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毫不掩飾對褚鳶的偏愛, 在溫若雪傷心欲絕的眼神下,褚鳶慢悠悠地拿出了隨身攜帶的保溫杯,打開蓋子喝了一口。

沈越說完話後, 褚鳶並沒有接話, 她秉持著社恐小可憐的人設,在眾人的注視下低頭喝水, 臉頰漸漸泛紅。

真甜。

她眯著眼又喝了一口。

四周空氣不知何時凝固了, 周黎左看看右看看,終於從另外三人的表情了察覺出了點不一樣的意思。

雖然他並不想知道——溫若雪喜歡沈越。

眼見著氣氛冷下來,周黎趕緊說話活躍氣氛。他看向了抱著保溫杯的褚鳶,開口:“我總覺得你的名字有點耳熟, 現在想起來了,你不就是係裏成績前三的學霸。”

他這話可不是瞎扯的, 是的的確確才想起來褚鳶這個名字。

大學每個係裏都有一個兩個傳奇的人物,比如他,再比如沈越、溫若雪和褚鳶。

比起沈越和溫若雪在學校的人氣, 褚鳶這個人的存在感就要低很多了。

明明同樣是學霸, 老師和同學卻像是被催眠了一樣, 對這個人的印象都極其淡薄。

要不是知道拍攝宣傳片的都是學霸,周黎還真不一定能把麵前的人和褚鳶這個名字對上號。

突然被人cue到學業, 默默喝水的人抬起頭, 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彎了彎眼睛。

“嗯。”

周黎聽到褚鳶說:“我也知道你,你打籃球很厲害。”

五官寡淡毫無攻擊性, 但她的聲音輕柔仿佛春風拂麵, 是和樣貌完全不同的驚豔。

周黎被誇的飄飄然, 心道他的人氣果然不凡, 就連小社恐都知道。

就衝這一點,他就不嫌棄她醜了。

周黎嘴角翹了翹,“還行吧,一般般,也就比其他人好那麽一點點。”

他的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褚鳶抿唇笑了笑,被周黎逗樂了。

周黎把褚鳶視為伯樂,邀請她去觀看這周末的校籃球賽。

褚鳶有些猶豫,對於社恐人來說,籃球賽這個詞代表了人潮和危險。

“我給你留好位置,讓你坐家屬位,去吧去吧。”周黎再接再厲。

褚鳶意動:“我考慮考慮。”

周黎比了個“OK”。

褚鳶回以微笑,低頭的瞬間神情立馬轉換成了漠然。

大家對她這幅模樣習以為常,社恐嘛,總是喜歡把自己鎖在小空間裏。

沈越也是這樣想的,他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在褚鳶的側臉,很快又輕飄飄地移開。

褚鳶垂下眼眸,神情並沒有放鬆。

對麵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遊走,從發頂到下頜,最後停在了她的微垂的眼皮上。

林淮安看著褚鳶僵硬的身軀,一時分不清她是不是裝的。

他記得褚鳶,在不久前的巷子裏,她看見了他的狼狽,給了他一把傘。

有意思的是,他印象裏的她可不是麵前的小可憐,更不會甕聲甕氣的說話。

裝的嗎?

林淮安麵無表情地想。

沈越和周黎聊起了近段時間馬上要舉行的比賽,溫若雪笑盈盈地聆聽,不時插兩句。

他們說的褚鳶都聽不懂,聽了一耳朵便有些意興闌珊。

褚鳶惆悵:我真的不是個學習的料。

想著歎了口氣,嘴角無意識地抿直了,流露出了些許小情緒。

林淮安的目光微閃。

褚鳶臉上一閃而過的不高興,靈動的神情和那日的持傘而立的少女漸漸重合,餘下了記憶中神秘莫測的身影。

她果然是個小騙子。

林淮安不清楚褚鳶為何在沈越麵前是另一副麵孔,但並不妨礙知曉她的兩麵後,心中突然冒出的怒火。

於他而言,沈家比一切都重要,沈越更是他愧疚想要補償的人。

林淮安看向褚鳶的眼神冷了下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冷酷且帶著審視。

他小時候犯了錯,給沈父沈母帶去了傷害,最對不起的還有那個陪他度過無數難捱時光的沈越。

林淮安很清楚他犯的錯有多不容寬恕,他無臉麵對沈越,更沒資格請求他的原諒。

沈越是他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拿一生來贖罪的人。

褚鳶這樣心機深沉的人,適合呆在沈越身邊嗎?

林淮安不用思考就得出了答案。

——不適合。

於他而言,保護沈越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他身邊任何不安分的因素,都不該出現。

林淮安自動抹去褚鳶幫助他的那一段記憶,不含一絲感情地盯著褚鳶。

【鳶鳶,這個詞……啊啊啊啊啊!!!】

六一捧著小說尖叫,吵得褚鳶額角一抽一抽的。

褚鳶:“怎麽了?”

六一顫微微道:【反派的眼神好可怕,要吃人了!】

看小說看到一半遇上了一個不清楚意思的詞語,想問褚鳶是什麽意思,結果剛一抬頭就對上了林淮安寒意刺骨的眼神,六一表示受到了9999點傷害。

六一:【他是不是黑化了?】

褚鳶:“反派……需要黑化?”不本來就是黑的嗎?

六一:有道理。

“你……不舒服嗎?”林淮安注意到褚鳶皺了皺眉,關心道。

褚鳶抬頭,點頭道:“肚子不舒服,我想回去休息了。”水喝多了,肚子有點脹。

沈越不待見林淮安,要不是周黎和他關係不錯,他連看都不想看到他。

“我送你回寢室。”沈越對褚鳶說。

褚鳶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溫若雪,輕聲道:“若雪會陪我回去的,是嗎?”

溫若雪臉一僵,說不出“不”,在沈越的注視下點了點頭,“是啊,我是女生,我送鳶鳶回去比較好。”

“若雪,你真好……”褚鳶感激地望向溫若雪。

溫若雪訕笑,不情不願地站起身,陪著褚鳶離開。

沈越,周黎,林淮安三人目送兩人離開,等看不見褚鳶的身影後,林淮安開了口。

“離她遠點。”

沈越轉過身,“憑什麽?”

林淮安:“她沒那麽簡單,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閉嘴!”

林淮安一怔。

沈越猛地看向他,臉上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你有什麽資格管我?”

“你奪走了我的父母,現在還要連我交朋友你都要幹涉嗎?”

很難想象一向冷靜自持的沈越會發這麽大的火,連維持表麵的風度都做不到了。

他又要奪走什麽?

沈越恨恨地看著林淮安,眼睛越來越紅。

林淮安愣在原地,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他在想,原來沈越對他的偏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褚鳶是我的朋友,我警告你,別去打擾她。”

沈越撂下這句話離開,周黎看了眼愣住的林淮安,歎了口氣後去追沈越了。

……

去女生宿舍,不可避免要經過樹林圍繞起來的林蔭小道。

正值盛夏,酷熱的日光撲在葉片上,葉片尾端像是被灼燒般微微翹起。

褚鳶看了一眼美景,看不出這是什麽品種的樹,隻覺蟲子蠻多的。

溫若雪走在她身旁,臉上的神情不算好。沈越不在,她無需裝出溫柔麵孔,露出了不虞的麵容。

褚鳶快走了兩步,把她甩在後麵。

“鳶鳶,你什麽時候和沈越這麽熟了?”溫若雪追上她,“你怎麽什麽都不告訴我?”

腳步突然停下,溫若雪差點撞上褚鳶。

“你——”溫若雪抬頭。

“我怎麽了?”褚鳶扭頭,語氣冷淡,“我騙了你?你是這樣想的?”

溫若雪啞然。

她確實是這樣想的,但從褚鳶嘴裏說出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溫若雪否認:“我怎麽會這樣想呢?我隻是覺得最近你和我生疏了不少。”

“是嗎?”褚鳶似笑非笑。

“當然了。”

溫若雪勉強笑笑。

“我還以為你是嫉妒我和沈越走得近。”

“說實在的,你剛剛看我的眼神挺恐怖的,像是要殺了我一樣。”

褚鳶盯著溫若雪的眼睛,語氣始終冷淡。

大夏天的,溫若雪竟然感受到了一絲寒意,背後不知何時冒出了冷汗。

什麽毛病?

要不是長相和行為習慣和記憶中的褚鳶一般無二,溫若雪都要懷疑眼前的人被調包了。

古裏古怪的。

“你看錯了,我怎麽會那樣看你?”溫若雪掛起她熟悉的笑,“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最好的朋友?

是啊,可也就是你這個好朋友,把原主送進了監獄。

溫若雪笑容燦然,誰都不清楚她表情下的醜陋麵孔。

褚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平靜道:“但願如此。”

丟下一句莫名的話,褚鳶不再看溫若雪,大步朝宿舍樓走去。

溫若雪呆愣著,嗓子像是被掐住了一樣開不了口。

她回想著褚鳶臨走時的眼神,幽暗,冷淡。

……充滿了惡意。

*

“嚴哥好!”

“嚴哥,又喝咖啡啊?”

“剛看見邵哥去片場了,嚴哥你去片場找邵哥就好了。”

嚴揚手提著兩杯咖啡,對來往打招呼的人點頭示意。

走到拐角處,他身影一轉,去了片場。

清瘦修長的人影消失在拐角,周圍來往的女性工作人員湊到一起竊竊私語。

“嚴哥好帥啊!一點也不輸明星。”

“顏值最高的經紀人了,工作能力還強,真讓人羨慕。”

“最主要的是他還是單身,可以當牆頭磕。”

娛樂圈裏的人都知道邵曄能走到今天的地位,除了他有演戲的天賦外,就是有嚴揚這位金牌經紀人的加持。

自嚴揚上任以來,就沒有他談不攏的合同和劇本。

外界都傳,要是沒有了嚴揚,邵曄成不了什麽氣候。

當然,這些言論他們也隻敢在私下說說,不敢拿到台麵上說,嚴揚也不會讓這些話傳到邵曄耳朵裏。

“咖啡。”濃香的咖啡擺在了邵曄麵前,他伸手接過喝了一口。

苦澀的滋味入喉,他的胃有些抽痛。

邵曄俊美的臉上顯露倦色,胃裏隱隱作痛,他難耐的捂住了胃部。

嚴揚注意到邵曄的異常,頓了頓,出於良好的職業素養,他開口詢問。

“邵曄,你怎麽了?胃不舒服?”

邵曄點了點頭,嘴唇泛白,“把藥給我。”

嚴揚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找出了胃藥,倒了六粒出來,又從後勤處拿了瓶水,遞給了邵曄。

“給。”

邵曄接過,吞下。

“謝了。”

嚴揚拿過水,“應該的。”

邵曄作為男主角,一舉一動都備受劇組人的關注。他們這邊一出動靜,導演就知道了。

“邵曄,聽說你胃不舒服?”

《木偶》的導演是圈內口碑頗好的國家級導演,連邵曄也要賣他幾分麵子。

“沒事,中午沒吃東西,餓著了。”

導演也不疑有他,囑咐道:“餓著了就吃,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說。”

“會的。”邵曄說道。

導演放心地走了,邵曄卸下笑容,皺著眉仰躺在藤椅上。

嚴揚站在他身後,神情淡淡,不知道在想什麽。

沒過一會,藤椅上的人開口:“我吃不下飯,那湯還有嗎?”

湯?

嚴揚沉默了片刻,“你想喝湯嗎?我給你訂一份。”

邵曄不耐煩地打斷他,“我要喝你送過來的湯,我可以聘請她做我的廚師。”

嚴揚又沉默了。

他在想,若是知道了以往喝的湯都來自褚鳶之首,邵曄還會說出這種話嗎?

邵曄神情倦懶,心中對湯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導演喜歡實景拍攝,他們跋山涉水來到深山老林搭棚,條件很一般。

夥食就更不用說了,對於吃慣山珍海味的邵曄來說,簡直在吃糠食。

舟車勞頓加上胃口不佳,他不意外地犯了胃病。

……越是這個時候,他就越發想念以往那養胃的湯,對煲湯的人也生出了幾分期盼。

嚴揚沉吟道:“這離裏市中心太遠了,我問問她。”

邵曄點頭。

嚴揚背過身,拿出手機打字。

【在?】

手機震動了幾下。

褚鳶看了一眼消息提醒,是一號工具人的消息。

她慢吞吞打字:【在呢。】

一號工具人:【邵曄胃病犯了,要喝你煲的湯。】

褚鳶yyds:【犯病就吃藥。】

一號工具人:【他指明要喝你煲的湯。】

褚鳶繼續慢吞吞打字:【XX路XX號,我有會員,要嗎?】

這家店就是上次她買湯的店,得益於邵曄,褚鳶覺得那的飯菜味道不錯,訂了好幾次,成功升級成為了vip。

嚴揚微不可察地笑了笑,發了個“晚安”過去。

字裏行間能感覺到褚鳶對邵曄的不耐煩,對此變化,他怎麽能不開心呢?

就是可惜了……過去的湯。

嚴揚再轉身時已經恢複成了那個一絲不苟的經紀人,對邵曄說:“很不巧,她回老家了,恐怕沒發煲湯給你喝了。”

等到的是這麽一個結果,邵曄壓抑的負麵情緒瞬間爆發,起身打翻了咖啡。

地上染上了一大塊褐色的汙漬,看得邵曄精神緊繃,隨時都要崩潰。

周圍已經有人看過來了,嚴揚走近幾步,擋住了窺探的目光。

他低語:“你不舒服,我扶你回房。”

邵曄睜眼看了看不遠處和編劇交流的梁白月,覺得他這幅模樣實在不適合出現在她麵前,便點頭同意了嚴揚的提議。

嚴揚攙扶著邵曄回房,給他倒了一杯溫水,然後道:“我去後廚給你頂個餐,你先好好休息。”

走之前他合上了門。

邵曄倒在**,感受著胃裏的不適,閉上了眼睛。

“滴滴滴——”

枕邊的手機嗡嗡作響,邵曄不耐地伸手打開。

[麵部識別失敗]

看著手裏黑色的手機,邵曄愣了愣,然後反應過來他拿錯了手機。

這是嚴揚的手機,他方才落在了這裏。

邵曄盯著消息不斷的屏幕,漸漸地皺起了眉。

褚鳶:【我要你辦的事辦好了嗎?】

褚鳶:【謝謝你的XXXXXXX】

……

手機沒解鎖,邵曄隻看到了半句話,但也足夠他震驚的了。

嚴揚和褚鳶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這樣親昵的語氣,看得人不適。

下一秒。

褚鳶:【找到了我們的合照,很XXXXX】

消息一瞬而過,可偏偏邵曄就是看到了。

合照?什麽合照?

疼痛密密麻麻刺痛著他的大腦,也讓他分外清醒。

擁有著男主身份的邵曄不是個蠢的,在很多時候他的直覺都很敏銳。

就如現在,他嗅到了秘密的芬芳。

褚鳶和嚴揚瞞著他做了什麽?他心想。

解鎖需要密碼,邵曄試了試嚴揚的生日,顯示錯誤。

錯誤秘密輸多了手機會自動上鎖,邵曄不敢輕易再嚐試。

密碼……

鬼使神差的,邵曄把褚鳶的生日輸了進去。

——成功解鎖。

他的心猛地一顫,徹底沉了下去。

這是嚴揚的私人手機,用來處理除了工作以為的私事。

很荒謬的,邵曄在聯係人裏看到了褚鳶的名字。

她是他的未婚妻,嚴揚有她的聯係方式,他能理解的。

但誰能告訴他,這大段大段的交流記錄是怎麽回事?

鳶鳶……

這是一個經紀人該叫的名字嗎?

邵曄緊攥著手機,大口呼吸著,疼的明明是胃部,他的腦子卻好似生出了針紮般的疼痛。

泛白的嘴唇不可抑製地顫抖著,胃部越來越疼,邵曄恍若不覺,口腔裏全是鐵鏽味。

對他來說,眼前的手機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裏麵的黑暗就會將他淹沒。

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學妹。

邵曄想到了嚴揚的心上人。

記憶中的嚴揚對褚鳶的態度和其他人並沒有什麽不同,更多時候還是厭惡占了上風。

他告訴他有喜歡的人,是同校的學妹。

對了,褚鳶也是雁城大學的。

學妹,她確實是學妹。

他該早點發現的。

被背叛的感覺席卷了他的大腦,他感到格外冷。

【邵曄胃病犯了,要喝你煲的湯。】

【犯病就吃藥。】

屏幕上顯示著最新的對話記錄,邵曄看了一遍又一遍,眼中茫然又無措。

每個字他都看得懂,連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亦或是不想明白,邵曄想,原來一直以來他喝的湯都是褚鳶煲的嗎?

這一刻,邵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上一秒還在為兩人的背叛憤怒,下一秒又為這猝不及防的消息給擊中,腦海混亂陷入了掙紮。

邵曄放下了手機。

他很想給褚鳶打電話,問她和嚴揚到底是什麽關係。

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並沒有存褚鳶的手機號。

他和她的聯係從來都是單方麵的,不是她主動聯係他,就是通過嚴揚轉達消息。

當他真想聯係褚鳶時,才方知這點。

嚴揚手機上置頂的聯係人就像是在嘲笑他,給了他狠狠一巴掌。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嚴揚敲了兩下,無人應答他直接推門而入。

“砰——”

黑影擦過他的臉頰,撞在牆上支離破碎。

臉頰刺痛,血珠沁了出來,嚴揚皺了皺眉,低頭去撿手機。

“嚴揚,你和褚鳶是什麽關係?”

邵曄的聲音有些虛弱,他睜大眼睛盯著嚴揚,平靜的神情下是壓抑的怒火。

嚴揚的動作一頓。

“她是那個學妹嗎?”

意料之外的發展,他卻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或許他早就想到了有這麽一天,對這種情況有了充足的準備。

嚴揚撿起碎裂的手機,平靜地看向邵曄。

“是。”他這麽回答。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在聽到嚴揚的親口承認時,邵曄還是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還曾開玩笑的要嚴揚帶心上人來見他。

帶褚鳶嗎?

腦海裏隻有被愚弄的憤怒,邵曄撐著病體,給了嚴揚一拳。

砰——

“什麽時候開始的?”

嚴揚沒還手,眼神憐憫,邵曄覺得自己就是個醜角。

半晌,他開口:“她是我前女友。”

……前女友。

從沒有人告訴過他這件事。

邵曄咬牙,“她是我未婚妻。”

“是嗎?”淡淡的聲音。

邵曄:“什麽意思?”

唇角刺痛,嚴揚摸了摸,猜想大概是破皮了。

邵曄使了大力,手機摜到牆上,屏幕碎的不成樣子,開機也開不了。

嚴揚扯著嘴角,笑了笑。

這樣也好,省的他們被打擾了。

“邵曄,要我幫你回憶回憶嗎?”嚴揚注視著麵色蒼白的邵曄,一臉平靜,“訂了婚才能叫做未婚夫妻,要我提醒你訂婚宴當天你幹了什麽嗎?”

淡淡的一句話,令邵曄啞然。

嚴揚還沒說完,他知道這或許是最後和邵曄共事的時光了,把心裏想說的都說了出來。

“我和鳶鳶談了一年半的戀愛,我很愛她,希望能和她複合。”

“但她喜歡你,我覺得你在感情上不是很負責任,希望她懸崖勒馬。

“我很愛她,你退出吧。”

一字一句,配上嚴揚嘲弄的語氣,邵曄的手指不可抑製地**了起來。

“她是我的未婚妻。”他重複這這句話。

屋內燈影昏暗,不可一世的男人慘白著臉看著對麵的男人,知道了一個可怖的事實。

“你還不明白嗎?”嚴揚勾唇一笑,說出來的話令他遍體生寒。

“你以為那天是誰代替你上去訂婚的?”

嚴揚很平靜:“是我。”