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男人從嚴揚身後走出, 邵曄聽到了他的名字,愣了一會才從記憶中找出有關徐之北的記憶。

徐之北,雁城徐家老董事長的私生子, 也是於氏新上任的副總, 年輕有為,手段狠辣。

在商界, 他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邵曄沒有細想他剛才聽到這個名字時片刻的遲疑, 對徐之北微微一笑:“徐總,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邵曄可不會蠢到認為對方大半夜來找他是來談合作的。

再者邵氏和於氏並沒有合作的意向,邵家人做事光明正大,也一向看不上於家人畏畏縮縮, 見不得光的做派。

徐之北朝邵曄伸出了手,友好道:“我是有事想和邵總談談, 但我來僅代表我自己,和於家無關。”

邵曄更奇怪了。

不是為了於家,那他大費周章找到嚴揚和他, 是為了什麽?

他可從不記得和徐之北有什麽交情。

邵曄目光輕輕的瞥過徐之北的手, 沒有應聲。

輕慢的態度並沒有惹得徐之北不快。

在來之前他就調查過邵曄, 對其的性格有了大致的了解。

一個世家出身的貴公子,自然瞧不上他一個私生子。

徐之北並不在意。

小的時候和母親生活在一起, 鄰居家的孩子總拿他沒有父親一事嘲笑他, 說他是沒人要的野種。等長大知道身世後,訴諸在他身上的嘲笑就越發多了。

野種、私生子、喪門星……

無論在哪裏,私生子是見不得光的, 就該被世人責罵。

可明明錯的是欺騙了他母親的那個男人。

他和他母親都是受害者, 可卻要他們來承擔這一切的後果。

徐之北收回手。

邵曄對他的態度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至少他沒從對方眼裏看到厭惡的情緒。

比起他接觸過的幾個富二代, 邵曄的態度可以說是很好了。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一個人。”徐之北直截了當道。

邵曄看了嚴揚一眼,壓下心裏的疑惑道:“誰?”

徐之北盯著邵曄的眼睛,“褚鳶。”

一瞬間無聲的寂靜。

垂下的手慢慢蜷縮,邵曄不動聲色道:“你在找她?”

“對。”

“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已經去世了。”

“我知道。”

對話越來越激烈,邵曄定定地看著徐之北,猜不透他今天來的目的。

……褚鳶。

邵曄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那場車禍宛如一場噩夢,醒來後他喜歡的人離他而去,而他忘記了和她見的最後一麵。

等他從噩夢中醒來,就被告知褚鳶的遺體已經火化了,他唯一能見到的隻有一個冷冰冰的墓碑。

邵文華擔心他沉浸在噩夢中走不出來,便在圈子裏下了封口令。從那以後,“褚鳶”兩字成為了圈子裏的禁忌,再沒有人敢在他麵前提起她的名字。

盡管距離她去世不過一個多月,可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卻恍若隔世。

邵曄冷聲:“你想知道什麽?如果你是想問她的事情,嚴揚知道並不比我少,你可以問他,無須找我。”

徐之北搖了搖頭。

“我來找你,是想和你談一談關於我的救命恩人,也就是你的前未婚妻的事情。”

救命恩人?

聞言,邵曄蹙起了眉。

徐之北說:“她叫褚鳶,是賭王褚桓的女兒。”

邵曄的眉頭蹙得更緊。

褚鳶什麽時候是賭王的女兒了,賭王根本不姓褚,而是姓……

邵曄一怔。

不知為何,剛才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怎麽也想不起來賭王的名字。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一開始聽到徐之北的名字時,他的記憶也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邵曄驟然沉默,徐之北從他疑慮的神情中猜到了什麽。

徐之北開口:“你也感受到了吧?”

“什麽?”邵曄淩厲的眼神掃過去。

徐之北說:“那種記憶被操控,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邵曄的心跳陡然少了一拍。

徐之北沒再說話,他默默等著邵曄開口。

他相信邵曄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寂靜的黑夜裏,徐之北和邵曄麵對麵站著,氣氛焦灼。

旁聽了全程的保鏢一句話也沒聽明白,隻知道他們提到了褚鳶,其他說的雲裏霧裏的。

一分鍾後,邵曄朝大門走去,打開了別墅的大門,然後冷冷地撂下一句。

“進來。”

徐之北和嚴揚一前一後進去,保鏢是邵文華派來保護兼監視邵曄的,見狀他也跟了上去。

嚴揚走在徐之北後麵,他的視線掃過花園裏的一草一木,心中不禁發出了歎息。

別墅和褚鳶在時別無二樣,乍一眼看過去就好像回到了她還在的時候。

這是人為營造出的假象,他們清楚去仍舊選擇沉溺其中。

邵曄打開了客廳的燈。

燈光大亮,把客廳的角角落落照得清晰。

熟悉的客廳,熟悉的沙發。

茶幾上擺放著幾包薯片,有的未開封,有的已經開封了。

邵曄不喜歡吃零食,喜歡吃薯片的一直以來就是褚鳶。

嚴揚垂下了眼睛。

他所料不差,這棟房子就是邵曄為自己編織的美夢。

……一個褚鳶未曾離去的美夢。

邵曄很自然地走到沙發邊上,然後坐下。

徐之北和嚴揚也走了過去,坐在了邵曄的對麵。

保鏢給三人倒了茶。

邵曄低頭喝了一口,沉聲道:“你想說什麽?現在可以說了。”

徐之北放下手裏的茶杯,“不瞞你說,不久前我經曆了和你一樣的事情。”

“你失去了摯愛,我也是。”

徐之北端坐著,無視對麵冷冽的目光,口吻極淡:“我和你一樣喜歡褚鳶……別那麽看我,你可以先看看我手裏的照片。”

一張照片推了過去。

邵曄低頭一看,愣了愣。

徐之北拿出的是一張側顏照,照片裏的女孩眉眼溫和,笑得很燦然。

“她……”邵曄開口。

徐之北又推了一張照片過去,說:“是不是很眼熟?那你看看這張照片裏的是誰?”

第二張照片是一張背影照,看到照片的那一刻,邵曄的心一顫。

無關其他,隻說看到的第一眼,女孩的背影像極了褚鳶。

邵曄放下手中的照片,看向徐自閉,臉色沉沉:“你什麽意思?”

徐之北把照片收回,淡淡道:“隻是一個猜測,邵總這麽聰明,相比也已經猜到了。”

邵曄定定地看了徐之北良久,然後看向嚴揚,啟唇:“你也信了他的話?”

嚴揚沉默不語,但顯然是站在了徐之北一邊。

收回目光,邵曄冷冷道:“我見過這個女孩,她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學生,和她沒有關係……”

“她死了。”徐之北打斷了他的話,說,“她們都死了。”

邵曄啞然,睜大了眼睛。

他的腦子亂哄哄的。

死了?

怎麽會死了?

他明明不久前還見過她,怎麽會死呢?

邵曄有些恍惚,腦中不斷閃過褚鳶和那個女孩的麵孔。

漸漸的,一個可怖的念頭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邵曄的臉色一變再變,三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保鏢安靜地站在邵曄身後,就像他以前保護邵文華一樣。

徐之北不急,他有的是耐心等邵曄開竅。

來找邵曄前他就做好了準備。

就比如那兩張照片。

“你就沒有懷疑過嗎?”徐之北說,“褚鳶的信息保密的很好,外界從沒有人拿到過她的照片。不僅是她,還有她們也是如此。二十幾年來,真的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

邵曄沉默。

確實,哪怕他和梁白月當初鬧出了那麽大的事,卻愣是沒有一個媒體和網友挖出褚鳶的照片。

當時隻覺得是褚家保密措施做的好,但現在想來,這或許不是褚家的作用。

徐之北是偶然發現這個問題的。

他猜到鳶鳶就是褚鳶後,就去微博和雁城大學的論壇上搜索了鳶鳶。

微博上隻能搜到一些有關雁城大學女神人設崩塌言論,根本就找不到一星半點有關鳶鳶的言論。

雁城大學的論壇上也是一樣的情況。

當初那幾個帖子已經被刪了,隨之消失的還有褚鳶這個名字,他在網絡上找不到她的一點存在的痕跡。

一次是意外,二次是偶然,三次就讓人懷疑了。

徐之北覺得好像褚鳶的背後有一個人,那個人保護著她,讓她能夠隨意的變幻身份,來去自如。

所以他才找不到她的一絲痕跡。

至於給邵曄看到那兩張照片,算是意外之喜。

幕後的人或許也沒想到周黎會保存了論壇上褚鳶的照片,還把照片給洗了出來。

徐之北小心地撫摸著照片上女孩的眉眼,眼神繾綣。

……這是僅存的能證明她存在過的痕跡。

另一邊邵曄想到了一件事。

“不,是有證據的!”邵曄信誓旦旦道,“鳶鳶說她拍了學校的宣傳片,這件事小助理也知道。”

小助理現在跟著嚴揚。

聞言,嚴揚開口:“宣傳片裏……沒有她。”

邵曄一怔。

換徐之北開口了,指著照片裏的褚鳶說:“巧的是她也拍了宣傳片,可惜的是視頻曝光了,剪輯的時候看不清她的臉,導演最後把她的畫麵給剪掉了。”

所以,這還是巧合嗎?

邵曄的腦子亂亂的。

理智告訴他不該信,一個人怎麽可能同時擁有三個身份?

但這麽多證據擺在眼前,他不自覺產生了荒謬的想法。

意識不斷被情感所左右。

邵曄放棄了抵抗,仍由情感支配身體。

他的內心是偏向相信的。

看了這麽多證據,邵曄訝異的同時也感到了害怕。

若真如徐之北所言,那或許不久之後這個世界上就隻有他們記得褚鳶了……亦或是連他們也會漸漸忘記她。

而他……無法想象有一天自己會忘記褚鳶。

邵曄抬眼看向徐之北,問:“你想做什麽?”

說了這麽多,怕不是單純來告知他這件事的。

徐之北微不可察地笑了,說:“我在想,既然她有三個身份,會不會還有第四個?”

說完,不意外看見了邵曄震驚的神情。

徐之北說:“三個身份死亡的時間各不相同。最早的是作為你未婚妻的褚鳶,接下來是我的救命恩人,最後則是照片裏的女孩子。”

“死亡的時間並沒有規律。這就出現了兩種可能,一種她真的走了,還有一種她換了一個身份,等待第四次死亡。”

“當然,我更願意相信是第二種,我想你也是一樣的想法。”

邵曄說:“你想找到她?”

“是。”徐之北點頭,反問,“難道你不想嗎?”

怎麽可能不想?

邵曄抿著唇不語,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徐之北笑了笑:“至於為什麽找你,因為我想弄清楚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他意有所指,“她接近你我,我想從我們中間找出她變換身份的目的和規律。”

“我需要你的幫助。”

徐之北再次向邵曄伸出了手。

邵曄仍舊遲疑了一下,但很快他的眼神變得堅定,伸手握了上去。

比起痛苦一生,他寧願去相信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徐之北滿意地收回手。

夜已深,徐之北也準備告辭離開了。

徐之北臨走前給邵曄留了兩句話。

“雖然這個猜測很大膽,但極有可能是真的。”

“三個身份都叫褚鳶,我想這就是她的真名,若是可以多留意留意身邊,說不定她離我們很近。”

邵曄記下了。

待徐之北走後,邵曄轉身看向嚴揚:“我沒想到你也會信他的話,還帶他來見我。”

“你難道不知道我很討厭你嗎?”

嚴揚瞥了他一眼,說:“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我相信你一定會答應他的。”

邵曄的身邊全是邵文華派去保護他的人,徐之北接觸不到邵曄,便曲線救國先找到他,並成功說服了他。

“你可要小心你身後的這位保鏢,可別忘了他是誰的人。”嚴揚的目光越過邵曄的身後,意有所指。

邵曄淡淡道:“我知道,不勞你費心。”話鋒一轉,“倒是你,你記得你是他的人,怎麽還擔心起我?”

譏諷的話傳入嚴揚的耳朵,他不以為然。

“我可提醒你一句,你要小心邵董,他做事可比你狠多了。”

嚴揚的這句話說的隱晦,但其中大有深意。

到底是共事多年的朋友,邵曄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追問道:“你知道什麽?”

“點到為止。”嚴揚頂著從邵曄身後傳來的壓力,說,“你小心邵董,他會成為你找到褚鳶最大的阻礙。”

保鏢的臉色黑沉,射向嚴揚的目光滿是責備。

嚴揚無所謂地無聲冷笑,和邵曄道別,也離開了別墅。

邵曄低頭思索嚴揚話裏的含義。

“少爺,邵董是不會害你的。”保鏢插了一嘴。

思緒被打斷,邵曄的心情不是很好,意味不明道:“他是不會害我,但那也是他以為的。對我來說,他的好不如不要。”

他好像說了一句蠢話。

保鏢暗暗懊惱,不敢再多言。

本來精神就不佳,回來後又和徐之北交鋒了這許久,邵曄的頭更疼了。

“你回去吧。”

邵曄下逐客令。

保鏢應聲,等邵曄上樓後,他轉身離開。

保鏢離開後並沒有立即回家,而是給邵文華打了一個電話。

鈴聲響了幾下,接通了。

“邵董,今天出了些狀況。”保鏢說,“今天嚴揚帶了一個叫徐之北的年輕人來見少爺,還和少爺說了好些雲裏霧裏的話。”

邵文華嗓音微揚,饒有興致道:“哦?什麽話,說說看?”

保鏢一五一十把三人的對話複述說給邵文華聽。

半晌後,邵文華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了。”又道,“你跟著邵曄,若是他們再來找邵曄,及時匯報給我。”

保鏢:“是。”

說完這件事,保鏢還有一件事要匯報。

“邵董,嚴揚今天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需不需要敲打敲打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良久後邵文華說:“不必管他。”

保鏢愣了愣。

“明白了。”雖然詫異,但還是聽從邵文華的話。

就在保鏢說完的下一秒,邵文華又開口了:“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為什麽不懲罰他。”

“不敢……”保鏢下意識開口。

邵文華開口:“嚴揚是個有能力有抱負的年輕人,我很看重他,希望等邵曄接管公司後,他能成為邵曄的助力。”

“可這樣的年輕人也有傲氣。雖然我打賭贏了他,但他為我辦事心裏難免有些不服氣,做出點出格的事也是情理之中。”

“隻要不壞了我的事,我願意留著他的這份傲氣。”

簡而言之——

邵文華有能力控製嚴揚,在他的掌控內,他願意給他一些自由。

原來是邵董刻意放任的結果。

保鏢明白了。

“邵曄的身體怎麽樣?”邵文華問。

想到臨走前看到的一幕,保鏢的口吻嚴肅了起來:“少爺睡眠不好,頭疼的厲害。”

……頭疼。

邵文華沉默不語。

保鏢接著說:“少爺這幾天頭疼的越發厲害,是不是治療出了什麽問題?”

“也許……”

邵文華說了兩個字就停下了。

他有些詫異,他居然會說出模棱兩可的詞。

但不論這麽想,邵文華也不敢確定治療不會出問題。

人類的情感是很複雜的。

邵曄能忘記車禍前的一幕,自然也有一天會想起。

前提是他的內心已經足夠強大到能承受那如海浪般的情感。

否則,洶湧的浪潮隻會把人給卷進深淵。

兩人結束了通話。

邵文華把手機放到了桌上,起身走到書桌旁,拉開了二排左邊的第一個抽屜。

抽屜裏擺滿了文件,文件上麵擺了一張燙金色的請柬。

邵文華把它拿了起來。

這是一場宴會的請柬,那天邵文華本該去的,但很可惜的是他諸事纏身,便沒有去。

這張請柬便也就一直存放在書房裏。

邵文華展開請柬,抽出了裏麵寫著字的卡片。

他為什麽會突然想到要看這張過期的請柬,那還得多虧保鏢剛才的提醒。

保鏢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徐之北。

初聽到這個名字,邵文華愣怔了一下。

他沒聽說過這個人,但很快腦中就湧出了無數關於徐之北的資料。

眨眼間邵文華就記起來了徐之北,自然地就像剛才一瞬間的念頭隻是他的幻覺。

邵文華的直覺一向敏銳。

當記憶襲來的前一刻,他的脊背就不自覺繃緊,那種背後被人窺視的感覺一直到通話結束都沒有消散。

瞬間湧出的記憶也很離奇。

他知道徐之北所有的信息,但每次想起來還是覺得有種陌生的感覺。

就像是被強塞了一段記憶。

邵文華在記憶中還搜索到了一張陌生的宴會請柬。

有關手裏這張請柬的記憶,也和徐之北一樣,熟悉又陌生。

邵文華垂眸看向卡片,上麵的幾個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陸家的宴會,原來是訂婚宴……”

下一行是訂婚宴男女主角的名字。

邵文華一怔,隨後平靜地把請柬扔進了垃圾桶,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隻有他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名字。

——陸時聿、褚鳶

……

深夜,角樓寂靜無聲。

褚鳶站在花園裏,享受晚風的清涼。

站了沒一會,身後就響起了漸近的腳步聲。

褚鳶沒有回頭,說:“夏管家這麽快就領完罰了?”

夏淵站到了褚鳶的身邊,自動過濾掉她尖酸刻薄的語氣,淡淡道:“小心著涼。就算是夏天,晚風還是不宜多吹。”

褚鳶挑眉:“你關心我?”

夏淵平靜道:“我關心你肚子裏的孩子。”

“孩子還在我肚子裏,我就當你是在關心我了。”褚鳶說。

夏淵知道說不過褚鳶,再說下去隻會被她的歪理帶跑。

“我想不明白你偽裝的目的在哪裏,但不論你想幹什麽,我都會告訴你‘不可能’。”

褚鳶愣了愣,笑了:“你以為我想做什麽,報複陸時聿……還是報複整個陸家?”

“難道不是嗎?”夏淵說。

褚鳶的意識體睜開了眼睛。

月光下夏淵的臉色蒼白,一絲血色也無。

看樣子懲罰不輕。

夏淵要別人守規矩,但其實最守規矩的人是他。

陸時聿要罰他,夏淵罰自己一定不會留手。

褚鳶:嘖嘖!瞧著小臉白的!

悄然收回目光,褚鳶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夏淵。

夏淵下意識退後,卻被褚鳶拽住了衣角。

馨香翩然而至,褚鳶輕聲道:“這個時間……你猜錯陸時聿在哪裏?”

夏淵一怔,遲疑褚鳶貼得更近。

“他在書房,在窗邊。”

——在看著你和我。

作者有話說:

四號男主隱晦的出現——作為提供徐之北和褚鳶決裂場地的提供者出現。(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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