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中斷, 六一換回了係統原音。
褚鳶閉著眼睛問:“怎麽樣?成了嗎?”
六一沉吟片刻:【……應該成了。】他自認為剛才演的不錯。
“我們接下來隻需要等待了。”
褚鳶的神情倏地放鬆了下來,渾身懈勁,靠在船板上假寐。
她已經走完了99步, 剩下的最後一步需要徐之北來走, 而她就在這裏等他來。
褚鳶的嘴角微抿,看著似乎不大高興。
六一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情緒, 不解道:【你有心事?】
“算不上心事, 隻是覺得最後的劇情來的真及時。”
褚鳶回想和徐之北同居的幾天,心裏總有些異樣的感覺,總覺得徐之北發現了什麽。
六一:【你在擔心什麽?】
他並不認為徐之北的行為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硬要說的話就是他對褚鳶越來越好了。
但那不過是對她感激, 在六一看來徐之北的行為很合情合理。
褚鳶希望是她多想了,可人在放鬆的情況下會不由自主想起平日裏忽略的細節, 就好比現在,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和徐之北的對話。
昨晚徐之北和往常一樣應酬完回家,看見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的她, 罕見地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換香水了?”
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馥鬱到迷幻的玫瑰香,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橙花香氣。
遊戲正值關鍵時刻, 褚鳶沒有抬頭,隻是低低的應了一聲。
但意外的是徐之北為了這件事變了臉色。
領帶被丟棄在沙發上, 襯衫扣子解開兩顆, 徐之北的聲音聽上去焦躁極了,“換回來。”
命令式的語氣真讓人感到不爽。
褚鳶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勝利”二字,滿意的按滅了屏幕, 抬頭看向徐之北, 說:“你對橙花香過敏?”
褚鳶:看上去不像啊。
徐之北對橙花香不過敏, 他隻是對褚鳶身上的玫瑰香上癮。
每當和褚鳶呆在一起,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在不經意間會撫平他內心的焦躁,緩解他心中的不安。
那種感覺就想是溺水之人在快要死的時候抓住了的一個希望,讓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褚鳶聽完徐之北的解釋,診斷他有病。
“你這是心病。”褚鳶伸手抵住徐之北的胸膛,輕聲道,“褚小姐救了你,我能理解你把他當作救贖之光,但感激和愛情是不一樣的。“
褚鳶意有所指:“我開始懷疑你是真喜歡褚小姐還是誤以為自己喜歡她。”她的目光輕移,落到了上鎖的書房上,說:“我想你一定知道‘吊橋效應’。
“美救英雄和英雄救美的本質是一樣的,在遭遇極端危險時人的心跳會加快,這個時候有人出現在了你的麵前,你會把心跳加速的原因歸結到她的身上,誤以為自己愛上了她。”
褚鳶覺得今晚的談話就是一個好機會,一個讓徐之北忘記她的好機會。
上一個任務雖然圓滿完成,但六一告訴她邵曄最後也沒和梁白月在一起,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退出了娛樂圈去學著接管邵氏了。
遭遇了女友的背叛和嚐到失去摯愛的痛苦後,邵曄終於走出了心中困住他的圍城,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上唯有強者才有選擇的機會。
貴公子褪去了華麗的外衣,不再優柔寡斷,最後選擇了去拚搏屬於他的一方自由天地。
相信他以後再遇上類似的騙局,也能看清自己的心了。
從很早開始,褚鳶就發現三本書的劇情大都是圍繞男主展開的,與其說是男女主牽手失敗導致小世界崩塌,不如說是因為男主心意搖擺,並不愛女主。
撮合男女主在一起固然是個好辦法,但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不過是缺少一個女配的助攻,男女主的感情就變的如此脆弱,誰能保證再一次撮合男女主後,他們不會再次分開呢?
所以,於其完成表麵任務,不如從根本上杜絕男主變心的可能性。
好在她最後成功完善了男主的人格,主係統這才宣判任務圓滿完成。
不過,褚鳶還是有遺憾的。
她有輕微的強迫症,希望每個任務都能完成的盡善盡美,第一個任務是因為梁白月踩了她的底線,她才不得不對她出手。可於楚楚不一樣,她沒做錯什麽事,哪怕是在原文裏原主被拋棄時,於楚楚也沒有來落井下石。
褚鳶對她始終保持著善意,希望她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當然男女主之間的吸引力非同一般,在於楚楚心裏最好的歸宿就是徐之北。
正是因此,褚鳶在臨走前想幫她一把。
“六一,幫我一把,給徐之北下暗示。”褚鳶呼喚六一。
六一:【沒問題。】
褚鳶眼神閃爍,望著徐之北的眼睛,說:“感激不是愛情,你或許並不愛褚小姐,隻是喜歡上了她拯救你時的感覺。”
撮合徐之北和於楚楚絕非一件簡單的事情。褚鳶首先要在徐之北心神恍惚時混淆概念,讓他分辨不清愛情和救贖,再在他意識薄弱時下暗示,告訴他“他不愛她”。
六一配合她在徐之北意識中設下錨點,而她則會在時機合適的時候引爆它,讓徐之北忘記她。
褚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在過去的無數個任務裏,她也幹過好幾回這種事。
隻不過不一樣的是,以前催眠的都是害怕她的人,現在催眠的是喜歡她的人。
褚鳶仰著頭看徐之北,她姿態慵懶,好似一隻大貓坐臥在沙發上。
“你過來。”
徐之北不明所以,依言走過去後雙手就被拉住了,也不知道褚鳶是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力氣,把他摜倒在沙發上,一個天旋地轉後,扼住他脖頸的手掌在漸漸收緊。
呼吸不暢,胸膛裏可供呼吸的氧氣越來越少,徐之北體會到了溺水的感覺。
瀕臨死亡的感覺很不好受,胸膛處升起了悶痛,卻不自覺的加速了跳動。
每跳一下都很痛,意識也逐漸模糊,視野裏隻能看見頭頂的那一張冷漠的麵孔。
很奇異的是在即將昏迷前,他牢牢記住了這張臉,全身的血液急速升溫又下降,反反複複中,他的心髒隨著褚鳶唇瓣的開合而跳動。
刻骨銘心。
徐之北切身體會到了這個詞的意思。
褚鳶很快就放開了徐之北,徐之北感覺過去了很久,實際上也就幾秒鍾而已。
她也沒用多大力掐,大部分感覺都是六一模擬出來然後附加到徐之北身上的。
褚鳶看著正劇烈呼吸的徐之北,心想現在他現在應該知道什麽是瀕死的感覺了。
“感覺到了嗎?”褚鳶瞥了徐之北一眼,“是不是覺得我此刻麵目可憎?亦或是和藹可親?”
極致的痛苦會觸發極致的愉悅,就好比有很多人在臨死前說看到了上帝是一個道理。
褚鳶拍了拍手,說:“荷爾蒙作祟,很多感情是當不得真的。就像剛才,你能否認自己沒有為我心跳加速嗎?”
徐之北沒說話,他的臉色難看極了,感覺下一秒他就要撲過去掐死褚鳶。
——他不能。
褚鳶從他不斷變幻的眼睛裏看到了想要的答案。
徐之北的心動搖了。心一旦動搖,就會給人以可乘之機。
六一歡快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搞定了!】
褚鳶微微一笑,給徐之北倒了一杯水,遞到他麵前:“當然以上都是我的猜測,我不是心理醫生,猜錯了也請你包涵。”
徐之北接過了水杯,卻沒有喝它,而是又問了褚鳶一個問題。
“褚鳶有未婚夫嗎?”
褚鳶覺得這個問題很莫名其妙,回頭道:“當然沒有。”
……
褚鳶回想起和徐之北最後對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尤其是最後一個問題,徐之北想表達什麽意思?
褚家把原主當金疙瘩保護著,事事為原主考慮,寵溺程度怕不是想把人一直留在家裏,別說給她安排未婚夫,原主長這麽大就沒和哪個陌生男性有過超過兩天以上的接觸。
這件事在圈子裏也不是秘密,真不知道徐之北為什麽問她如此莫名其妙的問題。
褚鳶想著想著感覺到了困意,漸漸睡了過去。
六一察覺到褚鳶正在昏睡,放下了手裏還剩下兩章沒看的書,默默在褚鳶的意識體外升起了一個能量罩,將其保護在了裏麵。
做完這一切,六一愣了愣。
宿主的意識體在沉睡,作為係統的他本就該保護褚鳶。可他明明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很奇怪的是他並不陌生。
就好像在很久以前他曾給某個人做過了千百次類似的舉動一樣。
六一難以理解這種感覺。
他的眉心跳得比上一次還要劇烈,身體裏慢慢升騰起一股股灼燒感,他的原核開始發燙,身體裏的能量前所未有的充盈。
六一閉上了眼睛。
他又要升級了。
他要升級成高級係統了。
可是,高級係統會擁有人類的外表嗎?
在湛藍色的能量海裏,一顆明亮的原核正在慢慢抽芽,幻化出了一雙人類的雙手。
……
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堆積在不遠處的天邊,以極快的速度朝輪船的方向掠來。
風席卷著海浪拍打在船身上,濺起的水花把守在船邊的人打了一個透濕。
“這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有人嘟囔了句。
雁城的夏天很少下雨,但從一周前氣象局不斷發出暴雨預警,說是台風馬上登陸雁城。
聽著遠處轟鳴的雷聲,不像是在開玩笑。
“幹完這一票就金盆洗手。”綁匪的手下說,“拿了錢我就出國,再也不回來了。”
另一個也是同意的想法。
他們都是道上混得很一般的小人物,要不是快沒錢吃飯了,也不會鋌而走險答應綁架褚家大小姐。
那可是褚家小姐。
不論這事成功與否,事情結束後他們都不能在雁城呆下去了。
海風越來越大,海浪把船身拍得不住地搖晃,兩個小綁匪扶著欄杆穩住了身體。
“娘的!這破天氣!”一人低低咒罵了一句。
“別罵了,你看看那是不是褚家的船?”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甲板上的人都拿起了望遠鏡。
有人指著對麵,激動地說:“是!是褚家的船!我看到褚青了!”
驚呼聲傳到了船艙裏,把裏麵的兩人驚醒。
綁匪走到甲板上,拿過一旁人手上的望遠鏡看,果然看到了一艘快速航行的輪船。
——是褚家的人來了。
綁匪心情激**,抑製不住內心的狂喜。
多年的夙願馬上就要實現了,他馬上就能為兒子報仇了!
天空狂風大作,前方的陰暗處,褚青的身影漸漸顯露了出來。
褚家的船也正好擋住了綁匪他們的去路。
綁匪走到最前麵,看著褚青,神情囂張:“我要的錢帶來了嗎?”
褚青皺著眉不語,抬了抬手,下麵的人把四個大箱子拎到了甲板上。
“十二個小時裏根本湊不到十億現金,這裏是三億現金,剩下的七億我們用等價的物品和你換。”
褚青一揮手,四個大箱子打開,裏麵整齊的擺放著一疊疊百元大鈔。
綁匪身後的手下眼睛都看直了。
褚青合上箱子,從一旁的保險箱裏拿出了黃金,說:“黃金和珠寶更不容易貶值,剩下的七億用黃金和珠寶和你換。”
說著搬上了十幾個保險箱,不用說裏麵無一例外全是黃金和珠寶。
在巨大的財富麵前,很少有人能穩住心神,就連綁匪也變了臉色。
原以為褚家短時間拿不出這筆錢,卻沒想到褚青想到了以物換物。
看來,褚家比他想象的還要看中褚鳶。
綁匪眼中漸漸燃起光亮,一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他就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
“錢已經帶到了,褚鳶在哪裏?”褚青語氣冷沉,無形的壓力從他的身上擴散出去。
褚家不在乎這筆錢,比起金錢,褚鳶的安危更重要。
褚鳶出事後,褚青曾無數次懊惱當天為什麽不親自去接褚鳶回家。
明明知道那是鬧市區,他怎麽能放心褚鳶一個人呆在那呢?
褚青後悔極了,在接到綁匪的消息後第一時間撂下了所有事務,按照綁匪的要求籌錢。
在籌錢期間,褚家已經把綁匪的個人消息調查清楚了。
知道那是個窮凶極惡之徒後,褚青的心是愈發焦躁,恨不得自己代替褚鳶受罪。
十億現金並不好籌集,哪怕是褚家一時間也拿不出這麽多流動資金,褚青奔波了六七個小時,最後勉強找到了可以替代金錢的物品。
褚青心急如焚,但表麵上還是按捺住了情緒,努力用平靜的語氣和綁匪談判:“你放心,褚家人從不食言,隻要你把褚鳶放了,我們絕不糾纏。”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派個人上我這來,等我清點完贖金後,就把人還給你們。”綁匪說。
褚青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派一個人去對方的船上無疑是羊入虎口,萬一對方翻臉不認人,他們就麻煩了。
可是人在他們手裏,他們也沒別的辦法。
褚青:“我去。”
“不行!換一個人!”綁匪意有所指,“你來,我不放心。”
褚青的神色變得更差了。
綁匪不放心褚青。
褚青的身手在整個褚家都是數一數二的,他來做接頭的人,變數太大。
綁匪想要的是毫無威脅的人。
為了救褚鳶,褚青帶上船的人身手都不錯,沒有一個符合綁匪的要求。
局麵僵持了起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雙方的人都浮躁了起來。
就在褚青計劃硬闖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虛弱的男聲。
“我去!”
褚青扭頭,看見了徐之北。
徐之北的麵色泛白,腳步踉踉蹌蹌地走到了甲板上,抬頭對著對麵的人喊:“你們也看到了,我是一個病人,由我來做接頭的人你們該放心了。”
甲板上的青年身材瘦削,腳步虛浮,看著弱不禁風的。
——暈船反應劇烈,對他們構不成威脅。
綁匪點了點頭,“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徐之北轉身看向眼神複雜的褚青,說:“你別這樣看我,我和你一樣都希望她能好好的。”
褚青很意外徐之北會說出這一番話,他曾以為徐之北對褚鳶隻有欺騙,現在看來也不完全是。
徐之北是開船前趕來的,要不是他說他也接到了綁匪的電話,褚青怕耽誤救褚鳶,他也不會讓徐之北上船。
徐之北是第一次坐船,上船後產生了劇烈的暈船反應,大半時間都是在房間裏度過的。
褚青沒指望他能救褚鳶,但沒想到關鍵時刻是他做出了選擇。
“拜托你了,保護好她。”褚青神情誠懇。
褚青選擇相信徐之北,至少現在,他在徐之北的眼裏看到了真心。
徐之北點了點頭,在雙方的船靠攏後,他拿著箱子往對麵走去。
數十個箱子要運十幾次,徐之北的意識本就昏沉,一趟趟往返提箱,他的身體負荷更重。
最後一個箱子被搬到了綁匪的船上,綁匪開始清點贖金。
徐之北的臉色更蒼白了,他說:“褚鳶呢?”
綁匪深深地看了徐之北一眼,拍了拍手,吩咐手下將褚鳶帶上來。
……
空氣是潮濕的,冷風吹過發梢,隱約聞到了海水的鹹濕味。
耳邊的腳步聲匆匆,褚鳶聽到了推門的聲音,很快她就被一股大力給拉了起來,被推著離開了房間。
每走一步就像是走在了沼澤地,搖搖晃晃的,她幾欲跌倒。
“你們要的人。”
這是綁匪的聲音。
“這下放心了吧,我可沒動她一根汗毛。”
沒等褚鳶分辨此時的情景,身後一股大力把她推了出去,就在她以為會跌得頭破血流時,一雙手把她拽入了溫暖的環抱。
褚鳶聽到了徐之北擔憂的聲音。
“鳶鳶——”徐之北解開綁在褚鳶眼睛和嘴巴上的黑布,急道,“你怎麽樣?他們有沒有傷害你?”
許久不見光明,陡然看見光亮,褚鳶眯了眯眼睛。
徐之北解開褚鳶身上的繩子,邊解邊說:“你別怕,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褚鳶側身看著徐之北低頭的側臉,抿了抿唇,不解道:“你……為什麽要來救我?”
徐之北對褚鳶不是隻有利用嗎?
為什麽還要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來救她?
徐之北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看見了一雙充滿疑惑的雙眸。
它是那樣明亮,又是那樣令人感到悲傷。
徐之北的心中苦澀難言,想開口解釋又怕褚鳶不相信。
恐怕宴會一事後,在褚鳶的心中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滿嘴謊言的男人。
哪怕他說的再多,她也覺得他是在騙她。
徐之北慢慢低下頭,自嘲一笑。
“好了,我們先離開這裏,剩下的事情我回去慢慢告訴你。”
徐之北把褚鳶扶了起來,攙扶著她向褚家的船走去。
“你剛才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徐之北聽到褚鳶的話,溫柔地看了她一眼。
“沒有。”
褚鳶停下了步子,安靜的和徐之北對視了一會,驟然笑開,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
“真的沒有嗎?”
感受到臉上的柔軟,徐之北幾乎要落下淚,他有很多話想對褚鳶說,但這個場合顯然不合適。
“沒有。”徐之北再次回答。
“真是可惜了。”
一聲囈語後,徐之北的手臂被牢牢抓住,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聲槍響在耳邊炸裂開來。
泛著甜香的牙齒咬上了他的唇,撕扯間徐之北幾乎分不清唇邊彌漫的是誰的血。
濃重的血腥氣飄**在他胸前,徐之北的呼吸一滯,緊接著劇痛侵襲了他的心髒。
是他中彈了嗎?
不——
身前的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在用盡一切吻向他後,生命也已走到了盡頭。
徐之北抱住了褚鳶,兩人跌坐在甲板上。
褚鳶的倒在他的懷裏,白色的上衣早已經被鮮血浸染,刺目的血色看得人幾近發狂。
徐之北想閉上眼睛,又害怕閉上後就再也見不到褚鳶了,所以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褚鳶的生命在他的懷裏漸漸流逝。
為什麽救他?
“我愛你。”
顫抖著的聲音,卻是徐之北最真心的告白。
褚鳶的意識渙散,聽到這句話後輕聲道:“我不愛你。”
“我知道。”
徐之北知道,他知道褚鳶不愛他。
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片血色,那是他心愛的人身上流淌出來的鮮血,他注視著它們,心髒處嚐到了尖銳的痛意。
徐之北疼得冷汗涔涔,褚鳶漸漸把意識從這具軀殼上逐漸抽離出去。
一個滿臉痛苦,一個安靜的睡著了。
好似被擊中心髒的是徐之北。
感受到懷中人逐漸冷卻的體溫,徐之北的情緒突然冷靜了下來。
冥冥之中一個聲音告訴他,褚鳶她已經死了。
徐之北慢慢垂下眼睛,就著滿身的鮮血握住了褚鳶的手,往兩人的手心塞了一顆草莓糖。
他後悔了,他不該否認的。
他還有很多話沒和褚鳶說。
可惜。
再也沒有機會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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