了冰冰涼涼的觸感。
她記起來了。
她的精神海早就被摧毀了,這不是她的精神海。
是他換給她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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